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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谋生手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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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汪孚林终于免不了脸色发黑,心情大坏。而且,张四维刻意在许国之子和汪道昆之弟中只选了一个,不是他多疑,十有八九就有鬼!

当初他游历辽东的时候,张学颜是利用过他,但他也利用过张学颜,两边勉强算是扯平了,但张学颜看在汪道昆当年视察过蓟辽,打过交道,又是张居正心腹的份上,对他表现出的善意居多。可真正要说,他还宁可继任兵部尚书的是他在广东的老上司凌云翼,这还是汪道昆张居正的同年呢!

可要是汪道昆已经向张学颜卖过好,而在兵部尚书的廷推上却又缩了回去,那么恐怕就会彻彻底底得罪张学颜。单看张学颜怎么秉承张居正的意思对付前任辽东巡按御史刘台,就知道此人的睚眦必报了。

汪道会犹豫片刻,开口说道:“孚林,大哥出宫估计至少得两三天,你看……”

“叔父,一会儿无竞若是带着金宝回来,且让金宝等一会儿,我先去谭家看看谭尚书。不论怎么说,当初我的表字是他起的,既是回京,怎能不去探病?至于我之前让林管家关了的两个门房,劳烦你对伯母说一声,就说他们得罪了我,不必立刻发落,等我回来再说。”

说到这里,汪孚林心里不由得默默祈祷了一句。只希望谭纶还能保持清醒,否则就真的难办了。

第七五五章遗折和私信

汪孚林之前随着汪道昆来过兵部尚书谭纶的宅邸几次,但如今再来,他就只见这座规制不算太大的宅邸门庭冷落,就连门房也仿佛带着几分颓然和倦怠。只带着一个随从的他下马上前,才通报了姓名,那门房便面露讶然,盯着他端详了好一阵子,突然拔腿就往里跑,竟是连一声交待都没有。猜到谭家是因为谭纶的重病而有些乱了方寸,他也没太在意,由得自己的随从在栓马柱上栓了马,自己便站在那儿发起了呆。

好在没过多久,那门房就带着一个中年人快步迎了出来。才一打照面,那中年人便拱了拱手道:“汪侍御,才听说你要回来述职的消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回京了。只不过家父卧病在床已经不是一两日,恐怕不大方便见客。”

尽管这最后半截话说得有些支支吾吾,但汪孚林既然知道来的应该是谭纶的儿子,也就是谭家能做主的人,他便诚恳地说道:“谭公子,我今天才刚回到京城,获知大司马病了的消息,这才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无论是出于晚辈子侄的立场,还是当初大司马为我取了表字的情分,我都想来探望他一下,哪怕在床榻前站一站也好,还请谭公子能够体恤我这一片真情。”

看到汪孚林说完这话后便一揖到地,谭献顿时犹豫了起来。他并不是读书的料子,多年科举却只是个秀才,因谭纶位居兵部尚书,方才恩荫监生,如今是正六品太常寺丞,两个年岁小一些的弟弟则是去年留在老家争取考举人,落榜之后,谭纶又一直没将病了的消息送回去,直到不久之前连遗表都准备好了,这才命人回乡送信,却是打算替其他儿子求个恩荫,比如尚宝司丞这种正六品却没有实权的京官,同时也希望他挑起家中重担来。

所以,知道汪孚林前途还不错,考虑再三之后,他终究觉得一味拦着不近人情,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那好吧,汪侍御你随我来。”

谭纶无论当年在福建当巡抚,还是在蓟辽任总督期间,全都是姬妾众多,但后来告老还乡的时候就遣散了很多女子,万历初年起复兵部尚书之后,张居正赠的婢女以及旁人送的婢妾,占据了他后院的大半壁江山,因此不免留下了好色的名声。如今走在其中,汪孚林不见任何莺莺燕燕,哪怕是进了谭纶的卧室,他也愣是没见到哪怕一个服侍的丫头,心里不禁颇有些狐疑。

难不成是谭献还不等谭纶去世,就先越俎代庖把这些女人都给送走了?

靠墙的床拉了半边幔帐,汪孚林跟着谭献上前,这才看到谭纶正躺在那里,仿佛正在昏睡当中,气息微弱,显然这病已经非常沉重了。尽管他来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如今眼看这么一个曾经叱咤风云,威名赫赫的长者却沦落到这番样子,他着实感到心情沉重,别的那些心思也不由得都放下了。静静站了片刻,他心头压着无数想说的话,最终却化成了一声叹息。

多少风流人物,到老也就是这样缠绵病榻,奄奄一息,却也难怪无数明君依旧难免执迷于长生之术,难以自拔。

他凝神注视着谭纶,本打算停留一阵子就离去,却不料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微微动静。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窜到谭献身边提醒了一句。谭献却看多了这些天父亲的时昏时醒,见汪孚林没有贸然上前打扰,对其观感顿时提高了许多,点点头后便在床前地平上半跪了下来,轻声叫道:“父亲。”

谭纶眼睛只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在谭献身上一扫便收了回去,用轻得如同呢喃的声音问道:“好像有人来?”

汪孚林刚刚的声音非常轻微,谭献没想到谭纶竟然已经听到了。他沉默片刻,这才低声说道:“是,父亲,汪侍御来看你了。”

尽管谭献用的只是这样含糊的一个称呼,但谭纶却轻轻咦了一声,随即开口问道:“是世卿吗?”

汪孚林没想到谭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够记得自己的表字,连忙上前应道:“大司马,正是晚辈。”

“你回来了。”谭纶有些吃力地迸出了这么四个字,眼睛却没怎么睁开,却是低声说道,“大郎,我有话和世卿说。”

这就是明显让自己回避的意思,谭献顿时大为错愕。要知道,他之前带汪孚林进来探望父亲都有些勉强,此时压根没想到谭纶醒来知道汪孚林来探望,竟是还要留下人单独说话!但是,他素来不敢违逆父亲,哪怕昔日抗倭名将如今已经成了病榻上的弥留老人,他也一样不敢说什么,讷讷答应后就站起身来。他正要离开,却只听汪孚林开口说道:“世兄放心,我尽量让大司马少开口。”

谭献唯有苦笑。汪孚林纵使真有这心,那也得他那父亲肯听才行!于是,他苦涩地摇了摇头,最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直到这时候,汪孚林方才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轻轻伸出手去握住了谭纶那只已经非常枯瘦的手,却是什么话都不忍心说。他来时没想到谭纶真的已经凶险到了眼下的地步,再拿那种烦心事来打扰,他还算人吗?

“世卿,如果可以,照应一下我那些儿子。”

区区十几个字,谭纶已经说得非常吃力,而汪孚林听在耳中,片刻的错愕之后,他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可下一刻,他就听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措手不及的问题。

“我的遗折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你伯父希望我举荐谁为兵部尚书?”

这两句话,谭纶足足停顿了七八次,眼睛也倏然睁开。汪孚林看着那明明已经很浑浊,眼神却依稀透露出往昔犀利的眼睛,一颗心猛地一揪。足足好一会儿,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可以,大司马不妨举荐刑部尚书王崇古。”

若是谭献在,此时指不定要愕然追问出声。不是谁都知道汪道昆和王崇古不大和睦吗?

而谭纶则一脸了然,竟是微微笑了笑。如果不是僵卧不能动弹,他几乎就要点头了。

这时候,汪孚林又继续说道:“王崇古如果能入主兵部,刑部尚书就空缺了出来。刘应节总督蓟辽时和戚大帅文武相得,颇有功勋,如若能召入朝中接任此职,想来颇为合适,当然,听说他和首辅大人不大相和,两广总督凌制台接任此职也未尝不可。而如今蓟镇几无战事,辽东却依旧战事频频,辽东巡抚张部院功勋彪炳,若就此总督蓟辽,无疑更进一步。一旦他挂了总督衔,接任兵部尚书的资历就够了。王尚书终究年纪大了,也需要一个接班人。”

谭纶听到汪孚林请自己举荐王崇古接任兵部尚书,他就察觉到汪孚林还有后续。此刻听完,若非眼下他不可能喝酒,更不可能大笑,定然会哈哈大笑畅饮一番,以发泄心头那股郁结多日甚至说多年的情绪。好半晌,他才微微眨了眨眼睛,干巴巴地说:“好,听你的。”

见谭纶没有二话就接受了自己的提议,汪孚林又是惊讶,又是感激,等到谭纶示意他出门去叫谭献,他立刻照办。等到这位谭家长子进来,先是按照谭纶的意思立刻修改遗折,旋即又按照谭纶艰难的口述给张居正写信,这竟是持续了整整两刻钟。等到草稿全都完成,谭献见谭纶紧紧握住了汪孚林的手,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他顿时呆住了。

“记得照顾大郎!”

“好!”

这简单的最后对话之后,谭纶便再次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微弱了下来。谭献为之大骇,等上前查看,确认父亲只是再度进入了昏睡,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等到把汪孚林送出屋子,想到那最后的对话,他忍不住想要开口问两句,但发现汪孚林的表情已经异常惘然,他想到刚刚这一老一少之间的默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有些失败。

如果不是子侄当中没有一个成器的,父亲又何至于托外人照顾他们?虽说首辅和父亲是多年的交情,可如果父亲一旦去世,他们扶柩回乡守制,两年多之后,那位首辅对于他们这些谭家子弟,还能留有多少香火情呢?

汪孚林没有对谭献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之类的安慰话,毕竟以谭纶的身份,估计连御医也请过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在临走时,他只对谭献低声说道:“如若这些天有什么事情,还请世兄千万到汪家说一声。无论什么事,不说伯父和大司马多年交情,就是我承蒙大司马赐字赠剑,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只请世兄千万不要把我当成外人。”

人家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想到父亲和汪孚林一番单独谈话后,竟是改了遗折,又写了那封给张居正的私信,谭献只觉得仅有的怨气也无影无踪。等到目送了汪孚林上马离去,他咀嚼着谭纶给汪孚林取的那表字世卿,只觉得实在是意味无穷。

父亲自从抗倭开始,就一直在外带兵,打过倭寇,巡抚过陕西,又被调到四川平寇,最后去了蓟镇和老搭档戚继光一同抵御蒙古,可以说简直是救火队员,哪里困难,朝廷就想着把人调去哪里。因为多年掌兵,父亲深知除却军纪如山,赏罚公平之外,倘若个人品行太过高洁,反而容易让朝中产生疑忌,因此蓄婢纳妾,做出一副喜好女色的样子,还和人交流过御女心得。而直到此次临终前,父亲吩咐自己重金遣散姬妾,他这个儿子才明白这些。

当官何尝容易?

当汪孚林回到汪府时,已经是傍晚太阳落山时分,落日的余晖把人和马的身影拉得老长。大概是因为没得到里头主人的吩咐,看门的竟然还是汪孚林之前临时指派的两人,直到复又见到林管家,他言语了一声,林管家如蒙大赦,立时从下人当中抽调了两个老实本分的顶替汪孚林那两个随从,临时充当门房。而引着汪孚林去汪道会那儿的,赫然是之前和汪孚林打过很多次交道的芶不平。

一路上,芶不平低声说着,自己本是在长安左门等着汪道昆的消息,直到里头传话出来,确认汪道昆参与读卷,这才回家,随即就得知了汪孚林已经回来的消息,却是来不及通知汪道昆了。听到其津津乐道于沈懋学、冯梦祯等人如何得张居正青眼,汪孚林想到谭纶的病,即将出缺的兵部尚书,不知不觉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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