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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化天后虽然与阿史那厉尔一般痛恨大唐,但纵使如此,厉尔也不希望慕容寒竹干涉自己的军事,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整个吐谷浑遍布阿史那厉尔的耳目,他又岂会不知慕容寒竹与光化之间那让人作呕的不伦之情?
以慕容寒竹献上的情报来看,契苾何力已经出兵,即将赶到甘州来支援,对于这个与大哥社尔一样软骨头的契苾何力,厉尔同样没什么好感,但他决不能让慕容寒竹的军中声望高涨起来。
若分兵去拦截契苾何力的援军,甘州城内的李靖势必趁机反击,这接近两个月的围困也就变得彻底没了意义,这样一来,无异于慕容寒竹的一条情报,就将他阿史那厉尔两个月的功劳都推翻掉,作为王将,厉尔的面子也就只能放在自己裤裆里了。
念及此处,厉尔冷哼了一声,待大帐内倏然安静之后,他才缓缓定议道:“甘州城内即将军粮告罄,如此关键时刻并不适合再分兵拦截契苾何力,只需多遣斥候四周游弋警戒,使之无法偷袭我后营,阻断契苾何力部与甘州城的联络渠道,其他事情也就自然解决,只要甘州一破,国门大开,大唐必定慌乱,正是我等图谋的好时机!”
“王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慕容寒竹连忙谏言道,然而阿史那厉尔却冷笑了一声,直视着慕容寒竹问道:“寒竹先生是在质疑我的决定么!”
慕容寒竹心头一凛,顿时俯首,连称不敢,这才散了帐,回到自家帐下,却是郁郁不得欢颜,又与慕容葛尔赫父子说道此事,二人皆以为此乃阿史那担忧慕容家坐大,才反对发兵拦截,一时间也是让人极为挫败。
到得夜间,慕容寒竹又来到光化的营帐之中,一番火热温存之后,才将今日之事倾诉了一番。
无论是光化还是慕容寒竹,在他们的眼中,一个晋阳公主的价值,必定要比一座甘州城要来得重要。
因为他们不是想要打仗,打仗的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报复?如今若得了晋阳公主,那可就是最大的报复了,还需要消耗如此多的人命去打仗破城?
再者,光化与慕容寒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属于吐谷浑,虽然在吐谷浑衣食无忧,高高在上,但他们还是希望能够在有生之年,再次踏上那片本属于大隋的国土!
而想要回到大唐,晋阳公主就是最为关键的一环,只要慕容寒竹能够光明正大回到大唐,就能够凭借晋阳公主,搅乱整个朝堂!
这是长安那位幕后之人的意愿,是诸多牵连其中的文武官员的意愿,更是她光化和慕容寒竹的意愿!
二人商议良久,终于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来,当即召唤慕容葛尔赫父子,密谋了一番,待得三更时分,才各自离开。
回了营之后,葛尔赫又与儿子慕容骁密谈了小半个时辰,毕竟这个事情非同小可,一旦失败,他们在吐谷浑军中就再无任何根基筹码,说不得要被追问罪责,落得个身首异处!
然而若真的成功了,那他慕容家势必要重新回到王将的行列当中,哪怕吐谷浑这次战败,他慕容家正好趁机上位,所有的一切都在寒竹先生的预料当中,他父子二人又岂能不冒险一试!
下定决心之后,父子二人连夜召见心腹,细细吩咐下去,本部军马进入待命状态,时刻做好出击的准备!
契苾何力还不知自己的行军意图已经被出卖,军贵神速,步卒一番急行军,虽然辛苦了三两天,但总算是感到了甘州境内。
那一千游骑四处分散开来,只要方圆之内遭遇到吐谷浑斥候,无一能够走漏,消息封锁得极为严密,眼见终于要到达甘州城,前方斥候已经探查到了阿史那军营的确切位置,这才将军马安顿下来,饱食睡足,只等着杀向敌人的后方。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作战计划,通知到甘州城内,若无甘州方面的配合接应,势必会像徐真解救张掖那样,还未等到城内反应过来,城外突袭的军队已经被敌人给围剿大半了。
而且让契苾何力感到奇怪的是,一路上遭遇的斥候与游骑数量实在有些过多,让他有种极为不安的预感。
但想了一下,除非敌军能够未卜先知,否则又怎可能预先知晓自己的行军路线,沿途设下诸多暗哨与斥候游骑?
这种不安,也让契苾何力谨慎起来,越发坚定了要送信入城的想法,当晚就升帐议论起这事来。
虽然契苾何力麾下有不少契苾族人,其中也不乏党项人,但与吐谷浑人之间多少有些隔阂,不似徐真麾下的萨勒人和柔然奴这般亲近。
“唉若徐真在此就好了,他的部下可是顺利送信到张掖,沿途安然无事的”契苾何力不由叹息了一声。
左右谋士听得主将如此姿态,却是善意提醒道:“那徐都尉麾下,其实还有人留在我军中”
契苾何力顿时双眼一亮,徐真前往甘州之时,将晋阳公主殿下托付给了他,出了李无双之外,还有一个贴身的女死士,似乎也是柔然人,还有一个随行的多智异人,想来能够重用咧!
想到这里,契苾何力连忙让侍卫将摩崖请了过来,因为凯萨要贴身护卫李明达,故而所剩下的,也就这个老头子了。
他原本的想法只是让摩崖将吐谷浑兵马勇士的情况说清楚,好让手下人知晓个大概,能够骗到城下去。
没想到摩崖听说了任务之后,却是主动请缨,要孤身一人送信入城!
帐中诸将见得摩崖老态龙钟,虽目中闪烁智慧之光,但毕竟年老体弱,不由一阵哄笑,谁知这老头子的脾气还挺大,见得诸人嬉笑,怒而转身,就要离开。
契苾何力却不是一般见识,知晓摩崖不是那自讨没趣的人,既然他说能办到,就肯定有自己的把握,但军情重大,如何能够信得过这么一个老头子?
眼看着摩崖走到了帐篷门口,契苾何力连忙出声叫住,后者倏然站定,却没有转身回头,更没有理会契苾何力,任后者如何宽慰,这倔强老头子就是不理睬。
一名靠近门口的校尉走到门前,伸手抓向摩崖的肩头,想要将他扯回来,那里知道他刚刚碰到摩崖的肩头,那黑袍子居然落到了地上,却是不见了摩崖!
诸人顿感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冒上来,沿着脊梁骨一路挂起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直冲到头顶,炸得头皮发麻,手脚都不自觉轻颤起来,这真真是活见鬼了咧!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帐篷门口,而此时帐中却响起一道苍老而戏谑的声音来:“何力将军,现在可信得过老朽?”
诸人闻言转身,却见得摩崖不知何时早已进了帐篷,此时正站在契苾何力的身后!
(注:阿史那社尔,唐初名将,突厥王族,归附大唐之后,被封为左骁卫大将军,而后与侯君集平了高昌,封毕国公,与契苾何力以及后来的高仙芝,都算是大唐最为著名的外族猛将功臣。)
第六十八章神火新营首当其冲
作为顶尖的刺客,凯萨一身隐匿行迹的功夫,几乎都是从摩崖身上学来的,如今摩崖亲自出马,又有夜色掩护,很快就来到了甘州城下。
然而他体力不济,那城墙又满是凝固之后的血迹,滑不留手,他待出声,却非纯正唐人,口音生硬,说不好刚发声就让守军给射死在城下。
好在摩崖颇有才智阅历,竟是将军情用祆教密语写就,用弓箭远远射入城中,待得守军反应过来,城头吵吵嚷嚷之际,他早已隐入黑夜之中,循着原路返回。
城头守军见惯了流矢,还以为是敌军所发,瞭望之下却发现并无敌军突袭,躲于城垛之后片刻,却并未等来后继的流矢,心中疑窦顿生,连忙举火四处搜索,终于是找到了那一根羽箭,却发现箭头绑着软皮纸,展开一看,上面所书却如蝌蚪蚯蚓,扭曲不可辨认。
守军也不敢大意,层层上报,上达于李靖手中,李靖连忙找来军中通译(翻译),那通译也是不解,只道该是西域古文,想来玄奥,无人能懂,诸多人才竟是束手无策。
谋士刘树艺在旁提点,说李家博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可谓博古通今,又研究西方算术,或能通晓,李靖又连忙差人请了李淳风过来。
李淳风见着也是头大,依稀辨认了一番,虽不晓得具体内涵,却是看出了来历,遂报于李靖,说这文书乃是祆教密文,不若请徐真来看他一看。
李靖本就不喜徐真摆弄外教,对于神鬼弄人更是不以为意,然事出蹊跷,势必要追究清楚,故而就请了徐真过来。
徐真每日跟着摩崖学经,又如何看不懂这密文,见得上面说契苾何力已兵临城下,将于明晚子午发动偷袭,望李靖派兵接应云云,遂大喜,报于李靖,整个营帐都为之沸腾起来!
甘州遭困已经两个月,敌军虽中途多有冲击,但李靖作战经验老道丰富,指挥有度,又沉着稳重,适于守城,故军士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和斗志,今收到契苾何力的密报,自然一个个蠢蠢欲动起来。
李靖虽面无表情,但心中也是欣喜,连是吩咐下去,调兵遣将,多做调节排布,又命军士吩咐各营饱食以待战。
整座甘州城顿时动员起来,虽主将为稳军心,夸大了存粮储量,然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运粮密道被封锁之后,每日伙食已经开始消减,今日却杀猪宰羊,知道是决战将临,一个个运动起精神来,秣马厉兵,就等着一声令下,即可杀出一条生路去!
徐真的营部已然改编成了专属火炮营,给李靖报了个名号,谓之神火营,有识之士自然刮目相看,而军中却也有人不屑一顾,对新晋神火营嗤之以鼻不提。
回来安排好诸多事宜之后,徐真却是冷静下来,与张久年细细剖析了一番,却是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这密信所用乃祆教密文,凯萨虽然粗通皮毛,却无法得其精髓,也就是说,这封密文只可能来自于摩崖之手,摩崖都已经来到了前线,也就确定了契苾何力将李明达带到了这里来。
虽不知那高甄生打的什么主意,但李明达身陷战阵,足以让徐真心感不安,与张久年又商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难免空落落的。
好在这些天在刘神威的治疗之下,伤势得以痊愈,总算有了些底气,到神火营游走了一圈,检查妥当,这才安心睡下。
摩崖安然而返,契苾何力自然心喜,然担忧那送信的箭矢被无视,军情不被李靖晓得,多少有些忐忑,遂巡游军营,都做准备,拔了营寨,徐徐往前行军,等待入夜,就要发动突袭。
李明达虽然与徐真历经数战,但毕竟都是些小场面,自己也未曾亲自上阵,这几个月先后跟随李德奖、周沧、李无双三人练武,有了些技艺傍身,胆气也足了,心头竟生出些许激动期待,小脸泛红,又想着跟徐真得以重逢,自然踏实了许多。
阿史那厉尔也不是那无能之辈,麾下狼骑凶猛英勇,虽口头上打发了慕容寒竹,却早已让人做足了警戒防御,只待契苾何力突进来,必定打他个关门屠狗!
诸方势力各自准备,却又自以为严密,微妙不可言。
待得傍晚,却又下了小雨,天气早寒,入了夜居然化为初雪,飘飘洒洒,气温骤降,诸多军士也是急忙加了御寒的衣物,天公不作美,却也为此战披上苍凉惨淡的外衣,似在昭示着此战的悲凉。
甘州守军齐聚城西,八辆大车却轰隆隆碾压着街道,在全军将士的瞩目之下,缓缓而来。
“这就是新组的神火营了罢…”
对于寻常兵士而言,神火营就如那半抱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