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的,秀元大人。”白虎低低地应了一声,运起风的力量将整辆牛车抬到了空中,刷的疾驰而去。
到达大阪城的时候,战斗正处于一面倒的局势。羽衣狐完好无损地站在天守阁顶上的一端,奴良伤痕累累地半跪在天守阁顶上的另一端。
甫一落地,花开院是光就飞速冲下牛车跑到一棵大树底下狂吐。阴阳师遣了式纸去照看晕车的哥哥大人,而他自己则踩着蝶形式神飞到了半空中与对峙的两腰等高。
羽衣狐眼神轻蔑地看着他,身后的尾巴肆意甩动:“哦呀,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阴阳师凤眸微挑,勾起一个毫不示弱的笑容:“那可不一定呢。”
这样说着,便趁她一时不察的时候反手将弥弥切丸扔了过去,高声道:“接着,小奴良!”
奴良眼神一凛,接到的瞬间就蹬地而起,猛地冲向了羽衣狐,左右手两把刀同时交错着斩下。
羽衣狐冷笑一声,疯狂甩动着尾巴迎上。她有自信完全挡下这一击,因为它的尾巴无坚不摧又坚韧无比,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损伤的。然而,她注定要失算了,因为攻击她的那把刀是阴阳师特地锻造的斩妖刀,注入了大量灵力和杀伤力极大的术法。
被划开的面孔扭曲无比,狐狸用了数百年收集的力量在她凄厉的尖叫声中快速剥离。
阴阳师见时机已到,立刻祭出式神破军,将羽衣狐牢牢索缚在原地。
“趁现在给她最后一击!”
奴良闻言吐了口血沫,嗤道:“切,不要多管闲事啊秀元。”虽然这样抱怨着,却仍是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
鲜血飞溅,年轻的阴阳师落到到奴良身边与他并肩站立,面无表情地听着羽衣狐在扭曲消散中诅咒他们俩的血脉。
沉寂了一夜的太阳终于升起,明媚的晨光打在奴良的身上,仿佛连他也熠熠生辉了一般。
阴阳师墨色的凤眸微眯,看着擅自将弥弥切丸据为己有扛在了肩上的某新晋魑魅魍魉之主发出共生的宣言。
妖怪与人类共存,只要他所向无敌,那么在他统治下的地区便不会再是妄想。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呢。”阴阳师轻笑着闭上了眼睛,如果是你的话,也许他真的能看到这种情况也不一定,那么暂且先拭目以待好了。
胜利之后便是热烈的庆祝。年轻的阴阳师扛着自家哥哥暴怒的锅底脸,很是大方地将花开院本家借了出去。
里面在狂欢,隔着一层薄薄竹帘的长廊却意外的静谧。
奴良左手酒盏右手酒瓶在自斟自饮,阴阳师盘腿坐在他的对面,伸出微凉的手指覆上他大大咧咧裸着的胸口。妖怪强大的恢复能力使伤口早已愈合,然而往日有力的跳动却再也无法触到。
似乎是看透了对方眼中复杂的深意,当事人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不过是一颗心脏而已,就算没有了它,本大爷也死不了。”
“寿命总归还是会缩短的吧。”阴阳师这样说道。
奴良闻言愣了一愣,眼中暗光浮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看着他:“反正到时候你也不在了,独自一个的感觉还蛮凄凉的,不若早点去找你……啊啊,脆弱的人类,时间对于你们来说总是那么吝啬。”
阴阳师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溅出了些许酒水。许久,方才终于下定决心般抬头紧紧盯着对面妖怪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要不要我的心?借你一半也是可以的哦。”
奴良脸色一变,磨着后牙槽:“不要开玩笑了秀元,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可不是玩笑。”阴阳师脸上的表情无比严肃,“如果是我的话,努力一把还是能够做到的。”
奴良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再次开口:“那对于你来说呢?如果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话本大爷是绝不会答应的。”
“代价什么的当然还是有的。”话音刚落,阴阳师如愿看到了对方的脸色瞬间变黑,而后才坏心眼地补充:“不过是必须得陪某个家伙做一回老不死了。”
“也就是说……本大爷活多久,你也会活多久?寿命共享?”不愧是奴良,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阴阳师点点头:“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当然,跟你原来数千年的寿数相比,肯定会少上许多,毕竟是两个人在消耗嘛~”
奴良:“……”
结果自然不用多问,失了心的妖怪得到了阴阳师一半的心脏,重新感受着胸腔内熟悉的跳动,奴良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秀元的心,现在在他的胸口跳动,从此以后也将永远属于他……
年轻的阴阳师在确认成功后暗暗松了口气,看着奴良胸口那个显眼的花开院家家徽,过分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只有他自己了解的笑容。抽空了他大半灵力才成功的术法,怎么说也得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点记号才甘心。至于失去的力量,咳,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修炼地回来。
……
屋子里面的欢闹还在继续,从始自终外面的两人都没有参与进去的打算。他们并排躺在微凉的原木地板上,眼神游移地看着夜空中圆润的玉盘。
周围很静,静得仿佛都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就要离开了吗?”阴阳师闭着眼睛低声问道。
奴良同样闭上眼睛:“嗯,在黎明到来之前就回去江户。”
“……是么。”
又是一阵静默。这次先开口的是奴良:“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意思?”阴阳师平静地反问。
奴良扯了扯嘴角:“不要跟本大爷装傻,那位小公主——你打算怎么安排樱姬以后的生活。”
年轻的阴阳师伸直手臂,似是要抓住天边的月亮:“还用说么,既然藤原大人已经过世,我自然不可能让樱姬独自一人回到那个吃人的藤原家族去。”
“……你打算娶她?”奴良猛地一个翻身压到他的身上,快速抓住他的手腕禁锢在身体两侧。
阴阳师眼神淡然地看着他:“那又如何?”
奴良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一泓墨池中寻找出丝毫的玩笑意味,可惜他失败了。
握着对方手腕的十指再次紧了紧,几乎是一字一字从口中挤出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阴阳师脸色稍变:“你想干什么?”
“本大爷会把樱姬带到江户去。”奴良这么说道,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阴阳师皱紧了眉头:“不要胡闹了小奴良,樱姬不是可以用来赌气的!”
“你怎么知道本大爷不会好好爱护她?”奴良快速顶回去,语气忽然变得无比轻柔,“你又怎么知道,本大爷不会……喜欢上她?”
阴阳师听到这话后猛的愣在那里,连对方已经靠近到连呼吸都能交错的距离了都没有发现。
他……说的是真的?
奴良看着身下之人微张着薄唇愣神的模样,忽然觉得喉咙中无比干涩。他慢慢低下头,用更加低沉的嗓音像是宣示般说道:“秀元,就算不能得到你,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未尽的话语消失在相接的唇瓣之中。
一直小心翼翼不去捅破的窗户纸就这样碎得四分五裂,唇舌纠缠间,像是发泄般互相撕咬的两人没有发现在关得并不是十分密实的格子门后,有一截粉色的衣裙一闪而过……
☆、30番外 只怪当时太年少
这里是京都边缘的森林,住着一个名叫清平的少年,以及他体弱多病的母亲。
据说他们原本是住在四条城的陋巷里的,至于为何来这个渺无人迹的森林,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是一个天高云清的好日子,清平少年像往常一样背着竹篓子去森林中采药。母亲的病越发严重了,好在森林中有不少珍稀药草,虽不能根治,但总归还是有些用处的。
森林深处有些安静得过分——当然,以往也是没什么人烟的,但今天似乎连鸟兽的踪影也不见了。从小就有的对于危险近乎直觉一般的感知让清平少年暗暗戒备了起来。
“刷——”头顶有一大片阴影快速滑过。
清平少年警觉地停下脚步,握紧了手中采药的小锄头猛地抬头——
好、好大一只鸟!
几乎有一面墙那样大的翅膀,粗壮的趾爪,长而杂乱的尾羽,还有它的脖子上,竟然长着三个脑袋!
等等等等,那鸟的爪子上抓着的粉红色东西是什么?
近了,更近了!
清平少年的瞳孔倏的紧缩,他看清楚了!那坨粉红色东西竟然是一个人类小女孩!
说时迟那时快,当时他脑袋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小锄头已经趁着怪鸟的三个头为了哪个先吃小女孩而争执不下的时候扔了出去。
正中目标!
清平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普通到甚至有些简陋的小锄头在砸到三头怪鸟的瞬间燃起了青蓝色的火焰,一下子就把它烧了个干净。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个被抓来的小女孩因为没有了怪鸟的钳制,从半空中直直地飞坠下来,眼看就要硬生生砸到了地上!
清平少年咬牙忍痛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这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张保命符纸,豁出去了!
“随便什么都好,不要让她掉下来!”
话音刚落,小女孩下坠的趋势突然间缓了下来,就像是空气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托着她一样,慢慢将她放到了地面上,然后消失不见。
清平少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被救下的小女孩吓得一愣一愣,很久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一个猛子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眼泪鼻涕的糊了他一身衣裳。
清平少年手忙脚乱地安抚她,好容易才让她平静下来,开始打听一些必要的信息。
“你是被那妖怪抓来这里的?”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脸上还有些后怕。
清平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樱姬。”
清平少年:“你家在哪里?”
小女孩摇摇头。
清平少年再接再厉:“怎样能够联系到你的家人?”
小女孩再摇摇头。
清平少年有些头疼:“知道怎么回去吗?”
小女孩笑得一脸无辜,但仍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清平少年抚额,这一问三不知的,他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先把她带回家去了……
临到家的时候,樱姬小姑娘方才后知后觉地拉着清平少年的衣角,朝他可爱地一笑:“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我清平吧。”
……
……
于是,樱姬小姑娘就这么在清平少年家那个简陋的木头小屋住了下来。
明明该是大户人家千娇百宠的小公主,但自从在森林住了下来后,便很懂事地帮忙干些轻巧的活儿。
清平少年的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她看樱姬那身华而不实的粉色十二单不适宜在森林中行动,便在征求了小姑娘的意见之后动手将它改裁了好几件精练的短服。
平日里,清平少年进山采药,樱姬小姑娘便跟在身边采蘑菇;清平少年砍柴,樱姬小姑娘便努力折断一些细小的枝条;清平少年做饭,樱姬小姑娘便在旁边舀水……他们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那样在生活。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就在清平少年快把樱姬真正当作自己的妹妹,打算好好将她保护长大的时候,京都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