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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准听罢,摇头笑了。
他想要的保证,没有从俞恒年口中说出来,反倒被俞恒庆说了个全面。
“行,明天一早,我会去一趟。”陆准说着,指了指俞恒年道,“我不是给他面子,也不是给你家老大人面子。俞恒庆,你不错,有没有兴趣为我做事呢?哎,我不急着要你的回答!你大可以慢慢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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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堂议
实际上,陆准给的思考时间是多余的。俞恒庆陪着俞恒年来,已经说明了问题!
俞汝用知道,俞恒年绕过陆准,直接去抢印,让他觉得下面的人可能会失控,可能会不太安全,因此而感觉到不满。而俞恒年又知道的是,往日里站在自己这一派的人,因为没得到陆准的任何暗示,而默认了陆准不支持俞恒年,这一部分人甚至让俞汝用都误判了自己的势力,也就自然给俞恒年造成了很大的障碍。
俞恒年不会处理上下级关系,登门道歉又被搞得灰头土脸,俞恒庆是来帮他补窟窿的。但也未必没有想要借此机会,将自己送到陆准身边的意思。
因此,陆准提出的要求,对于俞恒庆来说,正可谓是想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
当晚陆准回家的时候,除了邵开河之外,还捎上了俞恒庆。
※※※
次日一早,吃够了大亏的俞恒年天色未亮,就早早的就到了陆宅门口,却依旧没能堵到陆准。得到的消息是,早一刻钟前陆准就出门了。
感觉被人耍了的俞恒年好不容易问到了去处,紧赶慢赶终于见到陆准的时候,脸色已经是十分不好了。
“怎么?早上没吃饭?”陆准抬眼扫他一圈,却没有邀请他坐下的意思。
俞恒年没说话。
俞恒庆抬头看了他一眼,急急的对他递眼色,他却视而不见。
两兄弟的小动作被陆准看在眼中,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动作似乎慢了很多,早早的出门来,一顿早饭却还是被拖到了卯时以后。
不过陆准一点都不急,慢吞吞的跟伙计搭讪,慢吞吞的上轿子。
平日里慢悠悠的速度他还是嫌太快,嫌不够稳当,所以,轿子也不禁慢了下来。
邵开河跟在轿子旁边,俞恒庆拉着俞恒年远远吊在后面。
“哥,你是不想好了?”俞恒庆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埋怨。
“怎么了?”俞恒年没好气的问道。
“你还问我怎么了?”俞恒庆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去问问爹他老人家敢不敢给三爷脸色看!”
俞恒年满脑门官司,想要开口争辩,却被俞恒庆抬手拦住。
“行!打住!打住!”俞恒庆摇头道,“反正路我已经帮你铺好了踩实了,你要是不愿意走,我也不强求你什么。但是有一条,哥,你不考虑我,也得考虑考虑咱们俞家吧?听我一句劝,就算巴结不到三爷,也千万不能得罪了他。否则,三爷连个手指头都不用动,他只要摆明了旗鼓,不准备帮咱们,那咱们俞家就十成十的死定了!”
俞恒年对此很难理解。
在他看来,人走茶凉,对谁都一样。离开副千户位子一天不到,他老爹俞汝用的面子就过期了。别说旁人了,就是从前旗帜鲜明站在俞家这边的急先锋袁守清,不是都不给俞家面子了吗?
陆准离开正千户的位子时间久了,如此看来,就算他再怎么有威信,此时也应该耗光了吧?
当然,想象永远是想象,没摔过跟头,俞恒年是不会感觉到疼的。
※※※
左千户所衙门,陆准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了。进门时,竟莫名的觉得有些陌生。
以张应奎为首的他那一派的人马已经在堂内站得整齐,原本俞汝用那一派的人马粗看上去应该也来得差不多了。
见陆准走进来,众人连忙施礼,口称‘大人’。
俞恒庆跟在他身后,扭头看了眼俞恒年,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看到了吧?什么叫差距?
俞恒年心情复杂的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准走进堂中之后也并不往主位走,反而坐在了侧边原本属于俞汝用的那把太师椅上。并对俞恒年递了个眼色。
俞恒年的心情很复杂,不待细想,就走向了现在名义上已经属于他的位子。
众人顿时哗然。
“肃静!”潘文达看了眼陆准的脸色,出列喝了一声,众人也都察觉到了陆准情绪的变化,赶忙纷纷闭了嘴。
场面肃静下来,陆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今天就不点卯了!说点儿别的。”
一句话,将俞恒年遇到的冷遇一笔带过。
陆准今天刻意迟到,来得慢悠悠的,在张应奎等人眼中,实际上就是在给他们机会。陆准留出的时间足够他们在得知消息之后,匆匆的收拾停当从家中出来,然后到左千户衙门来候驾。
而实际上,效果也是很显著的。
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但拖延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迟到。所有的人都在陆准到达衙门之前走进了这扇门。陆准的面子有了,所以也给了他们面子。
而整间屋子里头,唯一没有面子的,就是主位上正如坐针毡的俞恒年。
张应奎原本是坐在与陆准此时的位子相对的地方,但在陆准落座之后,他便很是识情识趣的站了起来。
看到满屋子除了陆准,只有他一个人还坐在那里,俞恒年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可现在站起来,似乎更像小丑。
好在陆准似乎暂时不打算理他,整个屋中也没有人再去注意他。
“我听说,前几天因为我受伤了,左所乱了一阵子?”陆准说着,眼神扫过周围的人。见他们纷纷心虚的躲避,便笑道,“我没有怪大家的意思,毕竟你们也是为我着急嘛,我领这个情!但是,是不是该收敛收敛了?嗯?我左所向来求财,生意人嘛,和气生财。各位说呢?”
陆准既然提出了,那自然是没有人会有异议。
“以前我从来不管账,也不知道你们在下面做了些什么。”当然,以前的账目都是冯谦在管,陆准从来都是甩手掌柜。本来,账目他是要自己负责的,但现在事情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儿不一样的地方,“现在嘛,我依旧不想多管。那数字什么的,我看不懂,也不想看。知道个大概就差不多了。所以,日后,喏……”陆准说着,指了指身侧的俞恒庆,“这位公子各位都认识吧?俞老大人家的二公子,以后,左所的账目,就交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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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1章 谋
陆准的话,不仅让屋中其他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就连俞恒庆自己也不禁对此惊讶不已。他不觉得陆准会放心把这样的事情交给自己,毕竟,自己也不过是跟了陆准不到一天而已。
不过,现如今陆准的心思不再像以前那样好猜了。
“好了,我今天来,就为这一件事情。”陆准摩挲着手中的翡翠金蟾,在邵开河的搀扶下起身,“左所的事务,日后还是拜托给各位。还是那句话,做生意,要和气生财。当然,我们的本分还是孝陵卫的兵,训练也不能落下,各位应该都懂?我就不多说了。开河,走。”
陆准就这么离开了,对尴尬如小丑一般的俞恒年不管不问。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他哪怕一句。
走出衙门口,俞恒庆为陆准掀起轿帘。待陆准坐进去,却并未马上将轿帘放下,而是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我昨晚明明说了会帮他,却为什么没有帮他。”陆准半闭着眼,对俞恒庆说道,“欲达高峰,必忍其痛;欲安思命,必避其凶;欲心若怡,必展其宏;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就在不久前,有人曾经教过我这句话,我深以为然。恒庆,知道吗?我爹留给我的只有一把刀,两条路。当年只有十五岁的我,也从未想过,五年后的今天,我会变成这个样子。开河,走吧,我们回去。”
轿帘轻轻放下,小轿晃晃悠悠的踏上归途。
俞恒庆跟在轿旁,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猜测,“是冯谦?”
虽然声音很低,但因为这个名字过于敏感,走在他和轿子之间的邵开河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随之而来的,邵开河想到了刚刚陆准说的那句话。
“不是。”邵开河轻声对俞恒庆说,“是那个名叫孙桥的戏子说的。”
※※※
孙桥。
陆准醒来之后还是第一次见他。
两个人在花园里对坐,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残局,却只有陆准一个人在下。
“孙桥啊。”陆准一边摞叠摆弄着手中的棋子,一边摇头道,“你说,古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那百万大军,怎么就能缩在这小小的棋盘之上?”
“大都博奕皆戏剧,象戏翻能学用兵。车马尚存周戏法,偏神兼备汉官名。中军八面将军重,河外尖斜步卒轻。却凭纹愁聊自笑,雄如刘项亦闲争。”冯谦摇头晃脑的念出一段诗,缺见陆准没有理他,便觉得有些尴尬,只得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无论谋事、谋战,还是谋国,终究都归结于一个谋字。棋盘之上,最重要的也是谋!”
“是吗?”陆准拿着一只炮,若有所思。
而就在孙桥准备点头的时候,却看到露珠手中的那只炮越过几方车马卒,跨过楚河汉界,绕过对方的一片棋子,‘啪’的一声,直接将对方的帅吃掉了。
孙桥唇角一阵抽搐。
果然,跟陆准讲谋就是个笑话吧?
一言不合直接扛着炮去吃帅的陆准将一把棋子扔在桌面上,重新拿起了他的翡翠金蟾,对孙桥说道:“下象棋要讲规矩,谋事、谋战、谋国,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以讲!你讲规矩,我不讲,这样就是你受了约束,而我不受。”
“三爷觉得,规矩可以随便不守吗?”孙桥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太能理解陆准这句话的意思,所以追问道,“如果大家都不守规矩的话……”
“你是谋士!”陆准看着他笑道,“你不是想做我的谋士吗?试试看吧。什么时候该守规矩,什么时候不该守规矩。什么时候该用规矩去约束别人,什么时候该用规矩去约束自己……哦,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得问问你。”
孙桥听得迷糊,却也只能顺着陆准的话说道:“三爷请讲!”
“你上次说,于孝陵卫而言,我是执棋之人?”陆准说着,问道,“那如果他的棋子都成了我的,他还有得下吗?”
“这……”孙桥犹豫道,“三爷,您的意思是……”
陆准解释说:“前所、左所,我可以控制,后所的千户蒋镛,老爷子交了权,他会听我的。就只剩下右所……”
“听说右所有所不同?”孙桥试探着问道。
“是有点儿不同!”陆准点头道,想起右所,他也不禁有些头疼,“那不是个好控制的地方!我这么跟你说吧,老爷子掌权的时候,也拿右所没办法。他们自成一体,针插不入、水泼不进。论硬气,不亚于左所。论记仇,不亚于前所。除了屯垦,他们还有其他的生财之道。”
“那是什么生财之道呢?三爷知道吗?”孙桥追问道。
陆准轻轻摇头,“我说不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我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我从前没有管过,只知道不是什么简单的生意。”
陆准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孙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右所做的事情,冯谦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或许是有什么顾虑,而没有告诉陆准。陆准当时很相信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