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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乞活军的妇女们做完了饭,一个个挎着大土篮子摇摇晃晃从扎营的山谷出来,山坡上还在扛锄头继续开荒的生产队们,还有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参加劳动的乞活军青壮们立马欢呼着扔了工具,一窝蜂的围拢了过来。
漫山遍野,席地而坐,对着自己家婆姨或者老娘,啃着高粱米窝窝头还有野菜汤,这样的生活,也像是在天堂一样。
“但愿这次能熬到收获的季节!”
带着麾下出游,看着这一大片嫩绿的颜色,已经连续几次丢了老巢的宋青书都是忍不住心旷神怡的许愿着。
不过好像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这绿油油的一片,起码施天福就不喜欢。
在代县待了两三天,摸清楚了下县城内都有哪些可以上达天听的名门大家族,看自己没引起什么地方豪族的警觉与反感,留刘体纯,张好才两个在县城盯着,又分出去五百骑兵给派去雁门关的党守素,充当邱明的亲兵,也当监视他的力量,带着大军,宋青书撤回了滹沱河东岸的五台山西麓,开始垦荒,那时候,施天福也被带了过来。
经过十多天的恢复,这个死胖子精神终于好了些,不过人还是变的沉默寡言,没了当初在西安城那种意气风发,看的宋青书也是挺无奈的。
对着成片的田地发了一通感慨,扭头看着这家伙还咬牙切齿的生死对头一般盯着那些绿油油的颜色,宋青书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老施,当初我在西安城认识的施掌柜的可不是这样!不就一娘们吗?你看我家婆娘,说打就打,说抽就抽,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听的跟在身后的邢红娘一双杏眼立刻瞪得溜圆,宋青书赶忙打眼色让她回去再说,这小辣椒方才没上演一曲当场训夫记,可惜,这夫妻俩眉来眼去非但劝到施天福,反倒更刺激他了。
“老哥我托大,再叫你一声宋掌柜,您这心思,我施某领了,不过您就放我走吧!连,连老婆都管不住,把我的家财又都带走了,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再在人前混啊?”
失恋还真痛苦,施天福都四十出头了,一提这个依旧老泪纵横,拍着大腿颓废的唉声叹气着,整个人又是佝偻的直接坐田埂上了,耷拉着脑袋。
这两天劝说的话也说过不少了,马上这货在晋商中的人脉就要派上用场,他却还是这么一副天不收地不埋的颓废模样,愁的宋青书脑仁都疼了。
“红儿,你是女人,你就没什么法子劝劝他吗?”
“我,我,我又没偷过汉子!我上哪儿知道怎么劝他!”
邢红娘算是知道,为啥宋青书一贯的小尾巴采薇,今天突然说带着大家做饭,把自己退了过来,也是头疼的直跺脚,邢红娘也是面色古怪一拍脑门。
“哎呀,今天焦太监还有二愣子去代县买牛回来,我的看看牲口怎么安置,说怎么抽我怎么打都行,当家的您忙,我先走了啊!”
急促的嘟囔一通,邢红娘也是很没义气落荒而逃,看着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转眼跑个没影,宋青书自己也是悲催的一拍大腿,挨着施天福坐下了。
“行了,老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我们那时候,有个同学去求婚,对象是他心仪许久,我们系的系花,那天他买了花,准备了蜡烛,等在姑娘实习商场的门口,谁知道刚单膝跪下向那姑娘求婚,人家直接把玫瑰甩他脸上了,还很尖锐的问他,你有房吗?你有车吗?啥都没有还想来追老娘!告诉你,老娘宁可在宝马后座哭,也不愿意坐你那破自行车上笑!说完,那系花居然拉开停公司边上一辆车子,跟她们商场老板的儿子走了!”
狠狠一摊手,宋青书感慨的摇了摇头:“那时候,他就跟你似得,整天颓废个不行,谁劝也不搭理,找他出来喝酒也不出来,不过过了两个月,人家外出广州打工去了!”
“也就几年,人家再回来时候,车子也有了,房也买了,这时候赶巧系花被那个老板儿子玩腻了,又有新欢了,看这么个情况,找人给我那同学带话,约出来吃个饭,看看和他能不能在发展上。”
说到这儿,宋青书自己都是满脸羡慕。
“你猜怎么得?那天约的是个西餐厅两人烛光晚餐,我那同学开车来的,系花亲自迎到门口,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打开车们,从上面又领下一个漂亮姑娘来,他新女朋友,他在广州的上司经理,人家还是南开硕士毕业的高材生,这一晚上一顿饭吃的,可太打脸了!”
回忆完大学时候的励志故事,宋青书扭过头又想给施天福讲道理,谁知道这货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愕然的询问道。
“自行车现在都卖到一百五十两一辆了,莫非是汗血宝马?能比自行车还贵?还有宋掌柜你啥时候上的太学?还有,堂堂太学生看不上,能看上个商贾的儿子,什么细花姑娘是不是瞎眼了?对,还有,他为了争气,不好好进京赶考,跑广州那个腥胞之地干嘛?”
一系列的问题倒是把宋青书给问的懵逼了,好半天,他才悲催的憋出一句话来。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
第二百四十三章。互市贸易
苦难了这么久,宋青书觉得,自己还真是交上好运了。
就算是高产植物,六月份下种也有些晚了,不过偏偏开荒下种的这些日子,一直干旱了一个春天的忻定盆地迎来了难得的大雨天,连续下了小半个月的雨水,虽然顶着雨开荒对乞活军成了个考验,可就算浑身淋得经湿,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农们依旧乐呵呵的。
人道春雨贵如油,下种时候只有雨水足了,秧苗才能长得起来!
一个月时,原本荒芜的五台山西麓从外面第一道山岭内侧开始,连续几座山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绿意,土豆秧子与地瓜秧子从地下蔓延而出,苞米杆子也是长出了老长一截,还有密密麻麻的花生地,而且在最肥沃的一片山田上,密密麻麻的辣椒已经招展开了枝丫,再等一段时间,满山遍野火红的辣椒就会像哪位火辣的川妹子一样再临人间了吧!
虽然乞活军还在沿着山开垦,不过人心已经稳定了不少,以前看《大明劫》,那里的孙传庭说了句真话,得人心者的天下!什么是人心?粮食就是人心!只要有粮食,就有希望!
而且不止农业,宋青书的乞活军是三大产业一起发展,耕种了能保证全寨子人基本生存的山田之后,宋青书又下令把妇女召集起来,仿照在陕西时候再一次轻车熟路的开起了纺织厂。
都说明朝中后期开始了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在苏州,由大的工坊主雇佣织工织造丝绸,不过就算苏州织工,也多是以男性居多,这年头女性还偏向一种附属在家相夫教子,宋青书聚集如此多女工,如果被历史记录下来,绝对会载入史册的。
也不知道后世女权主义会不会把宋青书的头像也挂出来。
刚进入七月初,着实让宋青书紧张一阵,从北上的大同,一支多达一万五千人的边军被调动起来,穿过雁门关,大队伍足足走了两天,弄的宋青书把人马全都缩到山里一动不敢动,结果后来邱明又传来消息,这只军队是要西去支撑陕西剿匪的,剿灭神一魁的叛军,可算让他松一口气,同时开心起来。
这样一来,山西就更空虚了!他也更安全了。
七月初八,就在大同官军走的第五天,代县城里,一件杂货铺子低调的开了业。
蒙个红绸子都是遮遮掩掩,仿佛怕被人认出来一般,还有施记杂货铺的招牌亦是比正常招牌小一圈,别人是金子招牌,他来个黑底儿红字,模模糊糊业差不点看不清,甚至就连门脸儿都是关了半扇。
不过就这么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杂货铺子里,聚拢的人物可不得了,代县父母官胡大典,分守雁门关参将邱明,原代县一大富翁施天福,乞活军首领宋青书,原来秦王府管事太监焦大林,还有两个长的颇为健壮,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鬼头鬼脑,躲在屋子里还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最后则是四个有胖有瘦,穿得都有些风尘仆仆的商人。
似乎和施天福很熟悉,也是那么鬼鬼祟祟的从后门溜进来,带了点礼物放在桌子上,那个为首的老者率先向施天福抱了抱拳头笑道:“恭喜施老板走出阴影,老朽就说,施老板不是那种轻易折断的人!”
“是啊是啊!”其他三个商人亦是跟着直点头。
不过施天福自己还是无精打采的,虽然经宋青书劝说,这货勉强是振作了点精神,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仇家还有自己家婆娘势力有多大,报仇是没希望了,所以就算是又出来经商,他也是颇有些无精打采的。
“多谢曹老板,诸位老板吉言了,东家,这位是太谷的曹三喜曹东家,这位是平阳亢嗣鼎亢老板,季天理季老板,这位是蒲州张家的张师定张掌柜的!”
“这位是我家东家,宋青书宋大老板!”
施天福交往的晋商层次倒是不高,也就蒲州张家算是大户,称呼还是个掌柜的,不是东家老板,其他三个则是当时名不见经不传的人物,不过就算这样,四个商人看到宋青书依旧一愣,旋即冒出了些许轻视。
“呵呵,宋东家真是年少有为啊!老朽佩服,不知道宋东家出身何处,与商丘宋家有何联系?”
“不敢当,小子就是土生土长一个泥腿子出身,攀不上名门!”
这话一出,四个商人更加轻视了,不过这时候,后面的邱明看几个商人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立刻不满的咳嗽一声。
看他一身普通军户打扮,曹三喜不悦的扭头询问道:“宋东家,这位是?”
“哦,这位是分守雁门关参将,邱明邱将军!”
宋青书轻描淡写的摆手介绍,看着邱明傲慢的微微点头,曹三喜四个商人差不点没哭出来。
山西七大盆地占据了整个山西的精华,要出山西,这雁门关算得上第一道阎王关,要是得罪了雁门关守将,他们这些跑口子外的行商就别做了!以前好不容易花钱打点好陈参将,如今上面来个换人,他们还没找到打点邱明的切入口呢,今个可好,上门给人家摆脸色了!
“哎呦,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见过邱将军,初次见面,这是老朽的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说着,曹三喜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看着上面某某钱庄,五百两的字号,宋青书禁不住一阵迷糊。
这票号不是清代才有的吗?怎么这时候就有银票了?
“这次是宋东家坐庄,来谈生意的,收起你那银子!”
宋青书在这儿,自己宝贝儿子,还有自己身家性命都在他手里捏着,邱明哪儿敢收啊?直接推了回去,弄的曹三喜又是一后背冷汗,真不知道这个宋某什么来头,居然连堂堂参将都如此给他面子。
“还有这位,是咱们父母官,代县令胡大人!”宋青书又是伸手介绍着,看着上了贼船一脸不自然的胡大典,四个晋商不知道为啥,反倒觉得不奇怪了。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曹三喜这把恭恭敬敬的对宋青书拱了拱拳头,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