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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知不觉已到了傍晚,然而张煌却丝毫没有想去用饭的意思,他径直来到了郭嘉的小屋前,笃笃笃地敲门。
可一连敲了几声,屋内却丝毫不见动静,这让张煌有些忐忑不安。
“奉孝兄?奉孝兄?”生怕郭嘉不见自己的张煌试探着喊道。
结果刚喊到第三声,就听到屋外花圃里传来了郭嘉的声音。
“别叫门了,在这儿呢!”
'诶?'
张煌愣了愣,朝着花圃走近了几步,这才发现郭嘉正蹲在花圃里。
“奉孝兄这是……”刚问了半句,张煌忽然闻到一股恶臭,顿时间他就明白了,同时,亦意识到了何以前些日子荀彧与徐福提到郭嘉的花圃时,为何会露出那种诡异的表情。
“唔……喝了一肚子酒,冷风一吹,人就有点不舒服……”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煌呆若木鸡的表情,郭嘉表情微微有些尴尬。
'是人不舒服,还是肚子不舒服啊?'
张煌心底嘀咕了一句,颇有些尴尬地问道,“奉孝屋子里难道就没有……出恭的木桶?”
“那不是还得去倒嘛!”郭嘉理所当然的一句回答让张煌顿感叹为观止。
见张煌傻愣愣地站在一旁,郭嘉调侃道,“你这样子,咱可没办法说什么。”说着,他指了指旁边一小块地方。
张煌顿时脑门有些渗汗,不过在感觉了一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还真些货。犹豫了一下,他在郭嘉旁边不远处蹲下了。当然了,为了避免尴尬,张煌选择了另外一头。
在良久尴尬的寂静过后,张煌低声说道,“方才奉孝兄走后,志才兄过来劝了我,给我提明了一些……不解的事。”
“要他多嘴!”郭嘉有些意见地咂了咂嘴,随即调侃道,“怎么?想通了?”
“是的。……经志才兄提点之后我才意识到,哪怕奉孝兄眼下肯加入我黑羽鸦,亦难发挥出奉孝兄的满腹才学,反而会拖累奉孝兄跟我等长途奔波……”
“嘿!”郭嘉轻笑了一声,继而罕见地叹息道,“应该是在下会拖累你等才是。……义军,闯荡天下,锄强扶弱,你黑羽鸦的种种,无不是嘉所向往的……悠哉、自在!”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志才说得没错,其实一开始,嘉就知道加入你黑羽鸦不可能,至少眼下不可能,只不过,嘉心中仍有些不甘罢了……”
“不甘?”
“啊。你不理解,不过是因为你并非这书院里的学子而已。每日,对着一模一样的景致、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书,天长日久,总会感到烦闷的。反观你黑羽鸦,看似每日奔波,窘迫非常,时常穷困潦倒、上顿不接下顿,可你等至少每日都可以瞧见不同的事物,各地的新奇,剿灭黄罗一伙贼寇,义助臧霸救出其父,广陵军对阵叛军……嘉在听说这一些后,是多么希望当时亦是你黑羽鸦的一份子,可以亲身经历这种种刺激、新奇的事……”
“奉孝兄……”张煌吃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其实郭嘉竟十分希望能与他们同行。
“但是,嘉却仅一文士而已,手无缚鸡之力,若此事在下加入了你等,非但不会给你黑羽鸦带来任何助益,反而有所拖累……至于什么难以发挥满腹才学,嘉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人要活得痛快,活得自由。……人嘛,就要活在当下!”
“奉孝兄这话,可真是……新奇。”张煌闻言干笑了两声,忽而问道,“方才志才兄对我说,若是请奉孝兄相助,除非……不知这除非是?”
“志才端得多嘴!”郭嘉皱眉嘀咕了一句,旋即说道,“此事不说也罢。……若是你想听的话,嘉这里有几条建议。”
“愿闻其详。”
“首先,你黑羽鸦那看似远大的抱负,实际施行起来,却相当不易……试问,六个人,六柄剑,能保多少受迫平民?数十?上百?上千?若你们能保一村之民,那村外之民如何?若你们能保一郡之民,那郡外之民又如何?”
“……”张煌哑口无言,类似的话,其实早在荀彧见到徐福时便说过,当时张煌并没有在意,可如今从郭嘉嘴里说出来,也不容张煌不细细思索。
“先天下太平,而后万民乃安!”郭嘉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的话中,仿佛隐藏着什么别的意思。
良久之后,张煌低声问道,“那……那我眼下该怎么做?”
“去雒阳吧!去我大汉的京师之地瞧瞧看看,那里是龙虎汇聚之地,充斥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或许在那里,你能找寻到一条更为实际的抱负。……若那时候你醒悟了,再来这颍川吧!”
“雒阳……么?”喃喃念叨着,不知为何,张煌微微有些激动。毕竟那里是大汉的京师之地,是整个大汉的中心。
“到时候,奉孝兄会加入我黑羽鸦么?”
“呵呵……那就看,到时候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了。”郭嘉意味深长地笑道。
张煌重重地点了点头,有些时候,话其实不用说得太明白。
忽然,张煌眉头一皱,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个……奉孝兄带纸了么?”
“要纸做什……哦哦,在下这里有几张糙纸。”
“够两个人用么?”
“呃……你猜?”
“……”
第九十八章 粉饰的太平(一)
——光和七年(中平元年)春正月六日,大汉京都,雒阳——
雒阳,作为大汉王朝的中心,城门口每日都会进进出出无数的人,其中有的是在京师居住的百姓,有的是从各地而来的商队,而更多的,则是一些想方设法要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的豪杰。
这些被历史洪流所遗忘的豪杰们以各种各样的义军名义,陆续汇聚到了这座古老而宏伟的王都,踏出他们内心野望的重要一步。
而如今,一支名为黑羽鸦的小小义军,其六名成员亦终于踏足了这块土地。
“终于……”
“终于到了……”
眼瞅着已近在咫尺的雒阳王都,臧霸与太史慈心头一松,将背在肩上的包袱放下,用震撼的眼神,打量着雒阳王都外那无比宏伟的城墙。
“呀呼——!”
李通更是激动莫名,紧跑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任凭双膝在雪地上向前滑行,高举双手,仰天发出一声呐喊。
哪怕是文士出身的徐福,这会儿亦是强忍心中的激动,踏着戏步原地打转,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愉悦。
恐怕也只有张煌与陈到能耐得住激动的性子,仔细地打量起眼前这座被称为王都的京师之地来。
“好高啊……”手搭凉棚,陈到举着头望向耸立在眼前的王都城墙,若不是亲眼瞧见,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高的城墙。
而在他身旁,张煌亦喃喃自语道,“差不多有十丈吧?”
“我觉得可能有二十丈高……”
眼瞅着那仰头亦难清楚瞧见顶端的王都城墙,陈到满脸呆滞地说道。不得不说,跟王都的城墙比起来,像彭城、江都那种地方上的郡城城墙根本就无从比较,比起王都的城墙来,那些地方上的郡城城墙仿佛只是一堵矮墙。
忽然,李通处传来一声尖叫。
“那……那是什么?!”
张煌等人下意识地朝着李通的视线所向望去,震惊地发现,在那无比高大宏伟的雒阳东城门门口,竟然还耸立着两尊巨大的铜像。那两尊铜像单膝跪地分别立于城门外的左右,左手持矛、右手持盾,双目闭合,微低着头。尽管这两尊铜像是跪在地上的,可即便如此依然还是有近十丈高,让从未瞧见过这种事物的张煌等人叹为观止。
“先秦之遗……巨兵战俑?”徐福瞪大眼睛远远眺望那惊奇的一幕,喃喃自语道,“早先从书上看到先秦聚天下兵器,铸十二尊铜人,后被我大汉所得,不想竟是真事?”
“巨兵战俑?”张煌放眼望向那两尊铜人,不知为何,那看似明明是死物的战俑,却给张煌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仿佛他面对的并不是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诸如孙坚、输耳、恢恢那等强者的人。
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待心存疑惑的张煌准备细细梳理那种异常感觉时,再看那两尊铜人,却感觉那仿佛仅仅只是两尊铜人而已。
'是错觉么?'
张煌嘀咕一声,继而心中的疑惑瞬间就被到达大汉京师的喜悦所取代。
“进……进城?”可能是由于过于激动,张煌罕见地说话有些结巴。
“老大,等等。”喊住了正准备入城的张煌,李通鼓励几名兄弟道,“咱们好不容易来到了雒阳,不若就在此发下宏誓?”
“不好吧?”臧霸为难地望了一眼不远处那些排队准备入城的人群,面色微红地讪讪说道,“众目睽睽,怪丢人的……”
太史慈与陈到亦连连点头。
见此,李通叫道,“若是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么干得大事?”
太史慈与陈到一听,觉得李通的话倒也有点道理,便转头望向张煌,叫张煌拿主意。
“在此发下宏誓么?”张煌目视着那甚至于连抬头之后也难望见顶端的高耸入云的城墙,耳边仿佛隐约又回荡起在颍川时郭嘉送他时所说的激励之言。
'就在这雒阳,闯出足以配得上奉孝才学的实力吧……'
想到这里,张煌捏了捏拳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身为黑羽鸦首领的张煌都点头认可了,陈到与太史慈就没话说了。于是乎,他们一行六人聚拢成一圈,伸出右手,拳拳相碰。
“我李通……定要成为这世上最富有的人!”
首当其冲,李通嘶声力竭地大声喊道,他那响亮如奔雷般的吼声,不出意外地引来了那些排队入城的人群的诧异眼神。那种仿佛能让人感觉锋芒在背的诧异视线,叫除李通外其余人不由地有些心中忐忑。
“该你了!”喊完之后满脸欢喜、畅快之色的李通,用犹觉得意犹未尽的语气对身旁的臧霸说道。
“真……真要喊啊?”臧霸有些在意地瞅了一眼远方的人群,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喊道,“我臧霸……定要成为能保一方的强者!”
“轮到我了?”太史慈的表情看起来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可惜李通以及已经丢足了脸的臧霸却不绕过他,不住地催促。无奈之下,太史慈闭着眼睛大声喊道,“我……要成为大将军!”
而继他们之后,陈到、徐福、张煌亦相继喊出了他们的志向抱负。
“我也要成为大将军!”
“我要当一名豪侠!”
“我要当最厉害的豪侠!”
一阵寂静之后,徐福皱皱眉对张煌嘀咕道,“首领你不厚道啊,我都说了要当豪侠了……”
“所以我说要当最厉害的豪侠啊。”张煌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而同时,太史慈与陈到亦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各自的不满。
“阿到,我先说的要当大将军。”
“这又不计算先后的。我也要当大将军!”
最为老成的臧霸哭笑不得地瞅着太史慈与陈到二人为此争论不休,充当和事老道,“好好,你们都是大将军,行了吧?……现在可以入城了么?”
众人点了点头,一转身,却惊愕地瞧见,他们身背后不远处竟然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名全身戎装的士卒。此人看起来大概有三十来岁,虎背熊腰,眼神锐利如鹰,身上的气势却远不及孙坚、恢恢、输耳等至强的强者,但是却远要比张煌等人所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