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就不能让这样的隐患存在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大爷尽管可以直接问我,不需要去问陆准。有些事情,他未必知道得很清楚。当然,不是我不告诉他。只要他想知道,我多半都会告诉他,但他信任我,这个你知道,他很多时候,都不愿意管的太细。”
既然有了刘敬这个人,既然陆准曾经因为刘敬的死跟焦文桀结下了仇,那么事情就很好理解了。但理解是一回事,认同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陆泓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解释,人命关天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就一次试探,就可以将对方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你有没有想过,炸了享殿那是多大的事情?焦文桀这一入狱,还会有好吗?你不能随便决定他人的生死啊!”
“我没有决定他的生死。”冯谦的眼神无比平静,好像正在说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他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的,我又没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去报仇。大爷,说句实在话,你回来,就好好地歇一歇。这里不是朝堂,但尔虞我诈一点儿都不少。你在京城的时候,有官位在身,有实权在手,尚且还站不住脚,在孝陵卫,你就更别想站得住脚。当然,你也可以说,你就是路见不平,想要拔刀相助。但我奉劝您一句,还是那句话,这里不是朝堂,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不流血的方式去解决的,你想好好活着,那就别多管闲事。陆准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一切,包括你。当然,你如果非要试试看,那也请便。只是,你得记住我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有些事情,哪怕明知道连他都会恨上我,我也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做!好了,不多说其他的了,您可以休息了,在下告辞。”
冯谦就这么离开了,留下陆泓坐在那里,心中就像打翻了调料架似的,一时间五味杂陈。他明白冯谦说的绝不是假的,孝陵卫的事情,他没有资格管,也没有立场去管。只是他不甘心!他也是堂堂的二榜功名,十年寒窗,做到吏部郎中,凭什么就这样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他不就是说了几句真话吗?难道朝堂上就不需要这样的正义之人吗?不,一定是需要的!陆泓绝不相信,自己的官路会就这么匆匆的结束。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陆泓将这句文天祥的传世名句念诵了一遍,心中好像又找到了目标,但现实的残酷,却让他对面前的事情无从下手。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感觉到了一股子浓浓的无力感。
是的,他想要改变。
但谁能告诉他,他该从哪里开始改变?
他手里一兵一卒都没有,孝陵卫的人尊敬他,那只是摆出来给陆准看的假象。恐怕谁的心里都清楚,没有人待见他,也没有人会听他发号施令。至于南都的这些官员,那就更不用说了,各个都堪称他的前辈,又凭什么要听他的摆布?
赵贞吉已经找到了所谓的确凿证据,焦文桀全家被下狱,看起来,是再无翻身之日了。说是咎由自取,但难道冯谦就没有错吗?为什么他可以逍遥法外?为什么他可以利用大明律去消灭潜在的敌人?
法是天下人的法,而不应该被某一个人据为己用啊!
可是,让陆泓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
随着赵贞吉的一纸奏章传到天子案前,孝陵爆炸案的告破就变成了朝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奏章中的事情是经过润色的,没有人会知道焦文桀和陆准之间不该为人所知的事情,整件事情的官方版本是各方都可以接受的。
那就是,焦文桀的外甥刘敬当街调戏陆准的妹妹,陆准忍了。但刘敬却死性不改,甚至得寸进尺,竟然敢买通所谓的江湖势力下手,想要强抢。陆准忍无可忍,将事情状告到应天府衙。在应天府衙的配合下,一干江湖势力和刘敬本人被一网打尽的同时,陆准也不小心得罪了焦文桀。
焦文桀怀恨在心,将自己贪墨所得的银两拿出一部分贿赂有渊源的指挥同知叶松奇,将炸药运进孝陵内,还有一部分用来买通神宫监宦官,偷偷藏匿并引爆炸药,想要将享殿爆炸的事情栽赃到陆准的头上。在赵贞吉久久没找到线索的情况下,他甚至不惜用哗变来威逼赵贞吉。
不过事情的结果肯定是邪不胜正,朝廷的旨意很快下来,一干人犯押往京城。赵贞吉着即日入京赴任,而陆准升任孝陵卫指挥同知,填上叶松奇留下的位置。
………………………………
第255章 固执的陆泓
陆宅后院,陆准的屋中。
穿衣铜镜前,新晋升官的陆准正在试他的新常服。
冯谦在一旁看着,不禁抚掌,笑着品评道:“孝陵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这可是从三品的世职啦。虽然说绯袍还是绯袍,但这豹子可是变成老虎喽!下一次,就该绣狮子了。”
“下一次?哼,狮子是那么好绣上的?”陆准哼了一声,扯了扯袖口。武职官服,无论一品、二品绣的都是狮子,而对应的官职大概是五军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督同知、都督佥事,亦或是都指挥使、都指挥同知,再往上还可以加衔三公三孤、东宫辅臣什么的。但对于一心在孝陵卫混到顶的陆准来说,很不巧,他还有半级,就要登顶了,孝陵卫指挥使是正三品,一样是绣老虎的。素来对外务没什么兴趣的他,同样对狮子补服不感兴趣,“绣什么都是衣冠禽兽,哎,你有时间看我这个,不如去看看我哥回来了没有?”
“你哥?他还肯回来啊?化海,听见没有,三爷让你去看看大爷回来了没有。”冯谦摇摇头,对此不感兴趣,轻轻巧巧的的将事情塞给邵化海去办,就此揭过了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继续刚刚的内容,“不用管是不是衣冠禽兽,你就想,你今年才多大年纪?还有半步就登顶了,剩下的日子怎么混?我可跟你说,现在就是你想随遇而安了,我都不答应。”
陆准回了下头,诧异的看了看他道:“你这话怪怪的,这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运气挺好的。”冯谦如是说道,见陆准不依不饶的转身正对着他,一双眼睛盯着他看个不停,便举手投降,“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想啊,这一次,你为什么升官儿,你该知道吧?”
“那当然喽!”陆准转回去看自己的衣服,没趣的回答说,“多谢冯大仙指点迷津,帮我破了一劫,转运开光……”
“去去去,没个正经话!”冯谦笑骂了一声,将乌纱帽扔给他,“其实我不说,你心里也明白,你这次之所以能升官,是因为赵贞吉!赵贞吉是当朝首辅徐阁老的门生,现如今高阁老被逼退,徐阁老正是该得意的时候,连带着他的门生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早在隆庆改元之前,赵贞吉等一众被贬斥的官员就开始弹冠相庆了。这会儿才叫众正盈朝!都是他徐阁老的马前一卒,清一色的是朝中清流啊!”
“清流……你还真会用词。”陆准这话说出来,是满满的讽刺意味。看看左右没有旁人,他压低了声音对冯谦吐槽,“徐阁老这辈子,风风雨雨,大起大落,就诠释了仨字儿,王八蛋!做人做成这样还真是够狠的,对敌人不用说啦,对自家人狠,对自己狠,对朋友……咳,这话不该说,他这样的人有朋友吗?不过换句话说了,不够狠他也当不上这内阁首辅,早让当年那老阁老、小阁老给弄死了。”
“行了,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冯谦皱皱眉头道,“你啊,你想恢复孝陵卫的荣光,可不是只当上孝陵卫指挥使就万事大吉了。你也知道,孝陵卫是怎么沦为现在这幅模样的,难道你想当上指挥使然后就什么都不做了?那可不行!赵贞吉这条线,就是你的一个机会!他对你的印象还算是深刻,你可不能让他把你给忘了,这条线,咬死了,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另外……那条密道,你要么派人修整一下,要么就干脆废弃,就这么半死不活的摆在那里,早晚是个祸患!”
“知道啦,我的大军师。”陆准一边说这话,一边已经换下了常服。他并不需要每天都穿这个,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穿便服舒服一些。
看陆准态度敷衍,冯谦也知道他今天没心情听这个。但话已经开了头,总不能不说完的,既然他不愿意听,那就只能捡要紧的说一说,其他的就暂时搁后。
“你在城里头开的那个当铺,你不是给忘了吧?孙桥那小子倒真是个做生意的主儿,孝陵卫的军饷够了,还能有富余,另外,他又盘了几家店下来。”
“你关心这个?”陆准有些诧异。
“废话!”冯谦挑起眉毛道,“我不关心,难道等着你这个甩手掌柜去关心吗?整天什么公文你都不看,生意上的账目也全扔给我,真不知道这孝陵卫是你的还是我的。”
“咳,你我分那么清楚干什么?”陆准笑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再说了,我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嘛?”
“你有什么事情干?”冯谦反问道,“你要是真有正经事情干,那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闲。空出时间来还把新官服都穿了一遍?我说,你怎么这么闲?常服、公服、祭服你穿穿也就算了,那朝服你压根儿也用不上,换他干什么?”
“我喜欢,你管?”陆准挑衅的说道,随即一摆手说道,“好,你不是说我闲吗?明天开始,我就去下面转转,有好久没看过训练了,也不知道那群猴崽子怎么样了。整天一个两个的就知道糊弄老子,没看到心里不踏实啊。”
“你去转吧转吧。”冯谦摇摇头道,“我是想跟你说,那个当铺不是可以典当才华吗?她看中的那一批,除了一个运气实在差的之外,这次全都桂榜高中,你啊,朝堂上这就是人脉。甭管是高居庙堂,还是远遁江湖,人脉都是必不可少的。孙桥这一点做得不错,知道给你积攒这个善缘,以后都用得着。”
“那不是以后嘛……”陆准不以为然。
冯谦打算继续跟他说,他却不肯听了,正巧这时候派去打听消息的邵化海也回来了,但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人一点儿都不满意。
“大爷去了老宅!”
邵化海这一句话就让冯谦皱起了眉头,请人,人却不到,这往小了说是面子问题,往大了说,现在在孝陵卫,还有第二个敢像陆泓这样不给陆准面子的吗?这就是个不和平的信号啊!看来以后这事情怕是少不了的。真是让人头痛!
看冯谦表情不太自然,陆准心里虽然也有疙瘩,但那毕竟是他亲哥哥,还是要给人家说说话的,他说道:“算了算了,早就想到没那么顺利。化海,叫人端着酒菜,到老宅去吃!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家没礼没关系,我有啊!以德服人嘛,多给人家点儿机会。”
冯谦听罢,轻轻摇头。
也就是陆泓吧,陆准对自家人的忍耐度一向很高,否则,就冲他这暴脾气,请你吃饭你不来,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顿饭你非但必须得来,而且还得表现得特别情愿的来,要不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但对着陆泓,这种耍横玩儿硬的的事情陆准就很难做的出来。反而是低了头,你不来,我过去总行了吧?给足你面子,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可惜,陆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