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魏藻德这一通抢白,倪元璐那张白白胖胖的圆脸差不点没气成紫茄子色,腮帮子抽搐,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最终把话咽了回去,拂袖而去。
“你没辙,老夫就有辙了?”打发了倪元璐走,魏藻德自己也是一副恼火,自顾自的嘀咕着,不过他脸上,那股子如同妇人那样的嫉妒之色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下去,这功夫,他的书房门再一次被撬开,通报之后,同样满面嫉妒的陈演从外面进了来。
“呵呵,魏大人神清气爽,看来是已经成竹在胸,皇命已成,为兄在这儿恭喜了!”
这个时候陈演居然还在说风凉话,魏藻德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恼火的神色,强忍着没法做,而是满是讥讽的说道:“朝廷多艰,政局糜烂,府库空虚,咱们这为人臣子的还能怎么办?只能以一腔热血报效皇上罢了,实在没粮,老弟我就效仿大唐张巡,把我那美妾杀了喂给将士们充饥,也算对得起陛下一片君恩了!”
这话说的凄凉,讽刺意味却也同样浓郁,国家为何政局糜烂府库空虚?首辅大学士的责任呗,你老哥尸位素餐,你不行,老弟我就硬顶呗!
平日里勾心斗角,两人矛盾也不少,这一句话,顶的陈演也是面色变幻多端,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面色阴沉了片刻,陈演忽然再一次阴仄仄的说道。
“魏老弟,其实京中还有粮,可应对燃眉之急!就看老弟敢不敢用了!”
“哦?还望老哥哥赐教,魏某分管户部,实在不知道京中何处有余粮了!”
魏藻德还是满面嘲讽,可这一次,陈演脸上却是流露出了一股子阴仄仄的笑容。
“老弟忘了吗?丁字十一到七十七库,尚有存米存麦三十万石!”
这句话一处,就算魏藻德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脸旁上,甚至胡须与肌肉一块儿颤抖了起来。
“你是说,那些糟粮,上报丢弃的腐米?那可是被蛇鼠糟蹋过,已经吃死过不少贪嘴小吏,拿这粮食给将士吃……”
“襄城伯,诚意侯,保国公家,哪个家里不是粮食满仓?国丈周奎家更是盆满钵溢,助饷拿了两千两,还是从周后那里借来的体己钱,他们老朱家的勋亲与外戚都不在乎了,你我外人在乎什么,得过一天且过一天,再说,魏老弟你愿意看到李建泰那个小人那张嘴脸吗?”
天大地大,党争最大!好不容易才当权,却遇到别人下绊子,陈演一段魔鬼般的问话,问的魏藻德那张脸跟着亦是流露出了深思,旋即一股子狠色也是流露了出来……
:。。
………………………………
第六百五十章。忠臣孝子吴三桂
轰鸣的炮声在京师城的上空来回轰鸣着,如李建泰所言,闯军的确未伤筋骨,仅仅第二天一大早,数之不尽的闯军就再一次压了上来,只不过这一次闯军打的更加谨慎,将沿途缴获的铳炮全都拿了出来,算得上这个时代最大规模的炮战就此展开。火然?文 ??? ???.ranen‘org
京师十五万三千多个城垛,大小炮火数以千计,闯军一道上收降九边,手里的大炮同样数以千计,从三月十六日清晨开始,轰鸣的炮弹此起彼伏的落到城墙上下,落到两军阵中,每当炮火一停,又是成千上万的将士嘶吼着厮杀在一起,杀得血肉横飞。
然而,大明的优势却是一点一点的丧失。
闯军不乏能人,顾君恩,宋献策,牛金星,李岩之辈多是多智之人,一眼就看出,明军看似还有十几万,能战的,也就是吴三桂与唐通两部不到四万人,余下的都是绝大部分都是摇旗呐喊之辈,甚至喊都没有力气喊,京军一日仅餐一餐,而且京师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大瘟疫,每日病死饿死的人甚至比打仗死的还多!
每日接战,闯军都是勐攻唐通,吴三辅的蓟镇,宁远兵马,京营告急,宁远兵都会紧急援助,而宁远兵苦战,京营却是按兵不动,在军中开始引起了极大的隔阂,而且每当吴三桂骑兵出战,闯军都是以刘芳亮,郝摇旗,田见秀,高一功等大将率骑兵全力缠住他,就算吴三桂的关宁铁骑骁勇,可也是双拳不敌八手,每每陷于阵中狂唿酣战,杀得血染征衣,却也是无可奈何。
就这么,战争绵延了五六天下去,京师城下,血流成河。
三月二十二日夜。
三四月间,小冰河期的华北平原还是很冷的,守城的官军十几年没有新衣播下了,衣衫褴褛且饥肠辘辘的明军城上城下,畏缩在一起烤着火取暖,京师一片火光摇曳,犹如鬼蜮鬼火般,总有种奄奄一息的感觉。
夜间,还有着一队穿着黑衣的队伍推着手推车,不断在军营里走来走去,路过一个个营帐火堆,对着堆在一起取暖的军士就踹几脚,每每有不能动弹的,直接抬上车子,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这些被称作阎王队的收尸人就能收到满满几车的尸首。
北军,宁远军效武营。
一个大锅子在火上咕嘟咕嘟作响,锅里头,粥倒是不少,然而那米粒皆有种泛黄的颜色,香味中亦是夹杂着一股子霉味,不过对于苦战了一天的穷大兵来说,这也算是最幸福的时光。
跟着用马勺搅和着粥锅,一帮饿兵迫不及待的喝着,不过捞着捞着,一个大块东西似乎倒到了勺里,这伙兵的军头马宝愕然的提起马勺,旋即,一只煮的毛都快没了的大耗子稀烂的映入他眼帘。
仅仅看了一眼,一个伙十多个兵士一起抠着喉咙,哇哇大吐了起来。
要说这年头天灾**,有点肉吃算是不错了,老鼠肉也是肉,在辽东饿急了,这些大兵也不在乎消灭消灭四害来祭下五脏庙,可这京师不同,从崇祯六年开始,剧烈的鼠疫就从山西开始,一直持续到如今,就连宋青书所部都跟着差点倒了霉,尤其是这两年,京师鼠疫愈发的暴烈。
街坊间小儿为之绝影,有棺,无棺者,九门计数二十余万,尤其是照比宋青书所遇到的腺鼠疫不同,如今爆发的肺鼠疫死亡率更是惊人,速度之快难以想象,有官员与同僚喝茶打恭,仅仅片刻就不起而陨,还有新婚之家,夫妇对坐新房整夜,次日查看,皆死。
甚至鼠疫之毒,一富户死绝,两小偷入内行窃,一在梁上皆赃物,一在屋中传递,不到须臾,两小偷皆死,两人手中尚且交接着包袱。这种情况下,在饭里吃出个死老鼠,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愤怒之下,马宝干脆一脚踹翻了粥锅,旋即伸手打开粮食袋子,倒出来,那股子霉味伴随着臭气扑面而来,夹杂在粮食间,尽是霉斑与老鼠粪便,看的人给予作呕,一瞬间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小,旋即马宝出离愤怒的高嚷起来。
“妈*个巴子,老子抛家舍业,千里迢迢跑来这京师打仗,老子家婆娘还在后面挨饿,老子二儿子都饿死了,天天给朝廷卖命,朝廷就给老子吃这个?”
“老子不干了,老子要回辽东!”
真如大泽乡陈胜吴广的怒吼那样,马宝的叫嚷也如同一个火星子撩到了火药桶上,点燃了宁远军已经积压许久的不满,跟着马宝乱嚷嚷,眨眼间多半个效武营都跟着乱了起来,汹涌的向京北走去。
然而在军营外面,却被效武营守备吴鸡给拦住了。
“大胆!深夜聚众,哄乱军营,大声喧哗,妖言乱心,视为怠军,当斩,你们不要脑袋了吗?”
军官的威严倒是还在,更何况还有一百多亲兵虎视眈眈,不少兵士倒是给吓住了,可就算如此,马宝依旧满是愤怒,在人头前对着吴鸡大声的叫嚷着:“守备大人,小的们实在活不下去了,咱们给朝廷卖命,朝廷给咱们什么?烂米!还是被老鼠啃过的,这些天咱们效武营死了多少人?再这么下去,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大胆!还敢妖言惑众,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砍了!”
吴鸡气得暴跳如雷,挥手就大声叫嚷着,十几个亲兵亦是蜂蛹而来,眼看这一幕,马宝也是蒙了,愣了片刻,忽然怒从心中起,恶在胆边声,只听咔嚓两下,带头的两个亲兵片刻间就被砍翻在地。
“你,你竟敢杀人!”吴鸡立马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伸手叫要拔刀,谁知道身后砰的一声火铳响动,马宝在军中也是颇有声望的,他的一个朋友在背后开枪就毙了他。
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了,拿着血淋淋的刀指着那些惊骇错愕的亲兵,马宝凶狠的叫嚷着:“大家都是当兵穷汉,他老朱家不给活路了,何苦在给他卖命?你们的土地也都被那些当官的扔给建奴了,你们家里也跟着在京师挨饿,都他娘的想一家死绝吗?”
“反正活不下去了,还不如去投靠闯贼,好歹能吃一口饱饭!老子是不干了,跟着老子,反了他娘的吧!”
主将都死了,并且亲兵这些天也的确是过得一肚子怨气,不知道谁也跟着发泄一般骂了句反他娘的,亲兵队,也跟着乱了。
叛乱也迅速跟着效武营弥漫开来,演变成了激烈的营啸,数以万计的关宁军从军营中疯狂的跑出来,一部分向东北溃散,另一部分把火气都撒在了临近的京营身上,他们看来,自己吃霉米,受牵连,完全是这群京师老爷兵害得!
后半夜,整个京师西南变得乱作一团。
五里外,闯军!
“机会来了!”
哪怕是夜里也夜不能寐,李岩亲自端着望远镜执勤,一大片混乱的火光夹杂着喊杀声映入他的眼帘,让李岩那熬的通红的眼睛瞬间显露出来无比锐利的神光。
“马上传令下去,杞营集结,出战!”
真叫破屋偏逢连夜雨,李岩的当机立断中,数以万计的闯军打着火把从黑夜中冲锋了出去,杀进了这混乱的战团,更加加剧了这一晚上明军的败落。
“不许乱!不许乱!迎战!”
拿着大刀在军营中来回的巡视,吴三桂都快要疯了,这简直和松锦大战那样,莫名其妙明军就败了,然而带着侥幸,领着吴家亲兵,这位新晋的平西伯依旧来回的奔驰,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暴乱的军官,一直到了凌晨十分,嘹亮的嚎叫忽然从西南方响起,呐喊中,又是黑压压数不尽的闯军向京师奔涌。
趁乱中,李自成全线进攻了!
陈永福攻广安门,刘芳亮攻左安门,田见秀攻永定门,李岩心思缜密,为了牵制明军又分出一部分军力去绕道城东,攻打广渠门,骚扰其他几门,京师外七门简直被打的处处开花,上午七八点钟左右,城外明军大部队已经陷入了全线崩溃的地步。
到处都是惊慌失措,惊骇的逃窜着的官军,厮杀了整整半夜,吴三桂带着他的亲兵已经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了,聚拢着最后几百号兵马,吴三桂亦是狼狈的退向了广安门,站在城门下,精疲力竭的对着,城门上头叫嚷着。
“吾乃平西伯吴三桂!襄城伯何在,速速开门!”
“平西伯听着!”
这时候,李国祯居然还带了不少幸灾乐祸,站在城门上也是高声叫嚷着:“陛下有旨,外援军一律城外御敌不得入城!”
“平西伯,您勇冠三军,想必区区闯贼,入不了您的法眼,速速退敌去吧!”
这个时候,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败局已定,这个时候,李国祯居然还在说风凉话,气得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