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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从桃林里突然钻出几个人拦住安宜秀时,田喜乐除了大叫一声安宜阳的名字,就只能加快脚步赶过去,却还是让其中一人把安宜秀抱起来就跑,剩下几个人手拿石头和木棍挡着灰灰,被灰灰咬了几口,同时灰灰也挨了几下。离着些距离,田喜乐还是看到灰灰的头上有血流出来。
田喜乐心里更急,脚步更快,可虽然没缠那种跑不快的小脚,一个女人穿着长裙,哪能跑得过腿长脚长的男人?等田喜乐追过来时,就只看到几个四散奔逃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桃林里,而同样消失的还有小狼灰灰。
咬着牙,田喜乐朝着有血迹的方向追去,虽然不知道这血是灰灰的,那是那群人流下的,但只要被她逮到一个人,总是能找到安宜秀的下落。
安宜阳听到田喜乐的叫声有异,赶过来时连人影都没看到,可地上残留着血迹,安宜阳脑袋‘轰’的一声就空白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血是谁流出来的,只能在心里念着,千万不要出事!
循着血迹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山脚下,才看到正死死抱着一个人大腿不放的田喜乐背对着他,那人肩上扛着小小一团的正是安宜秀,而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一团青灰色,就是不知死活的小狼灰灰。
看那人肩上扛着安宜秀,一手还拿着根木棒,一下下地往田喜乐的身上砸,但因田喜乐是从正面死死抱着他的大腿,他手上的棒子打不到田喜乐的头,可打在背上的声音,隔着这么远还是沉闷地传来,安宜阳顿时就血往上涌,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冲上去。
可又怕石头伤到田喜乐或是安宜秀,到了近前还是捡了根木棍,照着那人的头上就抡了过去。
那人正拿着木棍用力地打田喜乐,只恨不得一下就把人打死。这女人跟那头被他打翻的‘狗’有一拼了,都是张嘴就要把人咬下一块肉的,他都不敢想像自己的腿现在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除了最开始那两口是被灰灰咬的,后来的几口都是田喜乐的杰作,隔着裤子都能咬下一块肉,这女人比传说中还要彪悍啊。早知如此,他才不会为了几十两银子答应做这一票。
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就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安宜阳抡过来的棍子,想躲吧,却被田喜乐死死地抱住大腿,压根就躲不掉。
下意识偏头,却不想被田喜乐又咬了一口,一痛之下,倒是把头凑上了安宜阳的棒子上,眼前晕了晕就朝后倒去。
本来已经被打的只剩下半口气的田喜乐,见他突然倒下,怕摔到安宜秀,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快速地爬起来,把安宜秀接在怀里,可刚把安宜秀递到安宜阳的怀里,田喜乐就吐了一口血,紧接着翻着白眼倒下了。
安宜阳抱着昏迷不醒的安宜秀,一手接住身子往下倒的田喜乐,长这么大,还从没像这一刻这样恐惧过,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带着哭腔低喊:“不能死,喜乐,你不能死……”
田喜乐醒来时,外面的阳光很好,窗子是被打开的,清风从窗口吹进来,不冷还带着些暖意。可这份轻风暖意中却夹着很浓的汗味,这得是多久没洗了才能沤出这么酸爽的味道?
田喜乐皱着眉看眼前这个胡子拉碴,还一身汗味,正端着个碗往嘴里扒饭的男人,她愣是看了许久才认出来是安宜阳,这是从哪个难民营里逃出来的?
想笑,发出的声音却沙哑难听,而因笑扯动了胸腔,里面火烧火燎的疼,田喜乐才记起她被人打到吐血昏迷的那件事。
当时她是把安宜秀交给了安宜阳,小丫头应该是没事了吧?
安宜阳听到田喜乐发出的声音,脸从碗里抬起来,就见田喜乐正痛苦地皱着眉。但人却是醒着的,当时就激动的把饭碗扔了出去,“喜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秀儿这几天都不肯好好睡觉,一直就要守在你床边哭,刚刚才哭睡了,被丫鬟抱下去。”
从田喜乐被抬回来,到田喜乐醒来,安宜阳在她的床前整整坐了十二天,除了去茅厕,就是饭都是在田喜乐的床前吃着。头几天他连饭都吃不下,可被安宜武打了一拳,又被安宜泽骂了一顿后,安宜阳觉得他们说的都对,田喜乐还昏迷着,他若是再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难道还要等田喜乐醒来照顾他?
虽然他愿意被田喜乐照顾,却怕再把田喜乐累坏了。
所以在后来的几天里,他也才能吃下饭,只是像打理自己这种事,他是不愿意的,虽然同别人说是怕田喜乐醒来看不到他会害怕,心里却是怕田喜乐真不行了,他也看不到最后一眼。虽然残忍,却是事实。
见安宜阳一个大男人,一激动眼泪就出来了,田喜乐虽然感动,却还是觉得好笑,想要奚落他几句,但嗓子又干又哑地只能发出沙沙声。
安宜阳忙去桌上倒了一杯还温着的水端到田喜乐床前,小心地扶起田喜乐,喂她将水小口小口地润下,边喂还边道:“慢点,你都昏迷了十二天,刚醒大夫说让先少喝水。”
田喜乐喝水的动作就是一停,想不到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也难怪安宜阳会颓废成这样,不过也说明他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地守着自己,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喝完了水,总算能发出不太难听的声音,田喜乐对安宜阳虚弱地皱眉道:“难怪我会昏迷十二天,你身上这味也太鲜了,就是好人都得让你给熏晕了。”
安宜阳之前只担心田喜乐,也没注意到他自己,如今听田喜乐一说也觉得他身上这味儿有点熏人,难道真是被他熏的田喜乐才醒不过来?
安宜阳幽怨地盯着田喜乐,既然能说笑了,应该就是没事了吧?他是不是该去打理一下自己?免得再被田喜乐嫌弃。
不过,会不会因为自己这形象而被田喜乐嫌弃,安宜阳却完全没这个压力,他把自己祸祸成这样是为了谁?只要她有点良心就不会嫌弃。而且,苦肉计什么的,安宜阳玩的很好,就算这一次不是真心想要使苦肉记,但田喜乐就不会因他的担心而有所感动吗?
他想:只要是个女人就得感动的眼泪横流了。
☆、207。第207章 好狗灰灰
207。第207章 好狗灰灰
田喜乐醒了,不到半刻钟,安家的兄弟姐妹们得了信就赶过来,围在田喜乐的床边说着这几天安宜阳是怎么没日没夜地守在这里。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替安宜阳说好话,但事实就在眼前,也由不得田喜乐不感动。
只是这大白天的,他们一个两个都不去平安喜乐,难道平安喜乐关门了?
问了才知道,自从田喜乐昏迷之后,不但安宜阳守在她的床前,就是安家兄妹也都不出门地陪在床边,若不是刚刚都出去吃饭,每天田喜乐的屋子里都守着一群人。
至于平安喜乐……哪有大嫂重要?不是还有几个做炒菜的厨子吗?能维持就维持着,维持不了也就那样了。
不过据说没有好吃的羊肉锅了,平安喜乐的生意还是不错,虽不像之前那样日进斗金,可每天来吃饭的客人也不少,在平安镇还是首屈一指。
弟弟妹妹们陪着田喜乐说话,安宜阳出去打理自己,洗了澡,把胡子刮掉,又梳了头,换身干净衣服,再出来时又是英俊不凡的帅公子一个。
在自己身上闻了又闻,这回总不会再把田喜乐给薰坏了吧?
又打了一盆热水,拿了干净的毛巾,安宜阳亲自端着就来到田喜乐的屋子。
一进门,弟弟妹妹们就识趣地出门,并体贴地把门窗都给关好,安宜阳带着一脸笑地将水放到桌上,轻轻地将毛巾放在水里打湿,走到田喜乐的床前,“喜乐,我给你擦擦身……”
若手上有力气,田喜乐保证她绝对会一枕头拍安宜阳的脸上,不拍死丫的,她就跟他姓。
从他的话里,和安家弟妹们离开时自然又熟练的动作,她还能猜不到,她昏迷的这几日都是安宜阳每天给她擦身?
她宁愿像安宜阳一样臭着,也不愿意让个男人给自己擦身子,就算是她名义上的夫君,那也是名义上的,他们又没入过洞房。
明明家里有丫鬟,还不只一个,他却亲自动手,对外说是夫妻情深,田喜乐却认为,这混蛋就是为了占便宜,连病人的便宜都占,欺负她昏迷了不能咬他是吧?也是够丧心病狂的了!
之前刚刚因为自己昏迷时安宜阳不眠不休的照顾而心生感动,这回什么感动都没了,只剩下鄙视,只希望这丫的不要丧心病狂到趁她病着,对她做不该做的事。
见田喜乐拿眼瞪自己,安宜阳笑容更加灿烂,完全把她目光中的凶恶当成情趣,伸手就去解田喜乐衣服前面的襻扣,被田喜乐瞪了也不惧。
“喜乐,你看这回我身上不臭了,不信你闻闻。”
田喜乐手脚无力,眼不得拿眼神杀人,“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安宜阳‘呃’了声,“之前我每天给你擦身,你可没说过这话。”
田喜乐微眯起双眼,“之前?还每天?安宜阳,你是觉得我昏迷着,就能由着你为所欲为是吧?你信不信等我好了就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
安宜阳无奈地收回手,“真小气!”
田喜乐‘哼’的一声,把脸转向墙里,她觉得再跟他说话,自己就是犯贱。
安宜阳将毛巾放回水里,转身出门,不一会儿月来和弄影进来,月来手里提着一桶热水,弄影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月来一进门就放下水桶,将门关严,弄影则是把药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免得溅进去水。
田喜乐原本是想生安宜阳的气,可不知是身子虚的没力气生气,还是她已经对安宜阳的无赖无语了,竟然平静地看着两个丫鬟进门。
月来走到床前,对田喜乐请过安就笑道:“大夫人可算是醒了,这几日您是没瞧着,府里的几位爷和小姐整日都茶饭不思,觉也不睡,那眼泪珠子掉的,奴婢瞧着都心疼。”
田喜乐就想到之前看到安家兄妹几个都通红着眼珠子,心里竟生出几分甜来。尤其是安宜阳,那眼珠红的都快赶上吸血鬼了。
月来说着,上前解开田喜乐的襻扣,边解边说:“奴婢就想不明白,每次奴婢们给大夫人擦身子,大爷都会躲到门外等着,都是夫妻了,大爷怎么那么容易害羞?还真是个君子。”
田喜乐听了便明白,之前安宜阳那就是在逗她,这人幼稚不幼稚啊?不过这心里除了庆幸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失落。怎么瞧着安宜阳都不像是个君子,躲出去也不知是真守着他们的两年之约,还是单纯的对她的身体没兴趣?
月来给田喜乐擦了一遍身子,将水倒到一旁的盆里,又换了一盆新水,又擦了一遍,天气好了,屋子里还点着一个炭盆,倒不觉得冷。只是田喜乐身上擦干净不痒,头皮越更痒的难受。
十多天没洗头了,就算是病中新陈代谢慢,也要积了厚厚一层的污垢了。
见田喜乐拿头蹭枕头,月来笑道:“奴婢知道大夫人是头痒了,可您的内伤没好,洗头怕抻着,再忍两日可好?若痒的厉害,告诉奴婢,奴婢给您抓抓。”
田喜乐就指挥着月来给她抓头,月来的手很小,也很细嫩轻柔,抓在头皮上说不出来的舒服,可抓过的地方舒服了,没抓过的地方却更痒了。
月来最后干脆就将田喜乐的头发都散开,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