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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瞪了邵开河一会儿,陆准心里的火蹭蹭直冒,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劈手给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抽得倒退三步撞在桌子上才停住了脚。
“废物!饭桶!”陆准指着邵开河的鼻子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连个文人都拦不住,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邵开河低头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周遭的亲兵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看到陆准在冲邵开河发火,顿时又将目光都转了开。假作没有听到这些是非,也没有看到邵开河的窘态。
骂了几句之后,陆准才又静了下来。他慢慢坐到椅子上,叹口气道:“罢了,出去就出去了吧。反正,现在离子时也没有多长的时间了。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准出去,也不准放任何人进来!明天早上天亮,就让乔循礼带人进来动手。”
“是,卑职明白。”邵开河答应一声,偷眼看向陆准的脸色,眼神怯怯的,仿若惊弓之鸟一般。
陆准此时可并不想顾及他的情绪了,半闭着眼睛,身子靠在椅背上,语气平和,慢吞吞的叮嘱道:“好好做事吧,这次的事情再办砸了,你该知道什么后果。”
邵开河身子一抖,答道:“是,卑职亲自严查,一定把事情做好!”
有了陆准这威胁似的叮嘱,邵开河立马督促下去。
宁叔虽然敏锐的觉察到了变化,但已经晚了。此时无论是走与不走,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能寄希望于冯谦赶快回来,能够将萧崇德请到,拦住陆准。
※※※
事情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顺利,天光渐渐放亮,为了保证事情不再出什么纰漏,乔循礼和他带着的人被提前请进了院落之中。
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张府原本的下人对这里都敬而远之了。一切的乱象,似乎是一触即发。
“让开!”冯谦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邵开河精神一凛,见陆准面色不善,连忙嘱咐邵化海一句,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正不知道该如何处断,见了邵开河出来,便有了主心骨。索性将局面交给了他掌控。而邵开河见了外面的场面,则顿时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老爷子?怎么是您?”即便是陆准,也要让给萧崇德几分颜面,又更何况邵开河不过是陆准手下的一个亲兵而已。他讪笑着向萧崇德行礼,萧崇德面沉如水,似乎并不想对他加以理会。
冯谦上前道:“邵大人,老爷子来了,怎么?不请进去吗?”
邵开河看了看萧崇德,又看了看冯谦,沉声道:“不是卑职不放人进去,而实在是现在并非会客的时间。如果老爷子是昨天来的话,那陆张两家自是要奉为上宾,好好款待的,但这会儿来……冯先生,您看看卑职!”
邵开河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兀自肿着的脸颊。
“因您闯门而去的事情,卑职不仅被三爷训斥了,还挨了这一巴掌。卑职就这么一条小命,您就不要再为难卑职了好吗?卑职这就派人送您回府,还想请您通融则个,不要再为难卑职了,好吗?”
注意到邵开河挨了打的时候,冯谦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邵开河在陆准的面前是什么地位,需要对他动手,可见陆准气得不轻啊!
冯谦一边琢磨着,一边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却被萧崇德拦下了。
带病前来的萧崇德脸色实在是不好,苍白的面色显得整个人都异常的虚弱。但当他站到人前的时候,却仿若又回到了那个一呼百诺的时候,让人不可能忽略了他的存在。
“邵大人,不知道老夫能不能进去?”萧崇德目光直视着邵开河,如是问道。
邵开河顿时被问住了。
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冯谦拦在这儿,或是强制性的送回府中去,却不敢真的对萧崇德动手。而且不只是他,相信就是陆准亲自站在这儿,也都不敢对萧崇德有什么不敬。毕竟这是陆准的引路人,地位非同寻常,陆准不能不顾及悠悠众口。如果对萧崇德不敬,则难免会有人说他忘恩负义的。
事情如此,邵开河挡不住人了,而且现在回去请示也是殊为不智。
请示,到底是要陆准答应放人进来,还是不答应放人进来?到底还是要把人放进来的不是吗?既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就先把这个黑锅背下。即便待会儿陆准再斥责他的几句,但只要陆准心里头明白这不是他的过失,这就足矣了。
“老爷子当然可以进!”邵开河犹豫了好一会儿,脸色忽白忽青,之后,才状似十分无奈地笑道,“您请跟卑职进来吧,但冯先生……是不是就暂且回去?”
看着冯谦被两个亲兵‘护送’离开,邵开河这才将萧崇德引进了院子里。
院中,陆准听到响动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萧崇德的突然到访给惊了一下。
短暂的惊讶后,他怒目瞪了眼邵开河,喝道:“老爷子来了怎么不早叫我?耽误了事情,你吃罪得起吗?”
邵开河唯唯诺诺的答应着,退到一边不敢言语。
陆准又瞪了他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对上萧崇德的时候,却是换上了一副笑脸,笑着对萧崇德说道:“老爷子,虽然已经是盛夏,但这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这个时候出来,到底还是有些潮气的,对身子不好。卑职早就听说,您病了,应当卧床休养,以期早日康复才是,怎么这大清早的,却要奔波而来啊?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吩咐?那您也可以传唤卑职过去嘛,何苦来哉?亲自跑这一趟!”
萧崇德听他这么说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看起来却很苦。他说道:“老夫的确是年纪大了,久病缠身,最近也确实在卧床休养,这些都不错。但陆准啊,你小子,把刀都伸到我身边了,还要我怎么躺在床上休息啊?”
“老爷子,您这是何意啊?”陆准假作惊讶地说道,“卑职本来就是您的部下,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就算您已经交卸了指挥使的官位,但您到底还是卑职的老上官不是吗?卑职什么时候敢往您身边儿递刀子了?卑职没有,老爷子可不要被人蒙骗了去!”
“好,就算你没有!”萧崇德点点头,手指向后,指向尹沧的位置,问道,“陆准,那你倒是说说,你把他们强留下来是干什么?尹沧是我的人,你动他,总要跟我说一声吧?”
“哦,您说他啊!”陆准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着萧崇德坐下来,对他解释道,“老爷子,这事儿,您可不能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啊!卑职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这小子,端着孝陵卫的碗,反过来却要砸孝陵卫的锅!行吃里扒外之事,实在是留不得啊!卑职不跟您说,也是怕您一时接受不了。老爷子,对付这种人,必须行非常之手段,万万不能因为亲疏远近的关系,就将他这么轻轻巧巧的纵过了,否则,非得是后患无穷不可啊!”
“你说他吃里扒外?”萧崇德本想问问陆准证据在哪里,但转念一想,却又将这种想法按回了心底。
问出口了又能怎么样呢?陆准敢于信誓旦旦的将话说得这么满了,那必定是有所准备的。自己就算要他交出证据,他也肯定会拿出一些所谓的‘铁证’来。
更何况,萧崇德已经从宁叔口中得知了这次的事情。如果陆准把所有的事情都栽赃到尹沧的身上,说他勾结外人,那也并非是无的放矢。
与其让自己变得被动,还不如就绕开这个话题,跟陆准谈点儿别的事情。
“好,你说他吃里扒外,我就相信他吃里扒外。但是,陆准,我老头子如今身体这个样子,怕是好不了了。尹沧是我一手培植起来的人,我不想看着他没下场。这样,我老头子跟你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陆准挑了挑眉毛,不是很清楚萧崇德的意思。
萧崇德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放过他,我告诉你一些你一直都很想知道的事情。怎么样?”
陆准转了转眼睛,如果萧崇德能告诉他这样一些事情,那么换尹沧一条命这个交易,还算是蛮划算的。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是老爷子吩咐了,那就照您说的办!请跟卑职回去,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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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蝮蛇蛰手,壮士断腕
我“你以后,还是回来帮我吧。”
陆准说出这一句话时的心情,不是任何人可以理解得了的。起码,就不是此时正被迫转过身来,面对着陆准的冯谦,能够理解得了的。
他当时带着一身的水汽,不是晨露或是夏日湿潮的那种水汽,而是水将浑身上下有衣服、没有衣服的地方统统都浸湿了、浸透了,才有的那种水汽。看样子是穿着衣服下河有了两圈,刚刚上岸?
“跟你说实在的。”陆准挠挠草草绑住兀自滴水的头发,表情显得懊悔不已,“我当时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身后给我一刀。现在我懂了,老爷子什么都跟我说了。是我错怪了你,不过……有这些时间的分开,我还是觉得挺好的。至少,我们都不再是当初意气用事的时候,也消除了所有可能成为隔阂的东西,今后一起做事,肯定会更得心应手的。”
会吗?
陆准并不觉得这是他的一厢情愿,因为他不仅从萧崇德的口中挖出了冯谦‘背叛’的真相,而且,还得知了他一直很想知道,却一直也没有查出什么真正的所以然的右所,到底在干什么。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啊!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底蕴这个东西,真是厉害,这次算是见识到了!”
那当然!
孝陵卫在萧崇德手中并没有太大的发展,究其原因,不是萧崇德这个人不行,而是他手下实在没有什么进取有余的能人干将。
前所的宋瑞堂,在陆准的眼中,那是个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典范。整天只会干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偷偷摸摸的从别人嘴里抢吃的,欺负弱小,暗地里阴人,那是他惯用的办法。他能够保证自己的治下不出大乱子,自己和自己的部下也都过得还不错,这就已经是能力到了头儿!
但对于萧崇德来说,宋瑞堂,这已经是个不错的部下了。比起当年左千户所的正千户,也就是陆准那个窝囊了一辈子的父亲,宋瑞堂已经称得上是可以担当重任!
陆准的书房内,萧崇德提起当年的时候,对宋瑞堂是如是的评价。
“其实,除了牧马千户所说是孝陵卫的一部分其实是貌合心离,而右千户所向来是耕种自足、不与人争之外,其他三个千户所的正千户,从前一任手中接过的,都无一例外的是烂摊子。
前千户所到底为什么要盗墓,渊源出处在哪里,我想你应该已经想清楚了,考虑明白了,我也不再多说了。我只能告诉你,宋瑞堂接手前千户所的时候,那根本都不是军户卫所了,而是盗墓贼的贼窝!宋瑞堂也曾经想过要改变,他不是完全没有能力,反倒是有些能力,也有些理想抱负。但俗话说乱世用重典,古往今来,凡是称得上英雄、枭雄、豪杰等等的人物,哪一个回首来路不是刀光剑影,血迹斑斑?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来的人,才能让人真正打心眼儿里畏服。他没有你狠,没有你有魄力,也没有你身边的助力,所以他失败了,把前千户所给改成了一个畸形。”
“畸形?您这么觉得?”陆准不太理解萧崇德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