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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可收复失地,也能防备高文浑水摸鱼。”布雷努斯的这个方案,应该来说是相当不错的,不由得让皇帝也微微动了心,但他又不甘心再度在高文面前毫无作为地撤走,这样的行为如果做多了,会让整支队伍形成“逢高文必败”的恐惧感的。
于是皇帝在营帐内踱来踱去,良久他对布雷努斯说,“叫高文呈上继续效忠臣从的誓愿书和乞降照会,保证出动军力围攻达尼什蒙德的凯西亚(开塞利)堡,策应未来的东征行动;此外马上热腊鸭和比萨人的舰队必须驻留在士麦那,随时等候朕的调遣。总之,此次出征虽然没能彻底清剿塞琉西亚和塔尔苏斯的鼠类,但朕也将疆域推移到了阿菲永一线,攻占了高原的一半,总算是颇有所得——至于叛党若是愿意效忠,充当朕的马前卒,暂时也可以宽恕他们几刻。”
“是的陛下,臣仆马上就会让文书们起草相关的诏书文件。另外陛下,高文央求我转告您,阿帕忒怀孕了,请您顾忌血缘上的关系,暂且宽恕他们一次。”
听到这话,皇帝的嘴角猛地抽动两下,接着背过身去,“又是宽恕,他们可曾宽恕过我?居然无耻地将所有属于帝国的土地,转赠给了大医院,自己摇身一变又成了大医院主保人,等于耍弄计谋将朕的土地从左手转到了右手。布雷努斯——虽然科萨那个蠢货惨败,但朕现在可调遣的毕竟还有四万大军,就算是在这条战线上也有两万多精锐可供调动。再赌博一把,再赌博一把,叫哈罗德回去继续监管米利奥塞法隆的营地,对着敌人的野营继续发动攻击。”
在皇帝执拗的命令下,原本面临和平的帝国军队,又得必须在将官们的驱使下,对着塞琉西亚民军据守的子城发起了凶猛而徒劳的攻击。皇帝的军官凭借的是陈旧的经验:他们带着轻装的矛手和箭手,再度乘着夜晚,如潮水般对着子城发起了渗透攻击。
但是此次,整个子城已经完全变得屹立不倒了——格迪埃不但抽空重新组织民夫修筑好了城门和塔楼,并且还设置了“胸衣墙”和八字形的深壕,两侧全是外屯民军的营地和木栅,在子城的城堞上,伸出了悬挂式的油罐,外面包裹着防箭的皮革和石棉,里面盛着鱼油和火种,将城外的所有边沿角落照射得如白昼般。
皇帝的人马,先是攻击子城,结果他们士兵们在油罐的照耀下无所遁形,被城头抛射掷下的铁火球炸得血肉横飞,壕沟里堆满了残缺的尸体,哈罗德和麦莱斯默默在己方营地前看着,他们的眼界当中,敌方子城下就像有不断升起或落下的雷火般闪烁着,己方的士兵完全是被驱赶进入惨烈的火狱当中送死。
第15章 徒劳攻击
不光是皇帝的普通士兵要遭受火球爆炸的苦痛,连他们的军官在内也是一样,其中普洛尼亚骑兵们往往丢弃了马匹,凭靠着一名罗马武士的荣誉感,带领着士卒冲在攻城的最前线。他们看到,士兵们都是缩着脖子,举着盾牌,完全像傻子和楞子般越过深峻的壕沟,朝对方子城油火能照到的地方赶,那里根本是守城民军提前设置好的“屠场”。
当“避让!”的声音喊起来时,皇帝的士兵们都哭喊着密密麻麻伏倒在地,他们而今也只能如此,因为没人知道该如何抵御这种无孔不入的猛烈雷火的杀伤。
此刻塔楼和高台上,塞琉西亚民军可以清晰地透过平头墙的射击孔,安全地看到敌人逼近的队形,而后锁定位置后,负责的掷弹手(他们大多由身材高大的德意志兰人充当)便扶住梯子,接过被点燃的铁火球,隔着城堞抛掷下来,经常是十几颗冒着飞散火星的铁球,同时顺着倾斜加厚的城墙壁滚落下来。
“嘭”,几发铁火球顺着趴倒的人群背部,四散滚开,接着一发发橘黄色的爆焰,带着飞散的烟尘和碎片,将许多皇帝士兵给炸得身躯抬了起来,接着火光当中到处是人影在呻吟爬动着,有的士兵无法忍受,便哀叫着转身,趁着守城方抛掷的间隙,朝壕沟跑去,“不准跑,不准退缩!”身后伏在子墙后的皇帝的箭队如此在黑夜里此起彼伏地恫吓怒骂到,接着一发发箭矢飞来,那几名逃兵捂着没入胸口的箭簇,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圈,就滚落到了壕沟底丧了命。
第二波铁火球再度带着死神狞笑般声音的火星扔了下来,一名勇敢无比的普洛尼亚骑士,站起来对着所有人大喊道,“把它们给踢开,或者抛回去。”说完,他一个箭步,将一颗火球给飞速踢开,那火球砸到了城墙上爆炸了,把城墙微微炸出个坑,受他的鼓舞,士兵们都开始手忙脚乱地仿效,炸裂的光芒不断震动——奇迹发生了,这轮火球的抛掷,居然只是炸死炸伤了几名而已。
“皇帝万岁!”这时,伏在地上的皇帝官兵都呐喊着起身跑动,将特制的箍铁的云梯(防备铁火球炸裂)咚咚咚地抵在城壁上,开始蜂拥着往上攀爬,为了防备灼烧伤害,这群先头跃上的士兵都背负着盾牌,从头到尾裹着被浇湿过的毡衣斗篷。
“敌人爬上来了。”城堞后的民军士兵开始顺在狗脚木后,握紧了斧头,竖起了铁叉,其下悬着的油火罐虽然其上插满了密麻麻的箭羽,但依旧晃来晃去而不坠落,还在那里烧着熊熊的火光,“剪短引线,别让他们有踢开和抛掷的机会。”随着名民军军官如此的叫喊,其余几人举着铁剪刀将铁球的引线给挨个截短,再用火镰点着,由掷弹手们呼啸着一个个顺着射击孔或垛口间扔出去。
当黑乎乎的铁火球再度滚下时,那名勇敢的普洛尼亚骑士不及多想,就冲过去准备将其捡起来扔走,然而当他刚刚抬起手臂时,一道红光就夹着火焰和残肢炸开了——剪短引线的铁火球提前爆炸了,很快那骑士满头和满脖子都是火焰和创伤,断臂像根枯枝般悬着,他痛苦绝望地闷哼着,到处还在下意识地于满地死尸间,找着自己的断手,但没会儿他就忍受不了,亲自用剩下的手拔出了佩剑,自戕而死。
如此勇敢的人阵亡后,皇帝士兵们拼死搭上的云梯也不断被守军用铁叉和桡钩给钩翻推倒,士兵们不堪忍受了,他们不顾后面箭队的督战,争先恐后地丢弃了几乎所有器械和装备,潮水般溃败下来。
第二天夜晚,皇帝的军队又绕过子城,对螃蟹阵侧翼的民军营地发动袭击:此次塞琉西亚民军同样吸取了教训,当皇帝的箭手在外围猛射时,他们就沿着营地竖起了木板和木楯,潜伏在其后坚忍不动,而当皇帝的矛手开始突进时,民军就使用突火管,射出道道硝火,焚烧进攻者的衣甲和器械,乃至是肉躯。随后,当皇帝的士兵开始拥堵翻越壕沟时,民军就会奋勇地隔着木栅掷出铁火球,一团团璀璨烟火在夜空里迸散出无数美丽的光线后,皇帝的兵马就只能如群兔般狂奔逃散,留下了满沟的尸体。
“两次攻击都无法奏效,伤亡了一千五百人。”气恼憋屈的老将哈罗德,喘着气将令牌和表册摁在了御墨官的面前,“结果陛下传来的命令,还是要攻击。再这样打三日下去,骨干士兵都要阵亡完毕,难道要靠我们的人马性命去将高文这种恐怖的火球给消耗殆尽才能算是取胜?”
御墨官麦莱斯也是脸色沉重不安,“敌人有完备的工事,有威力巨大的火球和火管,后面也有额外的营地预备军。皇帝这是在赌气吗?用帝国的国运来赌气。”
“你得好好批判!”哈罗德心直口快。
“传令全线停战,营地除去警备军力外,全部休整,治疗伤员掩埋死者,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肩负。”麦莱斯也不再含糊了,“我来亲自给皇帝写信,要求陛下退军。”
当御墨官措辞激烈而诚恳的信件,送到皇帝的御营时,阿莱克修斯正带着兵马,徒劳地和背靠小安条克堡的高文军队无所作为地对峙着。
皇帝心情沉重地知晓了那边攻击米利奥塞法隆野营严重失利的消息,同时送到他面前的,还有封罗马城细作间谍的汇报内容,信件是二个月前送达的,里面再度验证了风闻的传言:罗马城的圣彼得教宗圣座病笃,已是快要死了。
但奥达尔·乌尔班在临死前,还连续发出急切的信件,请求皇帝和高文等朝圣者和睦罢战,共同对付高原上的突厥人,这也是第二波东征的首要目标,为此已有十五万人和数百名最尊贵勇敢的骑士已就位,就等着皇帝做出正确的姿态,便可以渡过马里马拉海,为皇帝在高原上拼死前进和作战。
皇帝微微叹口气,将信纸卷起来,用手指扶住额头,“朝圣者几十万几十万地席卷过这个世界,从此端到彼端,对于朕而言,到底是不是打开了灾难的魔盒……”
第16章 新圣座
想完后皇帝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结论,他只能郁闷地走到了御营帷幄之外,看着秀丽险峻的高原群山,而后再看着对面旷野上林立的叛党营盘,双方各有线路道路补给——皇帝走的是罗姆高原,而高文走的则是南卡帕多西亚。
一股由衷的悔恨涌上皇帝的心头,他多希望能返回到以前,那时候高文手下的兵马也远没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强大,只是有红手大连队而已,那时在米利奥塞法隆他怎么就相信了对方的花言巧语?而不是直接将对方毁灭杀死。
而今阿莱克修斯的心也死了,安娜再也回不来,她已经成为了蛮子的女人,习惯了污秽野蛮的生活,并且还怀上了蛮子的后代。
“那个孩子我才不会喜欢……”皇帝伤感无比,迎着高原上呼啸的风,“不,我的心并非是死去,而是平静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十余日,整个米利奥塞法隆到科尼雅的地区局势再度进入了静态的僵持,皇帝的军队既没有继续猛攻塞琉西亚卫教军,也没有接受高文的和谈,起码皇帝没有直接表态过。
整个高原再度花开,再度雾漫,再度冷雨。
“安娜,你的身体还好吗?前线的事务都交给我即可,你在塞琉西亚城不必过分操劳,同样的信件我也送给英格丽娜,希望你不要见怪,有时候你也应该像她那样乐观糊涂点。替我向奥森家的姑娘,替我向小翻车鱼问好,也替我关爱我们的鹰和猫儿。”营帐寂静的烛火下,高文凭靠在几上,沙沙地用芦管笔在信纸上仔细地写着,不一会儿烛火熄灭,高文有些恼火地抓下了蜡烛,却发觉它是很细的,但芯却十分粗,当突厥军仆重新点燃烛台上另外根后,高文恼怒地对他说,“阿库姆集市里的奸商,出售如此粗陋低劣的蜡烛,我得绞死他。”
“那你得先挣脱皇帝的绞索。”木扎非阿丁漫不经心地说。
“死神的绞索……何曾放过任何一个人。”高文出神地看着摇曳的火,喃喃自语。
遥远的罗马城,教皇宫当中,富丽典雅的寝宫内,乌尔班病容枯槁地躺在榻上,眼神已经灰暗下去,在烛台雪白的光芒照耀下,脸皮呈现了可怕的斑点和金色,各位枢机主教唱着哀怨的歌,轮流在床头低泣,亲吻着这位濒死圣座的戒指。卡西诺修道院的执事欧文塞思阁下,神色悲戚地走过一个接着一个穹顶的长廊,几位年轻的见习修士在他前面举着蜡烛引路,从乌尔班的病榻前走出,他往外望去,狭长的窗户外,满是清冷的夜幕和星光。
但在教皇宫外的广场上,却是另外副景象,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