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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慈说：“这个刘博士可以帮得上忙。”
浮池看过去，刘博士对她讨好地一笑，浮池说：“听说你们有个实验室在做人体试验，捉了不少海人去研究，想让夷人也培育出能够在深海中生活的生理特征，是吧？你是这个实验室的博士吗？”
刘博士大摇其头：“不是！我是反对派的，坚决反对不人道主义。”
胆小的人多半善良，这个莫慈倒是信的。
“刘博士留给我吧，我会把他物尽其用的。”浮池说。
刘博士就这么耷拉着眼成了浮池的可用之物。
莫慈说：“焚渊去紫微垣请一些你能控制的机甲来帮忙吧。”
黎动说：“焚渊先不忙着去，看这个。”
刚才被运送到波定大楼上之前，飞行器上其他人都光顾着感受旅行了，就只有黎动记得把视野范围内的城市景观给录下来。
“AI，调整到最中央那一座浮城上面。”
AI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说：“怎么回事我在这里面好困啊，难道是海困？”
它说着把波定所在的那个特区，也就是中央城市的全景调出来，然后按照黎动所说的，框住最中央的那个椭球形浮城，放大。
AI说：“表层镀着类铬类的钢灰金属，那个硬度，用头撞一下就酸爽了。嘶，用的是磁悬浮技术而已，还赶不上我们的磁悬浮列车有科技难度呢。完全看不到里面，不知道是什么。”
黎动说：“等会儿我们进去探一下，我怀疑那里是整座城的智能系统的中控处，如果毁去，城市可能会陷入瘫痪。然后我们再去探一探他们的军事力量，之后焚渊再去金字塔世界搬救兵比较有数。”
怀璧啪啪鼓掌，开开心心喊：“还是黎动哥哥聪明，莫慈姐姐你要再细心一点啊。”
莫慈假笑：“好，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再接再厉。”
AI这才注意到这小丫头，说：“不对啊，这丫头片子怎么说话这么溜？卓爷你那里偷来的小宝贝儿？”
“你闭嘴吧，这是爷的姑娘。”卓静笃一直搞不清黎动为什么能容忍一个如此沙雕的人工智能。
他们于是计议已定，先薅着白洋去帮浮池确立第一领导人地位，然后大家去浮在半空的金属蛋里头刺探。
现在暂时无事，浮池带着怀璧回将军府继续当厨娘，造成一切正常的假象。
“好了，把桃枝给我吧。”莫慈朝鲛人伸手。
鲛人将桃枝递过去，忽然志敖劈手夺了下来，说：“鲛叔对不起。现在桃枝先让我们保管着，等到你们走的时候再给你们。”
莫慈一下就笑了：“你是信不过我们是吧，还想威胁我。”
“志敖，你别胡闹了，快把桃枝给他们。”
“浮池，你教我的，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友人。”
“但是我也教你了，在我们海人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是义气和诚心，如果这两点也丢了，就跟夷人没有差别了。还给他们。”
志敖捏着桃枝，不肯还。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他记得浮池一直想让溟海开满月毕花，所以他想趁着这段时间试着把桃枝种在盆栽里，看能不能嫁接出一枝开花的活枝。
怀璧感觉到了志敖想法，说：“那就让志敖先保管着嘛，又不会丢的，好不好莫慈姐姐？”
莫慈人美心善，当然同意了。怀璧冲志敖眨了下眼，志敖对这个能看透人心的小丫头其实有点怵，他勉强笑了笑。
浮池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明显对志敖这不懂事行为不是很满意。
志敖面对浮池就跟面对领导似的，小心翼翼揣测，反复思量，觉得自己惹她不高兴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闷成了个锯嘴葫芦。
志敖在别人跟前是个一言九鼎的青年才俊，但面对浮池，他永远患得患失。
他们都到了将军府，海人的技术不能看破空间包，所以他们都放心躲在里头。
其实黎动为了效率起见，想要瞬移到去那个空中浮着的金属蛋里头去看看的，但是卓静笃又需要隐藏在空间包里头来随时关注怀璧。
为了让卓静笃把空间包当做隐形衣之用，黎动他们只能陪着，因为现在大家就只有一套设备，只能呆在一起。
卓静笃理直气壮：“我现在已经是个有家庭的人了，你们是不会懂得这个家庭的重担的。”
卓静笃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成了自己从前最讨厌的人，他很难想象他竟然颠颠颠地追在一个小孩屁股后头，担心小孩儿吃不吃得好，会不会被欺负。
黎动无言以对，把手表交给卓静笃，让他自己操作。卓静笃追着他姑娘，一刻不离，看到将军夫人把怀璧宠上天了他才稍微放心。
黎动盘坐下来，打算思考入定。
卓静笃突然蹲到黎动跟前，被莫慈推开，莫慈说：“你干什么不要打扰黎动。”
卓静笃说：“你不懂，有个问题只有黎动能跟我讨论。”
黎动“入定”的程度还比较浅，他睁开眼问怎么了。
卓静笃说：“你以后有了孩子姓什么？”
“姓黎啊。”
“是不是，那怀璧是不是应该姓……”卓静笃看黎动，希望黎动自己说出来。
黎动不负他的重望，说：“卓？”
莫慈不知道卓静笃这种事有什么好计较的，说：“天你可真是个酸醋精，性怀怎么了？不能性怀吗？以后我要是有孩子，就让他姓莫！”
卓静笃嗤笑：“那行，您老的孩子姓莫，黎动的孩子姓黎，合着你俩的孩子不是一个啊。”
莫慈得意：“这你就不懂了，还是阅历不够。”
莫慈凑近卓静笃：“生两个，一个姓莫，一个姓黎。”
卓静笃：“……”
卓静笃：“你赢了，你们反正是不怕二胎养不起的主，惹不起惹不起。”
黎动内心：孩子？孩子这种东西还是玩别人生下来的比较好，自己就不用亲自实践了吧？
他赶忙闭上眼，心里却霹雳闪过一个画面，他们的孩子跟怀璧一起玩，两个超级儿童PK斗法，软胖软胖的两只，看得心软烘烘。
黎动不自觉一笑，又赶忙收敛，他是Fate，还是天才，这两个头衔并在一块，只能凑出一个叫做怪咖的名号。
黎动觉得自己大概是因为Fate的血液和基因，心底深处那种叫做理性的冰冷，让他本能地对这类温暖期待，但是又恐惧。
***
刘博士今日实在是受了苦，浮池让波定负责刘博士的行进速度，于是波定就举着一把刀在刘博士背后，只要刘博士走得慢了一步，就有被这把刀给戳出个透明窟窿之虞。
刘博士亦步亦趋，他感觉海中越来越黑，夷人给修的那些基础照明设施已经不能照亮这里。
水中越来越冷，浮池取出一颗鲛人珠，射出一道亮光，刺穿海水。
波定看着浮池的背影，越来越觉得这个将军有意思了，她真是好看，手上的皮肤虽然粗糙了些，但是不影响啊，波定觉得他应该给浮池一个机会。
毕竟脸还是挺好看的，并且刚才在战场上，浮池身上那“这就是我的主场”的绝顶自信，光芒万丈，也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
波定问：“将军，我是第一个看到你的脸的人吗？你多大了，看着挺小一姑娘，是不是跟我也差不多啊？”
浮池看波定，不大了解夷人这种丧爱式审美，说：“你多大？”
波定故意说大了两岁：“十八。你呢？十六？”
浮池说：“等下我掐指算一算哈。”
她真的掐起指来，一会儿说：“我明天刚满四千岁，怎么，要送我礼物么？”
波定：“……你们海人还是厉害，驻颜有道，佩服佩服。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浮池说：“真心送？”
她话音才落刘博士突然转头看波定，他拼命抓自己的脸，表情狰狞，身体也倒了下去。
“将军！”波定连忙喊。
浮池赶忙蹲下来，扯开刘博士胸口的衣服，说：“他的装备受不了这里的水压，没氧气了，你的拿过来，我得重启氧气循环。”
波定赶忙把自己的黑色小背心扯开，还故意停了停胸，大概是想让浮池被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所俘虏。
浮池看着他胸前一排肋骨，还有这胳膊，细得跟开玩笑似的，说：“你爸是不是虐待你，不给吃饭啊？”
浮池叫波定给刘博士做心脏复苏，然后重启刘博士的氧气循环，眼看刘博士快憋死了，浮池说：“人工呼吸。”
波定觉得真是晴天霹雳，指着自己说：“我？”
浮池：“不是你难道是我？”
波定觉得那还是自己来吧，他入海前鼻腔里装了一个小型氧气循环管，现在从里面吸一口气，对准刘博士的嘴，灌了进去。
一会儿波定头晕目眩，问浮池：“行了么？”
浮池：“早就行了。”
波定想要跳起来，奈何没有力气，他有气无力地说：“那你不早说？”
“我看你挺享受的，”浮池一脸认真，“扶他起来，应该没事了。”
刘博士半条命都么有了，波定只好一直扶着他。
走了许久，终于出现了景物，是一个黑色雕像，上面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波定问这是什么。
浮池说：“海盗的老大，自己出资给自己建的雕塑。”
波定嘀咕着还有这种操作，发现他们到了一座宫殿前，不规则黑色巨石垒成的城门，城门怪模怪样的，扭曲无比，到处都雕着那个老大的塑像。
浮池敲了敲门，门扭啊扭，扭出一个头，嵌在门上，看着十分恕�
“谁啊，我的主人是谁，你跟我的主人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访问这个一般人不得入内的空间？”
“浮池，你的主人是溟海一霸，我来给海胆，啊不是，溟海一霸送礼。”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老鲸得道之后，不仅惠及浮池，让她压制住一身蛮勇，学到了许多道理，还惠及了那一颗海胆。
海胆吸收老鲸的意识，有了高级智性思维。离开老鲸之后，它就出去闯荡江湖去了，干起了没本的买卖，才几个月就已经自封溟海一霸。
鉴于当海盗是海胆的志向，浮池也没办法。
不过有这么一个独立在其他势力方之外的地下组织，其实也不错。
海胆的地盘十分符合“见不得光”这一要素，到处都黑蒙蒙的，海水中漂浮着各种乌漆嘛黑的粒子，波定什么都看不见。
海胆就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坐在烟雾中，热情洋溢地说：“浮池，好久不见了！你的光复大计怎么样了？”
海胆说话像个大舌头，波定噗嗤一声发出嘲笑，他控制不住自己。
浮池说：“你还敢再大声点吗？”
海胆依旧声音洪亮：“怎么了，为溟海的伟大复兴奋斗终身不是你的毕生追求吗？爱要大声说出来，你应该昭告天下！”
海胆由于本身没有发声系统，要不是因为鲸洞中的奇遇，他永远没有机会说话的。
波定觉得太搞笑了，问：“他就是溟海一霸？怎么说话跟嘴里含着颗海胆似的。”
海胆生气，问浮池：“这个小白脸是谁啊？”
浮池说：“波平的宝贝儿子，我这有个博士，你能不能善用他？”
海胆说：“博士？这么高的学位，我还没见过活的呢，给我给我。”
浮池说：“他身上有自动报警系统，你记得让你那些野生科学家给拆了。顺便我给你这么大一个人情，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咱们俩那是谈这种话的么？我们可是同床共枕过三年的情谊啊！”
“别谈感情，我现在早变成了一个俗气的女人，谈点实际的。能给我多少能量箭？”
海胆只好为难地说：“你也知道能量箭一直抢手得很，天天断货，我们这里也就五百支存货，还都是答应了别的主顾的。”
“那给我四百五十支，我也不全拿，免得你觉得我不够意思。”
海胆扶额：“你这不是不够意思，你这是强取豪夺！看在同床三年的份上，给你三百支。”
“四百。”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