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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加的地步了。
弗兰奇思科点点头,接着看着火红的夕阳,“我是帕萨莱诺人,距离阿马尔菲城很近,我家人是务农的,天生就和麦田、果树和泥土相伴,但我却离开家乡,去了阿马尔菲城,因为那里更有我没看过的新奇东西——防备海盗的撒拉森哨塔、咸咸的海水、黑头发的女人、和海水差不多苦涩的酒水,扬着船帆去这个海洋的各个角落作战,获取报酬,然后在一晚上再把它们全部花掉。”
“那你为什么不从商呢?”高文好像潜藏的职业病又犯了,他用双手比划着,“你可以每次将报酬和饷银,积攒下三分之一,不,哪怕是五分之一,而后你可以委托个,是的,委托一个精明的犹太商人,去生利息。是的是的,我就这么说说,我知道信条上说,钱是严禁再生钱的,但是积累后,你就可以购买产业,比如磨坊、作坊或者果园什么的,等待经营有了成效后,再拉拢更有钱的合伙人,投资远程的贸易。”
“然后呢?”弗兰奇思科点点头,喝了口酒,继续看着高文。
“然后就好办了,你在积累更多的资产后,就能买更多的船只,还能包税包地,有许多的漂亮的房子。那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毫无所碍地在阳光下,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是最喜欢的事,我现在不就在做着吗?”弗兰奇思科哈哈笑起来,在阳光下晃了下手中酒壶,看着语塞的高文,“不要再留在罗马皇帝的都城了,怎么说还是意大利更为舒畅啊!”说完,弗兰奇思科仰着头,靠在了旗杆上,“要不是为了饷银,我是不会在皇帝的军队里服役的,他们希腊人喜欢把勇气看作是鲁莽,把活力看作是邪恶的,他们只有虚假的面孔和虚弱的双手,沉迷在自以为是的阴谋和愚昧的服从里。所以高文,你在乔治典厩长的远征结束后,还是和我一起回阿马尔菲吧,最近城中的商会和本笃会正准备雇佣我,去遥远的圣地担当慈善医院的护卫职责,报酬并不低,最起码能做点有意思的事,而不是像在这儿,今日去杀溃兵,明日可能也就化为了溃兵为人所杀。”
见到弗兰奇思科如此诋毁罗马帝国,高文都感到吃惊不已,不过他还是牢记着阿婕赫的提醒,对弗兰奇思科的盛情邀请并未有什么肯定的反应。
最后到了次日,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当面前来进攻的突厥人,全部都撤离了。
很快,一名传令的骑兵,从石桥那边走到这里,向所有人说到,“普鲁萨城陷了,典厩长再度对异教徒获取了伟大的胜利!”
在士兵和军仆的欢呼声里,高文叉着腰,皱着眉头看着前面昨日的战场,突厥人看来根本就不是真心守卫阿拜多斯、普鲁萨城的,甚至觉得马上他们也不会全力守卫尼西亚,好像扎哈斯的力量宛如退潮般,很快就会远离这片平原和湖泊,退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返回大营后,在整备辎重车辆时,菲特亚斯吊着手,便跟在高文的身后便不断说到,“是边境守捉官狄奥格尼斯阁下,带着五十名精锐,攀上了普鲁萨城墙事先失修的一角,直接就把城市给打下来了,在这里他可就是我们千万人的眼睛。”
高文不以为然地勒紧着辎重车上的行李和武器,头也不回地对菲特亚斯说,“那是因为扎哈斯根本就没有心思守这座城垒。”
随后,他没有听到一贯聒噪的菲特亚斯对他表示抗议,便回了头,发觉军仆讶异而尴尬地退到了一边——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狄奥格尼斯提着个酒囊,就站在自己的对面,盯住了自己,显然听到了刚才高文对战事的评论。
“你是在藐视我的功勋吗?”狄奥格尼斯眼仁发红,满身怒气和酒气。
高文看了看,接着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和功勋没有关系。同样,我也认为自己的战斗,在整个局面当中是徒劳的。”
“我每天都在渴望着,皇帝的旗帜和军队的马蹄,能回到安纳托利亚的高原上去,我也能回到家乡,自小我就是看着那里山顶的堡垒和云长大的,而你现在却说我所做的一切是毫无意义的!”狄奥格尼斯被激怒了,彻底地怒了。
第57章 为难
“现在扎哈斯在尼科米底亚还未回来,所以典厩长原先的计划实际等于失败了,他本是要引诱扎哈斯的主力进行决战的,不是吗?”高文吁吁着,将笼头套在了萨宾娜的脑袋上,而后轻抚着她的毛发,“埃里克森,把毛刷给我。”
坐在那边骡车上,吃着麦面包的埃里克森,听到了这话后,便从车厢里取出了毛刷,抛给了高文接住。
“闭嘴,你这个混蛋,别忘记你现在就是个小小的军旗官,胆敢在此诋毁和质疑典厩长。”狄奥格尼斯浑身气得发抖,走上前,“难道我们不是一路凯歌吗?你说!”
“你叫我闭嘴的。”高文背对着他,将锁子甲给脱下,穿着过膝的布袍,挽起袖子,挥动毛刷,蘸着水来刷洗萨宾娜的周身。
“我就要想知道,我们的军队一定会挺进到尼西亚,一路杀回安纳托利亚,罗马的旗帜会重新飘扬在高原的山峰之上,而不是像你如此只知道质疑!”狄奥格尼斯情绪激昂,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口,扼腕上前。
高文回头,清清楚楚对他说,“听我说,你现在酒水喝多了,回营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没有醉,今日我喝了掺了毒参茄的酒水,所以才能冒着敌人在我头顶上掷下的石块和标枪,面对随时都能死去的危险,克服了颤抖和伤痛,克服了战友同袍死去的悲哀和战栗,攀上了城头,这些只是喝下酒的副作用,是必须承受的代价。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特别是你这样的混进来的杂鱼,说出任何消解军队士气的胡言乱语。”
结果,高文举起毛刷,刷得回头一甩,冰凉的水一道弧线,噼啪啪全部打在了醉醺醺的守捉官脸上,让他急忙倒退了几步。
“我对你说,未来质疑典厩长的不是我,而是你最爱的皇帝陛下,到时候有你困惑的,军队的士气也不会是我这样的角色所能消解的。”高文冷冷地对不断抹着脸的守捉官说。
同时,看到这幕的埃里克森将麦面包残下的部分全部塞入口中,从车厢里抬出了一柄战斧,嚼着就跳了下来,站在了高文的身边,用种和善的眼神盯住了还在抹脸的守捉官。
接着,高文见到守捉官手中握着的连枷在格格地发抖。
就在这时,弗兰奇思科带着两名士兵,从骡车那边走过来,“喂,那边的守捉官,你现在的身份是典厩长的幕僚,按照规定是不能随意和正在宿营整装的士兵交谈的。”
结果这时候,周围觉得事态不对的士兵越聚越多,都在看着对峙的两个人。
法罗夫也来了,他看了两眼,就直接走过去,横在了狄奥格尼斯面前。
“怎么?红手分队的伯爵指挥官,要庇护口出谵语的属下吗?”狄奥格尼斯冷冷地说。
“我觉得首先是守捉官你在军营里违规饮酒滋事,离我的兵远点,如果有差池的话去向典厩长下的军法官去申诉,我自会处置他的。狄奥格尼斯,我知道你的父亲和哥哥都在都拉佐战役里殉国了,但任何时候都是不能意气用事的。”说完,法罗夫上前,将语气柔和下来,并企图扶住狄奥格尼斯,却被对方狠狠打开了手,接着守捉官瞪了高文两眼,就又提着酒囊,扛着连枷,晃晃悠悠地离去了。
结果在当晚,乔治典厩长就召开了紧急的军事会议。
“突厥人丢弃了尼西亚。”站在地图桌前的典厩长闭着眼睛,将刚刚得到的信卷摆放在了案头,对着众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绝大部分幕僚和将官都欢呼起来,除去法罗夫、泰提修斯和狄奥格尼斯这三位外——前两者冷眼旁观,最后一位则是坐在了末座上,激动地握拳,无法宁静起来,连呼吸都紊乱了。
但而后乔治典厩长的一句话,则又让守捉官顿时凉了半截身躯,“但是现在军饷和给养开始不济了,我的军队只能抵达尼西亚,这是极限。”
不光是守捉官,在场的其余人也都沉默下来,他们看着典厩长,但乔治·帕拉罗古斯的表情更为微妙,他用双手伏在了营帐中央的图桌边,“扎哈斯居然自尼科米底亚,乘坐船只,登上了士麦那、希俄斯等地区大肆劫掠,并切断了皇都对这里的援助,这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没想到他连自己的老巢尼西亚都不要了。”
“以攻代守,突厥人只需要携带着自己的帐篷就行。”角落里的泰提修斯暗暗地嘀咕了这一句,心念,“这位典厩长虽然是个出色的指挥官,但还不适应对付突厥人战略的精华。”
“皇帝陛下的命令,是收复整个安纳托利亚!”随着狄奥格尼斯这声暴喝,在场其他人都又将目光集中在这位明显有些失态的守捉官身上。
典厩长抬着额头,看着了会儿守捉官,他原谅了这位身份低微者的唐突,“现在我们的选择,有两条,一条是前去尼科米底亚城,但是军粮军饷都开始出现了不济的状态,科尼雅苏丹那边也不能完全依靠——这次,连对方的苏丹都没有列席会议,因为我害怕这群居心叵测的异教徒会窥知我们的机密而首鼠两端。军饷不足会如何?答案很明确,我的意大利老兵,法罗夫伯爵指挥官阁下的内宫卫队,因为他们都是异族的佣兵,必然会出现波动和叛乱的危险。更何况,就算去了尼科米底亚,也许扎哈斯的舰队会突进到别的地方了。”
“还有一条呢?”靠在柱子上的法罗夫,询问说。
“那就是把军队驻屯在尼西亚到阿拜多斯左近,招徕小亚细亚的流民和突厥战俘,安置在各地屯田自守,待到来年麦熟收成后,再一鼓作气进剿扎哈斯。”典厩长好像深思熟虑很久了,很迅速清晰地摆出了这个办法。
营帐内议论纷纷,狄奥格尼斯丧气地坐在了座位上,法罗夫低头不语,而泰提修斯则将蒙在面上的披风又解了下来,露出了可怖的内容,看不清他究竟是何种表情。
忽然,守捉官狄奥格尼斯又不甘心地站起来,对着典厩长说,“尼西亚周边无险可守,不如一气夺取安纳托利亚,才是固守的长久之计。”
第58章 索金
“你说的没有错误,我会在秋季后尽量再搜罗些粮食和种子,并派处一些分遣队去光复帕弗拉哥尼亚、安纳托利亚属于罗马人的部分领土。”乔治再次原谅了狄奥格尼斯的激动和鲁莽,接着他将一个铅封文书交给了身边的传令官,“当然,我也会向皇都里的陛下求助,在今年的岁首日,希望陛下的饷银援助能够足额到达,我们的士兵已经到了一年或三年一轮的发饷日,不可以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岁首日,是拜占庭罗马纪年法的新年之日,即九月一日,之所以会选择这个日子当作一年的肇始,盖因君士坦丁堡皇帝在此日开始了全国的财产评估和征税,反正税金对于拜占庭来说,是最最重要的。
而即便如此,征来的粮食、布匹和金钱,皇帝支付佣兵和普通士兵的开销也是紧巴巴的,所以皇帝军队内部佣兵通常是一年一次饷,(像红手卫队这样的内宫卫队,是一个月或三个月即发饷),而更为底层的征募来的士兵,可能要到三年才能领一次军饷,假若还有不足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