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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消息已经传到前线鄱阳湖了,那么对岸的吴三桂,自然得到了消息,今天吴军水师的古怪动态,就理所当然了。
还真如同孙传庭预料的那样,今日的确吴三桂得到了消息,而且他的反应比孙传庭想象中还要大。
军事会议上,如孙传庭,李定国这等参谋长官,如今都是可以坐着和宋青书议军事的,可在吴军军中,哪怕如大将马宝,提督李本深,王辅臣等,都得跪着。
而且每个人还是跪的战战兢兢,因为坐在帅椅之上的吴三桂,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个杀红眼的疯子。
“废物!”
哗啦啦的声音中,吴三桂在金陵残存的间谍发出来的报纸被他撕的粉碎,雪花片子一样扔了出去,吴三桂屯兵南昌,没有接机发动进攻的重要原因,就是要在金陵取得内应,可如今,连皇帝都亲口训斥自己为乱臣贼子,那么之前好不容易撑出那一副忠臣孝子政治面具就彻底被撕裂,以丑陋的真面目示人,带来的刺痛可想而知。
“赵士昂办事不力,家人籍没为奴,剩余人等,按罪论处!”
暴怒之下,可怜那夜赵士昂为吴三桂喋血皇宫,却被轻飘飘一句,全家就被罚为了奴隶,看着吴三桂光溜溜的额头上青筋扭曲的如同蚯蚓那样,更加令吴军大将胆颤心寒。
不过此时还是有人忠于吴三桂的,战栗中,内江提督李本深,一个四十多岁儒雅文士模样家伙小心翼翼的一磕头。
“平西王,当务之急不是处置赵士昂,如今陛下不附,我等师出无名,接下来一步怎么打才是关键。”
“汝有何法子!”
也可算从愤怒中稍稍醒过神来,吴三桂那双鹰眼狼目阴沉的看下来,沉吟了下,李本深小心的抱了抱拳头。
“末将主张退兵!”
这个主意虽然有些泄气,但的确是应对这时候局面最好的方法了,吴三桂这些年在江南经营,他的根基之地就在湖广,武昌,荆州,襄阳等地,那儿沃野千里,虽然经历战乱,物产还算是可人,如果经营得当,几十年的割据政权是有的。
当年陈友谅就是一意孤行,在鄱阳湖将他的大汉政权甚至他自己都拼了个精光,才让朱元璋短时间内一统江南,为建立大明朝做下根基铺垫。
如今出师的名义已经没了,舆论上陷于被动,而且军事实力上宋青书已经将远在八闽的大军调回来,而且在鄱阳湖东岸布置下坚固的防御阵地,真要比,宋青书远强于当年的朱元璋,吴军胜算不大。
与其那样,还不如丢了江西,回师武汉,固守荆襄,到时候又该轮到宋青书头疼了。
然而,回答李本深的,却是个茶碗,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到了他脸上,剧痛之下这个四洵汉子不得不捂着脸猛地蜷缩成一个球,缩在地上。
当年陈友谅也未必没考虑过与朱元璋决战的风险,然而真正处于这个位置上,方能感觉到这种欲罢不能!进一步就是黄袍加身,退一步却是卑躬屈膝向别人称臣,这点尤其是在满人主子手下当奴才跪拜过如此长时间的吴三桂尤其不能接受的。
泼了李本深一脸热茶不说,还嫌不够的吴三桂又是阴狠的学了把孙权,猛地一刀将桌子角削下去一个,指着那桌子杀气腾腾的对着十几个臣下吼道。
“敢言退兵者,如此桌!”
马宝,李本深等将,无不是纷纷战栗着磕头下来。
…………
次日凌晨,开战以来波澜不惊了整整二十七天的鄱阳湖战场,迎来了第一场恢宏且残忍的血战,在吴三桂的愤怒下,多达二十七条楼船,三百多条小船组成的突击军团一大早晨既冲杀到了明军水寨的面前。
震耳欲聋的炮声自双港而起,火药在半空中升腾起的白烟甚至都快凝结成一片巨大的云彩,沉重的后坐力将一条条高耸的楼船推的仿佛如同不倒翁那样,怎么都没料到吴军居然敢打上门来,一时间倒是明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轰隆的一炮正砸在停泊在港口中暴风号甲板上,就算是黄山巨木在这如此重炮下依旧脆的可以,咔嚓的断裂声中,舰楼的门都被一炮轰开,咳嗽着,还在研究如何引吴军入彀的李定国还有徐海猴子两个高级指挥官惊慌的踹开碎片,跑到了甲板上。
望远镜眺望下,湖面几乎被吴军占满了,到处都是大炮喷发出灰白的烟雾,还有摇晃的楼船,满儿不是炮响就是吴军难听的怒吼声,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李定国惊愕的叫嚷道。
“吴三桂不是吃枪药了?攻势如此迅猛!”
“管他呢!李贤弟速速上岸,调集陆军支援,他娘的,炮长,二炮长呢,给老子组织开炮!”
话还没说完,这徐海猴子已经大步流星跑下了船舱,离着老远,李定国还能听到他粗野的叫骂,不到一分钟,原本静静停泊在双港中的暴风号,也发出了他仿佛狂风暴雨那样的怒吼。
歪门邪道终究不是取胜之计,要想达到目的,还得手里的真家伙说话!
………………………………
第七白四十九章。拼的就是国力
真正属于东方的大炮巨舰时代,估计这也是古典东方华夏历史上规模最为大的一次炮战,连续十天时间,明军与吴军巨舰在这狭窄的鄱阳湖内捉对厮杀,轰鸣的炮火像秋雷那样滚滚回荡在这云梦大泽的上空。?火然文??? ???.?ranena‘com
至少有二百条巨舰参与战争中,四五千门炮一起发出怒吼,由于交战距离太狭小,许多在大海上可以施展的战术根本展不开,只能近距离血战,也让这场战争前所未有的血腥,双方都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
交战到六月末,位于南昌与饶州之间的湖面,甚至都被船只的残骸所铺满了。
“左转舵二十五度,升主帆!什么?主帆没了,那就他娘的给老子用次帆补上!总之,一定要把挂着左字军旗的破楼船给老子打了!”
这场水战真是满足了人类对于战争一切浪漫的幻想,大炮此起彼伏,狠狠撞击在相互的船体上,炮舱中,到处是水手的汗臭味与谩骂声,忙碌的炮手副炮手穿梭不停,将火药塞进发烫的炮管里,将炮推出炮轨,旋即狠狠一堵耳朵,巨大的后坐力把千斤重炮都给推了回来,炮链子哗啦哗啦作响,几百米到几里外,则是又掀起一团炮火。
也经常有不速之客破门而入,徐海猴子这一句命令刚喊完,猛地脚下又是剧烈一颤,一发自东北角打进来的炮弹斜插进二层炮舱,自炮舱口轰击到后面甲板墙上,中间洞穿了四个人,男人的鲜血缤纷的撒落在了船舱中。
这简直是诗人理想中浪漫啊!
只不过当事人能不能有如此浪漫情怀,就不得而知了,又是呛了一口硝烟,弯腰躲过对面几乎贴身了的楼船上,几百个火铳手的射击,在一阵乒乒乓乓的木屑飞溅中徐海猴子亲自推开已经死在船舵处的舵轮长,亲自狠命来了个大转舵,借着复杂的软帆具自老天得来的八面风,沉重的大帆船仿佛一头桀骜不驯的蛮兽那样,猛地来了个大甩头。
真有点如同电影里的那样了,挨着暴风号近的几条吴军小船在与船体碰撞中瞬间咔嚓断裂,带着一层暴风号上刮下来的木头被挤压的粉碎,船上的吴军在惊恐的叫喊声中纷纷掉下水里,被卷进船身旁的漩涡。
虽然不知道对方左字大旗下是什么人,不过吴三桂大军中有三十万是当初左良玉的旧部,既然如此,左字将领定然非同一般,擒贼先擒王,这道理不管中外,都是通用的。
和后世决定英法命运,遏制了拿破仑皇帝进攻英国本土的特拉法尔加海战的英军主帅纳尔逊那样,在纵横几里的战场中,徐海猴子盯着这左字大旗已经好几天了,今天难得的机会,开战开始,从自己方船队扎入敌阵,他是不计代价的要击沉它!
如此疯狂的在敌阵中穿梭,暴风号也承受了惊人的伤亡,两旁连绵不断的炮击中,侧舷甲板被打的仿佛未完工的建筑工地那样,甚至露出了狰狞的骨架,两层炮舱中,超过一半的炮组伤亡,上层甲板上,倒在两旁铺天盖地而来枪火之下的明军几乎铺了一层。
可就算如此,暴风号依旧是乞活军舰队中最强的战列舰,松江水师的骄傲,过山车般的横冲直撞中,徐海猴子绕过了两条前天才被击沉吴三桂的楼船残骸,前部水神伍子胥持剑钢铁撞击将一条大横拦截的楼船撞得踉跄倒退,那条左字大舰终于映入了他眼帘。
四面都是敌舰,那楼船也是吴军中火力最强的,可是双手扶着带血的船舵,徐海猴子却是疯狂的大笑着。
“给老子打沉这个小婢养的,开炮,开炮!”
随着自己船长的怒吼,残余的炮手又是叫嚷着海上人才听的懂的粗话,将沉重的线膛炮再一次推了出去。
在明军海军中,荣耀与狂热已经超过了生命,如果能在此战中与敌人旗舰同归于尽,哪怕成百上千年,自己也会被铭记吧!带着如同特拉法尔加海战英军的狂热,暴风舰大笑着嘲弄着死神。
然而,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吴军战舰群中,一股子凄凉而惶恐的牛角号却是猛地响起,紧接着,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左字楼船忽然蜈蚣那样伸出了百多支桨,划着向后退却而去,不仅仅这一条,其余的楼船同样在木头咯吱咯吱作响中,摇晃着向后逃去。
“别他娘的跑,打啊!打啊!”
作为冲的最快的战列舰,暴风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马上就能进行一场如同骑士般的壮烈对决,对手却跑了,这差不点没把徐海猴子肚皮给气破了,老脸都憋大了一圈,暴风舰长愤怒的向前挥舞着军刀,他麾下的炮手也是同样骂着娘将最后的炮弹倾泻出去,打的那左字楼船左摇又晃,偏偏越跑越远。
到了下午一点左右,两面的战舰彻底脱离了接触,为期十一天的鄱阳湖大水战就此落下了个帷幕。
不下于二十七条战列舰沉没在湖心,其中明军五条,吴三桂军二十二条,鄱阳湖最深处也不过二三十米,还能看到半沉没的楼船露出的桅杆与舰楼,无数尸体漂浮在湖面上,绝大部分是吴军的,不是明军不死人,而是每一具遗体,战后都做到了最大规模的回收,剩余的,则如同千百年鄱阳湖滋养人类那样,回馈了大自然。
伤痕累累的暴风舰也在一瘸一拐中回到了双港船坞,几乎立刻就有无数从应天调集过来的船匠,带着成吨的替换木板登船,开始修缮,同时一队队脑袋上画着红葫芦的战地医院医疗队抬着担架登船,将伤员一个又一个运下来,送到位于潘阳的野战医院。
这也是宋青书麾下打仗不要命的原因了,即便负伤了,也能得到最上等的医疗,绝大部分人能再次返回战场,即便有重伤不治者,这些红葫芦天使依旧能让你走的很安详,没有太多恐怖的痛苦,哪怕是伤残截肢者,都会有个好的安置,这就是工业化的好处,哪怕是刚开始进行的工业化。
下了船,徐海猴子就不用管了,他的船员和船将得到最好的疗伤,此时,他需要尽的则是他帝国海军参谋长官的义务。
他的顶头上司施琅,打酱油级别的海军副将何斌,已经从郑森军正式转到海军的洪旭,还有其他十名分舰队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