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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原本不起眼的土堆忽然被散落一地,露出土堆后立起来的三道铁丝。
这铁丝显得颇为粗疏,只有三根,空隙打得足以让人从中爬过去。但现在却不是让人有攀爬闲心的时候。
巴彦此刻纵马奔驰,在填平的壕沟里疾驰而去,眼见这铁丝网出现,登时目眦欲裂。他也顾不得再去杀那明军将领,只是当空一跃。
旋即,在空中回望的巴彦就见战马猛地撞上去,铁丝瞬间勒入肉里,脖颈鲜血飞洒,登时呜咽着再也没有一点喘息。
其后,无数战马战士兜头撞上去,莫不如此。
尤其让巴彦心中悲痛的是,这是一处坡地,本就有利于阻拦敌人,铁丝网后立着无数铁架固定,那粗壮的立柱深入地下,细细的铁丝仿佛是百炼钢打造一般,坚韧无比,竟是刀砍之下也无能为力。
而此刻,明军之中上来三百余身材高大,手长脚长的士卒,他们纷纷拉开一个个冒着青烟的铁壳玩意掷出去,落在清军的战争里,轰隆炸开。
巴彦心在滴血,他挣扎着爬过去,想要拔出那铁丝网的立柱。
猛然间,巴彦愣住了。
一根火铳冒着热气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你被俘了……”
巴彦猛地吞咽一口唾沫,道:“明人……你们的铁丝网拦不住多久的,我们足足有三万大军,蒙古牧民的命最贱不过,眼前死了五千人还有六个五千人。顶多一个时辰,你们还是要败……不如,你现在放了我,我一会儿就放了你……?”
砰……
巴彦的脑袋猛地炸开。
刘胜木然地盯着眼前漫无边际的敌人:“一个时辰?那就来试试吧……除非踏着我刘胜的尸骸过去!”
铁丝网后,巴尔哈拉心底里猛串冷气:“这该死的铁丝网……”
图赖捏着拳,道:“推到他!破了这铁丝网,明人就再也无计可施了!打过去,我们就能赢!”
半个时辰后。
铁丝网轰然倒塌。
刘胜身前,血流成河。
……
宽河千户所的战场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毙的人群。数万都是汉儿的同族在这里厮杀,打得两边狗脑子都出来了,却依旧没有尽头。
飞熊团里,掷弹兵队被派驻到了黄土岗上顶住耿仲明的进攻,徐彦琦看了一眼战局,心在滴血。他的身后,最后一只为数八百人的预备队焦急地盯着徐彦琦的面庞。
作为主将,他依旧隐忍着最后的力量。尽管此刻的战局前所未有的危险,在三路攻守之中,飞熊团没有一路获得优势。
“还有最后一个半时辰就天黑了……”徐彦琦喃喃着:“但这会是最危险的一个半时辰啊……”
多铎看着这一切,前所未有的舒畅:“好了,明军已经力竭了。”
镶白旗固山额真英俄尔岱崇敬地看着多铎:“豫亲王真是神机妙术,正白旗眼下夺了炮台,缓急小半天内明人的火炮都不能再开火了。现在,明军最后的一点希望就只剩下眼前的飞熊团了。就算今日不能打溃,这一战后,这什么大明皇家近卫军团就能成为历史!”
“哈哈哈,英俄尔岱,你这汉话的典故倒是学的不错。”多铎眯着眼睛,小道:“但今日,我就不会放过他!夜长梦多,英俄尔岱,该你上了!”
英俄尔岱高声应命,身后,六千满洲八旗军整装待发。
飞熊团中,见英俄尔岱上场。徐彦琦前所未有平静:“该我们了。”
八百余人列队进发,他们的身前,孔有德部也分开一条通道,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虚胖的八旗汉军,而是清军之中战斗力强劲的镶白旗骑军。
八百人悲壮地迎接上去,徐彦琦走在最先,胸中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一个无欲无求的殉道者一样。
“朗将!”看着徐彦琦孤独地冲了上去,北面的石敢当忽然心头一紧:“朗将……能打赢吗?”
“朗将给我们的命令是……守到天黑。”杨甲一喘着粗气。
眼角余光却忍不住打量着战局,八百余最后的预备队与英俄尔岱接战了。仿佛不会断绝的排枪后,英俄尔岱轻易地分兵数千,绕道侧背……
徐彦琦被包围了。
四面围攻而去,八百人犹如洪水之中的一叶扁舟。
“徐彦琦要是死了,飞熊团就败了。”吴三桂喃喃着:“他根本没有想打赢,他只是在撑着,多留一点时间,可这个时候了,还会有援兵吗?除非蓟镇的陈永福舍生忘死……”
尚可喜大笑道:“徐彦琦死定了,我大清要赢了!”
咚咚咚……
东南方,一道鼓点响起。
“飞熊团的袍泽们,我第二团的兄弟来了!”陈永福身后,旗帜迎风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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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不抛弃不放弃
距离黄昏还有最后半个多时辰的宽河千户所里,徐彦琦陷入了重围。
尚可喜惊喜不已,他看着尚之信领着自己千余天助兵退回来,无比庆幸:“还好现在英俄尔岱打了过来,待那徐彦琦毙命,这一仗就赢了!”
还有一句话在尚可喜的心中没有道出来,再这么打下去。他尚可喜的汉军可就要都折在这里了。眼见着尚之信退回来时,原本有一千二三经验丰富战斗力彪悍的天助兵,此刻回来身上还齐全的,竟是只剩下八百来人了。要不是这天助兵成军十年,都是些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只怕这会儿早就哗变了。
尚可喜就是不忧心哗变之事,也心疼得不行。没了这些能征善战的将士,他在这大清国里还有什么位置?
明白手底下战兵的重要性,尚可喜也就越发庆幸眼前这徐彦琦打得是如何艰辛,如何厉害。
只有八百来人,一共也就六七千的兵,却是扛着满汉清军约莫六万余人野战。
眼下深陷重围,这一部飞熊团的战兵一样打得格外坚韧,饶是外围如何围杀,依旧不退。这完全超出了尚可喜能够想象的范围。
“这么能打,那大明皇帝眼下到底许了多少银子,给了多少银子?”尚可喜不禁问了出来。
一旁,尚之信更是喘着粗气,十分惊异:“那定然是一个海量的金山银海这才能寻出这么多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要知道,这八百人能打不畏死也就罢了。眼下这奖金万把的明军,怎么竟然也都是个个不怕死的模样?”
尚可喜明白,尚之信跟着眼前的包果打,也是心惊胆战了:“你先退一退……料想这飞熊团也是快覆灭了,我们凑得近,万一被临死搏命给伤了,那才叫冤枉。”
尚之信依言退了出去,朝着东面撤去,将这马纺岭悄然让了出来。只留着其余一些杂兵继续与包果所部鏖战。
战到现在,包果领着的飞熊团将士也是已然精疲力竭。飞熊团虽是强军,也架不住面对数倍之敌鏖战如此之久。
尤其眼见徐彦琦深入重围,飞熊团各部纷纷都是心中挂念,焦虑万分。可是各部都被牵扯住,眼见就有力竭崩溃的趋势。
忽然间,一道鼓声响了起来。旋即,让飞熊团上下所有将士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滴滴滴……
嘹亮的冲锋号响了起来。
包果忽然愣住了,他看向东面。一道旗帜迎风飘扬,赫然就是熟悉的大明日月龙旗。
不同于飞熊团所部旗帜的是,他们的旗帜赫然是另外一部友军的。那是近卫军团第二团的将士,团旗的旁边,陈字大旗赫然出现。
冲锋号响了起来,他们来自敌人的后背。
这一刻,包果热泪盈眶。
“我们的友军来了。我们没有被抛弃!”包果胸中热流涌动。第二团来了,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陈永福领着蓟镇内最后四千余可以野战之军出来了,原本足足八千余人的第二团已经战损或者受伤一半,面对今日之局,他们依旧在如此危险的境遇之中,一朝获取敌情便立刻赶来救援。
尽管,蓟镇的遭遇几乎不比飞熊团好上半分。他们明白,这一次出战是一次孤注一掷。无论是中途被俘还是接下来九死一生的战斗之中失败,蓟镇都会被清军轻易攻克。
但陈永福还是没有犹疑,他来了,带着袍泽战友间的赤子心怀。
他念着当年朱慈烺在军中形容袍泽战友情谊的话语,轻声道:“不抛弃,不放弃。我大明的军人,绝不做那见死不救的懦夫!”
“第二团的兄弟们!我们的战友袍泽已经在奋战抗清,现在,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陈永福高呼着。
他的身后,四千余第二团的将士声音响彻山岗:“杀,杀,杀!”
……
这一回,终于轮到清军面对这前后夹击的窘境。七千余飞熊团的将士就已经将五六万的满汉清军打得如此焦灼。眼下来了第二团四千余将士从背后杀来,如何不让尚可喜魂飞魄散?
他看了一眼尚之信,看着天助兵一个个惊惧的目光,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保住兵马要紧啊父亲大人!”尚之信低沉地说了一句。
还未等尚可喜做决定,陈永福替他做了了解。四千余将士对着尚可喜的腹背杀去,一轮排枪疾射而去,又是一团团黑乎乎的震天雷丢入阵中。眼见阵中无数地方轰隆地巨响炸得血流成河,配着冲锋号,第二团杀入了阵中。
而这时,包果也毫不犹豫:“配合友军,击溃尚可喜!”
“杀啊!”
“杀啊!”
“杀啊!”
……
飞熊团的将士一下子焕发了火力,纷纷迎面冲了上去。尚之信见尚可喜还在犹疑,心下一狠,对视左右天助兵,一齐生拉硬拽着尚可喜便后撤而去。
还在与飞熊团鏖战的这些八旗汉军一见腹背受敌都是如此虎狼之师,被偷袭之下那里还有敢战的勇气?顿时一哄而散。
没了尚可喜领着天助兵督战,这些人甚至连阻止断后的本事都做不到。
包果见此,更是杀得酣畅淋漓,方才那一肚子的怨气此刻都倾注其间,只叫战场里这些八旗汉军一片哭爹喊娘的叫声。
只是还未等包果继续追杀十里,陈永福扯住了包果:“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的时候,先去救徐朗将!”
陈永福说完,包果一下子恢复了情形。
六千余人击溃了尚可喜部,迅速朝着北面扑上去。
此刻,徐彦琦领着八百余人已然陷入十面重围之中,到处都是冲杀而来的清军。中兴一式步枪已然渐渐断了开火的声音,他们几乎寻不到机会。到处都是敌人,杀敌的方式已经换成了刺刀见红。
十倍的敌人在冷兵器的战斗方式下激战,结果便是异常的惨烈。如此局面下,飞熊团却依旧没有崩溃。
而这一切,便是因为他们的主将。
徐彦琦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一杆鬼头大刀在徐彦琦的手中施展得密不透风,刀光之下,莫不是倒下的鞑虏身影。
徐彦琦挥舞着手中大刀,他甚至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一天重新拿起成名的大刀战斗在第一线。作为高级将领,运筹帷幄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但这一天对于飞熊团已经太危险了,他必须拿出全部的力气不顾一切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