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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青书是磕头拜把子的老三啊!能撇下他不管吗?再说,就算真狠下心按他说的,眼前这个疯女人又怎么办?张献忠估计自己是没本事说服她放弃宋青书独自逃走,要是把宋青书的女眷都扔下,那他黄虎又还有何颜面继续在江湖上立足?
念头一闪而逝,叹气过后,张献忠还是如实说了。
“是秦王府,秦王世子死了,秦王那个王八儿子要像咱们开刀了!”
这一句话顿时在小馆子里炸开了锅,京师那真是天高皇帝远,在陕西,至少是陕南,秦王就是老百姓眼里的天,渭河两岸多少良田是秦王府的,就连老百姓交的租税,有一大部分都是给秦王府的俸禄,那个平日里都是天上的人物如今要向自己开刀?所有人都有了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娘的,老子早就说,别和那些官府封藩走的太近,这下好,掌柜的把我们都给连累了,老子还没娶媳妇呢,俺们德家就此要断香火了!”
“掌柜的惹下的祸事,凭什么要俺们跟着承担啊?”
这会又是刑有富,德獐等几个邢家班的混球跟着起刺,小宝子干脆在后头拽了拽他姐的衣袖小声嘀咕着:“姐,这儿要完了,咱们揣点东西赶紧跑吧!”谁知道话还没等说完,巧儿就已经一个耳光抽过来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娇惯的姐姐,这下好,七八个人争吵中,又加上了小宝子的哇哇大哭。
眼看着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景象,这功夫,偏偏紧闭的大门又被砸开了,几个公人猛地闯了进来,当即看的酒楼子伙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离近了一看,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是柳大柱子他们当差的五个。
不过柳大柱子却也是满脸的怒容,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宋傻子呢?让他给老子出来!”
“师兄!”本来事情已经不可控制了,又加上一伙来闹得,韩娟实在忍不住头疼的拽着柳大柱子的衣袖想要劝说两句,可冷不防柳大柱子猛地一甩衣袖,继续在哪儿咆哮着。
“宋傻子,你给老子出来!”
“老子行的正坐得直,如今这个捕头位置是靠老子很土匪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你小子净能狐球嘛擦的在背后玩阴的,有本事你出来,咱们就在这儿划下道比量两下子,老子要是怂半步都是你养的!”
啪!
这头柳大柱子正喊的痛快,冷不防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他脸上,手劲之大,抽的他愣是干瘦的长脑袋狠狠摔向一旁,嘴角都破出一道口子,刚想发怒,回过头的柳大柱子却是脑袋嗡的一下,不可置信的捂着嘴角。
“师妹,你竟然打我?”
“老娘就是打你了!你也算男人?”
原本漂亮的杏核眼瞪得血红,邢红娘那俏丽的脸庞都已经扭曲了,满带着一种怒气与鄙夷指着柳大柱子鼻子骂道:“你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告诉你,要不是我家男人出去尽心竭力的结识逢迎,你连个屁都不是!要不是看在我家男人的颜面上,你以为县令会让你做这个捕头,想去吧!”
“你是大师兄,看看你干了什么,咱们邢家班有难时候,你们一个个都一走了之了,是我家男人撑起了这个家,好不容易发达点了,你们一个个又回来了,吃的现成的!一个个还怨气连天,你们配吗?”
“现在我家男人有难了,靠山是倒了,你们这一个个依靠大叔树的猢狲又叫苦连天起来,抱怨我家男人不应该去逢迎,这还有打上门的,好!好你们一群爷们!”
气到了极点,邢红娘快步两步跑到了柜台那儿,进货收银的钱盒子猛地往地上一砸,划拉一声,铜钱,碎银子散落了一地,指着刑有富德獐等几个的鼻子,邢红娘又是满是鄙夷的骂道:“拿了银子赶紧滚,从此以后邢家班,宋家和你们也是恩断义绝,死活无干,滚!”
被邢红娘骂的根本抬不起头来,快二十个汉子脑袋恨不得缩裤裆里,柳大柱子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不过,终究是命要紧,刑有富第一个弯下腰,捡起一块银子撒腿就跑,接着是德獐,还有几个捕快,连着十多人低着脑袋逃命一般彻底离开了小店,目送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小萝卜抱着肩膀嘿嘿的冷笑着。
“老子怎么没发现,原来班里这么多娘们!二愣子,你咋不跑?”
“老子吃的掌柜的这碗饭,跑什么?”
仉二愣子那嗡里嗡气的声音似乎更填了一层嘲讽。
对自己徒弟也是无奈了,敲了敲老身子骨,邢老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却是拎着烟斗站了起来。
“这事儿因为老夫而起,老夫活了多半辈子了,才发现自己居然如此眼瞎啊!”
缓了口气,邢老倌的烟袋子却是猛地砸在了桌子上,老班主一股子煞气居然无风而起:“江湖中人,讲的就是对得起天地良心!没那么多说的!今晚老头子杀进大牢里,豁出这条老命也要把傻子捞出来!”
“还有萝卜,我也去!”
“我二愣子也去!”
“还有我,我巧儿也不是吃素的!”
一群人摩拳擦掌嚷嚷着,恨不得现在就抄刀子杀官,管他前面刀山火海,都没有活路了,还不****娘的!看着这一幕,张献忠白文选两个更是心潮澎湃,当场居然就拉起了县衙地图,拉着众人要谋划起来。
后头,疤脸却是一直沉默的在拽着采薇,可是都到这时候了,采薇也是不哭了,同样气势汹汹甩开了他的手,对着疤脸狠狠的一鞠躬。
“夏叔,采薇谢过您的养育之恩!不过如今采薇已经嫁做人妇,定当跟夫婿共存亡!”说着,抓起了平日里切水果的小刀,采薇亦是涨红了脸要挤过去。
眼看无论如何都拽不住这个小祖宗了,疤脸也是由衷的叹了口气,张望了一大圈,却是居然猛地一拍桌子。
嗡的一声,所有人都下下意识的扭过头,却见疤脸向下挥了挥手。
“诸位稍安勿躁,我老夏有一技能救傻子出来!”
邢红娘等立刻呼吸急促了,却见疤脸也是犹豫舍不得的伸手一指。
“能不能成功,还要看采薇的了!”
满是不可置信,采薇白皙的小手指指在了自己鼻子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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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朋党关系
之前的三边总督武之望,还是个名传后世的名医,可自己却是忧惧而死,可见陕西的情况的确已经到了举步维艰,杨鹤其实并没有带兵才能,可崇祯皇帝实在是无兵可用,干脆把他赶鸭子上架。
手里头一无足够兵力,二还没有足够的钱帛,别看陕西官僚们花天酒地,吃班戟一次要一打,还光吃奶油不吃皮,实际上府库里可是空虚的饿死老鼠,忧的杨鹤也不得不团团转。
最近更是边军又哗变了,偏偏赶上宋青书预言的清军即将入关这个节骨眼上,杨鹤更是被打的措手不及,三边总督府门口如今跟蚂蚁窝一般,带着伤口血腥味的使节进进出出的,好不吓人。
就这么个紧急情况下,一老一小,疤脸领着采薇溜达到三边总督府,显得就那么扎眼了。
这年头好女不嫁二男可不是说说的,来之前采薇可鼓足了勇气,可跟着疤脸流浪了好几年,看到这么多官差,事到临头采薇还是有些怯场,怯生生回头看着疤脸,可怜兮兮的叫道。
“夏叔,真能行吗?可,可是三边总督啊!”
“要不咱们就不管那个傻子了,自己赶紧逃命吧!”
这一句话就给了采薇无限的勇气,白了疤脸一眼,咬着牙,采薇提着裙子健步奔着府门口就飞快走去,紧随其后,疤脸也是亦可奈何的凑上前。
“干什么的!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快滚,不然拿你们蹲大狱去!”
早就看疤脸不像个好人,离着老远,那门卫就拎刀骂了过来,看的采薇一哆嗦,回头又是可怜兮兮的张望向疤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疤脸越过了他,却是牛气哄哄的对着那门卫一抱拳:“快去通报你们老爷,就说楚水故人之后前来拜望,去晚了小心挨板子!”
人还就得装逼起来,疤脸这一牛气哄哄,两个门卫反倒是不敢小觑他俩了,其中一个犹豫了下,抱拳拱了拱手,客气的拒绝道:“这位小姐,我家老爷说了,最近公事繁忙,不见外客的!”
“你把这个送过去,你家老爷就一定会见的!”
一本颇为考究的诗集被疤脸从怀里掏出,递了上去,看着那诗集似乎不凡,门子更加吃不准了,犹豫了下,反正顶天跑趟腿挨顿骂,前门子还是抱着那诗集,叫唤一声你等着,闷头跑了进去。
见不见,疤脸其实也没谱,拥着采薇,两人故意做出一副傲慢模样,实际上疤脸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这门子翻脸,抱着采薇就跑了,不过还好,似乎连续倒霉了许多年,采薇的运气终于上来了,那门子飞快跑回来,十分激动的伸手作揖。
“两位,快请!”
其实三边总督府不算太大,毕竟是军事官职,军务第一,进了二进院子,就到了杨鹤办公的正堂。
明朝士大夫讲究的可就是官威仪表,可此时一向以工整著称的杨鹤却绝对称不上仪表堂堂,披头散发的模样跟邢红娘差不多,熬夜熬的双眼通红,这都是崇祯皇帝用人不当的后果。
不过见到采薇两人,杨鹤苍老的脸庞上居然写满了激动,拿着那本诗集,双手颤抖的疑惑而不可置信的询问起来:“汝等是何人?为何有老夫当年誊写的诗集?”
进来见面的过程早就商量好了,疤脸束手等候在堂外,很忠仆范儿,采薇则是小脸一憋憋,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堂下,哭泣道:“这是家父从辽东送回来的遗物,侄女儿熊采薇,拜见杨叔父!”
“果,果然是贤侄女,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激动的手居然都拿不住诗集了,杨鹤竟然是亲自绕过了案子,把采薇给扶了起来。
其实说起来也难怪杨鹤激动,采薇的父亲熊庭弼可不是个简单人物,辽东三杰之一,熊庭弼在,顶的努尔哈赤一年多不得寸进,他杨鹤与熊庭弼又是世交!当年一起科举的同窗!杨鹤是武陵人,熊庭弼是江夏人,在朝堂上,他俩还属于楚党,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甚至当年熊庭弼出任辽东督师,就是杨鹤推荐的,熊庭弼被冤杀后,杨鹤还曾上书为熊庭弼鸣冤,可如今故人已经化作枯骨,家族崩坏,后嗣死的死,逃的逃,全都不知去向,故人的人头还在自己管辖的三边挂着,如今见了故人之女,杨鹤怎么能不唏嘘。
反正局势已经败坏如斯了,也不差这一会,为此杨鹤甚至把公事都扔了,专门拉着采薇叙旧,那些夕时在武昌的事儿,采薇果然说的一项不差,说到最后,杨鹤已经老泪纵横了,拉着采薇一通坐到庭边,叹息着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贤侄女,老夫对不住你们熊家啊!要不是我把你父推到那个风口浪尖上,你父也不会,哎……,到最后老夫居然连你先父家小都没保住,如今王化贞这个奸贼还逍遥法外的活着,将来老夫如何有颜面去地下见汝父啊?”
这些往事勾起了采薇的伤心事,小姑娘此时亦是泪光闪现,泣不成声了。
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