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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话,倒也是个主意。”陈太尉沉吟。
祁非池见爹爹有了让步,心中暗喜,说:“如今我家中权倾一时,虽然爹为人谨慎,处处家人族亲低调为人做事,但难免有故旧门下有人打着父亲的幌子招摇过市,犯下什么事情。那帮御史天天盯着我家,在官家跟前上了一本又一本弹劾的奏章。我若是跟豪门联姻,今上会放心吗?”
第97章 求助二哥
他这话合情合理;祁夫人也有些被说动;但还是嘀咕:“仔细追究起来;那陈娘子也是闺阁小姐呢。”
祁非池一看大有希望;赶紧陈胜追击:“陈娘子自幼父亲失踪;在穷山僻壤卖饭为生;养活一大家子孤儿寡母;我在军营里路过她的摊子才有幸结识。我在官家那里也讲了我们的故事,官家也是感慨二娘子孝顺不易。她又和陈大人家形同陌路,我就如同娶个孤女无依无靠;看似惊天骇俗,实则让圣上以为我只是个情痴、不成器的败家子,放松官家警惕。”
祁非池叹了一口气:“如今官家越发多疑;我将小满的家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也是在他心中埋下一颗种子,陈方晟当真是失忆?还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子;遗弃老母?;小满既然能在困境中挑起重担任劳任怨;一个品质无暇的女子为何却死活不认陈方晟?”
“宋太师和我们天天作对;结果没想到他女婿是小满父亲;抛妻弃子;为了富贵置年迈老娘欲不顾,这么大的把柄,捏在我们手里。怎么能不用?!”
祁非凡看三弟艰险;便想着助攻一把:“先前三弟失踪;我们都以为是阵亡了,没想到是那个小娘子一身孤勇,去了北疆在死人堆里寻了三弟出来,如此大恩,娶了她倒也算是报恩。”
祁家人俱是神色一变,当初祁非池生死未卜,按照战场惯例,不是死了便是被俘虏,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饶是行伍世家,一夜之间祁老太君和祁夫人都白了几根头发,祁夫人天天垂泪,祁非云悄悄飞鸽传书给祁非凡,询问要不要给三弟起个衣冠冢,祁太尉又是痛失爱子,又要承受朝堂之上泼给三郎污蔑他投敌的污水,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没想到一戟在死人堆里居然也寻得了祁非池,虽然重伤,却也捡回来一条性命。全家人大喜。之后才有祁非池立下战功。没想到是陈家那个二娘子去救回来的。
陈夫人脸上惭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非池瞥见母亲的脸色,知道有戏,继续说:“而且我求娶了小满,朱家人怎么想?他即使知道是我去官家那里求赐婚的,却能不怀疑宋家暗度陈仓?朱家和宋家便是不决裂也难有从前的亲密了。”
听到这里,祁非凡鼓掌:“妙啊!三弟这一招:拆了宋朱联盟;埋下官家厌弃朱家的种子;让管家对你放心。真是一石三鸟!”
祁老太君略微思忖:“这样,我们再寻些人将小满和她父亲不和的故事散播出去,便是听者都会觉得小满有情有义,众口铄金,难免不会有人猜疑陈方晟人品。反正小满以后也是我们家媳妇,便是没有个好娘家也不会怎么样。”
老太君这般说,便是承认小满是自己孙媳妇了,祁非凡喜不自胜,祁夫人听了这一番话,见得求娶小满是情势所迫,并不是儿子一意孤行,气倒也消了一大半,再看老太君开口了,知道木已成舟,再无转圜余地。看三儿子还跪在地上,因而开口道:“赶紧起身吧,地上凉,别伤了膝盖。”
祁非池笑嘻嘻起身:“我就知道娘最疼我。”
祁夫人装作生气白了他一眼:“多大人了,还撒娇。”,但到底心里气消了。
祁老太君出来打圆场:“毕竟是官家赐婚,便是有什么不合意也得藏得严严实实,今日里出了这花厅,便要收拾起来,切不可抹了天家颜面。”又扭头对祁夫人说:“儿媳妇,也累你一些,今日里便开始准备婚礼。”
祁夫人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突然想到另外一出:“哎呀我娘家侄女还在府里住着呢,这可怎么交待?”
祁太尉动气了:“怎么交待?你惹出来的事情自己去给交待吧。”说罢便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祁非池说:“非池,来我书房。”
祁非池应了一声,跟着往外走,祁非凡悄悄拍了拍非池的肩膀,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祁非池知道哥哥这是看破了自己的伎俩,当下里对他了眼睛,便跟着爹爹出去了。
倒了书房,祁太尉自己威仪赫赫在太师椅上坐下了,也不说让祁非池坐,就那么晾着他,
老神在在只管沉默。
祁非池心中七上八下,太尉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军功,一身的杀伐之气,便是坐在那里不动,浑身也散发着杀气腾腾,自小面对爹他就心虚害怕。但此刻不能心虚,他只好也眼观鼻鼻观口的站着不动。
大约沉默了一刻的时间,祁太尉终于大笑一声,笑骂:“臭小子,会骗人了?如今晓得迂回战术了?”
祁非池还要装下去,硬着头皮问:“爹,您说的是何事?”
祁太尉白他一眼:“出息了啊,这种小儿伎俩拿出来糊弄你奶奶和你娘?”
祁非池知道被戳穿了,笑嘻嘻道:“爹爹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什么话?!你娘和你祖母难道就不明察秋毫了?”祁太尉气得在祁非池脑袋上咕噜一把,他手劲儿粗糙,将祁非池摸得打了个趔趄。
祁非池赔笑:“爹爹,若是我不这么说,祖母和娘妻怎么会同意?再说了,我说的理由也也句句在理,没有瞎编胡扯。”
祁太尉瞪他一眼:“倘若不是看你有道理,我早就当场揭穿你了!你还能全身而退?”
又想起什么,叹息道:“你一心想着陈家二娘子,情深义重,之前为了她去了北疆,后来又为早日娶她立下了汗马功劳,知道她要另嫁别人你千里奔袭而来,又拿自己的战功去求官家,如此情深我做爹的倒不好再拦你。”
“我初时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后来派人打听这个娘子,倒是个有节有义的女子,先是养活一家老小,后来又抚养隔房弟弟,咱家不允婚事她也不卑不亢,你去了北疆,我们都当你丢了性命,她却能够放下前嫌,千里寻你,行事不慌不忙,倒也有我祁家女眷的风范。”
“祁家镇守边关,儿郎俱是不成年便丢去军营里历练,祁家女眷要有这等胸襟气度才能保得家中平安。我扪心自问,你娘给你相看的贵女寻常能有几个女子做到如此?因此我由着你在外面舌灿莲花也没有阻拦。”
听到这里,祁非池心中大石落地,正色下跪给祁太尉磕了个头:“谢谢爹爹成全孩儿。”
祁太尉扶他起来:“那就去陈家吧,跟陈家小娘子说道清楚,我看她是个有主意的,你这般鲁莽行事,不知道她还会怎么闹别扭呢。等哄好她,你就在汴京娶了亲再去北疆吧。”
又在抽屉里翻了一翻:“你娘到底要面子,怕是心里有芥蒂,那陈家又不疼那个二娘子,我这里有些私产,你交给她,算作她的嫁妆娶进来,以免你娘看她陪嫁单薄,又拿来说嘴。”
祁非池笑嘻嘻接过来那些纸契:“我知道爹爹面冷心热。”
祁太尉被他给逗笑了,转瞬自言自语:“天天在朝堂上跟那宋太师斗智斗勇,如今想到平白低了两辈,心里面真是不痛快。”
祁非池大乐,原来老爷子的点在这里,笑嘻嘻说:“宋太师和小满又无关系,仔细算起来朝堂上站着的,谁跟谁不是拐弯亲戚,爹爹不用在意这个。”
祁太尉白他一眼:“臭小子,还敢取笑你爹!且看你怎么跟陈家二娘子解释!”
祁非池登时愁眉苦脸起来,这个,先斩后奏,没有跟小满通气,还不知道怎么跟小满交待呢。
出了书房,祁非池犹自心中空空荡荡。
得,先去二哥那里讨讨主意吧。
祁非凡吊儿郎当在自己的小院里侍弄鹦鹉,花草葳蕤,春光灼灼,他小心翼翼举着一个官窑天青色盘龙水壶一点点倒在鹦鹉笼里的饮水小盏里,听见祁非池的脚步声连头都没回就说:“你一路过来没缓口气就进了皇宫,如今大局已定还不去睡个囫囵觉?”
祁非池笑嘻嘻,想接过那水壶给鹦鹉倒水,被祁非凡一把拍开:“起开!别瞎献殷勤。”
如今他和小满的婚事已定,心中喜悦,看什么都顺眼几分,便是二哥说他都毫不在意,仍旧眉开目笑的去逗弄那鹦鹉:“二哥,这鹦鹉你一直当宝贝一样供着,喝水喂食都亲力亲为,莫不是心上人送的?”
他这一说话,祁非凡顿了一顿,脸上神色不变,耳根处却微微发红,起身白了三少爷一眼:“祁三少!你找死!!!”,说罢便纵身上来给他来了一记。
他们兄弟之间打闹打的,祁非池并不慌张,从容应招,一招两式拆解下来,祁非凡却啧啧称奇,笑道:“去了战场上倒长进不少。”
祁非池也住了手,接了旁边小厮递来的帕子擦擦汗:“战场上都是你死我活,因而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把式都被我摈弃了。”
兄弟俩出出汗,都觉得心情舒畅,祁非池大摇大摆坐在院中的湘妃竹躺椅上,大口喝着香茗:“二哥啊,你现在可不能看着做弟弟的去死啊。”
祁非凡烦了:“说什么呢?呸呸呸!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第98章 乌米饭
他那副婆婆妈妈的样子逗乐了祁非池;自己的二哥一向油子一般在帝都的老吏堆里混;文书流程莫不烂熟于心;难得这幅老妈子样子。
祁非凡沉下来脸:“你当初生死未卜;都当你死了;大哥都落泪了;你还拿自己性命当儿戏!”
祁非池涎皮涎脸:“那二哥有没有哭啊?”
祁非凡撇了撇嘴巴;问他:“快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人,别赖在我院里。”
祁非池倒没再忸怩;问:“二哥,这指婚的事情吧,我没跟那陈娘子说;现在要怎么跟她交待啊?”
祁非凡想了一想;说:“下策是你一走了之,去北疆打仗;迎亲六礼都由爹娘办;你只要赶来成婚;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陈娘子只能接受;中策是你开诚公布;现在就去负荆请罪;她打也罢;骂也罢,你都任由她出气,坦诚将自己的心思讲给她。”
祁非池捂着下巴不断点头:“唔;这倒不失是个好主意;对了,上策呢?”
祁非凡老神在在,祁非池无事可干,就打量自己的二哥。
二哥真瘦啊,自己和爹爹一样都是浅棕色肌肤,二哥却偏偏肤色白皙,虽然如今在文书里打转,却依旧猿臂蜂腰、肌肉饱满,就是穿一身寻常月白衫子,看上去都丰神俊逸,心向往之。
行伍世家的男儿,将埋首文书堆中当做是一种耻辱,似乎只有放马雁门,逐鹿贺兰才是他们的风格。二哥却毫不犹豫去了汴京。会打仗的将军历朝都不少,可是因着和朝廷处理不好关系而获罪的将军也不少。
戏文里只会唱将军率领十万大军英勇御敌,却不会告诉你粮草怎么办,辎重怎么运。二哥留在汴京城里便是做这个的,江南道的大米,先运给哪支部队?怎么运?二哥铮铮男儿,硬是学会赔笑喝酒,和那些各部里上至高官下到老吏都打得火热,畅通无阻保障着大哥和祁家军的后勤。
却没有人问他,放弃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梦想,遗憾否?
想到这里,祁非池正色说到:“二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