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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一瞧,就见一将顶盔贯甲,骑马按矛,当道而立。麴允才刚吃惊,就听那将扬声问道:“来的莫非是麴大将军么?我主裴侍中已命末将在此迎候多时了!”
麴允脱口而出:“汝待如何?”
那将正是文朗,瞧瞧麴允背后,不象有大军跟随的样子,心说我还白使疑兵之计,命士卒都散到道旁树林之中,人手举两支火把了……当即在马上一拱手:“裴侍中特命末将在此恭迎麴大将军,前往我军营垒,与侍中相会。”
麴昌哀恳道:“将军,麴大将军已知得罪裴公,心生愧疚,不敢面对,乃弃城而走。还请将军上报裴公,就说未曾遭逢我等……将军若有所须,尽管明言,身后车上多有财货,可以资供将军。”
文朗一听啥,想要行贿,都督没提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出啊?那我是拿好是拿好还是拿好呢?当下双眉一轩,便道:“既如此,车乘留下,麴大将军自去便了。”
麴昌说不行啊,车上还有大将军的家眷、侍妾……文郎怒喝一声:“彼等难道不生腿么?不会自走?!”
麴允眼瞧着两旁树林中全都是火把,却瞧不清有多少人,当面虽止一将,但瞧相貌颇为威武,而且越是身旁无兵跟从,越显得他艺高人胆大……本就气沮,自然不敢放对。无奈之下,只得命家眷下车换马,把车辆全都留在原地。
文朗让开通路,放麴允等人过去。麴允一马当先,才刚通过,忽听文朗大喝一声:“谁是王隐?!”王隐吓得直朝阴影里缩,麴昌却干脆卖主卖到底了,伸手一指:“他便是王隐。”
文朗怒喝道:“奸佞小人,人人得而诛之!”拍马朝前猛突,一矛便将王隐当胸洞穿,刺落马下。
……
当夜万年城中大乱,裴该直接下令全军拔营而前,进逼城下,城内既然无主,自然便有人打开城门,希图侥幸富贵。就这样,徐州军顺利进入了万年城,并吞了麴允所部——虽然大面上瞧着,七成多都不堪用,只能拉回去种地。
游遐等将吏当面道贺,裴该也不禁踌躇满志,昂着头说:“不想麴忠克如此软弱,我取万年,几不费吹灰之力。”也就费了点儿唾沫星子而已,还大半都是游子远的唾沫。可是随即想到,原本历史上,就是这样的兵马作为长安北面屏障,结果被刘曜顺利踏破,随即攻陷了长安城……不禁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游遐道:“明公前此挥师冯翊,末吏还道公不当来。今日始知明公英断,既破胡虏,关中群豪胆落,自可一鼓而下。倘若昔日便争权势,彼等多不知明公之威、我军之劲,若敢顽抗,即取万年亦不会如此轻易了。”
裴该嘴角一撇:“一群跳梁小丑,何得谓‘群豪’?且我所争者非权势也,乃欲统合关中,一以御寇,重造太平。昔家叔父有言:‘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虽攘外必先安内,然安内当以恩义相结,申同仇敌忾之意,而非兵戎相见。’那时二郡尚在贼手,刘曜亦未北遁,倘若晋人自相争斗,反使胡寇趁虚而入——我非不能取万年乃至长安也,恐为千古罪人耳!今刘曜已破,二郡已复,斯可以收拾彼等。”
再说我也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吧?露布报捷,宣传威势,索綝你就算不肯交出权柄来,总该好言好语地写信来抚慰我吧?你若略略放低一点儿姿态,我也不好意思命王贡入长安,去联络梁芬对付你。至于麴允……
裴该心说我要是麴允,就不会假模假式派兵到大荔来增援啦,而是以大都督的身份,下令嘉奖,然后进军郃阳、夏阳,封堵黄河渡口,继续作为长安北方的屏障。不过话拉回来说,麴允要真有这胆子,这能力,当初就不会一路败退,然后顿兵万年,即便刘曜回去“清君侧”了,他也不敢进复二郡……
我对于汝等,算是已经仁至义尽了,汝等始终懵懂颟顸,甚至于怙恶不悛,那便休怪我辣手无情了!
第五十章 伪书
祖逖在洛阳,日夕营建宫室,同时巩固河防、督课农桑,每天忙得足不点地,整个人都累瘦了一圈儿。直等到李矩、魏该、冯龙等将在大荔城下摧破胡军,复带着裴该赏赐的大批缴获物资返回河南,祖逖亲往郊外迎之,笑逐颜开地对诸将说:“前虑大荔有失,卿等难救,又恐刘粲趁机渡河,呼应刘曜,我将两月不得安眠,且不敢饮酒矣。今幸大胜,胡运将息,我心稍安,乃可与诸卿痛饮!”
于是盛摆酒宴,款待归人。可是诸将吏对着酒盏直流口水,却偏偏不见荀邃、荀辏Ф说嚼矗馊瞬黄耄稍趺纯绨。
荀邃、荀辏П臼乔八究哲鞣樱钇涫甯杠髯橹谧驽驯狈ナ庇诩蚁珧R跽倬哿俗迦恕⒉壳⑾绲城в嗳饲袄聪嗤叮蛔媸恐墒鹞尉U舛似剿刂仪诠⒔椋娲娴剑趺唇裉焱ㄖ丫麓锇胩炝耍贾詹患擞澳兀
祖逖已经派人去催了两次,一开始回报说二荀不知何故,突然出城去了,再派人前往城门附近访查,却不见二荀踪影。祖逖正在纳闷,琢磨着是不是不管他们了,咱先开宴啊……然而二荀高门世家,他向来礼敬有加,又实在是不敢轻慢。
正在烦躁,忽听门上传报,说荀邃终于过来了。祖逖赶紧说了声“请”,然后等荀邃一进门,他就问:“道玄因何迟至?令弟何在啊?”荀邃仪态端庄地深深一揖:“既奉钧命,不能即来,明公恕罪。其实是忽得消息,家叔父北归河南,故此我兄弟前往城外迎候……”
祖逖话才听到一半儿,就“忽”地跳了起来,连声叫道:“什么,荀公返洛了,见在何处?”
“舍弟奉之在衙外……”
祖逖说怎么能让荀公跟门外呆着呢,赶紧请进来啊……不,我当亲迎才是。于是急忙整顿衣冠,率领众将吏迎出大门之外,将荀辏Р蠓鲎诺囊幻仔肜险吖虢搜檬穑弥潦鬃
这位老者,自然便是二荀的叔父、当朝太尉荀组荀泰章了。祖逖率先向荀组敬酒,同时请问,说太尉您不是跟着东海大王返回江东去了么,怎么又返回河南来了?荀组笑一笑,回答说:“吾方从驾至于江上,因感风疾,病卧不得协行,只得寄居将养——终究老迈,已不堪远涉江河了。忽忽三月,既得病愈,因思二侄,便来叨扰祖君……”
他在席上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刚才跟两个侄子见面之时,却是另外一番说辞。荀组道:“今卿等留辅于祖士稚,景猷(荀崧)与裴文约结姻,我本欲前往建业,投效琅琊大王,如此狡兔三窟,斯可使我荀氏善保家业,绍继绵长。奈何……才至江北,便感瘴息迫人,老骨不舒,因思江南卑湿,蛮夷所居,我终究年迈,岂能埋骨于江湖之上、禽兽之所呢?故乃藉病滞留,待闻裴、祖已收河南,光复洛阳,而胡寇退去,暂无警讯,便北返来会卿等。”
他不是真有病,是实在不愿意抛弃故土,跑去江南那种蛮荒落后的所在啊。在原本的历史上,荀组确实是在后年(公元318年)因形势所迫,率领家眷南渡了,被晋元帝司马睿授予录尚书事的要职,又数年,复任太尉,然后就埋骨在了建康。
不过历史已经改变了,老头儿走到半道儿,一听说啥,北伐打得挺成功,洛阳都已经克复了,那我还跑什么呀?于是称病卧床,再不肯走啦。随即遣人密探河南消息,等知道局势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他就干脆原路折返。
祖逖接到了荀组,真是不胜之喜。要知道荀氏数百年的中原望族,根基深厚,门生故吏不说遍布天下,就这司、兖两州,那也是满坑满谷啊。祖逖不是河南人,本身家世也不高,威望不足以遍邀辖区内士人相辅,故此才深深礼敬二荀。但这要是有了荀组做号召,那不比荀邃俩兄弟更强上百倍吗?
荀组是什么人?其亡兄荀藩曾为司空,他本人仍是当朝太尉,他老爹荀勖是开国司徒,这不是“四世三公”了,三世就已三公;更别说往上论到荀爽,在汉季就做司空,下一代还有荀彧,然后荀攸,等等。可以说当世显族,无过荀氏,就连裴氏家底都没荀氏那么厚,再加上人丁相对单薄,还散在各处……
而且荀组还是当今天子司马邺的舅父,身份如此高贵,若能为他祖士稚的施政背书,河南还怎么可能稳定不了?
祖逖为此极为尊敬荀组,特地为他独起广厦高邸,在洛阳安居,还硬塞了不少仆役乃至婢妾给老头儿。在这条时间线上,可以说荀组对于祖逖巩固在河南的势力,出力不小。
……
接到荀组的数日之后,某日祖逖正在聚众议事——当然没有荀组,老头儿若来,那得他召集开会,就没祖士稚什么事儿啦——忽然有巡将来报,说可能是抓着了一个奸细。
祖逖就疑惑地问啦,怎么叫可能?是否奸细,你们没有先拷问清楚了再禀报吗?巡将回答说:“有人夜闯关卡,我等追捕将及,他却悍然自尽了,搜其身上,得到一封密书,其上竟有裴侍中的印鉴,因此不敢确定……”
祖逖更奇怪了,既是裴该的送信人,不管他送给谁的,为啥要硬闯我的关啊,更为啥眼看逃不了就自尽呢?便命将书信呈递上来。展开来一瞧,只见上面写着:
“石将军阁下:
“前得将军奉书,内情知悉,吾昔日违命,情非得已,实感慕将军龙凤之表、英迈之姿、活命之德及重用之恩也。今将军鹰扬河北,该不幸而受任徐方,忝为敌国,然实不敢当将军之锋锐,因此避至西隅。
“今将军当虑者,幽州王彭祖、并州刘越石,及青州曹嶷,而非该也。为将军计,可先定幽,而后收并,复灭嶷而扬威淮上,该必奉土以归将军。该在关中,自在经营,牵绊胡寇,西事不必虑,将军乃可全力以谋关东。
“后日若将军许,可划地而治,如楚汉故事;若将军不许,该必束手,岂止退避三舍而已?曩昔若非将军抬爱,该已埋于土壁下,墓木拱矣,岂敢背活命之德而逆于将军乎?衷心耿耿,将军明鉴。”
祖逖读了,不禁连连冷笑,便将书信递于书记,命交于众将吏传看。在座除了冯龙等几个文盲、半文盲外,超过半数览阅后都不禁大吃一惊。魏该抢先问道:“得非是裴公写与羯奴石勒的书信么?”
虽然最终没有落款,但行文中多处以“该”自称啊,而且据说还用了裴该的侍中封印。开篇就称“石将军足下”,说此人方经营河北,当面大敌有王浚、刘琨等……除了石勒还可能有谁?再说了,裴该在宁平被俘,同僚都被杀尽,石勒唯独饶恕他一个,使得他有机会逃归江东,这事儿如今可谓尽人皆知啊——尤其是跟他打交道最多的祖逖阵营。
可是信中的言辞,却实在卑恭屈膝,不象是裴该惯常的为人……当然啦,人都是有多张面孔的,裴、石之间终究相处过一段时间,交情究竟有多深厚,谁都说不清楚。而且说不定就是在胡营中那段时间,裴该被石勒给折服了甚至是吓怕了呢?
倘若此信是真,则裴该与石勒之间分明暗通款曲,其心叵测哪!
祖逖就问众人:“就卿等看来,此信是真是伪啊?”诸将吏都回答说:“我等莫辩。”瞧着不象真的,可谁都不敢担保。李矩则猜测道:“此或裴公身在关中,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