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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鸡刚从屋子里颤颤悠悠地飞出来,见他对着老藤发狠吓一大跳,炸着眼睛躲回房檐上不打算再露头。无异正练得入了定,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点住他的手腕,动作直接又迅速。他虎口一麻而晗光片刻脱手,“咣”一声,掉在地上。
耳畔鼓噪的风声顷刻就没了动静,无异如梦方醒地抬起眼睛。
“走火入魔了?”是谢衣问。
无异犯错似地低下头:“师父。”
谢衣略略扫了一眼一地的碎叶子,半片半片的,切口都整齐,他摇摇头,“上进是好事,但不须用这种方式解闷。”
无异仓皇地捡起晗光,收剑入鞘。“师父,我是不是那种……想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
谢衣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随后他答:“你不是。”
“至少师父总是一眼就……”
他没说完,不过谢衣已经莞尔了,“傻小子,那是因为我是你师父。”
谢衣拂袖进屋,顺便催他别光在外面傻站着。无异身体一停下来脑袋就再次灌满之前在燕王府中听到的话。他洗澡时也念那些若有若无的东西,最后一身透湿地钻进被窝。谢衣很看不惯他这个样子,重新拿了干布出来罩在他头顶上,从上往下替他擦着。
长发未束,闲闲披着,那小子从毛巾底下的空间里抬起眼睛,很亮的一对瞳孔。他显然还在琢磨,所以话都说得不甚确定。
“师父,你也代理过烈山部的大祭司,你们那里也有外敌或内患吧?”他突然问。
谢衣正对付他的刘海,头发湿着所以该翘的地方都不翘,垂下来乌黑的一把。这小子虽没有一点女气,可这下也柔和得简直像另一个人了。“嗯……当初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砺罂存在的时候,我们最大也是唯一的敌人便是即将耗尽的神血之力。”谢衣边擦边说,“不过烈山部毕竟只是一个小部族,加之生存的危机如此之大,没有你们中原人这么复杂的故事。”
“那,师父之前听说我要帮夷则,会不会觉得我们两个很不自量力?”
谢衣笑一下,“他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可你说过,他的两个哥哥都并非好人不是么?”
“但那个人很强……呃,我说不好。不光是强,我每次见到他,都觉得夷则与我不过就是两个小孩子,说着大话,压根就没有跟人家斗的实力。可能是我把这件事想得太单纯了。”
“……燕王爷?”
“嗯。他今天请我——不是请是逼——总之是让我去他那里助他推行偃术,他准备了很好的偃甲房。然而说来也奇怪,那个人既然对夷则与我周围发生了什么事都监视得事无巨细,一定也知道师父你的存在,为什么请我去不请师父?他想要推广偃甲的构想,明显是师父更合适去实现,而不是我这个半瓶子醋呀。”
“所以,你便为了这个一直在练剑?”
“嗯。”
谢衣把吸饱了水的湿布扔到桌子上换一块干的,继续给他擦,“……你的利用价值和背后牵扯的势力,自然比我要高和复杂许多,且你本人的背景是白的,比我一个来历不明的异族人好掌控。”
他说完,自己也有些忧心忡忡。
“无异,我看这位二殿下虽未见得会动你,可也不会真遂你的心意。你真的决定了?现在抽身倒不是来不及。”
无异苦笑,“师父你看,咱们有多大把握劝夷则抽身?仙女妹妹的仇……若换作死去的是师父,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夷则不抽身,我也不能放着他不管,他现在势单力孤周围皆是眼睛,我就只有为权宜之计姑且傍人羽翼下了。”
“唉,”谢衣动作暂停一会,“二殿下是如何说服你的?以夏公子的安全为交换吗?”
“暂时是这样。”无异声音低下去,“不该让夷则回宫。”
“你的初衷其实没有错,夏公子迟早要回宫,否则按他现在的思路总有一天会被安上叛国之罪。”谢衣思索一会,“我也不能再继续闲下去了。”
“——师父你不要牵扯进来。”无异忽然抬起头对上他,“你好好的,我还觉得自己有一个指望。”
谢衣很笃定地捏了捏他的下巴,“我会装作是个闲人,你去应付那些事罢。”
这一夜师徒二人睡得各怀心事,半途无异醒来,一点微光里很安静地端详谢衣的脸,仿佛永远看不够。有那么一个机会他们可以永远地自在逍遥,那是不是一种好时光无异已无从分辨,因为那个选择不再存在。亦可能他身体里还有一些充满抱负的血,所以才会认定自己没得选择。那谢衣呢?谢衣有没有说过希望他如何做?
大约是没有的,谢衣自从推卸了祭司位,便再也没流露出一丝自主的想法,仿佛全部都交给无异决定了。
这不大对,无异想,谢衣不可能没有看法,但他要如何询问?
他趁谢衣睡得深,仔细地描摹着他的脸颊线条与半身。指尖仍有一些不平整触感,是谢衣在神女墓中留下的永恒伤痕。很淡,只有无异能闭着眼睛背出它们在哪。那个交换条件明着是夷则的安全,实际上恐怕不止如此。
——他不想也不允许他人再给这个人带来任何麻烦与伤害。
翌日清晨,因为格外冷,无异穿上了日前傅清姣命人为他新制的皮氅,只露出一张冻得很白的脸在外面。头发笔直绑了,原先翘的部分又依旧翘起来,令他恢复了很随意的模样。
冯小管家亲自为他开的门。“乐公子,殿下一直等着呢。”他道,然后客客气气将无异引进院,是给了十足的面子。“殿下方才还说公子府上节俭,过冬恐有些单薄,嘱咐我送些平常什物过去。”
“节俭?”
“哦,”冯管家刻意解释了一下,“是旧府,公子现在住的地方。”
无异便明白自己果然是所料不错的,因此只微微一笑,“那太客气了,一会我亲自向殿下道谢。”他道。
第35章 晋王
李简确实没有对无异过不去,事实上,无异甚至都没有见过他几天的面。因为边境状况有些吃紧,起骚乱的地方又离他的封地不远,李简临时向圣元帝请命跑去督查了。据李简走前说,瘟疫过后国库受到损耗,突厥人发现自己身上流行的风寒居然还是克唐利器,所以借机更肆无忌惮地蠢蠢欲动起来。这些麻烦决不能放着不理。临行之前,李简命无异赶工,从他这要走了十只偃甲鸟和防治瘟疫的药物。
圣元帝一向不待见这个儿子,但又承认他能力好,加之李简出了名地痛恨外族人,不会做出什么通敌叛国之事,所以他去当这件苦差是十分放心,顺便可以眼不见心不烦。唯有冯管家一想到主子要在边塞过冬,很愁苦了一阵子,那个架势甚至远远胜过燕王妃。
无异初时还没有见过王妃,也没有许多兴趣牵涉这些人,但禁不住丫鬟在偃甲房外头嚼舌头总能漏进来一些。削木头是个熟练工种,他打零件的时候手上是集中的,脑子却费不了那许多,无可奈何地将人家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由此他知道了李简对自己的夫人非常冷淡,仿佛摆在那里只是应付皇亲国戚和世人眼光的摆设。而这位夫人也非省油的灯,因为独自一人寂寞无事,常常要结交许多女子,夫人喜欢的女子皆是细长英气之流,具体名目不得而知。
他只在有一趟随着冯管家去帐房的半路上远远惊鸿一瞥过这位王妃,面貌倒没有看清,但隆起的肚子却不能忽略。无异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问冯管家,“冯先生,这是小王爷要出生了吗?怎么府中也没有动静。”
冯管家抿嘴一乐,“殿下不准提。听说生出来是要找人单独带的,公子也不要多说了。”
无异因此更觉得王府中诡谲非常,运转周正、合理、有数有序有节,然而普通的人情味是没有的。仔细思量燕王爷原本与圣元帝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无异就不再往下想。
这时长安城正将要恢复往日的兴隆和平,宫中开始着手准备一件喜庆事——三皇子李焱的封王典礼。此事本是贵妃猜中圣元帝心思而提的建议,圣元帝觉得有理,又总嘀咕哪里缺了点什么。随后这位老爷子半夜搂着贵妃睡觉时想起来了——新王爷将要成人,已经不再是挂着虚名在宫里享清福的小皇子,必得独立出去。然而这个小儿子独独缺一位王妃,纵然赐了地与宅邸,没有女主人也不能算成家。
贵妃出身民间,又要避嫌,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人选。圣元帝数着这些宫内外的公主,大的大小的小,没有一个合适,唯独自己从前的一位小侄女博陵公主,年方十五,曾与淑妃有过几面之缘,面貌长得十分挺秀,与夷则放在一起恰好可以互补一些。只有一样不妥,就是这位博陵公主的爹娘都走得早,公主一个人在一群宫女老妈子中间反倒催出些男子气概,不知双方会否有什么抵触。
圣元帝令贵妃出面安排着他俩相见一看,贵妃回来的时候满面红光,说博陵公主一见三殿下便脸红低下头,浑然没有平时那蛮横的样子了。圣元帝心中大悦,以为此事就这么定下。哪知夏夷则看着却不大乐意。
“难道你有旁的心上人?”圣元帝依旧斜在贵妃膝上问。
“是。”夏夷则答。这话没说错,他只记挂阿阮一个,人没了,也记挂。
“这有何难,做妾亦无不可。你身份尊贵,正夫人须得有头有脸,不得马虎的,感情反而是次要。”
“儿子明白。”夏夷则明白的是反正都谈不上感情,一个两个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这事情便很顺遂地进行下去。夏夷则先与博陵公主成了婚,随即二人又分别封了晋王与晋王妃,封王仪式上圣元帝还特地拟旨称赞了晋王治瘟疫有大功,应当重赏,因此各路达观显贵送来的礼品是尤其的丰厚。新婚不久,晋王爷纳入一名妾室,乃江陵武家的女儿玲珑,府内皆称武夫人。武家长辈们认为女儿不应做妾,但王妃似乎也够不着。后来不知从哪听说晋王爷平时对王妃只如妹妹一般,并非当妻子看待的,就自行找到了平衡,认为女儿确实绑住了这位新王爷的心,可以大富大贵一番。
长安城人正被瘟疫冲得萎靡不振,见忽然冒出个晋王爷,人长得眉目如画,又是封王又是娶妻纳妾,身旁一双璧人也一个俏一个美,皆以为是段佳话,争相起哄窥探起来了,时不常地就要围着晋王府走两圈。假如碰巧赶上这几日仪式众多,说不定还可隔墙听听歌舞。
比如今日晋王爷恰好迫于情分压力请了同辈客人,在座均是二十锒铛岁的青年,大家都很不拘。无异穿着一身新袍子来了,扫视一眼厅中的牛鬼蛇神,没看见什么不好对付的家伙。独有一个人站得离夏夷则最近,长了个挺拔的个子,阔肩膀,鼻子眼睛都透着爽朗。无异很少见到这么有正直相的青年,于是便走到夏夷则旁边与两个人打招呼。夏夷则果然指着青年介绍:“这位是江陵城的武将军,比咱们二人长上几年的。”
看来是名声在外的武灼衣武小将军。听说这位小将军是没落贵族中的模范,祖上辉煌过,家虽然渐渐衰败了,人的气息还是一样挺拔。无异认为虽然自己的老爹明哲保身而得以令自己衣食无忧,然而这些世家子弟境遇多少与自己相同,便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很客气地打了招呼。那位武灼衣倒是怎样都好的个性:“乐老弟,我早已听闻你的名声了,今日一见,果然不俗。”
无异一乐,“武兄见笑了。”
武灼衣也笑,“咱们往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