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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夷人跑了!”
隐蔽在山里的村民们奔走相告,陆阿牛等一干年轻人来到廖一明面前,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红夷人逃跑,是因为知道我大明官兵已经在吕宋登陆,不日就将进至兰斯。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控制住矿区,不能让不法之徒把金矿给破坏了。”廖一明说道。
“廖军爷,等大明官兵到了之后,这兰斯金矿怎么处置?”矿工钱五试探着问道。
廖一明道:“当然是继续开采,你们过去是如何给红夷做事的,日后还是如何为我大明做事就行了。我家总兵乃是仁义之人,他给大家的工钱,肯定会比红夷人的高得多。”
“可是,这金矿明明是我们吕宋人的,为什么不能还给我们呢?”钱五说道。关于这个问题,其实矿工中间早有议论。有些人认为明军出兵驱除西班牙人,等把西班牙人打破,明军也就该撤走了,届时金矿就该由矿工们共同拥有。当然,也有另外一些人没有这样乐观,他们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明军出兵,明显是冲着金矿而来的,这个金矿最终必然落入明军之手。
廖一明微微一笑,道:“钱兄弟,你想想看,若非我大明出兵,这金矿能从红夷人手上抢回来吗?我大明出兵也是需要花费银两的,这些银两若不从这金矿中得到补偿,莫非还让吕宋百姓额外交税不成?”
“这……”钱五有些语塞了,他其实倒不是没话可说,而是他注意到了廖一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阵寒光,同时也看到了周围其他的勘舆营士兵似乎有意无意地把手里的燧发枪平端起来了。
“这大明天兵救我吕宋百姓于水火,当然不是白做事的。”陆阿牛赶紧接过话头,笑着说道,“钱五哥,其实咱们不就是采矿的吗,金矿不管是归红夷人,还是归大明老爷,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廖军爷刚才也说了,大明老爷是仁义之人,给咱们的工钱肯定会比红夷给得高,咱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阿牛说得不错啊。”廖一明拍拍陆阿牛的肩膀,“等我们总兵来了之后,某家保举你当个矿上的管事。”
“谢廖军爷抬举。”陆阿牛欢喜地说道。
邓奎、张云龙带领的勘舆营大部队,在两天之后就推进到了兰斯一带,与陈观鱼、廖一明胜利会师。大明的文官迅速接管了兰斯金矿,并且正如廖一明说的那样,马上宣布提高矿工的待遇,号召大家尽快复工,开采出黄金运往大明。
看到大明军队的威武之气,包括钱五在内的矿工们都熄灭了想收回金矿的念头,开始接受大明作为新的东家。不过,让他们觉得欣慰的是,大明派出的矿山管事比红夷人要温和得多,至少不会用鞭子抽打工人,而且给矿工的待遇也的确十分优厚。有了这样的改变,矿工们也就不再有其他非份之想了。
勘舆营在不断地扩充地盘,很快占领了吕宋全境。李贽、程栋等文官则跟随着军队的脚步,不断地接管吕宋的地方政权。先前前往大明去求助的那些族长也陆续从大明返回了,他们在大明的时候,得到了万历的接见,并被授了各种有职无权的官衔。这些人回到吕宋之后,自然是只能为大明说话的。
第424章一役而毕其功
时间在跑马圈地的忙碌中飞逝而过,转眼间,勘舆营到达吕宋岛已经三个多月了。
在这段时间里,各地的政权被重新建立起来,从大明派来的文官担任了各府县的主官,而下面的辅官、差役等,则大多数都是由吕宋本地人担任的。为了维持地方治安的需要,各地还建立了吕宋人自己的保安队,当然,他们配备的只是各种冷兵器,明军的火枪、火炮等利器是不能随便交给他们使用的。
吕宋人以一种平和的心态接受了政权的变迁,反正他们的国王早在20年前就已经死于与西班牙人的战争之中,此后是西班牙人统治他们,还是大明来统治他们,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定要分出一个好坏的话,他们倒是宁可接受大明的统治,毕竟大明与吕宋在历史上关系更近,语言也接近,而且大明的官员明显比西班牙官员要更讲道理一些。
西班牙人不战而走,但苏昊和邓子龙一点也没有掉以轻心。勘舆营和水军都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在全岛以及周围的海域保持警戒,防备西班牙人突然反扑。陈观鱼带着一些在吕宋新收的信徒,开始向苏门答腊、爪哇等地方渗透,刺探那边其他欧洲殖民军的动向。
这一天,邓子龙的水师斥候匆匆赶回来报信:一支由20艘战船组成的西班牙舰队,正向吕宋岛开来。
“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失误的话,这应当是西班牙人在南洋一带的全部海军力量了。”苏昊对着一幅东南亚地图,与李贽、邓子龙、涂文焕以及一干将领们商量道。
邓子龙道:“根据陈道长他们此前审讯俘虏,以及这些天我们的斥候搜集到的情报,西班牙人在这一带总共只有20多条战船,此外都是商船。我们与他们交手不过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他们要送信回欧洲,再增派战船过来,时间上来不及。所以,老夫赞同改之的看法,这应当是他们在这一带的全部力量了,充其量只留了几艘船在基地守卫而已。”
郝彤站起身,对邓子龙和苏昊说道:“邓总兵,苏总兵,末将请命。请派末将率战船迎战西班牙舰队,末将保证一役而毕其功,定让西班牙舰队有来无还。”
看着郝彤一脸急切的样子,苏昊笑道:“怎么,郝彤,迫不及待了?”
郝彤腼腆地应道:“苏总兵。我们水师此次出征吕宋,满打满算只放了一炮,其他啥事都没做,风光的都是勘舆营的弟兄。如果不能打一场好仗来显显我们水师的威风,我们水师兄弟在勘舆营的兄弟面前,就抬不起头了。”
苏昊哈哈笑道:“我看是你自己觉得在邓奎面前抬不起头了吧?邓奎是不是成天在你面前显耀他的参将头衔了?”
“末将岂敢?”在一旁坐着的邓奎赶紧起身否认,不过他脸上的尴尬表情分明显示出苏昊所言不虚。
郝彤则说道:“苏总兵勿怪邓奎。他的参将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末将心服口服,末将只是希望有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而已。”
当年郝彤和邓奎二人都是由涂文焕派往苏昊身边的人,在播州一战之后,郝彤率勘舆营一部回了云南,邓奎则跟随在苏昊的身边。几年下来,邓奎当上了参将,郝彤是前不久才刚刚从守备提升为游击。而且这个提拔还多少有点是为了平衡的意思。以郝彤的心气,这样的落差如何能够接受。
苏昊看看邓子龙,说道:“邓总兵,你看如何?”
邓子龙道:“郝彤求战心切,这是好事。我军船大炮利,以18艘船对红夷20艘船,取胜当是毫无悬念的。要考虑的,只是如何减少战损,而且尽量不让红夷逃脱。”
郝彤道:“邓总兵,末将愿立军令状。保证不折损一艘战船,军士的伤亡不过百。至于西班牙人那边,末将保证不让一艘敌船逃脱。”
“郝彤,你这话可有点大了。”苏昊道,“大海茫茫,混战之中,你如何能够保证不让一艘敌船逃脱?”
郝彤道:“回苏总兵,末将的打算,是以10艘船迎敌,8艘船抄敌后路,拦截逃离战场之敌。在南京之时,末将向欧洲传教士打听过,欧洲人的战船,火炮的射程不过是600步左右,而我军的火炮射程可达1200步,这就意味着我军可以在对方的射程外作战。再加上我军的火炮打的是开花弹,敌军是实心弹,威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末将以为,我军以一敌二完全没有问题。
末将说军士伤亡不过百,是考虑到拦截敌军的时候可能会有近战,不可避免会有伤亡。若非如此,末将甚至敢说这一仗可以做到零阵亡。”
“哈哈,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苏昊笑着对邓子龙说道。
此言一出,满屋子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在这一干人中,苏昊是最年轻的,郝彤比他大了将近10岁。苏昊说出后生可畏的话,实在是卖萌过分了。
众人笑罢,涂文焕说道:“郝彤这个分析,涂某觉得基本属实。以我军的实力,若是指挥得当,要全歼西班牙舰队,倒没有什么悬念。不过,涂某刚才在想,我们是不是应当在这一仗里就把西班牙人彻底打败……”
苏昊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涂先生何意?”
涂文焕道:“适才郝彤说,可以一役而毕其功。涂某在想,咱们此次出南洋,难道只是要打败西班牙人吗?”
“涂先生所言,正与老夫不谋而合。”李贽在一旁插了一句。
苏昊看看涂文焕,又看看李贽,说道:“二位先生的意思,是不是说咱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西班牙人,而是南洋一带的所有欧洲人。”
“正是如此。”李贽说道,“在这南洋一带,有英国人、法国人、葡萄牙人、荷兰人,咱们把西班牙人赶出去,只是打败了一个对手,还不能称得上是一役而毕其功。只有把这些欧洲国家的舰队都歼灭掉,咱们才能说是真正控制了南洋。”
真是最毒莫过读书人啊……苏昊在心里恶恶地嘀咕了一句。不过,他也觉得,李贽和涂文焕的这个提醒是十分正确的,自从西班牙无敌舰队败于英国人之后,西班牙已经不算是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了。现在在南洋一带势力最大的,是英国和荷兰。仅仅歼灭西班牙舰队,只能算是一场小胜利,怎么能够取得对英国、荷兰舰队的胜利,才是最值得考虑的事情。
“晚辈糊涂了,我军当如何出战,还请二位先生赐教。”苏昊诚心诚意地对李贽和涂文焕说道,在这些老人面前,他是实实在在的晚辈,虚心求教是没什么压力的。
“打仗老夫可不擅长,还是请涂先生说说吧。”李贽把球踢给了涂文焕。其实他这样说,也是出于尊重水师的考虑,他学富五车,在战略方面也是颇有造诣的。
涂文焕自然知道李贽的用意,他笑着说道:“李先生这是考校涂某,那涂某就勉强作答吧,说得不当之处,还请李先生、邓总兵、苏总兵指正。
以涂某之见,不赞成此役打成一场歼灭战。我军船坚炮利,但在这一仗中,应当掩其锋芒,给西班牙人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我大明水师虽然有一战之力,却也不是所向无敌,若他们力量再强一些,没准是可以把我们吃掉的。”
“而西班牙人不可能回欧洲去调派更多的战船过来,所以他们必然要求助于在南洋的荷兰人、英国人,借他们的舰队来与我军决一雌雄。”李贽忍不住接过涂文焕的话头说道。
“难道……是要末将在这一次打个败仗吗?”郝彤听着众人的话,郁闷地问道。他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打仗的机会,如果任务是必须要打败仗,那可太恶心人了。奉命打败仗,能算得上功劳吗,好像没有哪个将军是因为打了败仗而得到提升的吧?
邓子龙听懂了李贽和涂文焕的策略,他摆摆手道:“郝彤不必担心,这一仗你还是要打赢。李先生和涂先生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打得太好,有十分力,最多只能使出五分。既要把西班牙人打疼,又不能让他们觉得你是无法战胜的,你懂吗?”
“这个……末将好像是懂了,可是这个分寸如何拿捏,末将还有些吃不准。”郝彤说道。
邓子龙道:“这样吧,咱们还是照刚才郝彤说的打法,以10艘船迎敌,8艘船拦截。郝彤负责迎敌,涂先生辅佐郝彤指挥,只可小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