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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家伙一窝蜂疯狗一般扑上来,还真叫个麻烦!”
“那就这么忍了?”听孙传庭都是点头承认,刘宗敏又是一肚子火气,鼻子里直喷热气的嗡嗡嚷嚷着,谁知道孙传庭居然冷笑着重重摇了摇头。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能忍!”
“这才对嘛!俺老刘愿意打这个先锋!”
没等刘宗敏喜笑颜开的拍着胸脯说完,孙传庭却气死人不偿命一般又是摇了摇头。
“谁说打了?这个礼还是要送的!”
“大帅,您觉得呢?”
看着孙传庭笑的跟老狐狸一般奸诈,宋青书是干脆笑着没出声,倒是急得刘宗敏这货一个劲儿的挠着头。
“大帅,是打还是认怂,您老倒是给个话啊?”
…………
三天时间,好几万两银子的订单,宋青书还真撂到了一边,仿佛真怕了这些地头蛇那样,每天就派了十来个人按照黄大狍子画的界限,采那么可怜的一丁点茶芽儿。第三天,从县城拉出来,三箱子银子,十多车粮食,晃晃悠悠的向花鸟寨运送了过去。
这次当然宋青书是不用再亲自出头了,什么事都要主公去,还要那群属下干什么,摇晃着一把鹅毛扇摆谱,孙传庭负责领这个队,刘宗敏则是黑着一张脸,跟着去当了这个苦力。
这山可真叫难走,翻山越岭不过二十多里路,大早晨从新县城出发,一直到相当于下午一点钟左右,这才推着车子好不容易赶到了这花鸟山。
“哎呦娘啊!这他娘的太不好走了!”就算刘宗敏这莽夫,这会儿都是累的满脑门热汗,不断的抹着脖子上的汗水,这淮河以南和北方还真是不同,陕北也不是没有山,可那儿干净利落,要热就是一股子燥热,要冷也是干冷干冷的,哪像这儿,热还没有关中最热时候热,偏偏空气潮的很,弄得人浑身湿漉漉的。
用刘宗敏这厮话说,就是娘们唧唧的。
孙传庭也是凭着两只脚走过来的,他也没坐车子,此时脑门亦是流出了汗水,只不过他可没有刘宗敏这么有心思抱怨,全副注意力全在这眼前的花鸟寨上面了。
一路来的山道算是够险的,可这花鸟山才叫孙传庭知道什么叫险上加险,高耸的山头干脆就没法走,沿着山腰,一条看的人直眼晕的栈道盘旋曲折着抻出来,这要打,别说乞活军六千人,就算六万人也得在山脚下干瞪眼,也得一个一个往上挤。
不过这花鸟寨倒也不是全无破绽,地势险要,就意味着可利用的耕地不多,花鸟寨的耕地全在山脚下花鸟山与这头宋青书开荒的红土岭之间那一大块山间谷底左右,零零乱乱的破烂房子分布在花鸟溪两侧,要真打起来,把下面耕地一占,围他个一年半载的,饿也饿死这帮山匪土鳖了。
然而这样山头在英霍山区没有个五十也得有三十,次于它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个围三个月,那个围两个月,乞活军这辈子也不用干别的了。
还是得想些行之有效的办法才是!
想着,车队已经推进到了花鸟山脚下,没等靠近呢,梆子咣咣咣的已经响了起来,还在地里干活的山民一个个脚打后脑勺,一窝蜂的全都散了,转眼之间钻进山沟子里,居然在看不到踪影,旋即一声本地味十足的吼叫声从山腰上不知道哪个窟窿穿了来。
“那面的盘走子的!不开眼敢挡到咱们花鸟山来?”
“新县来的乞活,带着礼物,来拜山了!”
老远的,孙传庭亦是扯着他一口子山西味,给回了过去,这话还真听的对方乱了一阵,趁着这个功夫,孙传庭又是面色凝重的扭过头。
“刘总哨!还是来之前那句话,到了山上,一切以忍字为上!”
“行,老子怂了一回,这下是彻底栽了,一会军师您一个眼色,老子就一直装孙子,成不?”刘宗敏无比郁闷,没好气的哼哼着。
两人搭话功夫,这山顶上也算有了反应,不知道哪个窟窿眼,把这黄大狍子露出来了,领了十多个巡山的小喽啰出来,围着笑眯眯的孙传庭还有蛮牛似得直喷鼻息的刘宗敏转了好几个圈,最后还掏出把牛耳尖刀割开两个口袋,里面装的的确是精米,这才让这个脑门上贴块膏药,明显不是好人的家伙满意的哼唧一声,旋即又是嚣张的大拇手指头往后一伸。
“你们,把东西背上去!”
“什么?格老子的,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本来就累的满头是汗了,送礼送上门还得自己背山,刘宗敏那一对蛮牛眼睛当即瞪得跟铜铃似得,撸起胳膊就要动手…………
………………………………
第三百三十五章。出头鸟
到底还是乞活军硬生生把粮食背上山的。
狭窄的栈道根本走不了车子,马匹又没办法拉上去,一人扛一袋子,百多个乞活军来的兵丁足足扛了一下午,方才把这些沉重的粮食袋子背上去花鸟寨。
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说,刘宗敏脑门上的青筋还一直跟蚯蚓一般的跳动着,太耻辱了,让他们扛粮食不说,这些山里的矮子混蛋还把偌大个山寨好几千老百姓都敲锣打鼓叫出来看着,听着那些家伙在身后指指点点嘲笑着自己,刘宗敏真恨不得把粮食袋子一扔,撕烂这些混账东西的嘴。
可惜,军师孙传庭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每当自己个火冒三丈时候,这位扑克脸都会潇洒的对他晃晃鹅毛扇子,看着扇背那个大大的忍字,每次刘宗敏也只能打落门牙肚里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似乎要充分显示出花鸟寨这地头蛇的强大,就算乞活军这外来的强龙也得低头,一个下午,那个蒙大当家的都没有朝面,就让那些麾下的小喽啰跟着屁股嘲笑起哄,一直到傍晚四五点钟,东西差不多都搬完了,一个个乞活军亦是累的东倒西歪瘫软山顶上,这老家伙方才姗姗来迟。
柴县令说他蒙家是某个卫指挥逃兵役带着亲兵逃出来的,孙传庭倒是信了,这人大约五十多岁上下,生的却叫一个壮字,整个人粗如水桶,尤其是肚子鼓出来老高,把一副皮衣服都撑得鼓鼓的,如果要拿个什么来形容这蒙大当家的,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倒是挺形象的。
还有那两面鼓鼓的大脸上密布的胡子,几乎将多半张脸都给蒙住了,背着一双手,很市里领导视察那个风范大摇大摆的晃荡了过来,瞅了一眼累的东倒西歪的乞活军,旋即装腔作势的重重咳嗽了一下。
“你们就是背面来的流贼吗?”
“我蒙家世代忠于朝廷,本来见你等贼人是格杀勿论的,不过看着连年大灾,你们这些穷泥腿子逃难逃出来也不容易,老子就愿意心软,就放你们一马!”
不屑的瞄了一眼人高马大却蹲地下直喘气的刘宗敏,蒙大当家的又是傲慢的拍了拍他那肚子:“算你们识相,今后每个月给老子进贡一万两银子,一万担粮食,老子就允许你们接着在新县落脚,记着,这新县境内谁才是老子!东西放下,滚吧!”
说完,这姓蒙的晃动他那大肚子,扭头就要走。
这么多钱粮送来,就听他放一通屁,连个晚饭都不招待,孙传庭顿时也无语了,事儿还没办完呢,他那板着惯了的扑克脸不得不抢撑出一副笑模样,在后头抱拳作着揖难看的陪笑道。
“蒙大当家的,我家大帅还有些事儿想要和您商谈合作,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粮食扛上来算是进了花鸟寨里头,可位置还属于外围,孙传庭是向内里宅子使了个眼色,意思进去谈,可这蒙大当家的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山里土霸王当久了,当傻了,孙传庭这么客客气气的开口相求,他却是一副不耐烦模样傲慢的回过头。
“就凭你们几个贼配军流寇,下贱的东西,也配和老子合作?滚!”
眼看着这肥家伙扭着屁股头都不回的就进了宅子,孙传庭挨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呆立在那,这回刘宗敏也不气了,幸灾乐祸乐的在那捶着麻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真没见过这种目中无人的,抹了把脸上的唾沫,孙传庭那张脸冷的几乎掉冰渣子了。
“没听到咱们大当家的说的吗?东西留下,快滚!”
花鸟寨寨主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前两天来新县砸茶场那个总巡山黄大狍子又上来了,也是背着手一副天老大老子老二模样,吊吊的吆喝着,强忍着气的哆嗦的手,孙传庭又是强撑出一副难看的笑脸,上去抱拳做了个揖,好声商量着。
“这位大爷,您看,今个天也晚了,我这手下弟兄扛了一天的粮食……”
“少他娘的废话,再不滚,老子叫人把你们一个贱骨头都扔下山去。”
这次就算孙传庭摇着个忍字的扇子,他也有些忍不下去了,哆嗦着的右手直往腰里摸,这功夫,还是装死的刘宗敏无奈的爬起来,手往怀里一摸,一锭十多两的大银子沉甸甸的就落在他手中,哼哼着抛过去,刘宗敏粗声粗气在那嚷嚷着。
“就住一个晚上,弄点吃食,明个一早老子们就下山,也不图意你们这破寨子什么。”
银子还真是比什么都有分量,捧着银锭子眼睛直了好一会,抹了抹口水那黄大狍子方才重新恢复一副装逼模样,扯过身旁一个小喽啰吩咐几声,旋即昂这个脑袋又是傲慢的对孙传庭等人叫嚷着。
“老子心情好,就留你们在山上过一夜,晚上管好自己的脚别乱跑,否则让寨丁扔下山去喂狼,别怪老子没提醒你们!”
“这点江湖规矩,老子还是知道的!”也是不屑的歪着脑袋,刘宗敏粗声粗气的哼着。
忙活了一天,晚上可算有个待着的地方了,居然还是个牲口棚,连口水都没有,一肚子怨念,那些过来送粮食的乞活军军汉七扭八歪的往那草堆上一趟,一肚子火气的啃着自己带来的干粮。
本来体格就壮于常人,跟着宋青书之后又是天天折腾,一下午高强度劳动,刘宗敏这厮倒是歇一会就缓过气来,看孙传庭还是一副冰块子脸背着手站在草垛上四处张望,忍不住他也是爬了上来,满腹牢骚的抱怨着。
“军师,我就闹不明白,咱家大帅纵横四海,怎么这次不过几百个小混混来砸了次场子,就软了下来?还巴巴的给他娘的那个老白痴送银子送粮食,咱乞活军什么时候丢过这份儿?”
这功夫孙传庭倒是顺下气来了,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四处张望着,这花鸟寨的主寨坐落在接近峰顶的一片缓坡上,山上大约还有千多家房子,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破旧的房子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理过了,站在边缘张望过去就如同一大片烂木头堆那样。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房子都这么破,最往里靠着山上唯一一处水源溪流的那处宅子就是青砖绿瓦,修的富丽堂皇,跟旁边低矮破旧的民居犹如天壤之别,那就是蒙家大院了,下午他们运来的粮食,银子全都搬到了那里头。
看着牲口棚附近一个个穿着破衣烂衫,瘦的皮包骨,却还嚣张的笑骂,嘲笑自己等人没种的山民好一会,孙传庭忽然也是笑了。
“刘将军,这花鸟寨地势如何今天你也看到了,如果要是你率兵来攻,需要多长时间,多少兵马?折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