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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显然不是在等待康乐回答,只片刻功夫就叹了一口气道:“他如果只是因为贪图权柄而杀人,那就不是从前的兰陵妖王了……罢了,让上京道法司去把尸体都给收殓了,堂堂晋王府大门口,尸首堆成小山像什么样子!让萧长珙去看看他,他们两个至少还说得上话。”
对于这样的安排,康乐嘴上应喏,心里却不以为然。兰陵郡王萧长珙那是真正的大滑头,和萧敬先的所谓交情恐怕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没见其早早就在皇帝面前与其划清界限?指望这样一个人去安抚萧敬先,岂不是笑话?
而下一刻,她就明白了皇帝这吩咐中真正的意思:“你到秋狩司时顺便看一看,萧长珙新官上任第一天,到底怎么样?今天他第一日上任,你却没过去,也不知道他干了点什么。”
秋狩司那座四季不见阳光,显得阴森恐怖的正堂幽水堂中,当越小四见到康乐,听到自己的最新任务之后,他就呵呵了一声,随即伸了个懒腰道:“正好我也不耐烦呆在这阴冷的地方,我这就去,康尚宫还请在这儿坐镇一会儿。”
“郡王说笑了,你既去晋王府,我自然要回去向皇上复命。”
“复什么命?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用得着你来回走一趟?皇上肯定是怕我新官上任,镇不住那些牛鬼蛇神。”
越小四直接打了个呵欠,慵懒的脸上似笑非笑:“就算我坐不了几天这位子,下头人都等着皇上也曾经赞口不绝的副使楼英长回来,都盼着我滚蛋,可我好歹是兰陵郡王。康尚宫一会儿不妨去瞅瞅一大早撞在我枪头上的两个家伙,那四十棍子应该挨得不轻,他们肯定得求着你做主。我唱黑脸你唱白脸,这人心当然就向着你,回头我走了,你当然是人心所向。”
见人撂下这话拔腿就走,康乐不禁有些踌躇,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尽管皇帝让她从暗地里走到明面上,可她若是真的名正言顺执掌秋狩司,岂不是对上京乃至于北燕的所有人诏告先皇后的光辉依旧笼罩朝野?
越小四才不理会康乐是什么心思。一大早公报私仇,把汪靖南当年亲自策反,两个出身南朝边官,结果却禁不住高官厚禄的引诱,出卖袍泽叛逃北燕,一路扶摇直上当到秋狩司司官的家伙一顿棍子打得死去活来,他出了心头一口恶气,当然心情极好。
此时此刻,哼着小曲带着几个心腹侍卫出了秋狩司,他就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是去探望晋王,先回趟家,带点东西,空着手像什么话!”
等再次出了兰陵郡王府时,他的侍卫队伍之中,却换了好几张面孔。二戒和尚混在其间招摇过市,就只见一路所过之处人人让道,处处都是殷羡的眼神。想到越小四在金陵也是身份不凡的贵公子,可对比一下现在,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北燕这边权力的滋味更妙。
越老太爷虽说在金陵那也算是权臣一个,可越小四这个衙内要想这么嚣张,那是不可能的。就连堂堂大吴皇帝,也有必须要遵守的破规矩!
等到了晋王府,越小四让人敲了好一阵子门,却是始终无人应答,更不要提开门了。骑在马上的他望着那高高的墙壁,又瞅了一眼门前那些残留下来的血迹,随即没好气地说:“来两个人跟着我,其余人等在门外!”
这所谓的两个人指的是谁,那些心腹侍卫绝对不会弄错,二戒就更不会弄错,反正总得有他一个。只不过,当他跟着越小四和另外一个侍卫翻墙而入时,心里忍不住生出了一个念头。萧敬先这么肆无忌惮的人,越小四就不怕硬闯时遭遇突袭?
比方说来一轮齐射之类……萧敬先应该做得出来!
然而,他从墙头落下跟着越小四踏入前院,迎来的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啧,我还备齐了弓箭手,打算有人按捺不住杀进来的时候,给他一轮攒射好看,结果第一个来的竟是你。”
越小四嘴角抽搐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说:“我是奉旨来安抚你,你以为我想来?”
他一面说一面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去个人见见那个臭小子,把他留在我那王府里的东西丢给他……给我警告他,别仗着有人撑腰就胆大包天!他娘的,竟然在我那儿留反诗,他以为我大燕是南吴吗?写一首反诗就要流配甚至人头落地?”
二戒这才知道,之前在王府临走时,越千秋塞给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知道这是越小四胡诌还是真的。可就在这时候,萧敬先竟是发了话。
“哦,千秋还会栽赃人写反诗?拿来我看看!”
“我还会诬赖他?”越小四恶狠狠地瞪着萧敬先,一摆手道,“得,先拿给晋王过目!”
二戒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萧敬先打交道了,虽说身份经过精心假造,绝对不成问题,可他上前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存着十分小心。然而,让他如释重负却又有些不得劲的是,萧敬先根本没看他一眼,接过那张纸之后就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上都,满城尽带黄金甲。”
念完之后,萧敬先忍不住哑然失笑:“气魄雄奇,隐约还能看出点仿照你的笔迹,可这上都两个字好像不大押韵?再说,这是咏菊花的吧,未必能说是反诗!”
“反正有那么点意思!那小子自吹自擂在他爷爷书斋里看了多少年书,肯定是哪个犄角旮旯翻来的诗,然后改了两个字,就这么大剌剌栽到了我头上!”
越小四一面说,一面气冲冲上前从萧敬先手中抢了过来,回来随手塞到二戒手中,这才恼火地吩咐道:“记着,直接扔到那小子脸上!你给我用全力,好好教训他一顿!”
二戒恨不得在萧敬先面前少呆一会儿,此时立刻答应一声就要走。可才出去两步,他就听到萧敬先一声站住,差点没打个哆嗦,等听清楚对方的话,他才暗叹自己没有潜伏敌营的天赋。论演戏,越小四和越千秋这对父子甩了他何止两条街!
“你知道千秋住哪?总不成我这王府你一个个院子找过去!他就在我那畅游阁,随便找个人问一声就知道了。那地儿是我起居之地,要打小心点,打坏花花草草,你家郡王赔不起!”
“鬼才赔你!”
听到越小四已经是直接堵了回去,二戒赶紧压着嗓子道谢一声赶紧走。等到离开萧敬先的视线,他才深深舒了一口气,立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那油腻腻的汗珠。
这身在敌营真是折寿,他就怕自己暴露,连累越小四这家伙也一下子见了光!
然而,当他一路询问晋王府中的人,最终来到畅游阁见到越千秋时,对方的反应却让他措手不及——因为那小子明明认出了他来,可随即竟是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
他一愣之后顿时气坏了,心想你爹不好惹,你这小子竟然也玩这套,把心一横就直接追了上去:“别跑,敢做不敢当的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当翻上一堵墙时,他终于堪堪追上越千秋,干脆恶狠狠地抓住了小家伙的领子。
“臭小子,给我站住!你有胆子做,却没胆子承认不成?兰陵郡王吩咐,不把那首见鬼的反诗糊你一脸,他就不姓萧!”
当甄容看到越千秋在墙头现身时,就听到了这样一个依稀熟悉的声音,紧跟着,他就看到了一个万万难以置信的人。两厢一打照面,他就只见状似凶神恶煞的某人先是一愣,随即那张脸就抽搐成了一团。
第389章 相逢动口又动手
都是这对该死的父子……他的形象全都给败坏了!
第一次演戏,竟然就这样毫无准备地直接撞见了可以说是半个徒弟的甄容!
二戒和尚不由自主松开了揪着越千秋领子的手,等到越千秋飘然落下,他这才有些僵硬地从墙头跳下了地。看到越千秋快步冲到甄容身边转身而立,满脸坏笑地瞅着自己,他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便上前,把手里那张纸揉成一团重重往越千秋丢了过去。
“你做的好事!”
哪怕对方有乔装打扮,甄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二戒和尚,再加上刚刚听到对方口中嚷嚷的兰陵郡王吩咐,他哪里还不知道,人竟然是混在萧长珙随员之中来到了自己面前。
他已经是莫名惊诧了,可此时眼见人朝着越千秋扔东西这举动,他心中一动,不由得抢在越千秋之前伸手接住了那纸团,随即迅速展开瞅了一眼。
可是,他本以为写着什么机密信息的纸团上,却只有一首看上去格调雄奇,却又有些怪怪的诗。这下子,怎么说都是武林诸派年轻一代中少有饱读诗书的他,禁不住愣住了。
他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是……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反诗!越千秋,你这小子真是多才多艺,连反诗都会写!可你写这种东西留在兰陵郡王府干什么?要不是郡王仔细,岂不是要被你狠狠坑一回?”
二戒嘴里嚷嚷,脸上亦是货真价实的愤愤。头一回演戏的他虽说刚刚差点出戏,可重新入戏却也很快。他一边咒骂,一边想到了自己今天跟来的目的,又见越千秋故意来引自己见甄容,他不得不暗自感慨这父子俩做事竟然异常合拍,不用商量也能如此心有灵犀。
当下他往四下一扫,确定不远不近的地方少说也有好几个人窥伺,他当即又提高嗓门说,“甄容,兰陵郡王挺欣赏你的忠义,有几句话要我带给你!”
越千秋对反诗的事没有只言片语,可当二戒的注意力转向时,他就嘿嘿一笑,状似好奇地问道:“什么话,也说给我听听?”
“耳朵和腿都长在你小子自己身上,你想留就留,想听就听。”嘴里这么说,二戒和尚倒也赞同越小四的主意。在晋王府这种地方,很可能处处耳目,没有一处安全地方,与其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还不如摊开来说。
因此,他稍稍留了一点余地给甄容整理心情,这才开口说道:“甄容,你是青城掌门弟子,南吴武林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看似风光,可南朝武林被朝堂那些官儿压制成什么样子,你应该心里有数!你这次出使要是没跟着越千秋也就算了,跟着这么个惹是生非的小子,还叫了萧敬先舅舅,又露出了肩膀上那个青狼纹身,你回到南吴还有容身之处吗?”
竟然和越千秋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一模一样!
甄容之前坚持想见见严诩,就是因为严诩提及他师叔云霄子已经不在上京,如果身为玄刀堂掌门的严诩也是和越千秋一样的看法,那么,他不得不认真考虑。可如今来的不是严诩,却是当年对他有过授艺之恩的二戒,说出这番话的冲击力,对他来说更是有增无减。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最后终于忍不住怒声讽刺道:“兰陵郡王让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他没见汪靖南拿着继承王号这种事来蛊惑我,结果却是什么下场?”
“汪靖南是汪靖南,兰陵郡王是兰陵郡王。”二戒觉得自己很像是拿着布偶骗小孩子的拍花党恶棍,尤其是越千秋抱手站在一旁看热闹,他那种微妙的感受就更强了。
可面对显然心情激荡,受到极大打击的甄容,他不由得放缓和了脸色,但语气却依旧一如刚刚。
“汪靖南不过是诓骗你,他哪有那个权力让你继承哪家王号?可我家郡王就不一样了。他是当初的平安公主驸马,现在的兰陵郡王,又没有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