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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在儒臣派看来,即便是站在第三者角度来公允地评判,这些家伙都未免太急于事功,太急于邀宠了,不利于国家机构的稳定和社会生产于大乱之后的恢复。裴粹在关中,就曾经写信给裴嶷,说:“如汉初名相,萧、曹也,不闻有魏、黄……”
萧何、曹参的施政,秉持黄老之意,无为而治,有利于社会生产力的恢复;魏相、黄霸虽然也是一代名相,但执法过刚、施政过苛,唯有在太平时节、盛世之际,才能显身扬名啊。所以说——“愿文冀为萧、曹,勿为魏、黄也。”
裴嶷对此的回答是:“乱世用重典,国贫谋事功,且待天下大定,方能宽政无为。”你说得有道理,但还不是时候。
所以就目前状况而言,这两个派别尚能协作无间,但随着局势逐渐稳定下来,更多世家靠拢儒臣派,更多故晋小吏靠拢吏僚派之后,又会将政局导向何方,那就谁都看不清了。
不过裴该对此还是有所警惕的,他防微杜渐的应对之策,就是要逐渐削弱双方的力量,再利用科举制引入更多人才来加以平衡。其实枢密省之设,也同样是平衡儒臣、吏僚的一种手段。
汉初诸吕乱政,之所以失败,为有周勃在也。只要运用得当,则军功贵族不但不会干政擅权,反倒能够成为稳定朝局的一支奇兵。不过旧关中军诸将因枢密省之设,认定了天子重视武人,唯有陶士行对此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曾经在给儿子陶瞻的信中写道:
“或谓晋乱之时,武夫跋扈,劝天子勿置枢密,可稍稍制约武人。然我以为,天子置枢密,非重武也,实限武也。古来出将而得入相,今我虽以枢使身份列名宰相,于政事堂中却为文臣所环绕,对政事几无置喙处。由此既加军衔,则与文政无涉,武夫势不能再干政也,前汉大司马大将军之任,无可复见。
“是以奉劝吾儿,早卸都督之任,唯取刺史、太守之职。否则如前汉公孙贺之后,武夫安得再有宰相之份啊?”
裴该的这份心思,其实从未对人明言过——即便是皇后荀氏——唯有裴文冀和陶士行等寥寥数人,能够从蛛丝马迹中窥见一斑。不过他在官吏选拔和任用上,以太学作为从九品制到科举制之间的跳板,这种想法,明晰的人就很多了。
关中曾开科举,但是规模不大,既已改朝换代,他就打算行之于全国,却遭到了儒臣们的一致反对。于是裴该重兴太学,暂时以太学的毕业考试,部分代替旧时的九品制和察举制——太学是只看学问,而不论门第,皆可入学的,而且管食宿,这套规章制度还是董老夫子昔日所创设。
长安新城遥遥无期,裴该估摸着即便天下大定了,也还得隔几年才有望还迁关中去,所以无论文校还是武校,全都自长安迁来洛阳——长安学校仍然保留,作为太学的分校,且将来二都并立,洛阳分校也将继续存在下去。
董景道已经快七十岁了,健康状况也不是很好,裴该特许他在身体允可的情况下,再自关中赴洛——这一等就等到了三月份。当听说董老夫子即将抵达的时候,裴该就打算亲往相迎,却遭到了宰相们的劝阻,说唯大将班师,天子才可郊迎,老校长虽然年高德劭,却还不到劳动天子的地步——
“以宰相出迎,以示朝廷重儒,足矣。”
就是这“以示朝廷重儒”几个字,最终使得裴该打消了亲迎的念头。实话说他对传统儒学并不感冒,仅仅因为这时代还没有其他足以与儒家相拮抗的学术体系,这才不得不表面上装模作样行周礼,用儒政。且董景道之所以得宠,仅仅因为属于郑学,跟晋代主流的王学不对付罢了。
从郑学到王学再到玄学,就学问而言是发展,是进步,但对国家社稷的正面影响,则正好反转过来。所以裴该何所爱于董景道啊?为郑学也;他又何所爱于郑学啊?在理论上方便改造,而在运用上还不至于太过糟糕罢了。
既然如此,则不便亲迎董文博老先生,免得他变成第二个董仲舒,其思想反过来再钳制社会的开放性,甚至于阻挠社会的发展。
老子云:“治大国如烹小鲜。”裴该自从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于施政更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于改革也不敢再如从前那般,尽可能地放开手脚了,他希望能够在保证社会安定的前提下,逐渐地用天子的诏命来引导舆论,进而影响朝局,而不象历史上那些暴君似的,近乎以一人独治天下。即便真是远见卓识,倘若准备不足,施行操切,等到发现问题了再朝令夕改,那就变成王莽啦。
所以包括产业方面的新想法,裴该都先把皇庄当作试验田。
皇庄这个名词始于明代,但事实上自古以来,皇家即拥有部分山林池泽的所有权,收入不入国家府库——当然啦,秦汉以降的九卿制多由君主私属转化而来,本来皇家的和国家的,就区分得不是很清楚。
裴该明确家、国之别后,以皇后、太子的汤沐邑为名,接收了洛中内外和河东的十几处庄园——多半是抄没的罪臣家产——统一归少府管理。少府设卿、丞,前者由士人担任,负责皇家产业的经营和财税的出入,后者由宦官充任,负责宫廷事务的日常管理。首任少府就是才刚从江南逃过来的裴常——其父裴嗣则只领了一个微阳县侯的爵位,志得意满,安享晚年去了。
举凡新农具、新耕法,乃至新的农业协作方式的试行,新品种甚至新物种的试种、试育,新商品的制造和流通,裴该都利用闲暇时指导裴常等人,并要求他们大胆去做试验,若有成效,便可推广。即便试验失败了——那可能性是相当大的——也不过皇家短少了一部分收入而已,在裴该看来,自己如今的日常供奉已经算是很俭省了,即便把内库全都填了皇庄的缺口,也不至于吃糠咽菜,要被迫额外向国库伸手。
第二十七章 支屈六的最后奋战
赵军在三台战败之后,石勒被迫收缩全部兵力,聚集周边物资,固守襄国城。
襄国终究是羯赵的都城,虽说原本不过一座普通县邑,因为立国时间不长,也未能加以扩建,终究加厚城墙、增筑城堞等固防手段,是陆陆续续一直在搞的。因而石勒觉得只要上下一心,指挥得法,应该有希望坚守半年甚至于更长的时间。
倘若华军迟迟不能攻克襄国,周边郡县的百姓因为战争而耽误了农时,又被羯兵几乎夺尽存粮,到时候衣食无着,是肯定会起乱的。倘若华人物资足够充裕,自可加以赈济——不过可能性不大——若不充裕,则势难久持,要被迫退回漳水以南去,则羯赵政权未必没有死灰复燃的机会。
故而石勒先在城内大索,不但把明显降意不坚的段匹磾兄弟等一概斩杀,还将赵人(故晋人)平民全都空身逐出城外,独留国人(胡羯等)守城。并且他急召程遐,自冀州搜掠存粮,聚集兵马,返都来勤王。
可是祖逖都已然列阵襄国城下,将城池团团围困起来了,却始终不闻程子远的消息……石勒为此恼恨,甚至于呵斥其后程氏,导致程后与太子石弘拜伏请罪,泣血叩首,好不容易才使石勒暂时消了气。
那么程子远为啥不来呢?原因也很简单,他来不了……
程遐自至冀州,即分派兵马,四处剿匪,顺便搜掠物资。但盗匪之生,本就源于石赵政权在冀州涸泽而渔,迫使百姓铤而走险,如今不但不加以赈济、安抚,反倒变本加厉,则盗势愈演愈炽,也就是情理中事了。
尤其当祖逖北伐,连战得胜的消息传来后,冀州很多大族、豪门,也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冀州高门,向以博陵、清河两家崔氏为首,其下赵郡李氏、河间邢氏、渤海高氏等等,多数谨守门户,不肯轻率出仕于赵——就跟河东的裴氏、薛氏一般。一则天下方乱,局势晦暗不明,越是大家族,进退越须谨慎;二则这些高门子弟,也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无文的胡羯,不愿屈身相从。
而相对的,羯赵政权想要尽快稳定地方,料民抽税,就不能不一定程度上依靠这些地头蛇,不敢迫之过甚;只要各家肯装模作样出一两名远支子弟,仕至郡县,算给割据政权面子了,也便暂时相安无事。石勒麾下世家出身之臣,比方说荀绰、裴宪、傅畅等等,多数都是孤零一人,远离家族,战败为俘,由此才被逼迫出仕的——在原本历史上,这路货还有刘琨旧部的崔悦、卢谌等等。
同样原本历史上,要等到拓跋氏入主中原后,拓跋焘强征范阳卢玄、博陵崔绰、赵郡李灵、河间邢颖、渤海高允、广平游雅、太原张伟等至平城,才开始一步步地,把这些中原世族绑上自家的战车。
故此,终后赵一朝三十三年,都不能彻底臣服那些河北世族,则如今立国不过数载,便即兵败如山倒,河北世族又岂肯继续与之敷衍、周旋啊?这万一华军来了,以从贼为藉口抄杀我等,根本就没处说理去嘛。
于是世家纷纷出手,于暗中煽动民乱,以为将来降华的晋身之阶。一时间,河北盗贼之势大炽,不再跟从前那样,只是拦路劫夺商人、行旅了,小势力逐渐雪球一般滚成大势力,开始烧杀村镇、攻掠城邑、驱逐戍兵。
——倘若张宾在这个时候妄图从幽州返回襄国,估计不用程遐设谋,就自然会在半道上被人给砍了——而且有能力、有意愿砍他的,还不止一两支队伍。
程遐时在高阳郡治博陆县中,竟被四方流民、盗匪数万之众团团包围起来,别说运粮资助襄国,率兵返回勤王了,就连孤身逃归的可能性都跌至了谷底,只能笼城固守……
继而以博陆为中心,动乱迅速向西、北两个方向蔓延,冀州流民纷纷前往幽州就食,幽州乃亦盗贼纷起。即便张宾临行前,在幽州的布置还算是比较牢靠的,终究主要兵马都早为孔苌率之南下,剩下不到一万之众,因而只能谨守几座中心城市而已,就连打通相互间的交通线都很难办到。
消息传到辽西,慕容翰坐不住了,当即上奏其父慕容廆,要求发兵西进,去规复幽州。
慕容廆就此事写信跟刘琨商议,刘琨初时不愿。因为原本说得好好的,你得先助我攻打高句丽,以防崔毖借了句丽兵来夺平州,要让我先解决了后顾之忧,咱们才能并立西向啊。但是温峤劝说刘琨道:
“羯贼前在荥阳战败,不料竟成土崩之势,导致幽、冀二州群盗纷起,赵兵难守。如此大好时机,千万不可错失,一旦我先东向破句丽,则恐平州方定,而羯贼已灭,幽、冀俱入官军之手,大人乃无尺寸之功。
“大人昔为晋之柱石,而于华朝,几无建树,即便天子仍重大人,大人尚能印沼牍嗜耍ㄖ缸驽眩┩酰壳叶菁嚷遥傩胀刻浚笕思仁芄疑瞎停衲苤萌糌栉牛看薇盐弈保淅鲈兑模幢馗依辞秩牌街荩欢雌淅匆玻宜涫剑茨艿糜摹⒓剑憧傻殖ァ酥洌雇笕巳及 !
于是刘琨最终决定,派出刘演率兵三千,会合慕容翰,去攻幽州。然而此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