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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秋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凌沐对他的改观,完全是从这一封封信开始的。
长歌把信默默塞进怀里,刚想把这件事翻篇,结果凌沐又冒了一句:
“麻烦你提醒他一下,我们现在在逃命,与其后悔以前多对不起你,不如多做点实事!”
这一句,算是默许了长歌向东临秋求助。
长歌一开始还好奇了,为什么他哥说不干涉她和东临秋之类的话,原来,事实上,并不是他自己想通了,是那几封信改变了他对东临秋的感官。
“还有,孩子的事情,我们都先保密吧!这孩子出生,他爹也没费神,你对外就说,孩子被人偷走了!让他没事也痛苦痛苦,别在京城过得太逍遥了。”
“哥……”
长歌无奈地喊了一声,希望凌沐停止这些幼稚的想法和做法。
“怎么?舍不得?”
“哼!”
结果,当天晚上,长歌回信的时候,还是鬼使神差地按照哥哥的说法做了。
想想那个男人因为孩子焦急万分的模样,长歌忽然觉得,好像也不错!
☆、49。冬境城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凌沐和长歌一路向北,最终跟京城那边彻底断了音讯,甚至连东临秋,也因为怕泄露他们的行踪,不再写信来了。
虽然谁也没说,但是长歌和凌沐都能想象,京城现在的局势一定特别紧张。
不联系,也是一种保护。
老百姓当然感觉不到那些皇子夺位有多么的凶险,但是他们感受到的,却是跟他们休戚相关的衣食住行。
灾荒越来越严重了,天气也越来越寒冷了,路有冻死骨,很快就不再是书上的故事。
越来越多的灾民,会突然拦住马车,跟有钱人讨要吃的,就算大人不吃,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活活饿死。
很多孩子因为饥饿,变得头大身子小。
越来越多的人,逼不得已,被逼上山,各大山寨人满为患,有钱人只要一出城,不是被一群逃荒的穷人围着,就是被一群杀红眼的山贼抢劫。
凌沐带着长歌一开始还坐两辆马车,后来,因为灾民越来越多,为了就近保护长歌,换成了一辆大些的马车,两个马夫也都辞退了。
路上的骚扰自然多到习以为常。
但凡遇到瘦骨嶙峋的女人和孩子,见对方饿得已经饿得不行了,长歌会让阿喜给他们点吃的,不过,都要在阿喜面前吃完,不会多给一点,因为长歌经历过灾荒,她比谁都清楚,多给一点食物或者钱的话,不是在救她们,是在要她们的命。
她们完全守不住自己拥有的东西,如果不肯交出来,多半会被残忍地杀死。
再到后面,饥饿的人越来越多,很多失去大人庇护的孩子都会莫名失踪……
凌沐的腿脚已经完全不用依靠拐杖了,走路的时候,还能看出来有点不自在,估计距离彻底康复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好在阿欢、阿喜和凌沐的身手都好,不然,他们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在长歌强烈要求下,大家的衣着装扮越来越低调,马车也不敢坐了,因为到了现在,不是一两个人上来围住马车,而是一群人上来围住马上,讨要吃喝,而且,就算给了上一批,下一批又会有人围上来,马车简直是寸步难行。
长歌已经知道了她舅舅诈死的事情,她跟凌沐此去北方就是去找他们的舅舅。
山高皇帝远,等他们逃到北边,就由不得京城那些人为所欲为了,只是,相对的,北方的条件要差很多。
在加上今年饥荒,粮草不到位,北方人民过得那是更惨了。
“长歌,北方的日子肯定比不上京城,以后你要跟着哥哥受苦了。”
“长歌,冬境的环境比较特殊,这里通用的不是钱,钱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这里禁止从商,防止来往商人会混入奸细,所以,本地的居民,都是自给自足,缺少什么,都是以物易物。”
半年以后,凌沐带着长歌等人,终于踏入了这个国家最北边的城市——冬境。
一踏入冬境,长歌就被眼前萧条的景象给镇住了。
麻蛋!前途堪忧!
当初,她哥哥提前跟她说了冬境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长歌还乐观地想着,她生存能力那么强,总不至于饿死吧?
可是,眼见这番萧条的景象,长歌默默赞同起老哥来,在这里,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买不到吃的。
幸好,没有带上孩子来这受罪!
幸好,她把孩子托付给了芸娘和陶欢喜照顾,让他们隐居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还顺便买了几个签卖身契的老实仆人,让这些仆人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给他们种地。
幸好,在来之前,长歌在上一个城市做了充足的储备,不过,都是手提来的,再充足的储备,也熬不过一个月。
“哇!这里怎么是这样的?没人做买卖吗?街上这么萧条,家家都门窗紧闭?”
毫不夸张地说,陶阿欢觉得这里像一座死城,要不是三三两两的房子烟囱在冒烟,他真的要以为这里没有人生活。
长歌环视一下众人,陶阿欢,陶阿喜,哥哥,外加一个自己,一共四个人,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而是……
阿欢和阿喜就是继承了陶欢喜种啥啥死的特质,所以才选择学习十八般武艺——故,可以完全无视这两位养活自己的能力。
至于哥哥凌沐,长歌着重审视了一下他,貌似从小到大,衣服都是被人伺候穿的,现在能够生活自理都不错,她也不能要求太高。
这三位都是杀人的好手,生活的废物!
“舅舅现在都死了,我要去哪里找一个死人?”
“不知道,舅舅知道我们回来投奔他,一定有他的方法找到我们!”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住下来?”
长歌已经对此处不保多少希望了,一个客栈也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一个有瓦遮头的空屋子。
凌沐也茫然了,他向来都是吩咐下去办事,他只要检验结果就好,他从没亲自买过房子。
“我们该往哪里走?”
陶阿喜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就算在最寒酸的欢喜寨长大,也比这个地方条件好啊。
“路就在嘴上,问问不就知道了。”
最终还是要长歌出来撑着。
一连敲门问了好几家,看到是外地人,冬境人都摇摇头不说话,然后强行将门关上。
最后,陶阿欢急了,不等最后一家的人把门关上,他用力一顶,结果,手上的力度一失控,就把人家门板震碎了。
“谁啊?娘,谁敢欺负您?不想活了是吧?”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从屋内拿把刀冲了出来。
开门的婆子连忙拦住她儿子,“不是人家的错,是这个门太破了,娘让你修,你一直嚷着没空。”
出乎众人的意料,老婆子竟然出声为长歌他们说话。
“姑娘,你们走吧,我们这里没空房子给你们住,也没多余的吃的!”
婆子刚才已经拒绝过长歌他们一次,这会儿再说一遍,长歌算是彻底死了心,看来,这里的人,不是太自私,是他们真的无暇顾及别人的死活。
“好的,谢谢婆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长歌,凌沐和阿欢,阿喜,都是轮流敲门的,是想碰碰运气,一个人的运气不好,总不能四个都没好运吧?
事实证明,他们四个人都霉到家了!
四人垂头丧气地打算去军营那边问问情况,结果,没走两步,就被刚才那个大汉叫住了,“嘿,吃的我家没有,但是有个破地方,我倒是知道,你们要住吗?”
“哪里?”
长歌等人猛地回头,眼睛都变亮了几分,满怀期待地看着大汉。
“你们可以叫我张哥,前阵子,有敌国的兵冲了过来,杀了我们不少本地人,就空出来一些房子,好的已经被人选走了,只剩下一些破旧不堪的,原来我不该多管闲事的,万一你们是敌国的奸细啥的,我就犯大罪了!”
“我们不是奸细!”
大汉憨憨一笑,“行,我暂且信你们一回,那个房子就在我家后面那个街的最里面一个屋子,你们可听清楚了,我好心才帮助你们,若你们真是敌国奸细,被我发现,我一刀宰了你们!”
说完,大汉还拿出腰上别着的大刀,在长歌他们面前挥舞两下,瞪圆了眼睛,就自以为很凶狠。
阿欢和阿喜站在后面,阿欢噗嗤一下乐了,用肩膀碰了一下妹妹,小声道:“这家伙真逗,别说我们不是奸细,我们要真是奸细,他的小命早没了,还不知道谁宰了谁呢!”
“别胡说!”
长歌回过头,咬着唇,小声呵斥了阿欢几句。
阿欢立刻老实了。
几人跟随大汉一起去了那个破旧的小屋,就三间房,两间可以住人,另外一间阴冷潮湿,是杂物间,没有灶房,生火做饭都在其中一间住人的大屋。
在大汉的帮助下,好歹烧了炕,四个人夜里不至于活活冻死。
夜里歇下来,长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舅舅何时来找他们,想姑姑一家现在在哪里,想她的儿子现在应该又大了不少,想爹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最后想到东临秋,一直是他主动写信,示弱,求和,她,自始至终,就回过一封信。
长歌这时候并不知道,在冬境会一过就是三年,还是她重生以来最艰难的三年。
☆、50。张大哥
来到冬境的第一夜,长歌等人就犯了愁,虽然临时烧了炕,但是他们并没有厚的被子,每个人的衣物也不过一两件,几个人一合计,把几套衣服全都盖在身上身上,结果,因为没有经验,半夜最冷的时候,偏偏两边的炕全都没了木柴,熄了火。
长歌和阿喜把所有衣服都套上了,还是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去敲凌沐和阿欢的门,结果两个男的也在屋里冻得直转圈。
“怎么办?”
长歌指望地看向她大哥凌沐,凌沐摇摇头,也没主意。
这大半夜的,院子里积雪又那么厚,走出去非常困难,他会武艺,但也不是飞檐走壁啊,就算走出去了,又有谁愿意帮忙呢?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里人又十分地排外,又没有舅舅的音讯,简直是——糟糕透了!
哎,最后,四个人只好背靠背,感受着彼此的颤抖,熬过了第一夜。
第二天,大家一致认为头等大事就是去换柴!
可惜因为大雪封山,就是想去砍柴都不行,再加上这里钱财没用,只能靠自己手上的东西来换。
可是,这四个人,好像穷得只剩下钱了。
一大早,连烧开水的柴都木有,四个人啃着像石头一样又干又硬的馒头,想喝一口热水都没了。
四个人噎得只直脖子,总算是吃完了早饭。
长歌他们一路平平安安,并不知道,东临秋背地里派出的人已经死了一批又一批,以致于,这会儿后备人员还在千里之外,自然没人带物资来冬境支援长歌他们。
眼下,一切只能靠自己。
吃完早饭,准备出门。
长歌一打开门,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的模样,一眼眺望过去,整个冬境城都被白色覆盖。
积雪很厚,一脚下去,到了小腿的位置。
“妹妹,你和阿喜留在家里,我和阿欢出去找柴。”
凌沐将长歌拉回门内。
“不,我也要去,我和阿喜继续待在家里,估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