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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玄刀堂和白莲宗重回武品录……”严诩便恨得牙痒痒的,“之前被老爷子和我打懵的叶广汉裴旭那些人,如今却死抠着祖制不放,还说开此先河,日后武人难制,藏兵于民,本来就是大乱之源……”
不是之前皇帝老儿在宫里支了貌似挺厉害的两招吗?
越千秋正这么想,转瞬间却记起进宫就是在前天晚上,这流言和揭帖的酝酿时间都还不够。如此一嘀咕,他就忘记了之前那死小胖子分明追着自己出来,如今自己这一行人往里头走了这么久,却没撞上对方,也不知道人窜哪去了。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他扭头,严诩已经倏然转过身去。匆匆进来的一个仆妇显然是认得严诩的,急急忙忙屈膝道安,这才用极快的语说道:“严公子,外头有北燕使团的人堵门邀战,小的得赶紧去禀报大老爷。”
北燕使团?堵门?越小四又耍什么花招?
严诩轻轻吸了一口气,立时朝越千秋看了过去,见怀中徒弟也朝他看了过来,一大一小对视一眼后,同时生出了无与伦比的好奇。
相比之下,越老太爷和东阳长公主跑余府来干什么,那全都变成次要的了!
见严诩撒腿就往回跑,越千秋一面享受着这急的乐趣,一面乐不可支地笑道:“师父,你说会不会咱们会错意了,这和……没关系?”
他省略了一个爹字,可严诩却想都不想地说:“没关系我就把头割下来当球踢!你是不知道他多坏,如今不坑自己人改去坑别人,那火候肯定更加炉火纯青!我记得江陵余氏第一高手,是青城出身的浮云子杜白楼,就不知道人是不是跟着余大老爷出来了。总而言之,赶紧占好位子看好戏!”
越千秋恨不得举双手赞同。这种吃瓜看好戏的事情,对他来说太难得啦!
每次下场,哪怕只是当配角又或者当龙套,也挺累的,怎能比观众更自在?
第115章 拉开帷幕的好戏
第时间出了二门,严诩看到外院里那些仆役虽说都有些紧张,但井然有序,并不慌乱,他不禁暗自点头。而东张西望的越千秋却现了徐浩,连忙招手叫了声徐老师。
徐浩刚刚听说越老太爷等人来了,立时缩头乌龟似的猫在了屋子里,此时听到外间北燕人堵门邀战,有意观战的他方才出去了趟,可压根没想到越千秋不好好呆在里头做客,居然跟着严诩来看热闹了,此时不禁暗自哀叹。他磨磨蹭蹭上了前,却暗自打定了主意。
如果严诩挑唆他去试探人家的本领,他打死也不去!
“徐老师,外头来了多少人?出口邀战的是谁?你瞧着他武艺怎么样??”
听出越千秋这明显的看热闹语气,徐浩方才如蒙大赦,见那些余府中人顾不得他们,他连忙低声说道:“来了二十多号人,听说正使和副使全都来了。开口邀战的,是此番北燕使团第剑手必答思,据我所知,在北燕,此人也可排在前十。我刚刚看过,他剑不出鞘却剑意十足,而且刚刚三十出头,精气神正在巅峰,和这种人打,只怕不是决胜负,而是决生死。”
越千秋却注意到的是第句,他不由得和严诩再次交换了个眼色。越小四果然来了!
“徐老师,师父说要让我见识见识高手风范,咱们块选个好地方观战吧!”
只要无需自己出手去和人拼死拼活,徐浩当然乐意当个观战的陪客。他生怕越千秋改主意,口答应了下来,甚至还口供出了自己之前去偷窥敌方虚实的那棵大树。
于是,这三个人完全没有做客自觉,压根没理会余家眼下强装平静的慌乱,直接从外院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墙出去了。等到严诩跟着徐浩,背了越千秋噌噌噌爬上那棵树,越千秋现视野绝佳,立时冲着徐浩竖起了大拇指。
“徐老师真棒,这真是天然的贵宾席!”
见严诩挑了条坚实的树杈让越千秋坐了,小家伙也完全不恐高,兴致勃勃扶着树干在那瞟来瞟去,严诩则若有所思瞅着那边北燕使团正副使的方向,徐浩终于舒了口大气,却情不自禁地往下找了个距离这对师徒稍远点的地方,心里思量着余府会不会应战。
别看上三门中六门看似不像下九门那样有动辄除名之祸,可朝廷这些年对各大门派的辖制越来越厉害,这却是不争的事实。也正因为如此。上三门和中六门不但积极出人,于刑部总捕司和各地分司做事,更是派出高手在世家和三品官家中做供奉,唯有在军中却表现中庸。
所以,那位浮云子杜白楼就算武艺比他更强不止筹,归根结底,仍是打手而已。
“余家只要仍在乎名声,只要余大老爷还想竞争下刑部尚书,就不得不派人应战。”
听到严诩这话,越千秋不禁大为赞同。紧跟着,他就看到站没站相的便宜老爹突然抬起头,正好朝他们这边看来。当现这家伙咧嘴笑,还眨了眨眼睛,他不禁回了个鬼脸。
大名叫作越宗棠,却直被亲近人叫做越小四的某人,此时此刻收回视线,笑眯眯地站在北燕使团正使仁鲁身后,纯粹像是看热闹旁观者似的,瞅着那个必答思如同尊佛像似的矗立在余府门前。
他昨日“酒醒”之后,就去见了仁鲁出谋划策,结果这条挑衅的好计自然得到了上下片赞同。
被两个百花街的行药倒了,还是多亏武德司的人护送方才得以平安回到国信所,群自诩勇武的北燕勇士,想找回脸面都想疯了。
因此仁鲁带头,越小四屁颠屁颠跟在后头,群人就去见了北燕宣武皇帝特意放在使团之中的必答思,撺掇了对方出面挑战金陵各大高手。
此时,眼尖的越小四察觉到门内阵骚动,立时叫道:“来了来了!快,呐喊助威!”
不得不说,越小四要是说别的话,众人未必乐意听,可给必答思鼓劲,谁都愿意出力。时间,各种各样的北燕助威之语此起彼伏,中间还夹杂着汉语。而看到仁鲁也同样是高声叫嚷,始作俑者本人却退后两步躲到阴影之中看热闹去了。
大步出来的浮云子杜白楼面沉如水。尤其是当看见那个大剌剌抱剑而立的北燕剑手时,他那微微眯起的眼睛更是寒光毕露。他身灰色道袍,黑亮的髻用桃木簪绾起,没有根白,显然养身有术,脚下则是双黑面白底的步履,乍眼看去似乎显得很朴素。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年在余府养尊处优,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单单这身行头便是低调的奢华,那桃木簪也是用百年雷击桃心木制成,更不要说手中这柄削金断玉的宝剑。
四十有的他,珍惜声名,更珍惜生命,平日在余家深居简出,不可能出面去应付那些想要夕成名的挑战者,自有徒弟应付。
可此时此刻,他不可能让任何个弟子出手,哪怕是那三个素来很得自己看重的徒弟。因为远远和必答思照面,他就知道派多少都是上去填人命的,到时候平白让人积累气势。他深深吸了口气,也不说废话,直截了当地喝道:“既然你想找死,那道爷就成全你!”
“好没新意!这人还没那个北燕的家伙有高手风范!”
越千秋撇撇嘴抱怨了句,而严诩则笑着耸了耸肩道:“这杜白楼想当初是脾气火爆著称的,之所以叫浮云子,不是他道号叫这个,而是他从前的口头禅是,修身养性就是那浮云,于是,他年轻时四处挑战,逮谁谁就是倒霉,把青钢剑,几乎没遇到过敌手。”
“师父你说几乎?”越千秋顿时眼睛亮闪闪的,“莫非你赢过他?”
严诩倒是想说赢过,然后享受下徒弟的崇拜,可他脸皮终究没那么厚,当下顾左右而言他道:“我出师的时候,他都已经隐退到余家享福去了。不过我当年听师父说,想当初他曾经输过次很惨的,也就是因为这缘故,他就不再四处飘荡,而是去做了余府的供奉……”
他突然顿,呼吸也下子急促了起来:“别说话,已经动手了!”
第116章 幕后谁导演?
已经动手了……
越千秋瞪大了眼睛,屏气吸声,就只见先出手的赫然不是堵门挑战的北燕剑手必答思,而是浮云子杜白楼。青钢剑一横,犹如一泓秋水一般的剑身顿时暴起一团金光,闪得越千秋都不得不眯起眼睛,等发现那是反射日光,他已经发现两个人剑来剑去,打成了一团。
眼光不够好的他发现自己只能看热闹,只能弱弱地对严诩说道:“师父,我只能看到乒乒乓乓打来打去的,瞧不懂,你能解说一下吗?”
换成别的师父,这会儿轻则训斥,重则劈头盖脸喝骂回来,可严诩哪是那种严师?他眼睛盯着战场,脸上一片凝重,嘴里却说个不停:“乖徒儿,浮云子刚刚连名宿的脸面都不要了,竟是一上手就用出了拿剑身反射阳光吸引人注意力,然后抢攻的招数来。”
“可那个北燕的家伙也不是好相与的,第一时间识破了这一招,他闭上眼睛硬接了杜白楼四式剑法……这已经不是听风辨位了,其中第三招是杜白楼赖以成名的无影无形,他当初凭着这一招赢了好几个当年的武林名宿……他娘的,不是越小四连这个也告诉必答思了吧?”
听到严诩这最后一句嘀咕,越千秋情不自禁地把目光从此刻状似难解难分的两个人身上移开,而是去看自己的便宜老爹。就只见越小四抱着双手没事人似的混在一群北燕人当中,不时还附和别人的喝彩声叫上两句,可脸上不见狂热,而是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漠然。
此时此刻,他情不自禁地张口问道:“师父,你和我爹当年既是交情莫逆,你是玄刀堂掌门弟子,那他的师父呢?”
“他?他当然是跟你影叔学的呗!”
越千秋顿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情却很复杂。原来,在他打影叔的主意之前,他那个便宜老爹早就已经用过同样的伎俩了。怪不得他那时候在爷爷面前提出要影叔教他的时候,爷爷笑得那么古怪!他没好气地撇撇嘴,见场中还没打出个结果来,少不得又问了一句。
“那他学了影叔几成本事?还有,爹要是管影叔叫师父,我岂不是平白无故又矮了一辈?”
严诩虽说挺关心场中已经被压制的杜白楼到底能不能扳回劣势,可听到越千秋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越小四那会儿倒是想拜你影叔为师,可你影叔还不肯收呢!借口说自己宗门弃徒,不能为人师,又说你爷爷对他有恩什么的,可说到底还是看不上越小四!”
师父你这幸灾乐祸真是藏都藏不住!
越千秋嘿然一声,而严诩听到了这笑声,自然有些尴尬,当下就咳嗽道:“不过越小四天分还算不错,就是比我差点儿……你影叔的本事,他学了七八成吧。”
尽管严诩竭力说得轻描淡写,但越千秋却货真价实有些惊骇。以严诩的性格,说七八成,说不定能有**成,那是什么概念?
以徐浩当初受余建龙余泽云父子延请为供奉的本事,在越影手底下却只有被虐的份,而严诩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脚踩碎地砖,他是亲眼见证过的,可他一问能否打过越影,立时表现得心虚无比。
而且,严诩毕竟是不曾游荡天下,可越小四却不同,人在北燕身兼大寇和驸马双重身份,那个大寇的名声可明显是打出来的!
他当然不会问,师父你和我爹谁武艺高强这种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