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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那些奇案[全二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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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阉走出内室,对许显纯说:“佛祖说了,事大事小,按着咱爷儿俩的法子办!”
  黄尊素被棒打之后,浑身红肿,继而由红变黑,涨起一块一块紫斑,紫斑受到磕碰或被稻草一戳,立即溃烂开来,正是盛夏时节,狱中湿潮闷热,加上苍蝇蚊子乱叮乱咬,周身许多地方朝外流着黄脓汁水。蚊蝇这东西也怪,专门叮咬溃烂的地方,更加痛苦难熬。
  黄尊素正在草铺上哼哼,牢门一响,许显纯带着几个爪牙走了进来:“黄大人,咱们兄弟俩才亲近了一回,我也着实佩服了您,您也应该知道我许某人腰里别着几张牌了。我北镇抚司的玩艺儿!多的是,您只尝了一个棒打皮蛋,还没尝够滋味吧?说实在的,我真舍不得打你,可没有办法,您不给姓许的面子。我就不明白,您的心眼子为啥那么死,您今年贵庚多少?难道是属猪的不成?到底有多么容易,上嘴唇与下嘴唇一碰,将怎样攻击朝廷谋逆造反的事儿讲一讲,不就结了?如果您不肯说自己,那就说说周顺昌、李应升、高攀龙他们几位谋反的事实也行。我可以对天发誓,只要黄大人成全我许某人,魏公公那里由我许显纯担保,您明儿就可以重见天日。”
  黄尊素双手拄地半坐半卧,长长的头发遮住面颊,好半天没言语。
  许显纯踱了几步:“黄大人,周顺昌煽动乱民造反的事,您知道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不先说一说?”
  黄尊素缓缓抬起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畜牲!”
  许显纯牛眼一瞪,气急败坏地说;“拉出去!拉出去!”
  几个缇骑狱卒将黄尊素拖入刑堂,将他的手指拶起来狠狠地施刑,黄尊素浑身上下抖成一闭,伏在地上呜呜噜噜不停。
  “他在那里咕哝什么?”许显纯问。
  “他说您大人……准不得好死,也得给阉了!”丁大耳说。
  “混账!”许显纯气得团团打转,“给我上夹棍,狠狠地夹,我要他肉烂骨折!”
  刘龙、丁大耳几个行刑手将黄尊素拖个仰翻在地,还没上夹棍就疼得大叫起来,脊背早拖得脓破血流,这会儿地上钉头一划立即痛入骨髓。
  “用刑!”许显纯咬着牙根大叫,爪牙们狠狠收紧夹棍,扭、转、挫、折,疼得黄尊素举着一双血淋淋的手满地打滚,鬼哭狼嚎一般。立时双脚皮落肉现,破败的皮肉掉在地上,黄脓汁水横流。许显纯掏出丝绢捂住鼻子,一边嚎叫着:“给我狠狠地收拾!”
  黄尊素像一摊烂泥一样,软在那里,像一条红虫一样慢慢地蠕动着,直到昏死过去。
  第二天李应升和黄尊素一同受审,二人早已遍体脓血,无力站起,只能在地上爬行。李应升有病,加上连日酷刑,已奄奄一息,如果继续受刑,就会死在大堂上。黄尊素支撑着抬起头来,沙哑着嗓子说:“李应升有病,我不忍心看他死在刑下,我愿代他受刑,打我吧!”
  许显纯一听狞笑着:“黄尊素,你是硬骨头,打你就打你,难道你的骨肉不是爹娘养的?给我照老本里撸!”
  打手们给黄尊素上了双套刑具,还把竹签子楔进他的指甲里。
  5
  黄尊素的儿子黄宗羲,那年刚刚十七岁,饱读诗书,才气过人。眉间张扬着一股英气。自父亲离开余姚老家,凭一身正气赴京投案,宗羲就惴惴不安,放心不下。宗羲与爷爷黄鲲溟商量,要尾随父亲去京都打探消息。爷爷不放心,京师人生地不熟,阉党猖獗,怕宗羲救不了父亲自己再遭奸人所害。后来见宗羲不吃不喝,爷爷知道拦也无用,只得叮嘱宗羲快去快回,放他远行。
  黄宗羲乘快马一路疾行,日夜兼程赶到北京,住到京郊一所破庙里,写下血书,到午门击鼓鸣冤。刚刚击了几下,就被锦衣卫打翻在地,正要绑起来带走,这时通政司大堂徐如珂走了过来,一问是黄尊素的公子,就将宗羲叫到一旁,安慰了几句。宗羲立即从怀中掏出血书,哀求徐老爷转呈皇上。徐如珂苦笑着说:“孩子,你好糊涂啊,假若此书可以上奏,哪劳贤侄哀求?毛巡抚关于苏杭民众围攻缇骑击杀锦衣卫的奏折,太狠毒了,皇上已下旨,为东林党人说话者,一律斩!现在他们不但要残害黄大人、周大人等,还要血洗苏州城呢!”
  宗羲见上本无望,转而请求徐老爷想法子让他见父亲一面。徐如珂是个精明细心的文人,便将宗羲带到家中,帮助想办法。
  徐如珂手下有个姓孟的长班,他的弟弟孟齐在北镇抚司当差。于是把那名长班叫来,请他照顾黄宗羲。这长班对东林党人十分钦佩,就将宗羲带到他弟弟孟齐那里。孟齐听了宗羲的哭求,深表同情。入夜,便将宗羲扮成更夫由他引领进大牢内。
  “黄大人,您撑到今天也真不容易,家里人都为您捏着心蒂子呢!您老想不想见见亲人?”孟齐细声问黄尊素。
  黄尊素心想,深更半夜,问我这些干什么?我的亲人远在浙江余姚,就是插了翅膀今夜也飞不到这里。他长长叹了口气,并不回答。
  “爹爹!爹爹!”宗羲伏在父亲身边,悄悄呼喊。
  “是谁?是谁?莫非……莫非我的孩子也被他们押解来京了吗?”黄尊素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不可能。
  “黄大人放心,三公子宗羲专门来狱中看望您来了。”
  “啊!啊!你怎么能够进来?谁放你进来的?”黄尊素生怕儿子上当受骗。
  “爹!”宗羲抚着父亲血肉模糊的躯体,低低饮泣,“爹,他怎么能把您给折磨成这个样子……”宗羲忍不住嚎哭起来。
  “公子,不能,千万不能这样,会坏大事的!”孟齐手忙脚乱,连连安慰宗羲。
  “爹,你躺下,让我给你收拾收拾。”
  “浑身都打烂了,还怎样收拾?把那瓦片拿过来,给我割断!”
  宗羲拿起瓦片,手竦竦颤抖,怎么也割不掉那块搭拉下来的烂肉。父亲将瓦片要过去,自己割起来。宗羲看不下去,别过脑袋,唰唰地流泪。孟齐挑着灯笼的手也连连打颤。
  黄尊素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终于将那块腐肉割了下来。
  “真是条铁汉子!”孟齐含着眼泪赞叹。宗羲扑过去,捧住那块割下来的腐肉,哽噎着说不出话来。黄尊素用抖抖索索的双手按住枕头,用牙咬住枕头的一角,猛力撕拽,枕头的一角张开,现出一团白绢,斑斑驳驳布满了血迹,“这个,是我写下的两份血书,你带出去,有朝一日重见青天,为父亲报仇,为东林报仇!告诉你的爷爷,我是个不孝之子,我对不住他老人家……”
  正说话间,查夜的差官进了牢房,宗羲忙钻进旯旮里,用稻草埋了个严严实实。
  黄尊素忙把血书塞进枕头里。
  “二号牢子里是谁?”差官问。
  “黄尊素。”孟齐答。
  “黄尊素还活着?”
  “活着!”
  “二号牢子里还有何人?”
  “没有!”
  “怎么有说话声音?”
  “回大人话,黄犯疼痛难忍,不时嚎叫呻吟,我正训斥他呢!”
  “许大人有话,一个个看好了,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谁若疏露拿脑袋交差!”
  “请大人放心!”
  差官走后,宗羲从稻草中钻出来,爬到父亲身边,去掏枕头的血书。
  黄尊素忙按住枕头,说:“不!不!”
  宗羲满眼泪水望着父亲:“爹爹,不是你要我把血书带走吗?”大概黄尊素害怕,万一被阉党查获,这两份血书就会断送儿子宗羲的一条性命。所以他死死按住枕头不放,喝道:“走,快走!”
  宗羲有些诧异,不知父亲为何发怒。这时黄尊素挣扎着猛推儿子一把,像一头笼中的狮子:“滚!快滚!”
  孟齐拉起宗羲,说:“公子,快走,这里是虎狼之地,一不小就会惨遭毒手!”
  宗羲趴在地上给父亲磕了三个响头,跌跌撞撞走出监牢房。
  6
  黄尊素被一阵咣当声震醒,见天已大亮。由一群打手簇拥着,许显纯走进大牢,低头往草铺上瞅了瞅,伸手扯住一缕乱发将黄尊素拽了起来:“姓黄的,你啄木鸟叼碌碡天生的嘴硬!我只要你一个字,就放了你。到这会儿了,你是服还是不服?”
  黄尊素嘴里呜呜噜噜说了一句什么。
  “你是服还是不服?说清楚点!”许显纯追问。
  黄尊素挣扎着跪了起来,招着手示意要许显纯靠近些。许显纯往前探了探身子,两眼轱辘辘转了几圈:“黄大人,请讲!”
  黄尊素突然身子一跃,腾空而起,也不知他从哪几来的那股子力气,双手抓住许显纯,张开血盆似的大嘴,狠狠地咬了过去,要把他的耳朵咬下来,要把他的腮颊咬下来,要把他的脑袋咬下来,整个儿吞进肚里去……哪料到许显纯早有准备,脑袋一歪,躲了过去。肩膀往脑袋走势相反的方向猛一甩,像撂倒一个面布袋,咕咚!黄尊素平妥妥倒在地上。
  许显纯狞笑一声:“你也学汪文言,临死前还想在我脸上留血印。嘿嘿,老子早识破了你这一招。快,拿锤子来!”
  锁头颜文仲是许显纯的一条恶狗,忙递过一把特制的小铜锤,在黄尊素眼前晃了一晃:“你看清楚了?”手腕一抖,小锤金光猝闪,早敲掉了两颗门牙。
  黄尊素疼得头朝后一仰,被许显纯一把拽住头发,拉了回来:“原来你也知道疼,知道躲?我原以为你这骨肉不是爹娘养的呢!”
  许显纯手腕急抖,在黄尊素腮边和下巴上急敲,黄尊素痛得跪着上下跳动,随着凄厉的叫声,唾血飞溅,弄得满脸满身血花淋漓,面目狰狞。
  许显纯一副无赖相:“咬呀,咬呀,你能再咬我一口才是真正的好汉!”
  黄尊素胸脯剧烈地震荡着一起一伏,使劲也吐不出半个字来,只是呼呼往外喷着血沫子。
  许显纯照着黄尊素的头顶狠狠踢了一脚,转身离开牢房,锁头颜文仲躬身踩着碎步跟了出去,问:“这姓黄的……”
  “不要再审了!”许显纯撂下一句,匆匆离去,向干爹魏忠贤回报去了。
  入夜,黄尊素醒转过来,这一天他已昏死过去好几次了。他独自琢磨,杨涟、左光斗等六君子被魏阉杀害了;周顺昌、周宗建也被魏阉杀害了。听说缪昌期十个指头全被夹断,像熟透的黄杏掉了下来。家人来收尸时,见他的脚趾和手指像一堆冻烂的胡萝卜包在袖筒里。今天轮到自己了,他沾着嘴里的粘血,在大枷写下一首诗,然后隔着墙朝李应升呼叫:“仲达(李应升的字),我先走了!”大概是自己吐音不清,李应升没法听清楚说的是什么。黄尊素又喊了一遍,然后跪在地上叩谢君父之恩,挣扎着爬起来,猛地撞向墙壁,立即倒地。因黄尊素体力微弱,没有撞死。一阵剧烈的呻吟被锁头颜文仲和叶咨听到,这两条恶狗为人凶狠,抬过两个沙袋将黄尊素活活压死。黄尊素死后,颜文仲也像对待杨涟、周顺昌等人一样,将他的喉骨剜下来献给许显纯。许显纯将这份特殊的礼物装入特制的檀木匣子里,献给干爹魏忠贤下酒。魏阉用象牙筷子夹起一片白煞煞的喉骨,阴阴地笑着:“你们东林党人就是用这玩艺儿讲话的!”然后慢慢送进嘴里,嘎蹦嘎蹦,狠狠地嚼着,“哼!讲,再讲!我教你再讲!……”
  权奸和暴君,对于敢讲真话的文人学士就是如此!黄尊素死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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