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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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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今皇太子殿下迁延观望,首鼠两端,欲围郃阳而击晋援。此围城打援之计,要在其城可旦夕下,则即便外援不至,难以伏歼,亦可一鼓下城……”
  他这话就说得很明白了,刘粲你这围城打援之计用得不对。必须得围城随时可下,那才有紧迫感,可以促使外援急匆匆前来,踩你的埋伏,而即便外援不到,你快速攻下城池,也不算白白地浪费时间。
  “裴该非怯者也,且善守城,彼若不急于求救,晋人谁肯自蹈陷阱?使晋诸军不独进,则王师无能为也。若向渭南,威胁长安则不同,即裴该亦不敢不救,唯攻其必救,始可打援。”
  刘曜闻言,不禁合掌赞叹道:“卿真我之子房也,虽隔千里,谋划布局,有若洞见——裴该之脏腑,俱在卿掌握中矣。”
  刘均叹息道:“用兵之道,知己知彼,惜乎昔日在大荔城下,臣尚未明了裴该之能,及其性情,导致我军丧败……今若再起十万貔貅,与之争雄中原,臣必能为明公谋划,取其首级!”
  刘曜也叹气,说我恐怕再没那个机会啦——“若果如卿言,王师丧败,裴该于雍、秦、凉三州,根基已稳,而我却局促于此蛮荒之地,鲜卑在北,朝廷不容,何言复起十万貔貅呢?”
  刘均目光闪烁,突然压低声音说:“却也不然。”
  刘曜微微一眯双眼,忙问:“卿有何妙策教我?”
  刘均道:“今朝廷危若累卵——皇太子殿下率举国劲卒于外,诚恐一朝丧败,而石虎雄踞晋阳,有不臣之心,天子又不振作。一旦丧师河西,裴该必踵迹而追,祖逖也将命师渡河,朝廷无可用之兵,唯求羯奴。而若羯奴入于平阳……”故意顿了一顿,才缓缓地说道:“这国家,还是光文皇帝子孙所有么?”
  刘曜瞠目恨道:“都是靳准等辈弄权误国,加刘士光刚愎,乃至国家罹此险境!倘若故皇太弟在,仁厚谨慎,氐羌从命,上下一心,又何至于如此啊?!但使我还有一口气,必不容羯奴践凌神基!”
  刘均在旁边低声插了句嘴:“明公亦曾为光文皇帝目为己子啊……”
  刘曜闻言,略略愣了一下,随即皱眉问道:“卿此是何意啊?”
  刘均这才图穷匕见,劝说道:“明公为光文皇帝族子,今上从弟,国家封为雍王,则扶危定倾,责无旁贷。今若能引军自采桑津西归,明为遏阻石虎南下,其实入京辅佐天子,则国家事,或可拨云见日,转危为安……”
  刘曜道:“靳准在平阳,必不纳我。”
  刘均道:“靳准贪谗人也,以皇太子殿下势大,是故依附之,一旦王师丧败,而明公又兵临城下,彼心未必不能摇动。且朝中重臣,多不值皇太子殿下,却慕明公威雄,但一二人肯为呼应,平阳必然大开城门,以迎明公。
  “入城之后,往觐天子,迫……请其下诏,以皇太子殿下国家储君,身份贵重,不宜亲劳国事,褫其大丞相、大单于之职,归之明公。氐羌六夷,昔从故皇太弟,深恨皇太子殿下,然于明公,并无怨仇。明公诚能内除奸佞,中抚六夷,东和羯胡,南御晋寇,徐徐积聚,则国家尚有一线生机也。
  “臣不敢言此计必成,然明公局促于此蛮荒之地,势难复振,何不起而一搏?且若国家再由皇太子殿下与靳准等奸臣操弄,恐怕晋寇未至,而羯军已入平阳矣!明公其忍见此乎?臣也是屠各,心心念念,即光文皇帝基业终究难保,平阳终陷,但望于平阳城内为国家殉死,不愿于蛮荒之地,死无声息啊!”
  其实他最后这几句话就多余说,刘曜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又在亲信面前,不必要假模假式地自我撇清。再者说了,倘若国家雄强之时,自己跑去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是篡僭,是摘胜利果实,国家都给搞成这样了,这副重担是谁都想挑、肯挑、能挑的吗?与其让给刘粲,不如还是我来吧。
  其实他跟刘聪素无恩怨,只是对于刘粲来说,这位皇叔能力太强啦,威望太高啦,再加曾经支持刘乂,那自然要写进清洗名单里去。刘曜也时常担心,一旦刘聪驾崩,刘粲继位,他还能容得下自己吗?如今是外有强敌压迫,内有重臣牵制,他才捏着鼻子,装模作样安抚自己,其实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干掉——要不然干嘛屡次遣使,要我南下从征呢?既然势难并立,我为什么就不能起而一搏?
  正如刘均所说,刘聪的儿子一大票呢,未必一定要嫡长子继位吧!反正他连皇太弟都废过了,再废一回皇太子,也不为难吧?
  刘曜只是捻须沉吟,在仔细斟酌此计的可行性。固然刘均也说了,这是冒险,我不敢说一定能够成功,但起码也要有个三五成的把握,才能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去搏这么一把吧。倘若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
  “我今败势未整,军资不足,恐怕难以为此啊……”
  他这份顾虑倒也在刘均意料之中,当即建议道:“明公勿忧,今我部尚有万余兵马,并楼烦公(刘虎)残余,二万雄兵,可急渡而归平阳,既然言拒石虎,则必有起而应和者。至于钱粮军资……”眼神朝斜处一瞥:“今有宝货在此,可以相易。”
  他说的宝货,就是指的虚除伊余。权渠已经多次派人来索要过儿子了,有时候低声下气,表示愿意交付大笔赎金,有时候疾言厉色,竟以发兵相攻为要挟,然而刘曜却一概不理。刘曜正是怕虚除权渠发兵来攻,他倒未必肯定打不过,但权衡双方实力对比,就算赢也一定是惨胜,到时候裴该、陶侃遣三五千人来,或许就能直接端了高奴。所以他要等着,等自己的实力再恢复一些,各方的形势也有所转变后,再考虑是跟权渠约和,还是直接见一仗的问题。
  因此刘均建议,反正咱们不打算再在高奴呆了,自然不惧权渠,可以把伊余给放回去,趁机向权渠索要粮草物资。
  刘曜就问了:“可以用伊余交换权渠发兵相助么?”
  刘均摇摇头:“明公勿得陇望蜀,此事可一不可再。”你已经跟他索要过一回兵马了呀,结果不但把他的人全都给折在了战场了,还顺便把他儿子扣下了,那你说权渠得多脑残,才会再上你的当啊?
  刘曜筹思半晌,最终一拍大腿,说罢了——“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当五鼎烹,今皇汉基业摇摇欲坠,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第二十八章 君之视臣如土芥
  李矩、魏该率领七千精兵,强渡黄河,摧破赵固在河岸上设置的堡垒,顺利占据了温县。
  河内温县乃是司马家的祖籍,族人、亲眷,无数家定居于此,随便拉一个坐地户出来,七拐八绕,都能跟晋朝皇室扯上关系——最不济也是数代都做司马家的庄客。固然胡师进入河内后,杀戮甚惨,但仍有不少小土豪筑坞自保,郭默等得以长期在河内打游击,也多承这些势力暗中相助。
  河上坞堡,自从祖逖取了洛阳后,便即纷纷遣人南下,跟祖士稚拉关系,套近乎,希望将来若是北渡之时,可以免其附胡之罪。祖逖也允许这些坞堡两属——明从胡汉,暗通洛阳——先求自保,将来才好派上用场。
  因此李矩等人此番涉渡,提前就跟这些坞堡主打过招呼了,一是说我只攻叛贼赵固,只取城池,对于你们城外的基业一概不动;二是声言王师大张挞伐,我是先锋,后面还有祖大将军十万雄兵,相机待发。坞堡主们得信,便在温县城内预先布下了内应,晋军一到,城门洞开。
  赵固时在野王,兵力不足,闻警大惊,急忙遣使四方求援。河东他派人去了,平阳也派人去了,甚至于就连太行山北的上党郡,也千里迢迢,请求增援。当然他最寄予厚望的,还是汲郡的桃豹,一则两郡相邻,二则他也知道刘粲几乎尽搜国内之兵,西征关中,短时间能够赶来救援的,估摸着也就只有桃豹啦。
  桃豹得信,不禁仰天大笑道:“果然不出右侯之料也!”
  ……
  刘粲西渡黄河之前,便遣使襄国,跟石勒打了招呼,并且以天子之命,要石勒趁势发兵渡河,攻打兖、司两州。石勒假意踌躇道:“今岁冀州大蝗,幽、并所获也不甚丰,加之段氏在北,磨刀霍霍,臣恐暂时无能发兵南下啊……”
  天使明着不理,仍将诏命硬塞给石勒,完了在款待他的酒宴之上,却委婉道出刘粲的真意。他说皇太子殿下也知道冀州饥荒,赵公您拿不出多少兵马来与王师相配合,但恐大军西出,祖逖会趁机渡河,掩袭河东、平阳,到时候朝廷危急,赵公您又岂能置若罔闻呢?起码也请派几支别军,虚张旌帜,以临大河,伪作渡河之势,以牵绊祖逖为好。
  石勒满口应承,等送走天使后,便即召集众将吏商议。程遐抢先发表意见,说:“皇太子殿下此举,在臣以为,甚不智也!”
  程子远仍然分管情报工作,综合各方面信息,以觇天下大势,视野逐渐开阔了,本身的智商乃至格局,都与当年跟裴该蜗角相争之时大为不同。他首先分析刘粲的想法:
  “皇太子殿下年轻操切,必以为关中之乱初平,司州之局才定,晋人尚且颓靡,攻之必克。且恐时移事易,若容裴该、祖逖徐徐积聚,将来难免为心腹大患,是以不从天时,不顺人心,仓促往征。
  “然而臣以为,河东、平阳,国家府库,田土肥沃、户口繁盛,以此二郡,若能善加治理,足以拮抗天下……”
  传说中的尧都就在平阳,故此黄河、太行之间的土地,也就是河东、平阳、河内三郡,开发很早,晋初统计,三郡总户口就不在十五万以下——这还不算此地豪门不少,依附、隐户更比别郡为多。其后“八王之乱”、胡汉崛起,直到“永嘉之乱”,胡军纵横于大河上下,一方面将河南地区的大量人口都掳掠去了河东、平阳,另方面并州乃至河西的氐、羌,也都络绎往投。可以说今时今日,仅此两郡的人口数,就足以抗衡边远地区一到两个州了。
  但是即便冀、司这种不算太过贫瘠的州,先不算惨遭兵燹,户口十不存一二,还因为相对地广人稀,治理起来自然要比一两郡为难,人口的安置、租税的征收,乃至士卒的招募,都会受到交通等要素的影响。平阳、河东则不同,道路辐辏、阡陌纵横,而且人口虽众,也还远不到田不敷种的地步,只要善加管理,耐心积聚上几年,再加上老天照拂,风雨尚算顺调,在程遐看来,足以傲视全天下,一家吊打裴、祖两家都没问题。
  所以他才说:“……又何必急于求成,今兵不精、粮不足,便急于往征呢?臣不见其胜算何在也。”
  石勒听了这话,淡淡一笑,说子远你说得有道理,然而——“祖士稚、陶士行,晋之名将,至于裴文约……嘿嘿,刘士光又岂敢容彼等安然积聚啊?”你休养生息,人家也休养生息,固然你的基础比较好,发展速度可能比较快,但也得考虑到各自首领的因素吧,象裴该、祖逖之流,是敢暂且放着不理的么?
  随即又说:“倘其当面并非裴、祖,而是司马越与苟晞,或者索綝与麴允,尚可按兵观望,待彼自乱。然而裴文约胸中实有丘壑,竟归晋主于洛阳,而自领关中,如此明示彼无并吞祖士稚之意,且能由此得天下人望,并使晋主德之,则若祖士稚起异心,群臣亦不肯从,裴文约乃可无东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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