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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伯涛亦是派到这里打前站,车水马龙的街口,这个山西老抠还是一贯的旧羊皮马甲,拢着手等在那里,看着宋青书马车上的标志,赶紧带着伙计迎了上来,在车窗门口抱拳施礼。
“小的见过东家。”
“渠掌柜的?上来吧!”车门一开,宋青书倒是不避讳的招呼他上了车。
华灯初上,正是寻欢问柳时,秦淮河还真叫个热闹的可以,马车在这儿也跑不起来了,慢悠悠的跟着人流向前挪动,眺望着窗外很有大连夜市味道的夫子庙街,宋青书倒是心情大好,随意的问道。
“渠掌柜到这应天府也有一个月了,事情办的怎么样,给咱们商号弄下了落脚的地方了吗?”
一提到这个,渠伯涛这家伙的眼睛居然明显亮了起来,颇有些自豪的拉开了车窗,向两旁一指,无比洋溢的说道。
“大帅,从现在这个小楼,到最边沿那个三层的酒楼子,全都是咱们的!”
刚开始还有点漫不经心,可两眼望去,宋青书旋即眼珠子差不点没瞪出来,口齿都有些不清晰了。
“这,全是咱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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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结社
站在灯火通明的玉树楼豪华大酒店三层,向下眺望着秦淮河的美景,宋青书还真有点发蒙。
这年头夫子庙秦淮河的地位,恐怕不比后世华尔街低多少,可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渠伯涛一口气弄下了十一间铺子,什么成衣,鞋帽,水果,香水肥皂,尤其是乞活军最赚钱的买卖加多宝票号,开出去一长串来。
跟渠伯涛对了下账,宋青书才知道,倒是有些错怪了阮大铖这个土财主,要不是有他在应天府的势力帮衬,别说这么一大串,连一家铺子都弄不下来。
虽然仅仅铺子就足足花了十六万多两银子,可宋青书却知道,商铺的位置也是商号实力与脸面的象征,在这儿扎根的加多宝商号可比在上元县安家要强得多,到现在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流连在几家成衣铺子,就可见一斑。
带着几个侍卫,采薇她们三个是兴致勃勃去逛秦淮河去了,呼吸着那股子河腥味,在听着远远传来的丝竹声,宋青书禁不住心旷神怡的微微点着头,一路上困扰他的问题这时候似乎也不再是麻烦了,反而踊跃起来的是那躁动的野心。
连穿越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儿他都遇到了,还怕不能把那群资本家吸血鬼汇隆在自己身边吗?
上帝一般打量了这秦淮河许久,满是雄心勃勃,宋青书又是快步走到了他的老板桌前,提笔急促的写起了想了一道的计划书。
随着秦淮河的丝竹,玉树楼顶楼的灯亦是亮了一夜。
对于宋青书的发财计划,阮大铖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老奸臣倒是佩服的无以复加,经营钱庄的事业从唐朝就已经有了,可宋青书贵就贵在能把经营势力跨越了整个大明王朝的大半疆界,从南京出发,带着薄薄的几片纸,到了太原,到了洛阳,到了京师,就可以换成白晶晶的银子,试问天下哪个豪商能有如此魄力?
从加多宝南直隶票号开张这短短半个月,票号收入的白银就足达百万两,靠着通行的银息每个月利润就有十万两左右,阮大铖自己就能分到五千多两,宋青书来这一天,他正和大通,通海等几个钱庄洽谈合作问题呢,自然没赶得上迎接。
不过幸亏阮大铖没来,这个长胡子老奸佞的影响力还是在士林之间,对于勋贵没有多少影响力,如果让他对上隆平侯府,恐怕老家伙多半会退让。
一直到宋青书来应天府的第三天,才可算捞着见一面这个大忙人。
“哈哈哈,大帅,几日不见,春风尤胜当初啊!”
还是玉树楼上头,把胸口大胡子耷拉在松鹤锦鸡的苏绣吉祥员外服上,刚一进门,阮大铖已经大笑着捋着胡须打起了招呼,不过看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奸佞红光满面的模样,宋青书倒是觉得他才是春风尤胜才对,也是淡笑着放下了笔,宋青书亦是寒暄道。
“宋某颠沛流离之人,商号能在陪都之地有如此发展,阮公功不可没,宋某铭记于心。”
“哈哈,大帅言重了!”
旁边的茶几上,采薇已经准备好了香茶,采的信阳毛尖,当年的新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品了品茶之后,阮大胡子再一次神情熠熠的撂下茶碗开口说道。
“听闻大帅在代县有种机器,机工操作刺绣十倍于手工,代县成衣千万,全都是又赖这种机器,不过代县织造的都是棉布,皮货之类,不知道大帅有没有兴趣玩玩丝绸?阮某不才,在苏州,江宁一带,丝织工坊还是有些,阮某愿意把这些名下产业也投股进加多宝商号中,以助大帅一臂之力。”
在阮大铖看来,乞活军最值钱的其实不是那几万能征善战的人马,而是宋青书编制起来的关系网,首先,他和晋商的关系就很融洽,其次,他是福王的女婿,北方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市场宋青书都具有影响力,生意就是如此,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就广,官场阮大铖挂着个阉党的帽子,是没啥希望了,他也把全副才华都投入到了文学创作与家族经营中来,如今桐城阮家的族财,已经被他扩展了十倍还有余。
阮大铖的成功就在于他交游广泛以及足够大胆,放的开手脚,帮马士英,他可以毫不犹豫砸进去二十万两银子,就可见一斑。
不过今天宋青书主要目的倒不是做生意,仅仅是笑笑,并没有接茬,先抿了一口茶水,他才慢悠悠的说道:“听闻阮公曾经官至光禄大夫,如今闲居在家,就没曾想过再次起复?”
这话说的阮大铖原本红光满面的奸臣脸立马却是阴沉了下来,品着茶水,好一会方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帅不要打趣了,阮某是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啊,再出仕,估计是今生难为了。”
“阮公之是,宋某倒也听闻了一二,说起来倒是不怪阮公,本来好好的吏科给事中,到了京师,却给个工科居末,换了谁,复出那么大努力却得不到回报,恐怕都会是怒发冲冠吧,东林诸公大言馋馋,最后却落得个人心离散,也怨不得别人。”
宋青书这一番话倒是说到了阮大铖心坎上,他对自己的才华可是满是信心,是东林负他在先,更何况日后东林的打击报复也太绝了,他名列阉党余孽,一多半的原因就是因为东林党的报复。
而且东林诸公还有着那一股讨厌的自负,仿佛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只要和他们意见相左,就是奸佞妄臣,崇祯八年,高迎祥入安徽,阮大铖毕居南京,拿出自己的家财,广招勇士,抗拒农民军。
可刚和他合作完的复社倒好,陈贞慧,吴应箕,顾臬,黄宗羲等几个复社中坚做《留都防乱公揭》讽刺他,靠着舆论差不点没把阮大铖赶出南京去,复社和东林基本上是父亲儿子,所以宋青书讽刺东林,阮大铖心头倒是颇为痛快。
可毕竟是老狐狸,心里痛快,嘴上阮大铖倒是倒是还谨慎的给东林辩驳着。
“也许当初东林魁首自有他们的考虑,也是那时候阮某太年轻了!”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宋青书旋即又是张口问道:“阮公觉得复社如何?”
刚刚被复社折腾一大气,要让阮大铖再夸他们两句,就算阮大铖是个二皮脸也是为难,饮了一口茶,阮大铖干脆哼了一声,没说话,看他这个态度,宋青书心头暗暗高兴,又把他下一个问题抛了出来。
“阮公就没想过?效仿复社,也办一个书生结社,来伸张自己的政治观念?就算阮公不在其位不位,未必没有遥控政局的机会,阮公倒是不用忌讳宋某,要知道乞活军与你的利益如今是一荣俱荣,宋某也希望有一只政治力量能为乞活军摇旗呐喊,保护乞活军。”
宋青书这话说的在理,可是阮大铖依旧直摇头,好半天,又是吐出一个字。
“难!”
阮大铖如何没想过,他做梦都想,从崇祯二年罢官,名列阉党,永不叙用开始,他就已经着手布置,以一个仗义疏财的形象广泛结交江南士人,也是积极结社,可奈何,他的名声太臭了,积极与他结交的多半也是逆党名单上的人物,不少江南士子吃着他的,喝着他的,回头还骂着他,尤其是两件事就可以看出来。
一件事目前还没有发生,历史上崇祯十二年,侯方域与李香君一见倾心,可李香君是当时的名妓,梳拢她,银子可不少,侯方域根本拿不出来,阮大铖通过他朋友杨龙友送了一大笔银子给侯方域帮忙。
要是后世一个大老板还这么辗转拿钱帮穷**丝泡白富美,估计穷**丝都得感激不尽,恨不得以身相许了吧,可这侯方域拥着美人,回头又是当众恶骂阮大铖一番,还靠着骂阮大铖得到复社其他人的支持,赚了笔银子扔还给他,典型的财色双收,就是把阮大铖的脸皮子当鞋底子一样狠狠拍在了地上。
另一件就是去年的《留都防乱公揭》,他才刚拿出银子帮忙打击温体仁,回头复社就这么坑了他一把,就因为他这个名声,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这些年事情加在一起,倒是令阮大铖颇受打击。
到如今,他最大的成果也就是庐凤总督马士英了,好差点让钱谦益给坑了,把马士英推火堆里,如果不是宋青书明事理,原本历史上的凤阳总督马士英这个时空没准就人头落地了。
这家伙是垂头丧气,然而宋青书却始终神采奕奕,伸手把他苦写了两个晚上的政治计划掏了出来,一面递给阮大铖,一面笑道。
“阮公不可灰心丧气,其实咱们还有成功的资本,如复社之所以如此声势浩大,一方面他们有东林诸公在朝中作为权势的依靠,就是有政治领袖,另一方面,复社旗下也有不少世家乡绅,提供经济资助,也就是钱!第三方面,复社以理学作为根基,他们有着自己的政治纲领。”
“银子咱们不缺,甚至远胜复社,而如今,宋某刚好知道一个机会,就在最近,一个人物可以得到起复,并且受到皇帝重用,而且他还有些孤立无援,可以引为咱们的政治领袖,至于政治纲领,东林复社虽然多数自诩为正人君子,其实也不过是空谈,既然他们空谈,那咱们就主张心学实干,以实业救国为口号,肯定会吸引到人!”
宋青书一番分析,最值钱的一句话却还是受皇帝重用几个字,听的阮大铖拿着计划书的手剧烈的一哆嗦,赶忙问着。
“谁?”
笑着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宋青书却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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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什么什么什么啊?
目送着阮大铖急急匆匆下了楼,上车前还低着头看自己写的计划书,宋青书在楼上禁不住露出了个狡猾的笑容。
阮大胡子可绝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对于官场,有着蓬勃的野心,而且还是个为了权位不择手段的人,南明时由马士英靠着凤阳兵权硬给抬上兵部尚书,旋即展开了对复社的疯狂报复,还激起了左良玉在湖广的兵变,带着十四万大军要来南京清君侧。
清军南下,他又为了做官而投靠清朝,跟着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