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府的日子规律而枯燥,想着从明天开始过了正月十五才回王府,王琪就兴奋道:“二郎,过些日子去武昌府吧。要过年了,总要去置办些年货。”
道痴瞥了他一眼,置办年货是借口,喜欢武昌府的繁华是真,王琪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不过难得有假期,他也想要出去转转,便点头道:“好,不过尽量安排在小年前,小年后祖母怕是不让出门了。”
王琪笑着点点头,道:“嗯,我来安排。等过了这几日就出发。也就松快这一年,明年开始说不定就要忙了。”
母孝三年,父孝二十七个月。
明年九月,世子就除服。正式请封袭王位,还有三郡主与王琪的婚事,世子妃的甄选,除服后都要开始。
他这么一说,道痴心下凛然。
这是在湖广过的最后一年么?
正德皇帝明年就驾崩?
乡试在后年,若是明年随世子进京的话,那预备提前准备的还很多。
王琪滔滔不绝地赞起武昌府的繁华,哪家酒楼的菜好吃,哪家坊的姐儿曲子唱得好,时间过的飞快。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外九房。
想着时值腊月,回家后多是亲戚往来应酬,一时未必有功夫过来,王琪就跟着道痴下了马车,进了院子,给王宁氏请了安,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家去。
等到王琪离开,王宁氏便取出一张帖子出来。
“谁家要办席?”道痴接过来道。
腊月里,婚丧嫁娶的人家多,外九房虽只剩下祖孙两个,可是有些应酬还是要出面。
王宁氏道:“十二房的请帖,腊月十二他们家摆酒请客。”
道痴闻言,不由皱眉。
十二房回到安陆之事,他已经听王琪提过。可是却没有登门的意思,自从十月份王崔氏来了那么一手后,道痴就打定主意不再登十二房的门。
想到这里,他说道:“他们家怎么想起这个时候请客?祖母不用去吧,又不是红白喜事。”
王宁氏道:“是喜事,纳妾之喜。三郎他爹要纳妾。”
道痴闻言,道:“这也要摆酒?”
越是官宦人家,妻妾之分越明显,为了纳妾,宴请族人,这动静有些大。
王宁氏道:“瞧着这意思,三郎他爹是要留杨氏在安陆侍候婆婆,才会正经八百地摆酒纳良妾。”
道痴闻言道:“是不是过了?”
在朝廷清洗江西官场后,王青洪能得以起复,定是借了岳家的力。可是起复后,将发妻留在老家,带年轻的妾室上任,总觉得有些怪异。
或许在旁人眼中,王青洪借着岳家的光,有裙带之嫌,背后少不得说三说四。可实际上,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就算有人说王青洪惧内,口气也多是酸溜溜的。要是能得个对前程有助益的妻子,人人都会盼着自己有机会“惧内”。
这个时候纳妾,对那些京城有消息的人来说,王青洪就是不厚道,有忘恩负义之嫌。只是王青洪向来以才子自诩,不会承认自己是沾了岳家的光起来的,应该想不到这些。
王宁氏道:“一个孝字压着,又能如何?总不能将那边老太太一个人留在老家。”
道痴不过随口问一句,那十二房的事情实在没有兴趣,道:“祖母,纳星之喜,不用去了吧。”
王宁氏摇头道:“我还是走一趟。不管怎么说,那边往返京城,替咱们捎带东西,理应道谢。还有上回的事,总要寻个说法,省的他们以后再啰嗦……”
没几日,到了腊月十二。
道痴不放心王宁氏,想要陪着她赴宴,王宁氏却是不许:“你既说了不登他们家门,就不要反复。我今日过去,也会同他们提及此事。到底是两家人,以后想要对我的好孙儿呼来唤去,我可容不得。”
道痴无法,只好打发惊蛰雇了马车,请燕嬷嬷陪着王宁氏出门。
等王宁氏出门,道痴就闲下来。
百无聊赖之下,他就出了家门,溜溜达达地往西城去。
别的不说,进京之前当铺这边要安排妥当。除了当铺,成衣铺与古玩铺也给开始准备。
年前这个时节,正好有些生意不好的买卖人家关铺子倒闭的时候,可以趁这个时候买铺面。
王琪那边的股份,他早就跟王琪提及,王琪当他是说笑,只说不参合。其实,等到他进京时,王琪身为世子伴读、三郡主未婚仪宾,也会跟着进京,想要请王琪看护却是不成。
不过,王琪并不想吃独食。
虽说同姓王,可他这个外房旁系子弟,与王琪这个宗房嫡支相比,压根就没有法子相比。
借着王府的名头,可以拦住外姓人对当铺的窥视,可王家人呢?
分干股之事还是得与王琪说,正好可以从王琪那里借些人手用。现下当铺用的都是容娘去年安排的那批人手。道痴用了一年多,觉得还算当用,可是对于成衣铺与古玩店那边,并不想让他们再插手。
若是想要将生意长长久久地看下去,也不能没有自己的人。虎头二叔,道痴就觉得不错。即便不太精明,可胜在老实本分。用他做掌柜的,也不怕私下乱七八糟。
现下,虎头二叔在宗房铺子里做个小管事,直接挖人过来,宗房那边也不好看,看来还是王琪出面的好……
十二房,正房。
族里的女眷来了不少,一半是趁机来奉承托请的,前阵子十二房闭门谢客,许多人急的不行;半数没有攀附心思的,则是来看王杨氏的笑话。
没有强颜欢笑,没有期期艾艾,王杨氏收拾得雍容华贵,依旧是端庄爽朗的模样,招待族中女眷,温和有礼,落落大方,丝毫不摆诰命的架子。
那些想要看热闹的,眼睛黏在王杨氏脸,恨不得看出个窟窿来。
可是王杨氏细嫩光滑的皮肤告诉她们,她并没有化妆遮盖,脸上也是真真实实地容光,并没有被掩饰的憔悴之类。
大家心中不忿,嘴上少不得刺上几句。
王杨氏只淡笑着听了,定睛看上说话人两眼,并无其他反应。可就是如此,也吓到不少人。
毕竟王杨氏“名声在外”,她若是撒泼不稀奇,真要“贤良大度”起来,大家才会诧异。
如今她只轻飘飘地一眼,其他因嫉妒想要再开口的人就老实闭嘴,不为旁的,就怕她记仇。
人都有欺软怕硬之心,若是王杨氏没有“恶名”,一味贤良,各种嘲讽怕是早就接踵而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分远近;知荣辱
各色人等的反应,早在王杨氏的预料之中,却不放在心上。也应酬不了两回,权当看个乐子。
等到丈夫上任,她自可以打着“丈夫不在,出入不便”的旗号减少这些往来应酬。
所谓族亲,多是攀附钻营之辈,王杨氏心里多了几分轻鄙,并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不过看到王宁氏的目光时,王杨氏心里还是颤了颤。
道痴没有来,对于这个,她有些意外,又觉得意料之中。
意外的是,十二房往返京城,捎带了给顺娘的东西,这次也带回来顺娘给娘家的礼,道痴理应登门道谢,才合乎礼数。
意料之中的是,容娘出嫁、三郎不在,道痴就与这边生疏。那个孩子,她虽只见了几面,却看出是个有分寸的。出继这两年,每次来十二房,不是三郎拉着,就是丈夫使人去找,从没有主动上门的时候。今日并非正经的红白喜事,而是纳妾之礼,道痴年岁还小,倒也没有过来的必要。
心中想着,王杨氏不由再次望向王宁氏,正好与王宁氏视线对个正着。
王宁氏脸上没有讥讽,眼中也没有所谓“怜悯同情。”而是欲言又止。
王杨代心中疑贰,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是相问的时候。
虽说摆酒请客,可纳妾就是纳妾,不过一顶小轿子抬人入府口要是抬丫鬟做姨娘,连小、轿子都省下。
冯氏是早晨的时候,被送到别院的,下午又接了来,为的就是多几分体面。
冯氏穿着粉红袄裙,披着盖头被搀扶进新房。
王青洪在前院待客,不到天黑怕是回不来。楚姑娘打听到表姐到了,怕她饿着,包了几块点心过来。
在冯氏身边侍候的小丫鬟也乖觉,见状寻了个由子退出屋子,将屋子留给冯氏与楚姑娘两个。
楚姑娘握着冯氏的手,哽咽道:“表姐,早知如此,还不如不离京,如今表姐做了妾不说,还要奔波数千里,去蛮荒之地。”
冯氏笑道:“有何不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京中日子虽好,却不得自冇由。”
从她们被抄家问罪,论为奴婢时,就早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有的只有“被选择”。
如今能给王青洪做妾,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王青洪虽四十出头,可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相貌。
王杨氏与冯氏早已谈好,在王青洪上任那几年,官宅中的事情就全托付冯氏,她并不会插手。
同样为了答谢她那几年的辛苦,等到王青洪卸任,会给冯氏准备一份不菲私房。
儿女之类的话题,王杨氏没说,冯氏也没问。
十二房有两个嫡子,同胞所出,要是多个庶子出来,以后家产就要三分。
冯氏以为王杨氏会给自己吃“补药。”可是却一直没动静。后来想明白,王杨氏真要防着庶子,也不会防在她身上。毕竟她想要孩子的话,自己生不出,换个人生就是。
只有王青洪不再使女子受孕,才说得通。
冯氏想明白这个,虽觉得惊诧,却也没有太过伤心。她看出王杨氏是个极傲气的,即便是女子,可也是说到做到之人。自己没有蒙尘,而是归入官家,得到一个身冇份,锦衣亚、食,只当谢天谢地,再想其他,就是奢求。
等到见过新姨娘,众人吃了席,相继告辞离去时。
王宁氏则留在后边,没有着急走,对王杨氏轻声道:“老婆子有件事寻你说,要是便宜,寻个安静地方说话。”
声音虽轻,可神态郑重,王杨氏心下一沉,忙吩咐许姆娠引王杨氏重新回上房。她这边送走了几位族中长辈后与平辈妯娌,其他女眷与晚辈女眷就打发管事婆子相送,转身回来。
见王杨氏回来,王宁氏没有啰嗦,先谢过十二房往返捎带东西之事,随后直接讲了十月里王崔氏托病唤道痴过来之事,还有那番“北方主水当避之”的话。
“或许贵府老太太只是一番慈心,可我那孙子是个好强的,早两年就立志科举,怕是要辜负这番好意。”讲完那些,王杨氏淡淡道。
王杨氏神色动容,只觉得面上滚烫,心中怒极,对于自己的婆婆很是无语。
或许在王崔氏心中,此举只是溺爱孙子,可是真要在族人中传开来,影响最大的还是三郎。压制庶孙的时候,老太太本身也就是对嫡孙的科举前程心中没底,这不是佐证了三郎徒有虚名?
这哪里是疼爱三郎,这是给三郎头上扣屎盆子。
再说,对于外九房来说,祖孙几代人都读数为业,道痴小小年纪有得了生员,正是前程大好的时候,说什
么“‘当避北方。”的话,压制的目的也太明显了些。难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王杨氏连为婆婆辩白两句的余地都没有,只好道:“三郎一直赞二郎,二郎总有金榜题名时,婶娘您就等着享福吧。”
王宁氏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个不知情的,神色稍缓,道:“二郎的前程也好,其他也好,还有我这老婆子操心,就不用亲戚惦记。不是我刻板,只是二郎年岁小,这边即使有什么吩咐也不好应承。若是府上有事,只管寻我老婆子罢。”
王杨氏红着脸,道:“这是自然。”
她虽恼着,心里却明镜似的。王宁氏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