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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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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该自然一心北伐,恢复中原,但是燕雀不知鸿鹄之志,王家人压根儿理解不了,他们以后事前推,只会觉得:全怪咱们当初压制裴文约,不使其遽掌大权,所以他才恼怒而北渡,跑徐州自立山头去了。
  王导最初的想法,裴该在徐州未必能够站稳脚跟,恐怕迟早会被贼寇给打回来。彼若归还,战败之将,何敢言勇啊?我就方便收服他啦。而若裴该咬牙硬挺着不归,其根基亦不过江淮之间而已,不会动摇我王氏的权柄。
  谁成想裴该不但站住了脚跟,还能约同祖逖,并肩北伐,竟使中原局面瞬间改观。王导这个郁闷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赢了呢?他怎么就能赢呢?!
  因为在王茂弘看来,胡势正炽,中原大局已无彻底扭转希望,只有立足江上,徐徐积聚,或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才有北伐的可能性。因此在原本历史上,南渡诸人除了一个祖逖外,没人想过要北伐,司马邺三催四请,他们才让祖逖打头阵,装模作样去江淮之间晃荡了一圈,便即收兵而退了。
  祖逖北渡之时,建康政权只“给千人彛В既ィ桓蹋棺哉心肌薄闼到笤偾睿鍪种劣谡饷春崧穑棵靼谧啪褪怯Ω队呗郯樟恕
  而在这条时间线上,北渡的多了一裴该,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连哄带骗,才算筹措了一些军资,但这功劳是绝对不可能算在建康君臣头上去的。继而徐、兖联军北伐,司马睿自己不动,派了个年少无知的司马裒担任主帅,完了一见即将收复洛阳,王导又让庾亮出头,请诏退兵……
  裴氏与王氏,就此彻底决裂,乃至于裴该编纂《姓氏志》,竟把原本只矮自己一头的琅琊王氏,给直接贬到了第十九名去。
  王悦因此就说了,倘若裴该不与我家决裂,《姓氏志》中,咱们起码也得在前十名啊,而且裴该控制的朝廷,必不会支持刘隈、刁协,而会放心大胆地任由我王氏主掌江南之政。今天搞到这样的局面,归根结蒂,都是庾亮给出的馊主意!
  王导闻言不禁苦笑,因为他知道——其实人人都知道——庾亮只是自己手中的枪罢了,真正扯裴该后腿,最终将之激怒的,是自己……或者还包括王敦。
  王氏子弟皆议,咱们不能再跟江左这儿窝着,而不管中原大势了。此前裴该也曾假朝命为辞,来征召我家子弟,结果咱们顾及面子,只派了几名远支疏族去应付差事,白白丧失了重归于好的机会。如今则必须遣子弟到长安去,找机会跟裴该重新拉关系才成啊。
  可是派谁去呢?出主意的时候,个个激愤,人人踊跃,等到点将之时,大家伙儿却又纷纷退缩。主要还是面子问题,如今裴、王不睦,世人咸知,倘若王家派重要人物前往长安,哪怕并无示弱之意,也会遭到各家小觑吧?而具体落实到每个人头上,裴该要是当众甩我脸怎么办?即便为了家族,这唾面自干的事儿,最好也还是别人出面为好啊。
  王茂弘急切之下,几乎就想亲自跑一趟长安城了,却被兄弟子侄死死扯住——你是我家领袖啊,岂可轻动?再说你若一离建康,刁、刘等辈将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定首先就拿我王家开刀了!终究王氏家门虽盛,真正有一定担当的,也就王导、王敦二人而已,别人全都撑不起,也不敢主动去撑那摇摇欲坠的房梁。
  最终还是王舒出主意,说:“羲之方冠,昔裴文约在建康时,每问羲之,似乎独重此孺子——不如遣羲之北上,如何啊?”
  裴该为什么会那么瞧得起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王羲之,没人能想得明白——或许是缅怀其父王旷?可没听说裴嵩、裴该兄弟跟王旷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啊。
  王舒一出此言,王悦也想起来了,忙说:“自从卫氏北归,羲之每常念之,欲往相访,不如便以此为辞?”
  王家一门,精擅书法,其中王导、王敦、王廙,那都是当世有名的书法家——也包括王羲之的先考王旷。所以王羲之可以说是骨血里就有喜欢书法的遗传因子,但他对于本家的书法却并不感冒,反倒独尊魏时大家钟繇。因此当听说卫氏南徙之后,王导特意恳请卫夫人到家中来,教导这个天分颇高的小侄子。
  ——卫氏也是书法传家,卫夫人的从祖卫觊就曾经师承钟繇,所以卫氏所传,是钟氏书法,卫夫人则还在闺阁之中,其才名便已哄传中夏了。
  但是教了没几年,中原既复,李矩、卫展等便北投裴该去了,卫夫人自然也要跟着老公登程,不可能独自一人留在建康。王羲之骤失良师,遭逢疑难再也无人可问——其实可以问本家叔辈,但他却不乐意——就多次向王悦等人透露过想法,说我一旦成年,必要北向关中,去访卫师。
  恰好,王羲之在本年三月份,年满十五,正式举行了冠礼。
  周礼虽云男子二十而冠,但事实上历朝历代,守期甚至延后的情况非常罕见,大多数都会提前行礼。唐儒贾公彦注《仪礼》即云:“诸侯十二而冠也;若天子,亦与诸侯同,十二而冠。”后世还有传说,周文王十二而冠,十三岁生伯邑考,周成王十五而冠……当然啦,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而魏晋之际,贵族男子则普遍十五到十八岁行冠礼。王羲之的生父王旷早殁于中原,然后跟随叔伯辈南渡不久,他娘也过世了,只得依王导而居。王旷这一支,与王导、王敦同出于王览,其父王正生育三子,王旷为长,次王廙,幼王彬。王廙、王彬,皆依王敦,在荆襄之间任职,所以王羲之在建康,可以说孤零零一个。王导虽然保爱之,终究我不是他嫡亲的伯父啊……
  由此便建议王羲之早冠,好挑起家族重担,并且担负延续子嗣的责任,方不负于王旷在天之灵也。
  即于三月间为其行冠礼,并起表字,唤作“逸少”。
  因而今日王舒、王悦就想起了王羲之来,建议说,可以让羲之以求学为名,到关中去啊。裴该既然貌似挺喜爱逸少那小子的,或许愿意相见,而即便不见,李茂约见为行台警部掾,通过他也能跟裴该重新搭上关系。王羲之是小辈,又刚成年,那他的脸能算是脸吗?就算去贴裴该的冷屁股,也无关紧要,起码不会影响到我王家的声誉吧。
  王导沉吟少顷,最终首肯了此事。但他不合一转眼便通告了庾亮,庾亮当即提出来:入关访师学习书法,这是好事啊,我兄弟庾翼也当同行……
  庾元规素性自傲,即便他也懊悔当初不该太过用力扯裴该的后腿,但事已至此,我是绝不会主动向对方低头的——话说裴该你咋不来征召我庾氏子弟呢?你就真这么恨我?
  然而当不住他几个兄弟——庾冰、庾怿、庾条——整天跟家中抱怨,说都是阿兄你恶了裴该,导致被贬,连累我等也难得出头之日。庾亮无可奈何,镇日神伤——关键他想不明白,裴该那小子,还有祖逖那老粗,怎么就竟然能成功了呢?
  非止王、庾,当世很多人全都想不明白,其缘由么——能力不足、眼界太窄,更无统驭兵马、决胜疆场之志是一方面,更主要的,人人都视中原为畏途,根本就不敢去披荆斩棘,舍死忘生地奋斗,那难道成功会从天上主动掉下来不成么?
  所以听王导透露了要派王羲之到关中去的想法,庾亮略一思索,便即提议:让我兄弟庾翼也跟着一起去吧。


第二十五章 纵横之道,起于周衰
  庾翼乃是庾亮的幼弟,年方十三,但其在书法上的天赋和悟性,却是连身为书法大家的几位兄长——庾亮、庾冰、庾怿全都深感诧异和欣慰的。
  后世传说,庾翼的书名曾一度在王羲之之上,遂有“家鸡野鹜之诮”——我的子侄怎么都去学逸少书法了?分明不爱家鸡爱野鸭嘛。后经较量,方才心服,认为王羲之为“伯英(张芝)再生”。
  由此庾亮便趁着机会,急匆匆返家,与兄弟们商议,旋即给年仅十三岁的庾翼行了冠礼,起字“稚恭”,要他跟随王羲之一同到关中去访卫夫人。
  庾翼不明白,就说:“诸兄书法,皆有可观,弟尚未学全,又何必去学别家?”庾亮气性大,不肯明言,倒是庾冰不在乎,直言道:“访师学书为假,欲稚恭往谒大司马,为我庾氏预留退步是真……”
  庾翼苦着脸说:“弟尚年幼,实不会做此等事。”庾冰说你不会没关系啊,你只要跟着王羲之到长安去,到时候他怎么办,你就也怎么办,即便不能讨得大司马的欢心,也算预先表明态度,方便咱们接下来的筹谋、安排。
  就此挑选了数十名仆役、部曲相伴,用一艘大船,载着两名少年登程。计划是先溯江而上,去武昌拜访王敦,然后在夏口转入沔水,直放襄阳;过襄阳后就必须弃舟登陆了,从陆路先往洛阳,再去长安。
  舟行非止一日,途中倒也太平,不日抵达武昌,王羲之、庾翼便投刺往谒王敦。倘若是庾翼一个人来,很大可能性见不到王处仲,因为颍川庾氏门户较低,王敦是根本瞧不上眼的——何况还是个小孩子来访我;但有王羲之在,则王敦断无不见之礼。
  两位少年身边带着一大包信函,沿途各处,都需要投送,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王导等人给王敦的信。王敦见信,得知刁协之谋,不禁略略吃惊,但他不动声色,继续瞧下去,然后笑问王羲之:
  “原来逸少是前往长安去访明师,学书法的……”随手一指身后屏风:“难道我的书法,不能入卿之眼么?”
  王羲之定睛观览屏风上文字,随即拱手道:“伯父的书法,粗观飘逸若云,细察则刚硬如刀,从来字如其人,可见伯父志在庙堂之上、疆场之间。而小侄意在江湖,恐不能学伯父也。”
  王敦不禁“哈哈”大笑,然后说:“茂弘竟然心生怯意,乃使二孺……使卿等以弱冠之身,便冲冒风险,远涉江湖。若有不决,何不来问我?我家坐拥四州,雄兵数万,锦帆蔽日,又有何可惧啊?”
  王、庾二少年究竟为何北行,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王处仲的法眼呢?
  但等二少年辞去之后,王敦却急召亲信钱凤、沈充,以及其兄王含前来,将出王导的书信,商讨应对时局之策。
  钱凤拱手道:“恭喜明公,贺喜明公。”
  王敦蹙眉问道:“世仪贺我,所为何来啊?”
  钱凤解释说:“今大王疏远茂弘公,而专用刁、刘等谗臣,行苛薄细碎之政,伤南北世族之心,明公从前与我等言及此情,每多耿耿。只是明公身在武昌,却不能干建康之政,而茂弘公亦为庾元规所累,不能制约二獠。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闻刁玄亮欲尽收江南僮客,此举必然酿成大祸,一旦乱起,正是明公建功之良机。且若……”
  说到这里,瞥一眼沈充,问他:“倘若苛政下于吴兴,未知士居乡间,将有何异动啊?”
  沈充略略犹豫了一下,然后回复道:“吾必不敢悖逆明公,抗拒大王,然恐周氏不稳。前周札虽止周勰之叛,其实暗藏不满之心,只是深自压抑罢了。一旦诏下,释放僮客,周札必然抗命不遵,甚至很可能掀起反旗……”
  钱凤笑道:“所谓‘江东之豪,莫强周、沈’,则周札是否谋反,全在士居。”
  随即向王敦建议说:“可遣士居归乡,挑动周氏,若有士居伪诺相助,则周札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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