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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是陆大人的意思?”张应奎细细琢磨,半晌点头道,“恐怕,也只有着一个解释了!翟化不会听其他人的,他那直肠子,比邵家兄弟还不通情理。”
“大人,那咱们怎么办?”潘文达急着问道。
张应奎轻轻摇了摇头。
他处事一向是稳字当头,一次失手,没有引发什么意想不到的后果,就不能再贸然出击。一定要筹谋细致,才能走下一步。
潘文达是张应奎的老部下了,对于他的处事方式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就这么草草的收场,那这一局不就是白白谋划了吗?
看出潘文达的意思,张应奎安抚道:“别摆出一副愁样子来!一次失手对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更何况,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看得出来,大人不会轻易让人去碰翟化的。那个位置,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才行!”
“可是……”潘文达犹豫道,“可是,大人,人是放回来了,可昨晚的东西,全都被扣下了!”
“什么?”张应奎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他追问道,“被谁扣下的?翟化?”
“不是啊,大人。”潘文达摇头道,“若是翟化扣下,那咱们巴不得他扣呢!正好可以找个理由去跟他说道说道。可偏偏这……翟化把那些东西送到了陆大人那里,现在那批东西就在陆大人手中扣着呢!若是拿不回,那咱们不是白忙活了?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数额很大?”张应奎问道。
“是。”潘文达面色凝重的回答。
张应奎皱紧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次的事情,正是张应奎一手谋划的。
在与俞汝用的争斗之中,俞家看似高升,但实则是败了。人人都觉得张家是胜了,但实则也是败了。左千户所依旧是二虎相争的局面,格局与从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张应奎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虽然不敢窥觊陆准的那把椅子,但却觉得陆准之下第一人非自己莫属。而现在,他的对手除了俞家,却好像又多了很多。这让他觉得心里头很不踏实,这种局面,也让他不得不为自己谋划着一条好的出路。
正在这个时候,邓博远找上门来了。
在前千户所的千户之争中,邓博远是意外败落的。他不甘心,所以,需要找外援。
张应奎明白,自己想要的不过是陆准以下第一人,而邓博远却是对陆准算计他的做法很不满,以至于想要抢夺陆准的位子。在心中暗笑他自不量力的同时,却也觉得这个人是可以利用的。而一旦事情不谐,将他推出去,给陆准当出气筒,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两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但他们之间的沟通,却有一个很明显的阻碍。那就是横在左千户所与前千户所之间的翟化。如果他们的暗通曲款被陆准发现了,那绝对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搬掉翟化,这就成了他们的当务之急。因此,才上演了昨日晚上的那一出戏。
邓博远派出手下与张应奎在袁守清手下安插的一枚钉子一起出动,动了邓博远这边早已看好的一座恰巧贴近翟化辖区的墓葬。并将东西擦干净,装作是毛贼的样子,故意与翟化的手下发生冲突而被抓。
如果翟化自己能够去找袁守清的麻烦,自然是最好。但翟化并没有,他连夜审讯,获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或许觉得证据不足,就没有像预料的那样轻举妄动。
而正在这时,张应奎派潘文达去加了一把火,告诉翟化那是他府上丢失的东西,让翟化意识到事情不寻常。翟化掉头去找陆准,陆准却并未传唤任何人,只草草的将案子压下。
“可惜啊!”确实是很可惜,起码张应奎是这么认为的,“哪怕翟化激进一点儿,这事情都没有挽回的余地。无论是得罪了你,还是得罪了袁守清,以他那破人缘,都够他喝一壶的。可惜啊,真是可惜了……”
张应奎如此感慨着,潘文达却摇头道:“大人,我们恐怕都小看翟化了!”
“此话怎讲?”张应奎问道。
潘文达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此时皱着眉头,回答道:“大人,您好好想想,这些年,翟化惹的事情还少吗?可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出事的永远是别人。为什么?因为有陆大人护着他啊!我们动他,就是动陆大人。除非陆大人不再保他,否则,只要有陆大人在,就算这次真的像我们预料的那样,他把我和袁守清都给得罪了,也一样会是没事的!”
张应奎听罢轻轻点头。
这个道理,以前被忽略。但这时候被潘文达提起,他也是瞬间就恍然大悟了。
可不是嘛,孤臣固然危险,但只要还不到需要他牺牲的时候,陆准就会为他遮住一切。动不了陆准,就动不了他。
“不能再动他了!”张应奎不愧是一贯求稳,在得到这样的结论之后,就下了决心,“孝陵卫纷纷乱象,前所、左所都不安宁,陆大人最近又挖出几个人来,怕是对我们这些老人要动上一动了。太过急切,我们怕是着相了!现在争权不是第一位,第一位的事情反而是固宠!坐山观虎斗,也没什么不好。”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潘文达问道。
“不,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张应奎笑道,“俞恒庆不是在查账吗?告诉下面,别人刚刚上任,配合着点儿。不用藏着掖着的!查出问题来不怕,俞恒庆要是没有能耐,早晚会被陆大人拿下。要是他真有能耐整改,就按他的法子改改也无妨。记住,陆大人心里有杆秤,些许小节他不会放在心上。至于邓博远那边……断!一定要断的干脆!想拉老子下水,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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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巡视
次日清晨,孙桥被邵开河让进书房的时候,陆准正坐在案后,摆弄着手里的那只青花瓷罐子。
“大人什么时候研究起青花来了?”孙桥随口问道。
“这可不是我想要研究的。”陆准松手靠回椅背,手中又摆弄起了那枚翡翠金蟾,“昨天,翟化给我送到府上的,说是抓了几个毛贼,不知从哪儿掏的东西。”
孙桥的目光一转,看到了放在墙边的那一堆东西。
“这些都是?”孙桥有些疑惑。
一看就是差不多的东西,而陆准本身又没有什么淘换古董的爱好。他的屋子里如果说古董的话,孙桥倒是觉得他手上那枚翡翠金蟾是唯一的古董。但也是别人送的可能性比较大,不太可能是他自己去淘换的。
陆准果然点头道:“是,那些都是翟化给我送过来的。孙桥,你来替我想一想,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置?”
“这……”孙桥有些为难。
陆准只说是翟化送过来的,又说是毛贼偷走的。
可是从哪儿偷走的?苦主是谁?翟化这个人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孙桥是浑然不知啊!哪怕知道其中之一,也可以大致猜一猜,可是现在,叫孙桥如何去猜呢?
陆准也不催他,静静地看着他为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这才笑着将手边的两本册子推到他的面前,指了指,说道:“你看看这个。”
孙桥揣着疑惑上前,拿起其中的一本册子打开,却发现这是左千户所的花名册。说是花名册,又不是很确切。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着一些并不连贯的词汇。仔细看了几个,孙桥恍然大悟!
陆准的字迹他是认识的,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些都是陆准标注上的。
每个人的长处,短处,喜好,人与人间的关系……
孙桥只粗粗的一翻,就意识到了,以前可能是所有人都看错了陆准。这哪是没脑子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分明要观察细致入微,才有可能做到啊!
“给你这个是告诉你,那个!”陆准慵懒的靠在椅子里,抬手指了指另一本册子,“那一本是要你完善的!右所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可能是我处事太过急切,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但你的能耐,我要看到!这是机会,也可以算是个考验吧。”
孙桥不用看,也知道那另一本上到底是什么。
他手上是陆准勾画补注过的左所花名册,那另一本,毋庸置疑,肯定是空白的前所花名册。
只是,陆准用了这么多年,才完善了这一本,而自己……想来不会有太多的时间。
陆准看出孙桥的意思,冲他笑道:“不急,你慢慢弄。什么时候弄好了,什么时候把它给我。另外,李贺这个人干大事也许没能耐,但背地里搞点事情倒是挺擅长的。他是前所出来的,对这些,肯定比你更清楚。我把他给你,从今往后,他和他手下的人,听你调遣。”
这信息量就有点大了。
孙桥昨天就了解过,李贺是陆准从前所带回来的,身边原本一个人都没有。只临时从邵开河那里点了几个人跟着,远远算不上班底。
而且,干什么事情都需要钱,孙桥手里可没有啊!
这一点,陆准自然也帮他想到了的。
“钱嘛,我没有,你也别管我要!不过,我倒可以给你指一条路。只要是别人情愿塞在你口袋里的,你不需要跟我说,我也不管你怎么用!”
这是默许了他朝下面伸手?孙桥暗自琢磨。
不等他反应过来,陆准已经提起了另一件事。
“以前步子迈大了,野心太重了,那就说不得要控制控制。所以,我决定,从下午开始,巡视各处,我要先把手里的东西理清。你跟我一起去!随便看看,提提建议。”
孙桥听着,嘴巴顿时张的老大。
孝陵卫戍守皇陵,自成一体。但随着这么多年的发展,也渐渐的从单纯的军卫被影响成了集镇村落一样的地方。
对于这样的改变,陆准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
是只希望看着自己的部下富足起来,还是其实很希望还原军卫,练成一支强军?
孙桥观陆准的言行,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摸不清他的脉!
不过,这次跟着陆准下去,就是一个好机会了,起码可以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孙桥聊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却又没有留他吃饭,而是让他先回自己的住处,下午再来。
“三爷,此人……”邵开河适时出现,刚开口便被陆准打断。
“我下午去翟化那里看看。”陆准吩咐道,“你和化海,留一个在家,另一个跟我出去。”
“三爷,不带几个人?”邵开河问道。
“带几个人?我不是带了你和孙桥吗?去翟化的地盘转转而已,要那么多人干什么?他的地盘都保证不了安全,那我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呆了!”
邵开河赶忙诺诺称是。随后问道:“那要不要提前打个招呼?也让他们那边有所准备?”
“准备什么?”陆准反问道,“让他准备好了,给老子看看平时没有的样子?告诉你,我这次下去巡视,就是要看看哪个王八蛋给老子阳奉阴违,为了做生意忘了本!你要是敢给谁通风报信,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听懂了没有?”
“是,卑职明白。”邵开河连忙应到。
听他亲口保证过,陆准却怎么想怎么都不放心。坐在那思索了一会,索性变了主意。
“下午不去翟化那里了。”陆准说道。
邵开河顿时不知所措。
陆准对他这副样子就满意多了,点头道:“这就是了嘛!我去哪儿,到时候再说,免得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凑在一块儿糊弄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