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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伤的不轻。”冯谦的声音轻轻的,语气中不无懊悔。
陆准的目光未动,却笑着接话道:“你手艺不行!早知道有这一天我该教教你怎么玩儿刀。你那一刀,差点儿就捅死老子了。”
“是吗?我手艺有这么差?”冯谦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
陆准转头看向他,“张神医说,偏一点儿,就救不回来了。”
冯谦沉默了,他没想到。他一直以为,那个地方捅进去,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陆准冲他笑笑,其实,一刀而已,如果从前面捅过来,他可以一点儿都不在乎。但谁让这一刀是从后面捅来的呢?他不能容忍背叛,尤其是,背叛他的,是他这样相信的人。
两人又同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冯谦才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以为,你会想要报复。”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唇角。那里刚刚挨了一拳头,险些把他的牙打掉。
看起来,萧崇德所言确实非虚。
如果不是他直接被萧府的马车直接送到陆准的新宅,如果不是新宅中绝大多数的人对他都还有所顾忌,否则,他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进来,都很成问题!
“谁打的?”陆准似乎刚刚才注意到冯谦的伤,眼神瞬间凝住,冷冷地杀气弥漫开来,“冯谦,是谁打的你?”
“重要吗?”冯谦笑道。
陆准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冯谦读懂了。
他想知道,这很重要!
“别问了。”冯谦摇头道,“他们打我是在给你出气!哪怕你有可能责怪他们,他们还是动手了。有这样忠心的部下,你应该高兴才是。”
陆准看着冯谦,认真的思索。
如果现在放他一个人出去,他会不会直接被打死在街上?
讲道理的说,陆准觉得,如果有人给他出了气,他应该感觉到高兴才是啊!可事实却显然不是这样的。看到冯谦受伤了,他就莫名的恼火。
“你不能再做左所镇抚了。”陆准说道。
冯谦点点头,“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被革职了。我是你受伤最大的嫌疑犯,正被通缉着。不过,好消息是,我们家那烂摊子我终于不用再管了。他们现在巴不得和我撇清关系,没人会再烦我了。”
“唔,这样。”陆准想到了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但是,即便不做镇抚,你也不能出去了。”
“为什么?”冯谦对此感到有些意外。
陆准勉力半撑起身子,看着他,认真的叫道:“冯谦。”
“嗯?”冯谦疑惑地看他。
“如果有人能让你富可敌国,你会帮他捅我一刀吗?”
这个问题……好像在哪儿听过?
冯谦笃定的摇头,“不会。”
“那女人呢?”陆准的目光更认真了一些。
冯谦依旧笃定的摇头,“不会。”
“不会?我知道了。”陆准有些茫然的点头,慢慢躺了回去,“冯谦,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不会为了银子背叛我,也不会为了女人背叛我,现在你官儿也丢了,显然也不会是为了高官背叛我。不为银子、不为女人、不为高官……冯谦,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我,反正你有你的理由,反正除了这三样之外,我都不能理解。不让你出去是为你好,我怕你死在谁的手里,我会迫不及待的去灭他全家。”
冯谦无奈地笑了,这算什么理由?
他想到了陆准可能会冲动,却从没有想过,陆准会平静的如此让人难以理解。
“留下来可以。”冯谦笑道,“你准备让我做什么?”
“做什么?”陆准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你不是看好俞恒飞的小儿子吗?让他陪着你吧。只要你不出去,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不管。冯谦,你在背后捅我一刀,我没办法原谅你。咱们兄弟没得做了,但好歹还算是朋友吧?至于原因,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了,就什么时候来告诉我,我等着你的解释,但我不会逼你!或许时间真的能抹掉一切,现在不能理解的,以后我可能会理解的。”
………………………………
第077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冯谦无处可去。
就像他说的,谁都知道他是捅伤陆准的最大嫌疑人,他被革职了,被通缉了,偌大的孝陵卫已然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
而远赴边镇,对于其他人,比如宋瑞堂来说,可能是条摆脱坟兵身份的出路,但对他来说无疑就是找死。刚刚陆准不是还嘲讽过他用刀的技术吗?他不会玩儿刀,别说拿什么打仗,就连自保他都做不到。
或许,留在陆准的府中,假装没有被任何人找到,其实也不失为一个挺好的选择。至少,他能看着,不再依赖自己的陆准,是不是真的能快速的成长。
※※※
陆准的恢复能力真的不错,尤其是在见过了冯谦之后,虽然心结依旧是心结,但心里的那个结也显得没有那么堵得慌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甚至可以在邵开河的搀扶下走下床来,坐到桌边吃他的晚饭。
“这是什么?”看到晚饭,陆准顿时觉得不爽。
邵开河解释道:“张神医说了,您刀伤痊愈之前,只能吃清淡的。”
陆准抬头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物件。
“你说啥?”陆准问道。
邵开河一根筋的重复,“张神医说了,您暂时只能吃清淡的,不然会影响到您的伤口!”
陆准终于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听错,手上的筷子‘啪’的扔到桌上,不乐意的嚷嚷,“要酒!”
“您不能喝酒,张神医特意嘱咐过的……”邵开河一门心思的跟他讲道理。
陆准却觉得这没什么道理可讲!他固执地嚷嚷,“没有酒就算了,这……这都什么啊这是?没点儿滋味儿我不吃!”
“三爷……”邵开河无奈地叫了一声。
陆准干脆别过头去,不理会他了。
邵开河很无奈。
他没有邵化海能说,劝人的功底也实在是太浅了些。
两人僵持不下,终究还是邵开河退让了一步。
“加碟咸菜?”邵开河试探着商量。
“要酒!”陆准固执地表示没商量。
邵开河无奈地割地赔款。
于是,刚刚子承父业,却恰巧赶在人家晚饭时间登门拜访的左千户所新任副千户署理正千户俞恒年被请进屋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陆准正就着一碗白粥喝酒。
看到俞恒年走进来,陆准还大方的请他坐下一起吃。
“喏,喝粥。”陆准指挥邵开河给人家盛了一碗粥之后,指着对方的粥碗如是客气道。顺手将那本来就只有小半壶的酒往自己这边靠了靠,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俞恒年看着上司的小动作,哭笑不得。
如是吃了一顿乱七八糟的饭,陆准吃饱喝足满意的抹嘴,这才想起来问对方的来意。他身子往椅背的方向靠,歪歪斜斜坐在椅子里让自己能舒服一些。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陆准眯着眼睛,一边摆弄着一枚半掌大小的翠绿色的手把件,一边懒洋洋的如是问道。
俞恒年如被父亲吩咐的那般恭敬的坐得端端正正,谨慎的回答说;“回大人的话,属下蒙大人赏识,初掌左千户所,对于诸多事务还并不了解。因此,特来向大人请教。”
陆准‘嗯’了一声,抬手叫过一旁侍立的邵开河。
邵开河走上前来,还未开口,陆准便突然暴怒起来,“混账!别人好歹是左千户所的正千户,虽然只是代职,但位置摆在那里。他早上来过你怎么不带进来?”
邵开河愣愣的,一时间被骂得不明所以。但往日的经验告诉他,陆准突然暴躁起来的时候,绝对不能拂逆他的意思。他骂你,你跟他争论,那很容易让他从口头升级为动手。尽管……陆准此时骂骂人都中气不足明显像是逞强,打人好像也不太可能做到的样子。
邵开河是了解陆准的,可另一边的俞恒年是完全不了解陆准啊!
见陆准发飙,俞恒年当即便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来,慌慌张张的解释道:“误会!大人误会了,属下今日是第一次来。”
“哦?”陆准闻言看了他几眼,狐疑道,“那你是昨天来的?不是吧!昨天我才刚刚把话说下去,你也太急了些。”
俞恒年连忙又解释,“大人实在是误会了!属下来新陆宅,这还是第一次!”
“哦……”陆准拖长了音,眼神上下打量俞恒年,显得意味深长。半晌,他重新靠回了椅子,表情再一次变得懒洋洋的,“你说什么事务不了解?说来听听吧。”
跑题的话题终于被拖回了正轨,俞恒年抹了把头上的汗,因为没有得到允许,所以也没办法重新坐下,只能站在那里,弓着身子回答说:“是这样啊,大人。属下想请教大人,左所平日里都不点卯的吗?”
“点卯啊?”陆准摩挲着手里的把件,想了想回答说,“点卯当然是要的!左所十日一休,除轮到休息外,每天卯时,自小旗至副千户,都必须要到千户所衙门点卯,然后有差的办差,轮岗的安排岗哨……嗯,没差事的可以去赚钱。怎么了?这些事情,你爹没有跟你交代过?”
“哦,不不,家父自然交代了的。”俞恒年连忙摇头。
“交代了?”陆准奇怪地看着他,“既然交代了,你还特意跑来问我干吗?”
俞恒年听罢,脸上顿时生出羞愤之色,很是不平的说道:“大人,既是需要点卯,左所众人也不是第一天当差了。可今早我到衙门的时候,为何就没几个人应卯呢?属下派遣人去质询,却听他们各有各的搪塞之言!实在是岂有此理!这才有此一问。”
“唔,没人应卯啊?”陆准恍然大悟,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把件扔到了桌上。俞恒年这才看清,他手中一直把玩的是一枚翡翠金蟾,粗看做工就应当是上乘货,只不过陆准毫不珍惜罢了,就那么随手一扔。随着那啪的一声脆响,陆准也站起了身来,邵开河连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推开。
陆准一手撑着桌面,支撑自己的身体,冲俞恒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是千户,问我干嘛?没人应卯,难道怪我喽?”
说罢,陆准冲邵开河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送客。慢慢转身时,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来,声音不大,却让俞恒年顿时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热豆腐都送到嘴里了,才知道吐出来让老子教你吃?早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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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猛虎出柙
一顿饭的时间之前,俞恒年是被礼让入陆宅的,而一顿饭的时间之后,他被邵开河派人送出来,虽然既没有人驱他,也没有人赶他,却怎么都显得狼狈至极。
来门口探听消息的各路人等飞快地将消息带回去禀报,很快,俞家并没有得到陆准的支持,反而是折腾俞家的一派得到了默许,这种情况被汇总起来,令很多人都敏锐的闻到了机会的味道。
而这一切,当然也没有能瞒得住萧崇德的眼睛。
※※※
“失策,失策了啊……”
指挥使衙门后宅,萧崇德听了下人的回禀,不禁叹息着摇头。
萧赞对此摸不清头脑,“爹,您哪里失策了?”
问出这句话之后,萧赞才仿若恍然大悟,“您说的是冯谦的事情?爹,我觉得陆准未必是不想收拾冯谦的。他大概是伤势未愈,没法亲自动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