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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值得的!”
李贤当然听说过新罗婢和昆仑奴,事实上,他对于后者的兴趣远远比前者大,中原美女就看不完了,没必要在外域女子身上多留心。因此,在屈突申若的陪同下进了铁铺,见刚刚那个昆仑奴在里头忙得不可开交,而旁边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则在那里连声指挥,不禁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情形,真是像黑奴和奴隶主……
那老者一瞥见屈突申若进来,立刻换上了满脸笑容,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就在那里搓着双手赔笑道:“大小姐,您怎么今天亲自来了?但凡需要什么,只要派人来叫唤一声,我必然带着阿洛亲自把东西送过去,怎能劳动您跑这一趟!”
“反正我今天没事,所以带一个朋友过来逛逛,老陈你尽管忙自己的,不用管我!”
趁着屈突申若应付的功夫,李贤便在四周扫了一眼。无疑,打铁的炉子并不在这里,因此这里非但不显得热,反而由于四壁挂着的各式兵器,而带来了一种寒光刺骨的感觉。粗粗扫了一眼,他便从壁上取了一把剑下来,拔出来挥舞了两下,又轻轻抹了一下锋刃,立刻赞赏地点了点头。而这时候,那昆仑奴忽然窜了上来,咿咿呀呀地对他叫嚷了几句。
老陈见状顿时着慌:“阿洛,怎么这么没规矩,要是惊扰了贵客,看我不打死你!”
而李贤却没留心这句话,刚刚对方张嘴的瞬间,他赫然看见那光秃秃的半截舌头,心里一下子涌出了一股寒气——这个昆仑奴竟然被人割去了舌头!
“公子,他不过是蛮子,不懂礼仪,还请公子勿要见怪。这剑算不得小店最好的,您既然是大小姐的朋友,我这里还有更锋利的宝剑……”
李贤自幼习武,又得李治关照,整个皇宫的武库差不多都是任他挑选,因此这里的兵器虽然很好,却并不足以引起他多少兴趣。瞥了一眼屈突申若,见她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他犹豫片刻便点了点头。横竖他有的是钱,花点小钱买把剑回去也没有什么打紧。
穿过里头两间屋子,李贤便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顿时更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他转头去看屈突申若,只见对方同样是俏脸通红,那一身衣服已经是贴在了身上,便赶紧转过了头。
就在这个时候,前头的老陈忽然朝旁边的阿洛打了几个手势,领着众人拐了个弯,那热气很快就散了。待走到了底,他方才转过头道:“这里头大小姐来过,每样都是珍品,保准公子满意!”
一进内间,李贤就被四壁上各种奇形怪状的兵器吸引了过去,即使是以他的眼力,至少有一多半都是不认识的,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
“公子若是喜欢,每样五百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甘情愿被敲竹杠,却得爆炸式新闻
“掏钱!”
面对屈突申若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李贤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看了看在那边门口捋着老鼠胡须异常神气的老陈一眼,他便不解地问道:“我今天不打算买什么兵器,再说了,开口就要五百贯,我岂不是成了别人磨刀霍霍的猪羊?”
屈突申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错愕了一会便笑了起来。她把李贤拉到了一边,取下壁上一把样式古朴的宝剑塞在了他的手里,这才低声解释道:“老陈这人平生没有其他嗜好,唯有爱钱如命。要从他嘴里打探消息,除非买一把他珍藏的兵器。我问你,是你的命贵重还是五百贯钱贵重?我刚刚已经套过他的话了,这一支箭是他卖出去的一批箭支之一,去向他是清清楚楚!”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敲老子的竹杠!
李贤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看那老陈自然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见屈突申若在那里笑嘻嘻地看着他,他不禁低声嘟囔道:“一个铁匠而已,居然这么横!”
“这长安城的大人物我都敢惹,就是他我惹不得!”屈突申若仿佛是洞穿李贤心思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道,“他是这一行的老人了,这西市的铁匠不是他的旧友就是他的徒子徒孙,我可不想以后兵器坏了没人修理!再说,没有这些个铁匠,哪来的军中那些杀人利器?要不,你端出沛王的架子去试一试?”
免了!李贤当然懒得为了这么一丁点钱坏了自己的名声,当下就拿起那把剑说是要了。闻听这句,那老陈顿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之后一口答应到时候去屈突家收账,这才把两人让进了一间小屋。
“大小姐刚刚问的那支箭,确实是我这里出去的,一共五百支,全都要求用上好的雕羽,我凑了好几家人方才准备齐了材料,最后大概是一个月前交了货。”
听到一个月前,李贤心中计算了一下,恰恰是刘仁愿回京的时间,便连忙问道:“那些人你以前可曾见过?”
“其中一个我曾经见过,那一次多亏了他,我才能够做着英国公的一笔生意。啧啧,不过是一副甲胄,要求高得惊人,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完成,结果到手八百贯,不过硬是让他刮去了一百贯!这家伙就是一个掮客,专门兜生意的,京城人面熟得很。”
弄了老半天,居然拐到李绩身上去了!
李贤心里一阵好笑,转念一想,忽然又感到自己这没头没脑的追查更是好笑。像这样的事情,对方若是没有个狡兔三窟的作风,那就是真正的呆傻——除非真的是什么来自高句丽的刺客,反正已经是把大唐得罪到家了,遮掩不遮掩全都一个样。
屈突申若却不耐烦了:“老陈,别兜圈子,那个掮客叫什么名字?”
“咳,大小姐怎还问我,你之所以到我这里买弓箭什么的,也不是他介绍来的么?再说了,凭大小姐和他的情分,啧啧,这别人还是真的不能及。”
李贤没来由感到心里一阵不舒服——虽说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对这位大姐有什么企图,但是从贺兰的描述来看,屈突申若虽然美艳动人,也不乏追求者,但因为眼界过高,似乎并没有什么心上人。如果这么说,这陈老头所说的情分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下子屈突申若终于勃然色变,一时竟没注意到李贤也转过了头在看她。略一沉吟,她便又问道:“除了此人,你可还记得其他什么?”
老陈笑着点了点头,突然,他又狠狠一拍大腿,咋咋呼呼地嚷嚷道:“我想起来了,那时五月的天已经很热了,而那天跟着来的其他两个人却一直都披着斗篷。我看见他们在里头穿着白色的衣裳,似乎也带着佩剑。”
接下来的线索都有些零零碎碎,李贤一一记在了心里,这才和屈突申若一起起身离去。到了门口的时候,看到那个昆仑奴阿洛还在那里忙活,他不禁停了一停,最后还是跨出了大门。
“怎么,你认为老陈对他太过严厉了?”屈突申若利落地上了马,见李贤还在那里发怔,便笑吟吟地道,“你别看老陈一幅死要钱的样子,心肠却不坏。当初要不是他收留,只怕这个给人割了舌头的昆仑奴就死定了。你也应该知道,太宗皇帝晚年的时候战事很多,不少将士都丧命沙场,留下了不少孤儿寡母。老陈的故友有好些都是这样死的,家小全都是他养着。”
古来征战几人回,真是一点不假!
李贤此时此刻倒是对这个贪财的陈老头多了几分敬意,他就知道,以屈突申若这种个性,怎么会没来由对一个嗜财如命的糟老头铁匠这么客气,原来是这个道理。就是那个昆仑奴倒也还算运气,这年头好心人确实已经不多了。
感慨归感慨,在他看来,这昆仑奴自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如今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听上去神通广大的掮客究竟是谁,和屈突申若又是什么关系!
“申若姐……”
他一句话还没问完,屈突申若便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不是想问那个掮客是谁?”
李贤见屈突申若一下子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有些糊涂,难不成他刚刚会错了一丝,那家伙和屈突申若有仇?可是,一个小小的掮客,应该不至于和这位大小姐有交集吧?再说了,以屈突申若如此彪悍的个性,就算是对方真的得罪了她,也该早就消失了才对。
“那不是什么掮客,他家里的钱够他花销几辈子都不止,偏生这家伙就是不安分!”屈突申若没好气地啐了一口,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居然还被人家称作掮客,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
弟弟!难不成是屈突仲翔!
李贤目瞪口呆的同时,心里终于松了一口大气,伴随而来的也有深深的疑惑。
屈突仲翔这个人他也见过好多次了,最初的印象是典型的恶少,接下来则是屈突申若的弟弟,仿佛除了那一回听到这家伙和周晓在那里议论西征将领被弹劾的事情之外,其余时候他压根没注意过这么一个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家伙居然还能当掮客兜生意!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仲翔遇险,申若问罪,三堂会审
屈突家的大院从来就不是屈突仲翔喜欢呆的地方,因为,只要呆在这里,他就会感受到那个无比强势的姐姐无处不在的影响力。虽然他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虽然他才是家业的真正继承人。但是自打小时候起,无论文武,他从来都不过是中平之资,就只见姐姐屈突申若能文能武,他最终扬名却是拜了恶少之名。
可是,他又不是天生的纨绔恶少!
“仲翔,仲翔!”
听到耳边这个声音,他这才浑身一激灵,见是周晓正在那里冲他打手势,他觑着四下无人,慌忙奔了上去。及至躲到墙角,他才低声问道:“上次的事情成了?”
“那当然!”
虽说母亲就是长公主,父亲也算官运亨通,但周晓跟屈突仲翔干了两回之后,愣是喜欢上了这种自食其力的味道。此时此刻,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囊,轻轻摇了摇,里头的钱币就发出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
“当然成了,一共三百贯,全都兑成了金钱在这里!”
屈突仲翔兴奋地挥舞了拳头,默默心算了一会,他猛地一拍巴掌道:“这样算下来,我们俩如今积攒下来的钱有一万多贯了!嘿,够本钱自己使了,以后要是我有了钱,就自己建宅,省得人家说我一个男人还及不上我姐姐!”
虽然屈突仲翔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周晓还是本能地打了个寒噤。但凡是少年,总对那些成熟美艳的女人有深深的期待,打从认识屈突仲翔开始,他就倾慕上了屈突申若的风姿。问题是,这位大姊头太彪悍了!
头一回和她打马球就被打得找不到北,头一回和她练武就被打得满地找牙,头一回和她喝酒就喝得酩酊大醉三天难醒……无数次的头一回汇集成了无数惨痛的经历,这也使得他彻彻底底打消了那种念头,彻彻底底把屈突申若放在了可以远观不可亵玩的地位。在他心目中,这个世界上能够降服这位大姐的男人,绝对没有生出来!
良久,他便小心翼翼地问道:“仲翔,我们这样做,要是让你姐姐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
如果说刚刚是三月阳春,那么这个问题立刻让此时的气氛变得犹如腊月飘雪。屈突仲翔在打了个哆嗦之后,最终还是狠狠心道:“我又没有偷鸡摸狗,不过都是挣得正当钱,就是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话虽如此,那股色厉内荏的味道却显而易见。
照例把钱交给了周晓,又再三嘱咐了他小心保管,屈突仲翔便兴冲冲地原路返回。天气炎热,他的心里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