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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十几两银子的花销,半个月便是上百两。至于与人同行,便要雇那楼船,还要多花多少银子?”
“合着你是来进谏的?”陆准奇怪道,“怎么?这你也管?你还不是御史吧?”
“不不不,小的当然不敢管。”孙桥连忙解释,“三爷,这些都是应该花的银子,您就是不花,小的也得劝着您花出去。”
“这倒是新鲜!”陆准不禁摇头,“怎么?你的想法还跟别人不太一样呢!”
孙桥笑道:“三爷,小的刚刚就已经说过了,您是堂堂的伯爵,眼界绝非是当年的小小指挥同知可比。偏居一隅已经不再能满足您的胃口了,您需要做到的,是在大明朝堂上占据更多的话语权,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小的就觉得,您这些银子,实在是非花不可的!而且,您花的还远远不够!譬如小的曾经跟您提过的那个丹阳大侠您还记得吗?正是要做到那般,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没有您不认识的,没有您没有交情的,只有如此这般,您这样一位武官,才有希望在朝堂上有所建树啊!结交任何人都需要花银子,尤其是那些看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流们,想要挑一幅他们喜欢的书画,想要送一方他们得意的砚台,等闲就是成百上千两银子花销出去,才能砸出点儿水声来,您说呢?”
“照你这么说,那我大明不就没清官了?”陆准如是问道,脸色阴了下来。
孙桥并不怕他这般,因为孙桥知道,陆准心中其实对此早有答案。如今的大明已经是病入膏肓,不贪财的官员就极有可能是沽名钓誉的那一种,而两者都不是的官员,则基本不存在于朝堂。
这就是大明的现状,也是封建王朝发展到晚期必然遇到的情况,除非彻底改革体制,否则就无可避免。
“三爷,小的话中的意思,您是清楚的。而如果您真的想要改变些什么的话,那就必须要先掌握权力才行。否则,试问大明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格局之下,可有您这样的武夫说话的余地吗?”
陆准想了想,最终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你说的都对。刚刚你说这些银子不敷使用,我也懂了。那你不妨说说,如果想要更多的钱,如之奈何?”
“三爷,依小人之见,要想得到更多的钱,您其实有两条路可以走。”孙桥紧盯着陆准的眼睛说道,“其一,就是以钱生钱!”
“以钱生钱?”陆准对此完全不感冒,因为他会错了意,“怎么?你也想学高有法当年那般,放印子钱?那没戏!我知道那样也能赚钱,但那钱来的不踏实啊!总觉得坑了别人似的,我这心里头不落忍!”
孙桥倒是没有弄清楚陆准到底是真的假的,但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他所说的钱生钱,实际上是在清代才出现的一种货币经营资本形式,也就是清代鼎鼎大名的票号!
“三爷,小的所说的这个钱生钱,并非是放印子钱,而是有一个名字,叫做汇兑庄。”孙桥对陆准解释道,“这汇兑庄,顾名思义,就是汇兑二字。将金银汇兑成银票,再由银票汇兑成金银。”
“这不折腾吗?”陆准理解不了,“我知道你说的银票是什么东西,票子,就是和宝钞一样的嘛!你难道不知道,那宝钞当草纸都嫌硌得慌!谁不愿意家里头多存些银子?谁又愿意把那真金白银给换成废纸啊?”
“三爷,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孙桥说道,“大明宝钞之所以成了废纸,那是因为朝廷滥发的缘故,只发,不回收,市面上宝钞太多,那宝钞自然就不值钱了。但咱们这个不一样啊!咱们发出一两的银票,首先必须要拿到那一两的银子,这银子就是咱们的信誉保证。只要对方愿意,随时都可以用银票再把自己的银子给换走。这么一来,银票不可能变成废止的。”
这一次陆准算是听明白了一些了,但依旧不同意孙桥的看法,他摇头道:“可那还是折腾啊!好好的银子,非换成纸干嘛?揣着纸也花不出去啊!再说了,换来换去,一文钱都没赚到,那开它有什么意义了?”
“三爷,您想啊,现如今,无论是税银,还是税粮,亦或是赈灾用的银两、粮食,那运输起来都极为不便的!还有商人们要外出携带金银,也极容易被抢夺。可如果换成了票据,那就不一样了,容易携带,不容易丢失,更不容易在中途有所损耗,这样的话,试问到底是真金白银、一粒粒的粮食好,还是票据好呢?”
“嗯,你说的这倒是有些道理,那我们赚什么啊?”陆准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利益从哪里来。
孙桥解释道:“三爷,这实际上才是真正的经商之道。什么是商人?辨贵贱、调余缺、度远近,这就是商人!比方说粮食,两个地方的粮价,几乎永远都是不一样的,我们收了粮食,给了票据,卖到粮价高的地方,再从粮价低的地方买入,这其中的差价就是利益。一斤,两斤,算不得什么,但一旦多了,那就是极为可观的利益!再说银子,我们只需要保存一个安全的储存量,而其余的银子,大可以借鸡生蛋,用别人的银子去做生意也好,放贷也好,总之,要让银子活起来,而不是存在库房里,白白的浪费掉。这样一来,利益不就来了吗?而且,为了鼓励汇兑,还可以用给予一定利息的方式来促进他们把银子换成票子。”
“这样……我不懂了。”陆准不懂就直说了,并不装懂,而后他点点头道,“这个东西,你跟府上的曹先生你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先弄出个章程来,再让冯谦看看,到底可行不可行。如果可以,我当然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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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海上商机
票号,原本的历史之中,是在清代中后期的时候,由平遥商人雷履泰首先创办的,名字在后世叫得极响,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日升昌。而在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之中,执金融之牛耳,且与朝廷进行了大宗的交易,比如海防款、铁路款、河工款、赈灾款,乃至庚子赔款的汇兑,可以说,是清代中后期金融活动的一个重要参与者,也可以称之为支撑点。
孙桥是两世为人,能够想到这样的点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想要让陆准这样的土生土长的大明世职武官也开阔眼界,理解这一经商之道,却还有些困难。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在他看来,只要说通了冯谦,陆准这里也就不再是问题了。而他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说服冯谦支持他。
因此,在陆准首肯他可以去商量商量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又提起了他的第二点生财之道。
“三爷,小的要说的第二点,其实您也应该能够想得到的。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而是早已有人在做的了。”孙桥如是对陆准说道,果然,他这么一说,陆准的兴趣就比刚刚要明显大得多了。见他起了兴致,孙桥连忙接着说道,“当然,其实这笔生意,还是您从别人手中抢了过来的呢!您可还记得吗?”
“我弄来的?”陆准回忆了一下,顿时想了起来,“你说的是右千户所的那条走私线?那不行!”陆准撇撇嘴摇头道,“你还真以为那条线能发家?我告诉你啊,海上那东西,都是摸不到的。你知道什么时候就一个浪打过来?那就什么都没啦!所以说啊,水里头捞的东西,那都不能算是有保障的。”
孙桥听罢,一时间竟哑了。
他原以为陆准的思想并不保守,试想,一个世职武官,家中并非是商贾世家不说,身边也没有什么商贾之人,而他却能够接受‘士农工商’中位于最末的商业,最先在孝陵卫里头偷偷地组织人做起买卖,这本身就意味着他是可以接受新思想的,跟妄想除掉商人阶层的太祖皇帝一点儿都不一样。
可现在,他却不禁有些怀疑起来。因为他的思想似乎还是停留在小农经济上头,他是不愿意放弃土地的,也是不愿意相信海洋可以带来财富的。甚至认为海洋之中充满着各种各样的不可预料性,随时都可能血本无归。
可转念一想,孙桥却又对自己这个怀疑产生了不确定的想法。因为陆准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好赌的,他并非是那种乐于求安稳的人,反而是个很喜欢拿命当赌注的疯狂的赌徒。这样的人,难道也会害怕风险?
当然不会!孙桥如是想着,开口对陆准解释道:“三爷明鉴,虽然说大海上的确像您所说的那般,有非常多的风险,但同样,三爷您也应该清楚,正如同您身上的这身绯袍一般,如果不经过很大的风险考研,如果不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一把的话,那您恐怕也获得不了如今的一切。换言之,大风险,就意味着大额的收益,只要您敢搏,我就敢说,最终得到的收益,一定是很可观的!”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陆准对他摇头笑道,“我并不排斥你在经商这方面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毕竟,论经商,你可比我强的多了。但你光说服我是没什么用的,你得说服冯谦,能说服他,我才会同意。你要是说服不了他,他就会总拿这件事情来烦我,你知道,我对他可没那么多的抵抗力,万一要是他把我给说通了,那我可就顺着他的意思做了。你要是不在乎一番努力付诸东流,那你就尽管做好了,不过,到时候你可别来跟我讲什么道理,说不通的。”
孙桥这一次算是真的明白了,原来陆准这话是替冯谦问的。
刚刚之所以陆准没有替冯谦提出什么问题来,是因为觉得那所谓的汇兑,不过是把真金白银换成了纸,风险说有,也是别人有,所以他答应得很痛快,直接让孙桥去找冯谦说这件事情就是了。
而这一次之所以他要问这句话,实际上就是在提醒孙桥,冯谦是喜欢稳扎稳打,走一步至少要看三步的人,他是不喜欢如此之大的风险的。所以这个提议,在冯谦那里,很可能就过不去。
陆准的确很喜欢冒险去做事情,但他能够顺利做成的,都是冯谦来不及阻拦他的。而像是现在这种,冯谦有大把的时间去磨,去跟他讲道理,那他就压根儿不用想着能把这事情办成。
想通了这一点,孙桥仔细思索一番,对陆准说道:“三爷,其实小的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来跟您说这个的。原本右千户所交给您的这条走私线,实际上并不是一条完整的走私线,只不过就是走私线上的一个小小的分润者罢了,那同样付出一样的风险,而得到的收益却很少。所以,小的才左思右想,希望您可以同意小的扩大这其间的收益,使得我们的风险和收益能够对的上。”
“你说那不完整?”陆准挠挠头道,“难不成,姓童的对我有所隐瞒?”
孙桥当然没有这么说,只不过是陆准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跟自己打童正武的小报告呢。孙桥见他误会,赶忙解释道:“不是的,三爷。实际上,右千户所这么多年都没能发展起来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魄力实在是太小了。而且,碍于朝廷这些年来的海禁政策,实在是太过严厉,因此,他们也不敢做的太大,太惹人注目。一直以来,右千户所的人都只不过是跟在人家后面喝点儿残汤罢了。根本不用说赚到什么银子,只不过是勉强可以维持罢了。他们可以安于当时的状况,但三爷您不可以啊,您是要做大事情的,岂能跟他们一样?更何况,如今隆庆开关,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