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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要叫林姨。”
李端点了点头，乖巧的说道：“林……姨。”
林婉如笑了笑，说道：“端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
李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等到李易和林婉如去后宅的时候，他才抬头看着老方，问道：“方伯伯，林姨……，要叫娘吗？”
根据他的经验，从“姨”到“娘”，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现在的他，还把握不好这个时间。
很久以前他就发现了，原来小姑姑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方伯伯才是无所不知的，只要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方便问爹爹，问方伯伯，准没错。
老方想了想，说道：“先别叫，要叫的时候，方伯伯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了，谢谢方伯伯。”李端点了点头，这才向后宅跑去。
老方的目光望向前方，林勇刚才和他们一起进去了。
他摸了摸并没有胡须的下巴，喃喃道：“这林兄弟，有点意思……”
……
醉墨若卿她们一路有些劳累，安顿好时候，就先回房休息了。
李端去练功了，老常对他的要求比柳二小姐还要稍微严格一点，累是累，优点也是很明显的。
如仪成为宗师，运气和开挂占了很大一部分，对于武道的了解，肯定没有徐老和老常这么透彻。
而老常和徐老又不一样，老常自小在宫中长大，有资格翻阅皇家藏书，那里面有数不尽的武学秘典，和徐老相比，就等于豪门大派和光杆散修的关系。
论打架，谁厉害还不一定，但要论知识的渊博，徐老加上他的老相好也比不过，或许只有杨老头能和老常比一比。
更何况，老常对于李端，也不仅仅限于指点，而是真正的倾囊相授，没有任何保留，才五岁的李端，已经练出了内力，一般的成年男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若卿她们去休息了，李易不需要休息，也不好去休息。
和林婉如数年不见，本应有很多话要说，但开口的时候，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姑爷，我和林兄弟出去逛逛……”
“小姐，我带方兄弟出去逛逛……”
……
跟在两人身后的老方和林勇忽然同时开口，异口同声，极有默契。
两人怔了怔之后，同时转头，目光相对，确认过眼神。
脸上同时有了惺惺相惜的表情。
老方和林勇再次见到的时候，关系进展神速，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房间里面只留下李易和林婉如两人。
“这些年，这些年，咳……”李易看了看她，目光又移开，说道：“你辛苦了。”
林家在齐国的生意，其实更像是李家在齐国的生意。
李家的股份更多，而且投入的都是核心的配方之类，但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有了。
齐国的店铺和作坊，都是她一个人在筹建，包括一州一州的扩展生意，四年时间，做到商铺遍布齐国，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林婉如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好辛苦的，其实以前也是这般忙碌，有成果的忙碌，总比没有成果要好……”
这句话说完之后，李易发现自己又无话可说了。
和几年前他在丰州的时候相比，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这一丝隔阂，让他的心里有些烦躁。
因为烦躁，继而感觉到有些口渴，走到桌前，取过茶杯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心中的烦躁才消减了一些。
林婉如轻咳一声，说道：“你又用了我的杯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易差点将那一口水咳出来，急忙将茶杯放下，随后就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为什么要说又？”
“算了……”林婉如摇了摇头，说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走过来，从柜子里取出几本账本递给他，说道：“李掌柜要是闲着没事，就帮我查查帐吧。”
李易怔了怔，察觉到似乎有什么失去已久的东西又回来了。
他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一个账房先生，有什么事情，林掌柜吩咐就行……”
……
坐在院子里“闲逛”的林勇和老方同时转过头，听到房间里面传来的笑声，又同时转回来，目光又一次对望。
老方看着林勇，忽然说道：“林兄弟啊，我家姑爷，和你家小姐，都是那种含蓄的，不到最后关头不会松口的人，我们这些作为下人的……”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问道：“林兄弟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明白，明白……”林勇咧嘴一笑，说道：“有些事情，他们含蓄，我们就不能含蓄了……”
老方愣了一下，随口就大笑道：“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林兄弟原来这么有意思……”
“相见恨晚……”
“真是一见如故啊……”
“初次见面才能用‘一见如故’……”林勇看着老方，纠正道：“方兄弟还要多读些书……”
“你在说我没文化？”老方脸色一沉，说道：“你的‘相见恨晚’就用对了？我刚才都没有好意思拆穿你……”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别误会……
老方和林勇当真是相爱相杀。
刚才走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还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李易核对了一会儿账目，再次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林勇被老方挂在了树上。
老方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别人根本羡慕不来。
他天生神力，以前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只是看起来比别人力气大一点，后来物质条件跟上去了，就开始把普通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再加上二叔公的调教，就连李易也不敢轻易说自己能胜过他，他的拳头太重，砸一拳会死人的。
林勇只是有点身手，只能算半个武林中人，当然不是老方的对手。
“李兄弟，救我，救我啊！”林勇挂在树上，见李易出来，俨然像是看到了救星。
李易看了老方一眼，老方才不情不愿的跳上树把他放下来。
……
若卿怀孕，其实是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这次来齐国，除了游山玩水看世界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统一圣教。
许正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在后世，绝对属于传销组织的头目，而且是大型传销组织，是国家打击取缔的头号目标。
他们的教义已经变成劝人向善，将那道姑创立的所谓圣教引上一条正确的道路，所有的教众，随时都有信教和不信教的权力，本质上，已经和后世的正规教派区别不大了。
然而靠许正一人，是不可能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
他的地位再高，也高不过那道姑，很多事情，都需要若卿出面。
现在若卿有了身孕，李易自然不会再让她抛头露面，圣教的事宜，暂且放在一边，静观其变。
这一路上，他们收集到的有关齐国的消息并不少。
齐国皇帝很久以前就病了，不怎么理朝政，这几年也一直病着，甚至好几次病重，差点儿驾崩，但到底是没有驾崩。
如果他驾崩了倒也干脆，大皇子赵峥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皇帝驾崩之前没有废太子的诏令，他就是新的皇帝，三皇子赵颐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除非他造反或是赵峥忽然犯了癔症将皇位传给他，否则他此生都和皇位无缘。
可是老皇帝不驾崩，赵峥就只是太子，他提前伸手，也是造反……
于是两个人，两方势力，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偏偏齐国皇帝在让大皇子赵峥监国之余，还让三皇子赵颐从旁监督——可想而知，齐国的朝堂，会是个什么样子。
当然，这样做也有好处，而且不小。
两方势力本就互相对立，各自等着抓住对方的把柄，揪住对方的错误，所以他们谁都不敢犯错。
李易走的时候，齐国因为议罪银一事，闹得朝堂纷争不断，民心不稳，据说还有几个州起义了……
他这次回来的时候，齐国的那些隐患都没有了，早在几年前，在三皇子的主导下，朝廷采用了一种柔和的方式，将借贷记账法推行开来，到现在已经颇有成效，官员贪污一事，虽然没有彻底断绝，但已颇具成效……
能当上皇帝的，果然没有省油的灯，李易不知道对于皇位之争，齐国皇帝是怎么想的，但是他这一手玩的的确漂亮，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包括现在，齐国的强盛，都是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景国这几年以一种开挂的速度迅速崛起，恐怕到现在还要继续活在齐国的阴影之下。
对于谁当齐国的皇帝，李易其实并不在意。
这与他没有太大的关系，无论是赵峥还是赵颐接管了齐国，都不会对景国产生多大的威胁。
很久以前，景国就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并且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远远的将诸国甩在了身后，甚至于开了上帝视角，李轩一直在改良大炮，其他的诸多类型火器，也开始了研制和督造。
只要不遇上一个昏庸至极的皇帝，将他们所做的一切全盘推翻，现在的景国，不是齐国遇到一位或者几位明主就能迎头赶上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当然更希望赵颐上位。
他平生不太愿意欠人情，不喜欢欠女人情，更不喜欢欠男人情。
前者还可以情债肉偿，想要偿还后者，就需要做一些别的事情。
毫无疑问，林家的生意能够做到这么大，一帆风顺的走过这几年，三皇子赵颐起到了极大的作用，可以说对于婉如是很照顾的。
这就是很大的人情了，仅凭这一点，他心中的天平就不得不向他的身上倾斜。
当然，他不可能现在就跑到他的身边去出谋划策，但必要的时候推上一把，他是不怎么介意的。
林婉如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给林勇交代一些事情。
柳州虽然距离齐国京师很远，也不算军事重镇，但却是一个商业大州。
从地理位置上看，柳州处于齐国腹地，并不和其他国家接壤，不具备成为商业大州的条件。
不过，柳州百姓世代事桑养蚕，柳州丝绸闻名遐迩，林婉如这次过来，扩展的便是丝绸和成衣生意，若是能够成功，或许柳州便会成为他们在齐国最大的成衣基地。
林勇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易，又看向林婉如，问道：“小姐，这次我们在柳州要待多久？”
林婉如是林家的掌舵人，她只需要保证大方向不会出错便可，不需要长期的逗留柳州，其他事情自有管事去做，想了想，说道：“大概一个月吧。”
林勇看了看李易，问道：“李兄弟，你们在柳州待多久。”
若卿怀孕了，要么是现在就回蜀州或是如意城，要么便留在这里，等着她生下孩子。
虽说如意城和蜀州更加适合养胎，但是他们已经深入齐国，一行人回去的话，怕是会耗时几个月，路途劳累颠簸，李易和如仪她们商量了之后，打算就留在柳州，等到她生完了孩子再回去。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从齐国绕道景国的计划，就要暂时搁置了。
李易想了想，说道：“不到一年的时间吧。”
这段时间里，自然不只是等着若卿生孩子，有关圣教的事情，齐国的生意，他这个甩手掌柜，也要仔细计划计划了。
小姐只打算在这里待一个月，李兄弟他们却要待差不多一年，林勇想了想，看着林婉如，说道：“小姐，我觉得，柳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