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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在永乐朝太子之争的时候开始,朝廷权力的几次争锋之中,武官都不巧的站错了队,被打入了另册。其二,是武官世袭制度让能够独当一面的武官变成了稀缺物种,文官都是久经考验、层层选拔,好不容易爬上来的,没能耐,瞧不起你多正常?其三,就是大明逐渐开发的各种各样文臣统军的办法,让武官在法理上就是人家的下属。
但如果说吏部郎中……兵部郎中、户部郎中还差不多,多少能卡住武官的脖子!可吏部郎中……你管得着武官吗?
不过,在对方说出‘吏部郎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还是投向了陆准,毕竟那是人家的亲哥哥,管不管的着,还是要看陆三爷的心情如何。
可现在,陆三爷很显然心情不好,他嗤笑一声,给陆泓的话加了个注解,“是前吏部郎中,已经致仕了。我大明还有这样的道理?就算武官再怎么被你们文臣看不起,也轮不到你一个致仕官员来指手画脚吧?”
“你……”陆泓是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了,因为陆准说的是实情。
如果说不合规矩,他才是最不合规矩的。如果人家不愿意,那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管人家啊!直到这一刻,陆泓才真正意识到了此时自己的身份。
人家拿你当哥哥的时候,那是让着你。
人家要是不拿你当哥哥,你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啊!
陆泓傻傻的,愣在当场。
周边一边看热闹一边在地上休息的士兵们则是毫不留情,一阵哄堂大笑。
听到这满满嘲讽意思的笑声,陆泓不禁脸上发烧,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注意到陆泓的尴尬,陆准皱着眉头喝道:“行了!都没你们的事情了是吧?一群窝囊废,还好意思笑话别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都给老子滚!”说着,他又指了指刚刚被摘了帽子的小旗官吼道,“一个月,老子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下一次老子再来的时候,如果你的小旗还是这幅狗怂样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小旗官!”
小旗官愣了一下,随即赶忙翻身跪下给陆准磕头。一边磕头,一边保证道:“是,大人。卑职不敢了,卑职不敢了。卑职一定谨记大人教训,不敢再犯,不敢再犯了。”
“滚吧。”陆准不耐烦地摆手,示意碍眼的众人退下。
待人都快走光了,陆准才瞥了一眼陆泓,但依旧是冷下脸没有搭理他。
不得不说,陆泓确实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从陆泓回到孝陵卫,陆准多次登门,多次遭到冷遇,甚至前几天还被拒之门外,成了整个孝陵卫的笑柄。
即便是亲兄弟,有的时候也得明算账。别说陆准也是有脾气的,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你管天管地,在家里自己人的时候怎么都成,你不能在外人面前,在我的部下们面前让我下不来台吧?
这样公开的叫板,如果陆准真的认栽了,那无疑是个灾难。这就是在给孝陵卫所有人一个错觉,陆准得听陆泓的,陆准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孝陵卫掌控者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在陆准这里通不过,是不是可以走走陆泓的路子?
一个组织,最忌讳有两个首脑,更何况孝陵卫虽然是看坟的,但说起来,总归也还是军队,命令的绝对唯一性和权威性是太重要了。
“你们跟我来。”陆准叫了黎鸿禧、邓博远一声,随后就借用了刘善缘的签押房。
待进了屋中,三人坐定之后,陆准才说道:“以前有些事情搞得不对啊,不过,也不能全怪你们。前千户所毕竟没有翟化这样的例子在,想要找个可以参照目标都找不到,操练上弄得是一团乱。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什么样才算是做对了,你们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说到这儿,黎鸿禧、邓博远两人纷纷心虚的低头。
他们一个是掌印的,一个是管军的,对于操练不好这种事情可以说是责无旁贷。陆准此时的说法,更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儿里。他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而且,私底下的一点儿小生意他们还不想完全放下,所以不能做到完全的投入,这一点陆准没说,但他们也不敢侥幸的认为陆准就真的不知道。
“你们不用摆出这幅内疚的样子来,糊弄老子罢了,有什么意思?”陆准一口就点破了两人的伪装,顿时让两人都露出了讪讪的表情。陆准哼了一声道,“好了,我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也不能全怪你们,我也是有责任的。你们不用反对,我知道,你们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其实,这事情早该做了,也是我一直忽略了才拖到现在。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们前千户所……哦,不仅是前千户所,孝陵卫四个千户所都要有,每一个千户所我会派一个总教习,每一个百户所都会有一个教习,他们会告诉你们什么样的兵算是好兵,不是好兵的又该如何训练。”
“大人,不知您说的总教习、教习从何处而来?”邓博远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
黎鸿禧现在是差点儿被架空了,他是不怕陆准空降什么人来夺权的,反正也夺不着他的,他压根儿也没什么权。反倒是邓博远对此很紧张,他害怕陆准派来的人是来掺沙子的。
但害怕又有什么办法?即便你把话问出来,陆准也敢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就是掺沙子,不服你说话啊!
“人选你们就不用担心了。”陆准毫不在意的摆手道,“我派来的,都是精兵。都是被选入了孝陵内,供神宫监驱使的精兵。他们的能耐,在整个孝陵卫是拔尖儿的,你们就没什么好不服的了吧?如若不服也好办,比试比试呗!”
得,连比试比试都说出来了。
孝陵精兵半数以上都是陆准的人,黎鸿禧、邓博远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陆准借调来的,肯定是他左千户所的老部下。
掺沙子怎么了?你敢反对?
事实证明,黎鸿禧没这个心思,邓博远也没这个胆子。对于陆准如此大义凛然的掺沙子的行为,他们只能一口一个好,全盘答应了下来。
………………………………
第258章 善后
只要是人群集聚的地方,就免不了传八卦,就免不了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孝陵卫也不例外。尤其是这种一方得意,一方则被撅了面子的事情,更是有的是人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陆准在校场做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冯谦还算是知道的晚的,但陆准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错过最佳的调侃时机,“我听说你今天在校场上给大爷耍了威风?还真有你的。你就不怕他当场发飙?”
陆准坐在摇椅上,前后大幅度的晃悠了两下,随后翘起一条腿,一边随着椅子的惯性摇啊摇的,一边撇撇嘴说道:“你还笑?不是你让他去找我的?哎!冯谦,你要是敢说不是你干的,我跟你姓!”
“是我干的怎样?”冯谦满不在乎,“有些事情,就是得一次让他搞搞清楚,所以才叫:说破无毒!这回好了,你再做什么事情,他恐怕也没有那个脸面来掣肘了!”
“你这么想?”陆准哼了一声,摇摇头,“你这么想可就错喽!我这个大哥,是个典型的以天下为己任的文人。你要是说别的,肯定没有面子重要。但是你要说国家大事,那面子就不算什么了。自古刑不上大夫是吧?为啥?给文人留面子啊!本朝皇帝可不给他们这个面子,说廷杖就廷杖,还在午门外那么大庭广众的地方。结果呢?那些个文人,为了那什么所谓的家国大事都魔怔了!不仅不在乎面子,反而是前仆后继,你不打他,不给他这出名的机会都不行!我大哥,就是没这机会,有这机会那绝对是……”
说到这儿,陆准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这就好像是你挺在乎的个东西,在别人眼睛里头怎么就成了破烂儿了?陆准一开始是想要表现得兄友弟恭的,可不能兄不友,光弟恭啊!那也太吃亏了!更何况,别的他能让,这孝陵卫的主导权他能让吗?让不得!所以,他越是想给人家面子,人家就越是不给他面子,最终就只能是闹成这样的一番样子。
心里不痛快,他表现得就比较烦躁了,索性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一说他我就来气。说说你的事儿吧,我一天不在,都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现在就在知道的吗?”
听陆准提到公务,冯谦才正经起来。他随手展开记录的一张纸,对着纸上的内容,跟陆准讲了起来。但讲之前,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他两句,“你啊,这甩手掌柜还真是做不得,今天的事情倒是不多,但是几乎样样都要你拿主意。你听着,我跟你说说。”
一听说事情多,陆准当即就头疼起来。但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孝陵卫指挥同知,也是孝陵卫实际上的掌控着呢?享殿的大案刚刚结束,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拿主意这并不值得惊讶。没办法,他只得摆手示意冯谦尽管继续。
“这头一件事,就是享殿!”
“享殿?”陆准从摇椅上坐起来,直了直了身子,诧异道,“享殿又怎么了?那都炸成那个样子了,还能出什么事儿?”
“我的爷,说你聪明,有时候粘上毛比猴儿都精,说你傻吧……算了,不说你傻。我要是敢说你傻,你就敢真把什么事情都推给我办。”冯谦无奈地苦着脸说道,见陆准还是一副我不懂的样子,他只得问道,“我说,陆准,要是你们家房子塌了,你就任由它那么塌着?不用想法子盖新的,都不过了是吧?”
“咳,我把这事儿给忘了。”陆准是真的忘了,有冯谦事事替他想着,他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懒散。很多事情,他一个人的时候,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有了冯谦之后,他就选择性的忘记了,或者说是疏忽了,反正就是不记得了。对此,冯谦也拿他没办法。想起来了,陆准也自然想起来了关联的一些东西。冯谦为什么把这个事情第一个说,他也是清楚地,当即说道,“你是想问我,跟朝廷要多少银子修享殿?我看,这招匠人,购置材料,都得是个不小的数目。修的不好了还不行,非得比从前大才好看。那可是太祖爷的享殿,大明这么多皇陵,孝陵属于头一位的,那享殿要是越修越差劲,那朝廷也没脸面啊!可是这……”
“朝廷哪儿来的银子?”冯谦这话就说到点儿上了,陆准那一个可是,也就是为了引出这句话来。
哪儿有银子?
不,确实是有银子。
银子都在大人们的荷包里,在皇帝的内库里头,他不可能拿出来啊!
而且,人家不拿,人家还理直气壮,户部怎么不拿钱呐!就算是皇陵享殿,就算皇帝要出一部分钱,大臣们也不好一点儿都不拿,出于拍马屁的态度,也私人贡献出一点儿。但大明上下,从皇帝到商贾,那都是有名的三文钱买个烧饼得比比厚薄,拍死个蚊子都得舔两口血的主儿,俩字儿,忒抠!
“那也得要啊!”陆准琢磨了一下,自己修他倒不是舍不得这个银子,只不过划不上啊!而且,他还有自己的考量,“孝陵卫从来不欠饷!冯谦,你就说,周围这些亲军卫看着,一个个眼睛都绿了。我的钱是做买卖来的,未必没有人知道。这用来填补军饷的空额,已经算是犯忌讳的事情了。但没办法,不让他们吃饱了,这兵没个练,非得散了不可!可享殿,冯谦,真不是我心疼钱,也不是我拿不起。孙桥那边现在还有右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