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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震颤着每个人的心弦。
手起,刀落,就这么简单。
陆准把刀面上的血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眼神再一次扫过周围,包括于尧在内,所有人都已经吓傻了。
“我想好说好商量。”陆准如是说道,“我难得有愿意跟人家废话的时候,你们为什么连这么个机会都不给我?第一次拿刀对着我,我都原谅你了。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啊?哦,对了,这个谁,你算是捡到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命就先不要你的了。来,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
那人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满身的冷汗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滚落。听了陆准的问话,他嘶嚎的声音却突然小了下来,猛喘了几口气,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陆准。
在惊吓之下,他刚刚想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就被于尧狠狠踢了一脚。
“闭嘴!蠢货!”于尧此时也流出了冷汗,他慌张的骂了一句,弯下腰将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有人想要负隅顽抗了,看着局势被控制,看着于尧在撂下一句,‘赵大人可要说话算话,我们信了您了’之后,便匆匆扶着手下逃也似的离开,赵贞吉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陆准这才收刀,转回身来,对赵贞吉拱手道:“让大人受惊了,请大人恕罪。”
赵贞吉摇头笑道:“你很好!处事果断,临危不乱,世职武官中还能有你这样的年轻俊杰,实属不易啊!”
“大人谬赞了。”陆准谦虚了一下,随即说道,“只是,卑职还是想替他们求个情。”
“哦?求情?”赵贞吉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刚才可是差点儿丢了命,正想着如何秋后算账呢,凭什么要原谅他们!
陆准回答道:“大人,事情其实只是个意外。南都旗手卫虽然是亲军卫,但那是皇家仪仗,皇家都不在这儿,他们根本连事情都没得做。军户又不准操持他业,他们的日子实在是过得苦。卑职以为,圣贤常说要以德报怨,像赵大人您这样的清流领袖,文坛魁首,更是有古之君子之风度。就不要跟这帮丘八一般见识了吧?更何况,卑职刚才也教训过其中最为放肆的一个了,也算是杀鸡儆猴,想来他们不敢了。”
在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清流领袖、文坛魁首’的时候,赵贞吉就不禁浅浅的笑了,心中一高兴,就忍不住答应了下来,“好吧好吧,都是那些贪墨无度的人搞出来的事情。本官一定上奏,好好查实,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还旗手卫一个朗朗乾坤。”
陆准听罢又是好一阵的奉承,之后才告辞而去。
见他的身影消失,赵贞吉终于想到了一直在身侧却没什么存在感的焦文桀,他随口问道:“刚才焦大人要跟本官说什么来着?现在可以慢慢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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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污蔑
旗手卫的签押房内,赵贞吉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刚刚的哗变之中受到了不该受到的惊吓,也丧失了一些颜面,更加重要的原因,却是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旗手卫正千户焦文桀正在出言不逊,诋毁刚刚才在乱兵之中果断行事,救下了自己的孝陵卫指挥佥事陆准。
只不过,这一切,焦文桀并没有看清楚。
他现在是全身心的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对于外物仿若不查。对于赵贞吉的脸色,也就当然的忘记了多加关注。以至于他说到兴头上,竟然站了起来,在赵贞吉的面前挥舞着手臂,言辞愈发不恭敬地高声指责着陆准。
“……大人,您虽然在南都做了这么久的官,但有些事情,还是下官这样的人更清楚一些。您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陆准是怎样的狼子野心,否则,今天您是一定不会同意把他叫来解什么围的,那简直是太危险了……”
危险?赵贞吉在心中不禁冷笑道,哪里危险了?
如果说,焦文桀这话是说在陆准救急之前,赵贞吉或许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陆准不可靠。但现如今呢?危机已经顺利地解除了,赵贞吉自己刚刚也对陆准临危不乱、处事果断的办事能力予以了肯定。
你焦文桀这个时候再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在指责陆准有什么野心,还是在指责我赵贞吉识人不明,是个老糊涂啊?
赵贞吉不高兴,很不高兴,可焦文桀依旧没有察觉。
只见他神情激动的继续陈述道:“大人,下官知道,您在查察孝陵卫爆炸案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碍。下官可以明确的说,可以打包票的说,这些阻碍都是来源于陆准的!孝陵卫名义上的指挥使是萧赞,但他父亲年前刚刚去世,而他又掌权不久,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孝陵卫上上下下此时都是以陆准马首是瞻!只要他不点头,大人能查到什么?怕是什么都查不出来吧?”
这话说得可不对!
赵贞吉知道自己查案的速度太慢了,得不到配合,也找不到线索。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因为谁的不配合,毕竟每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也都是他之前听说过的不成文的规矩,从成祖时就立下,一直传到现在。说句不恭敬的话,就算是当朝天子来了,在太祖陵前怕是也不能够太过放肆。更何况,他赵贞吉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官员罢了,哪里能随意行事?
如果非说是有人从中作梗的话,赵贞吉更加不觉得是陆准。从头到尾,他就压根儿还没有查到陆准的头上,也没有碰过他原先把控的左千户所,这爆炸案主要责任方是神宫监,其次是守陵的精兵,即便守陵的兵丁听起来大部分都是出身左千户所,都是陆准的老部下,但是赵贞吉觉得,以丁禹州为首的这些人,他们已经算得上是足够的配合了!还要怎么配合啊?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只要问到基本上也是知无不言了,赵贞吉想不到,除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找到什么太像样的线索之外,还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从中作梗?如果真的有那么个从中作梗的人的话,那赵贞吉觉得,这个人八成是孝陵卫指挥同知叶松奇。
叶松奇这个人,总给赵贞吉一种不够圆滑的感觉,摸上去刺儿头,扎手。虽然说他也配合,但总是觉得他配合的还不够,还有余力没有使出来。
当然,这有可能是性格使然。
如果真的是性格如此的话,赵贞吉身为一个堂堂文官,马上就要登堂入阁的那一种,未必要和一个小小的武官一般见识。不过分的话,轻松放过也就是了。否则,岂不是白白的丢了文人的风度,显得和丘八们一个模样了吗?
“大人,您也这么觉得吧?”看到赵贞吉皱起眉头,满心急切于给陆准扣屎盆子的焦文桀压根儿就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只是单纯的认为对方一定是被自己说动了,正在想关于陆准罪状的事情,他赶忙将话题拉向了最重要的地方,“其实,大人,下官之所以说这爆炸案跟陆准有莫大的关系,其中无外乎有三个理由。
第一,就是下官刚刚已经说过的,孝陵卫实际上的掌控者是陆准,而并非是萧赞。更何况,守陵的精兵都是陆准的老部下,如果他想要在孝陵内做什么手脚,当然就会变得很容易,很容易。根本不需要经过什么哨卡的检查,只需要拿着东西堂而皇之的走进去,谁又敢将他拦下来检查呢?”
这番话说的倒很可能就是实情,但这只不过是一个猜测而已。无端的假设可以有很多,淡假设却不一定都是真的啊!
赵贞吉心中对于焦文桀充满着不满,因此,对于他的话,也就压根儿没有往好的方向去听,只想着怎么在他这个鸡蛋里头挑出骨头来呢!效果自然是可想而知,说什么都是错的。
陆准可以摆布孝陵的守陵精兵?那也不全都是他的人呐!再说了,就算全都听他的,也难免有防卫疏漏,让人钻了空子的情况。更难免有人收受了其他人的贿赂,故意网开一面什么的,这些都是有可能的。
不能因为他们是陆准的人就说明什么啊!他们自己做的,陆准不知情,这都是有可能的。
焦文桀不知道自己的第一点已经被赵贞吉在心中批驳了,反而继续说道:“第二,陆准有这个作案的动机啊!他担任孝陵卫指挥佥事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在孝陵卫老指挥使萧崇德萧大人还在的时候,他就颇为不忿于让萧大人这样没有什么能力的人骑在他的头上。为此,据下官所知,老萧大人曾经想要制衡他,只不过没有成功,就撒手人寰了。留下萧赞来,斗不过他,只能受他的欺负。但指挥佥事就是指挥佥事,他不是指挥使。相当指挥使,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萧大人顶掉。这次爆炸,就是一次绝好的机会。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自然可以吸引朝廷的注意。进而,就可以让萧赞引咎退职,他就可以从中渔利,而不会受到任何的牵连。”
这一点同样是听起来有道理,但仔细想来就又不通了。而且比前一条,听起来还要更加的荒唐一些。
陆准升任孝陵卫指挥佥事是因为他有功劳在身,那是当朝天子御笔亲赐的指挥佥事!更何况,一年很长吗?比起文官三年一次考满,可能要三次考满才轮到你动动地方,那简直是太短了好吗?
刚刚升任孝陵卫指挥佥事一年,急什么啊?而且如果真的是陆准已经控制了孝陵卫,那他当不当这个指挥使又能怎么样?县官不如现管,他等闲又不会从孝陵卫升官升出去,急着往上爬有意义吗?最高也就是能当个孝陵卫指挥使而已,他就算再等几年也没关系啊?
对于一个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的人来说,还差两步,就能登顶了。这个时候,任是谁都不会太着急吧?还有那么几十年去走这两步呢,走得快了,以后的日子干什么啊?
再说了,就算他急着相当指挥使,他不是还有两步要走吗?总得先升上一个指挥同知,然后再当这个指挥使吧?就算顶掉了萧赞,他现在也当不上指挥使,不是平白给他人做了嫁衣吗?
所以,这个动机,在赵贞吉眼睛里头,根本就不成立!
毫无所知的焦文桀兴冲冲的继续说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大人您想,刚刚那样的场面,他为什么一点儿都不怕?说到底,他就是个丘八!”
哼,人家是丘八,说得好像你焦文桀不是丘八似的。
哦,也对,你连丘八都不配是!
堂堂旗手卫的千户,连自己的手下都收拢不了,还要让别人帮你收拾烂摊子。如果不是你小子这么无能,还用得着大老远的调墙那头的孝陵卫过来解围吗?
这时候倒是嫌弃起人家来了!
“大人,他行事素来就是如此的霸道。您看,刚刚他手起刀落,说剁掉人家一只手就剁掉人家一只手。那人好歹也是我旗手卫的小旗官呐!就算有错,也应该是我旗手卫责罚才对,什么时候轮到孝陵卫插手了?而且一上来就剁手!他就是这么一个性情冲动的人,所以,如果是他制造了爆炸案,那一点儿都不稀奇!
大人,下官的理由就是这些,请您仔细思量思量。陆准有重大的作案嫌疑,还请大人明察秋毫。相信大人神目如电,那等宵小之徒一定不能在大人面前脱离罪责的。”
“好,说完了?”赵贞吉笑着,可这笑容却是异常的冷,“说完了就好,说完了,就听本官说上几句。”
刚刚陆准这个指挥佥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