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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显得娇嫩和鲜美:“你这个人面兽心、无情无义的东西,与我肌肤相亲一月有余,竟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怪我当初瞎了眼睛!”
杨三章两手扒胸连喊冤枉,依旧坚持说:“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蓝知县猛拍桌案,大喝道:
“现有活口钉着,你还狡辩吗?”
两边衙役一声堂威,杨三章缩成一团,像只瞅见皮鞭的猴子,不论怎样追问,他一声不吭。只有两只大眼睛显示他是个活物。
见杨三章像吓破胆的大孩子,蓝知县有点心软,暂且不愿对他用刑。命衙役将他带下堂去,回头细细盘问廖红杏:“你说你与杨三章有染,你们是怎样认识的?”
廖红杏回忆道:
“那天我与嫂子到花园散步,恰逢杨三章骑马从墙外边走过。便相识了。”
“隔着墙头相识,他先叫的你还是你先叫的他?”
“谁也不曾叫谁,也不曾说话。”
“两人传递了什么信物?”
“没有信物。”
蓝知县觉得蹊跷:
“只是眉目传情?”
“也没有。”
“一没说话,二无信物,甚至连眉目传情也不曾有过,怎能说你们相识了呢?”
“禀大人,确实我们相识了,从这一天起,我俩就有了来往。”
蓝知县越听越糊涂,不得不继续追问。
廖红杏羞怯怯的,低下了头不肯回话,粉脸泛起一朵桃花。蓝公估计定然是涉及到了男女私情,身为黄花闺女,自然不便启齿,只得唤来一名女牢子,命她将红杏带往密室,细细盘问。廖红杏一阵怦怦的心跳,不得不把与杨三章相识的经过,如实讲了一遍。
3
廖红杏早年死了爹娘,跟着哥嫂长大,哥哥廖进财做骡马生意,常年奔跑在外,红杏与嫂子千玉相依为命。嫂子见红杏一天天长大,前胸丰满,细腰生春,像顶着嫩花的黄瓜纽儿,水鲜水鲜地招人。嫂子很想趁她青春妙龄,为她寻一个合适的男子匹配成婚,苦的是一时找不到满意的人家。这一天,红杏与嫂子千玉在花园里散步,杨三章骑马从墙外走过,红杏见这男子风度翩翩,唇红齿白,千里万里也难挑一的标致人儿,心旌摇曳起来,直勾勾地看得呆了。
嫂子千玉说:“妹子,你该吟一首《凤求凰》了。”
红杏惊觉自己失态,两手捶打嫂子,脑袋直往嫂子怀里扎,嘴里嗔道,“嫂子真坏!”
“看这雏儿,油光水滑的,连嫂嫂这过来人见了都有点眼馋,不信妹妹就不动心!今儿我这个红娘算是做定了,我叫回他来跟妹妹说说知心话儿。”胡千玉作出一副要喊墙外人的样子。红杏羞成一树烂漫的杏花,扯住嫂子骂道,“你再胡吣,我就往你嘴上抹糖稀了!”
姑嫂笑闹了一阵,千玉正色道:
“匹配这样的美男子,还亏了妹子不成?回头我就去找他,教他今夜来会会妹子,怎么样?”
红杏扳住嫂嫂的脖子,嫩脸抵在嫂嫂的香肩上,一双水眼迷离离的,半响悄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嫂子大声道:“他叫杨三章,杨大先生的三少爷,你相中了不是?好,我这就去找他!你这小弯弯绕儿,终于说真话了!”说着,朗声大笑起来。
红杏发觉嫂子在戏谑自己,追上去要打。嫂嫂千玉边跑边笑,花园里响起一片铜铃。
当夜,红杏久久不能入睡,胸中有一股狂潮在奔涌,她一次又一次质问自己:“这是咋啦?”她懂得嫂嫂的话只是笑闹和戏谑,本不应该当真,可这戏谑背后似乎可以触摸到什么,那个翩翩少年的身影总在自己眼前晃动,杨三章的风姿好像有一种魔力,令自己无法把持,心中有一种渴望,又像是即将到来的现实。她两眼瞪得大大的,盯住静寂的黑夜,直到亥时仍不能入睡。
“咚咚——咚咚—”有谁叩响花窗。红杏不相信会是真的,这是幻觉,自己的幻觉,也许自己胡思乱想头脑里的东西太多了……但分明叩窗声又响起来了,这是谁呢?难道是他?红杏一阵狂喜,一轱辘爬起,黑暗中踅了两步,一阵恐怖袭击了她,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她忽又卷缩到床上,大气儿也不敢喘,侧耳谛听着窗外。“咚咚——”叩窗声复又响起,红杏的心剧烈地狂跳,跳得比窗外的叩窗声还要惊人。这时候,窗外传来一个男子轻轻的吟诵声:应怜屐齿印苍苔,
小叩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
一枝红杏出墙来。
狂跳的心快要蹦出了喉咙,红杏禁不住来到窗子跟前,她想问一声是谁,一时激动得不能开口。窗外的男子又叩了两下窗子,小声喊道:“红杏姐姐,请开窗子!”
“你是谁?”红杏终于问了一句,马上又感到后悔,她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声音,像是一个陌生人从遥远的地方发出的―样。
“我是杨家三少爷杨三章呀,想死我了,好姐姐!”
红杏浑身颤抖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周围的黑夜在旋转,旋转……一阵头重脚轻,马上就要摔倒了似的。
“好姐姐,快把我冻僵了,我已经站了半夜了,快开窗呀!”
红杏摸到了窗子插销,像被烧着似的,马上又缩了回来,她手指颤抖,臂肘僵硬,木然地搁在窗台上,发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最后终于下了决心,悄悄地将插销拔开。随着窗扇的启动,一条黑影猫一样轻捷地跳了进来。红杏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像铁箍一样将自己箍住,箍得她喘不过气来,同时有一股浓郁香气冲进鼻孔,红杏晕乎乎的,弄不清楚是自己晕倒在床上,还是被那男子抱到了床上。
直折腾了个多时辰,那男子起身离去。
第二天夜里,红杏又惊又怕,提心吊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等到半夜,终于等来了那轻轻的叩击声。她不再犹豫,扑过去悄悄拔开了插销,那男人又一次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从此之后,每当入夜,红杏便紧张起来,凝神屏息,苦苦等待情人越窗幽会,直等到半夜,情人来了,更是一场疾风暴雨式的战斗,折腾得如痴如狂。情人走后,她年轻的心依旧咚咚狂跳?是喜?是惊?是亢奋?是激动?直到天明也不能合眼。
生怕嫂嫂觉察,白天还要装成没事人似的,照样帮嫂嫂洗衣做饭,说说笑笑。几天之后红杏撑不住了,眼皮像被浆糊粘住似地难以睁开,有时端着饭碗也会打盹。嫂嫂开始用疑问的眼光打量她,她害怕极了。她经常关起门来一个人在闺房里打转,眼睛时不时盯住那两扇窗子,心想:可意的人儿每夜都是从那儿进来的……无意中发现左边的一扇窗子,倒数第三根木页有点异样,细看,是木页两端的铁钉松动了。她灵机一动,用剪刀将两根铁钉撬了下来,木页脱落,闪出长长的一条缝隙。她旋风一样跑出闺房,站到窗外试了试,那缝隙正好伸进一只手去。踮起脚尖往前探身,手指刚好抠住闩窗子的插销,这样,站在窗外便可打开窗子了。她高兴极了,旋即跑进屋里,削了两根细竹条代替那两根铁钉,把脱落的木页重新钉好,与原来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破绽。
夜里再次幽会,她充满欣喜地告诉情人百页窗上的那个小小的秘密,告诉他如何拔开竹条,如何拿下木页,如何抠开插销……从此,红杏不再久坐枯等,晚饭后便关起门来甜甜地酣睡,直到情人进来将她弄醒。那男子可以自由进入闺房,方便多了。有时来得早些,有时来得晚些,有几夜因故没来幽会,红杏也不必提心吊胆地苦等。只须注意一点,注意检査那片木页,细心将它钉好,就行了。
四月七日早晨,天刚方亮,廖红杏的表弟韩光匆匆赶来,说母亲突然中风晕倒,郎中诊断,脉象微弱,有生命危险。韩光的母亲是廖红杏的小姨,当年廖红杏出世刚刚满月,生母暴病身亡,由小姨抚养带大,小姨堪比母亲,是红杏最亲的亲人了。今日闻此噩耗,红杏嚎啕大哭,连件衣服都没来得及更换,便急急随表弟上路,奔向十里之外的小姨家去了。
四月七日下午,巡检夫妇带着儿子来了,红杏的父亲在世时,巡检武敦学是父亲的至交,又是嫂子千玉的舅舅,两家过从甚密,这次告老还乡,给红杏姑嫂带来许多衣料和绒线等东西,大家相聚,甚为高兴,当天晚上都饮了―些酒,说了不少话,因红杏不在家,千玉安排巡检夫妇睡在红杏的闺房里,闺房明暗两间,外间巡检的儿子武杰住了。红杏让出了自己的闺房,与嫂子同床歇息。
因为忙碌劳累,上床的时间又比平时晚了许多。第二天大亮,红杏和千玉被武杰的叫声惊醒,发现巡检夫妇被人杀死在床上,被褥全被染成了红色,地下还汪着一滩血,武杰睡在外间,夜里没听到到任何动静,据武杰说,他起来时,房门和窗子闩得好好的,找不到丝毫可疑的地方。
千玉心里一团狐疑。忙派人到小姨家,将红杏叫来。红杏回到家,见窗台上留有淡淡的血迹,那倒数第三根木页的两端,竹条有动过的痕迹。她立即明白了,凶手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情人与自己幽会一个多月的杨三章。红杏感到恶心,一阵头晕目眩,倒在血泊里。
廖红杏将前后过节详细告诉了女牢子,女牢子向蓝知县复述了一遍。蓝知县觉得,察看一下廖红杏的闺房,了解凶手的行动路径,这是査清此案的关键,于是带领书办、衙役—班人,赶往杨坝村。
4
杨坝是个中等村子,杨家居村东头,廖家居村西头,中间隔着几十户人家,可以推断廖家当年兴旺过,大概后来破败了,大部分房舍已经卖掉,只剩下最后一进院落和一个大大的花园,显得有点荒凉。蓝知县察看了红杏的闺房,摆弄了窗子上的那片木页,与红杏所说丝毫不差。又传来胡千玉问话:“那天你与廖红杏在花园散步,见杨三章骑马走过,你曾给廖红杏说,要做个红娘,亲自找杨三章给他俩搭桥牵线,你到底去了没有?”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大人怎么能当真呢?我与小姑红杏相处和谐,戏谑打趣是常有的,那天我见红杏有些动情,只想取笑她一番,根本没打算去找杨三章。”“从来没找过杨三章吗?”蓝知县问。
“没有,从来也没有找过!”
“当天夜里,杨三章与廖红杏幽会,你知道吗?”
“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红杏与杨三章私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舅舅、舅母被杀之后,红杏才告诉我的。”
“窗子上那片木页的秘密你知道吗?”蓝知县进一步寻问。
“不知道,也是舅舅、舅母被杀后的那天中午,红杏才给我说的。”胡千玉十分肯定地说。
“你相信红杏给你说的都是真话,不会有假?”蓝知县提出质疑。
“不会,她从来不跟我说假话。”胡千玉很有把握地说。蓝知县又讯问了巡检夫妇被杀当天夜里的情形,以及第二天清早廖红杏的表现,并没发现什么破绽。回到衙署,细细琢磨,觉得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凶手是从窗子进屋的。可疑的是,作案凶手和廖红杏的情人,是一个人呢,还是另外又有一个男人呢?蓝知县再次讯问廖红杏:“在你们幽会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始终都是一个男人吗?,红杏双颊绯红,眉梢郁结一股怒气:“大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