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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等曰执圭,十二等曰元戎!”
范蠡北上赵国,可不止是送了一个西施这么简单,赵国的不少善政,都被他牢牢记在心里,回到越国后禀报勾践,择其善者而从之。
说完完全照搬赵国的“十二等爵”后,范蠡又对一脸懵逼的越人们科普了每个爵位代表着怎样的地位,能分到几亩地,拥有多少房宅,得到几名奴隶。
虽然越国人对这些陌生爵位不感冒,但那些好处则是实打实的,而且得到爵位的要求只有一个。
那就是头颅,吴国人的头颅!
一时间,越国人都互相鼓励,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妇勉其夫,曰:“孰是君也,而可无死乎?”
五月下旬,越国举兵伐吴!
PS:《史记正义》引《吴俗传》云:“越军得子胥梦,从东入伐吴,越王即从三江北岸立坛,杀白马祭子胥,杯动酒尽……”
第1069章 黄雀在后
……
六月中旬,站在吴城之上,望着在护城河外安营扎寨的越军,吴国太子友面色凝重,喃喃自语说道:“我早就说过的,不能贸然出兵,若是败了,则越人将无所顾忌,但无人听我一孺子之言啊……”
公子季札深知无法改变吴王阖闾与夫差,便将精力放到了夫差的太子友身上,亲自教导他。受季札影响,太子友没有如他祖父、父亲一样文身断发,而是梳理着中原式样的发髻,穿戴衣冠,诵读诗书。
这种生活方式与吴国大多数人格格不入,不过夫差虽号称“我蛮夷也,礼不足责”,实际上他一心争霸中原,也想让吴国的未来向北方发展,融入诸夏之中。所以对于儿子全盘中原化的穿着打扮,他也听之任之。夫差唯一不喜的是,太子友仁慈和善,不喜杀戮和战争,也没有争霸天下、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和自己的性格有着天壤之别。
更严重的是,太子友的这种文质彬彬是吴国诸将无法认同的,这也导致夫差出征之时,虽然命令太子监国,可他在朝堂里的话语权却不大。
五月下旬,越国突然宣布反叛,开始出兵反攻各地,驱逐吴国官吏,一时间吴国境内所有越人都群起反抗,浙江以南都不再归吴国所有。
对此吴国都城却无计可施,因为夫差带走了吴军主力,偏师也放在淮南防守楚人,一时半会调不回来。他只给国内留到不到万人——全是因为夫差对越国的轻视和那莫名其妙的信任。如今事发突然,又没有伍子胥这种老臣主持大局,吴国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在收复浙江以南故土后,勾践立刻派遣范蠡、泄庸率领水军两千,船只数十,从海路进入吴国海岸,从东面登陆,打到了三江口。而畴无馀、讴阳则从陆路进发,率领前锋三千人,乘着吴国国内空虚,连续击败了数支吴师,其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吴国都城的郊区……
太子友和留守的王子地、王孙弥庸、寿於姚等人在吴城的外护城河泓水眺望越人阵列,王孙弥庸见到越国人打着姑蔑之旗,不由咬牙切齿,他的父亲是吴国的王子,奉命在越国的西境姑蔑驻扎,监视越人,这次越人突然反叛,夺了他的旗帜,想来他本人已经遇害了。
于是王孙弥庸决意出战,说:“此乃吾父之旗也,吾不可以见仇而不杀!”
太子友连忙劝诫他说:“且慢!大王空国北上,越人乘势反叛,如今三江五湖已非吴所有,但只要坚守城邑,吴城不丢失,越人就成不了气候。如今王孙想要出战,战而不克,国内兵卒空,恐吴国将亡!请待淮南援兵赶到再出战不迟!”
主持城内兵事的王孙弥庸却不答应,因为太子友文质彬彬,打扮“不似吴人”,崇尚战争的吴国将领们一贯看不起他,竟不听他的命令,集合城内仅剩的五千人出战,王子地、寿於姚也一同出城,太子友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六月十日,吴越两军在城郊交战,因为畴无余、讴阳兵力较少,打了一会就开始败退。吴人大喜,一路猛追,然而当他们追到三江口时,却遭遇了埋伏在芦苇荡里的越王勾践主力,原来这是一场诈败……
十一日,双方在始熊夷这个地方再战,虽然五千吴人苦战多时,但却被越国水陆军队夹击,越人同仇敌忾,又有新颁布的“十二等爵”刺激,作战异常勇猛,交战一天后,终于分出了胜负。王孙弥庸、寿於姚被俘,王子地战死,吴军全军覆没!
十二日,大获全胜的越军再度逼近吴都近郊,勾践亲帅主力在城下安营扎寨,尝试攻城,而范蠡则继续帅水军从海路北上,进入大江,阻断吴国与北征大军之间的联系,也让淮南吴军无法顺利南下。而且他们也不敢南下了,淮南吴军很快就发现,楚国人也已经向群舒发起了进攻,而统帅,恰恰是被封为“白公”的楚国新贵王孙胜……
太子友的告急信,只赶在越国舟师封锁大江之前,匆匆送到了淮南,又辗转数百里,最终送到了夫差的手中……
看着伍子胥、被离,乃至于亲儿子太子友的担心变成了现实,夫差如遭重创,抽剑劈了案几后,才懊恼地说道:“悔不该不听吾子之言啊!”
在伍子胥被杀后那段时间里,吴国再无人敢进谏夫差,唯独年轻的太子友拐弯抹角地用另一种方式来提醒他的父王。
他天天拿着弹弓在姑苏之台下转来转去,被露水弄湿了衣裳也不停止。终于,太子这种怪异的表现引起夫差的注意,当夫差询问他这是在作甚时,太子友回答道:“父王请看,树上有一只蝉,正在饮露,而不知有螳螂在后欲捕之,而螳螂作势欲扑,竟不知又有黄雀蹑其旁!黄雀伸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小子在树下已张开弹弓,欲射之!此三者都只想得到眼前的利益,却不顾后患!天下之愚,莫过于斯!”
吴王听后,面色不豫,他知道儿子这是在把齐国比作蝉,把赵国比作螳螂,把吴国比作黄雀,将楚国、越国比作树下拿着弹弓的童子,在变着法子提醒他注意身后潜伏的灾难杀机会!
他当时只觉得这是伍子胥的“遗毒”,一拂袖,轻蔑地说道:“孺子之言,军国大事,你懂的什么!?”
可现如今,夫差却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只看眼前不顾后患的“天下至愚”了。
他自嘲道:“寡人悉境内将士,耗尽府库之财,暴师千里北上中原。只知道逾境征伐,却不知勾践选死士出三江,入五湖,屠我吴师,围我都城!”
夫差说完后一把揪过伏地请罪的伯嚭,怒斥道:“汝不是说勾践忠心耿耿,绝不会叛乱么!现在又如何?”
“是汝,就是汝构陷子胥,让寡人杀了他,今日寡人不如杀了你这祸国佞臣!”
伯嚭战战兢兢,无言以对,夫差气得都要举剑杀他泄愤了,还是王孙骆拦住了夫差。
“大王不可!杀子胥已是错事,今日又杀太宰,是又杀一国之柱石也!”
王孙骆深知,伯嚭虽然贪婪而奸佞,可他的执政能力却是不差,伍子胥死后,吴国的政务基本是伯嚭一个人担当的,他的势力已经很大,在朝野里盘根错节。别的不说,就说这次战争里,从大江到徐地,沿途的粮食转运都是伯嚭亲信负责的。若是今日夫差为了泄愤而杀他,那伯嚭的亲信指不定会叛乱或者逃走,那样的话,吴人的后方也会一片混乱。
夫差也知道现在杀了伯嚭也无济于事,遂顺势罢手,厌恶地踢了他一脚,让他滚出去。他随即在堂内不断踱步,对王孙骆道:“兵败于泗上,而越人楚人又袭扰吴国之后,国都危在旦夕,太子告急,现在当如何是好?”
王孙骆贴近建议道:“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国内的事,决不能让三军知道,更不能让彭城宋公、皇瑗等知道,否则军心不稳,必生变故!”
夫差微微点头,让人好好招待来报信的七名吴国信使,等他们大醉后,又下狠心将其全部杀死!
可怜这些吴人一心告急,倍道兼行,不想却遭了自家君王的毒手。
做完这件事后,夫差哪本来打算尽起大军与赵无恤决战的心思也没了,国内都一团糟,若是再把大军折损在此,吴国就算不想亡也要亡了。王孙骆便乘热打铁,进言道:“大王不如遣使前往赵营,看看能否与赵侯和谈,化干戈为玉帛?”
第1070章 太宰嚭
回到春秋后,赵无恤见过许多古人,有国之干城的勇士,有为知己而死的刺客,有庸庸碌碌的贵族,也有对地位充满渴望的庶人。至于名人,他见过被后世顶礼膜拜现在却只是一个流离失所老人的“圣人”孔丘,见过纵横山河杀人无数的大盗柳下跖,也见过集三代兵法大成的兵法家孙武……
可他偏偏就没有见过奸佞,尤其是伯嚭这种可以称得上是“遗臭万年”的大奸。
七月中旬,当一位吴国使者抵达赵无恤坐落在芒砀山以东的大营,并表明自己身份竟是吴国的太宰时,赵无恤少不得要让人将他好好迎进来,同时细细打量其相貌。
和想象中的奸臣面相不太一样,伯嚭容貌甚至称得上俊朗,他年轻时候一定是个风度翩翩的楚国君子,如今生活太过奢侈富裕,导致身材走了形,难免臃肿。但眼珠子里依然透着精明强干,进入大营后也能不卑不亢,没有摇尾乞怜。
赵无恤却没有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而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想到太宰还敢来见孤,对于太宰,孤可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
他伸手让旁边的子夏举起一篇帛书,念道:“鞅之子无恤,乃狄婢之子,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娶姊屠兄,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无恤不知悔改,更逼迫诸姬,为其请封,俨然窃取七鼎,列为诸侯,此乃姬姓之耻,夫差之耻也……”
才念到一半,伯嚭脸色就变了,暗道不好。
果然,赵无恤面沉如水地质问道:“这篇夫差讨伐赵国的檄文,是太宰的手笔罢?”
伯嚭却没有惊慌,而是大笑了起来:“嚭身为吴臣,吴国与赵国为敌时,在檄文里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地抹黑赵侯了,否则就算不上忠臣,可现如今……”
“好啊,那寡人这便成全太宰,让你做吴国永远的忠魂!”
赵无恤打断了他的话,一拍手,顿时有数名全副武装的羽林侍卫入内,要将伯嚭拖出去杀了。
伯嚭这才变了脸色,高呼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礼也!”
“吴国乘丧伐吊之事也没少做,寡人为何要与一蛮夷之邦讲究军礼?”赵无恤挥了挥手,一副不想与伯嚭废话的模样。
伯嚭这下是彻底慌了,谁知道这赵侯一点不按照常理出牌,他不顾自己代表的是吴国,用变了声的嗓音尖叫道:“外臣与赵侯,也算得上是亲戚,还望赵侯看在姻亲的份上饶命,饶命!”
“亲戚?”赵无恤细细思索许久,似是才想起来,笑道:“也对,寡人庶长子的舅舅屈敖,恰好是太宰之婿。如此算来,太宰还是寡人的长辈。不知屈敖身在何处,可还安好?”
伯嚭连忙道:“大王本来要杀屈敖,幸而外臣替他担保,如今无只是被大王解除了职务,在淮南陪伴妻儿……”
“果然是被夫差软禁起来了……”赵无恤叹了口气,自从赵吴矛盾表面化后,邢敖的消息已经断绝小半年了,赵无恤对他有些担忧,如今看来,若非屈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