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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瑛的脸瞬间便见了血,捂着脸哀嚎道:“姑姑,你又发什么疯?”
李淑一身甲衣,她身后的副将请崔元锐去隔壁军帐休息。
崔元锐知道李淑与李承瑛有话要说,只当没看到二人的争执,面色如常离开。
崔元锐走后,李淑冷声道:“调虎离山这般浅显的计谋你都不懂?”
李承瑛不服气道:“是阿彦让我来的,她说只有我走了,崔家人才能放心。”
李承瑾从军帐里走出来,听到李承瑛这句话,脸色大变,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温和,道:“阿彦让你走,你便走?她一无兵权,二无可用之人,你怎放心留她在华京?”
李夜城巡逻还营,见李承瑛带兵马与粮草而来,眼睛轻眯,碧色眸光如嗜血的野狼,看得李承瑛不敢与他对视。
李夜城调转马头,出营而走。
李承瑛硬着头皮道:“喂,你做什么?”
李夜城抿唇不答,眉眼似剑,看向华京城的方向。
阿彦有难。
他要回去救她。
。。。。。。。。
边关战事不利,崔莘海上书李泓,建议天子以身做表,登天台为边关战事祈福。
李泓应允,让崔振波去准备祈福事宜。
天台在皇城外的钧山,李泓携太子李承璋与朝臣们前来钧山。
李泓原本是不打算带李承璋的,但李承璋的太子之位一日没被废,这种场合便一日少不了他。
祈福事关重大,天子与皇后亲往,命妇们也要陪着。
浩浩荡荡的马车鸾轿去往钧山,崔莘海捋着胡须,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到了日子,李泓与吴皇后一前一后登天台,刚行至一半,李泓突然晕倒在地,吴皇后大呼传太医。
天子昏迷,祈福只能推迟,朝臣与命妇们被安置在钧山的离宫里。
卫士们往来巡视匆匆,身上的甲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朝臣命妇们看到这种阵势,忍不住想起七年前长公主李淑发起兵变的事情,行事越发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了宫变中的替死鬼。
一队卫士纵马而行,高呼道:“安宁翁主何在?天子传召,要安宁翁主速速前往!”
然而卫士们直到晚上也没有找到程彦。
程彦早就知道崔莘海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她的鸾轿出发时,坐在上面的人便已经不是她了。
她扮做了小内侍,此时正混在命妇之中。
程彦低头敛眉而行,刚转过长廊,便撞了一人。
那人骂道:“哪来的这么不长眼的小内侍?没看到本姑娘在这吗?!”
程彦暗道不好。
若是旁人,她还能赔罪糊弄过去。
可她此时撞的这个人,名唤郑孟君,当初在红梅山庄被她羞辱的极惨的人。
华京城贵女中她头号的死对头。
第33章
程彦余光扫了一下郑孟君的身后; 她带着两个侍女,不远处巡逻的卫士越来越近。
程彦打消了把郑孟君敲晕的念头,攥了攥衣袖,硬着头皮掐着嗓子道:“奴婢该死; 冲撞了贵人。”
只盼着郑孟君听不出来她的声音; 骂上几句后,将她胡乱打发了。
郑孟君秀美微蹙,只觉得面前小内侍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再看看身形,斟酌片刻; 道:“你; 哪个宫的?抬头让我瞧瞧。”
程彦道:“奴婢相貌丑陋,怕是会吓到贵人。”
“这世道上还有丑到会吓到我的人?”
郑孟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小内侍; 围着小内侍绕了一圈; 手指把玩着垂在胸前的发,道:“你别是跟程彦一样丑吧?”
郑孟君身后的侍从笑了起来。
程彦:“。。。。。。。”
你才丑; 你最丑,比种不出苗种只长野草的土地还要丑!
程彦心里腹诽着,说出来的话仍是恭敬的; 道:“贵人说笑了。”
领队的卫士是崔家的人,程彦怕他看出来自己; 头低得越发深了; 道:“贵人若无其他事; 奴婢便先告退了; 殿里的贵人们还等着奴婢去伺候。”
郑孟君“背后”嘲笑完程彦后,被撞到了的气似乎散了不少,又说了面前小内侍几句,便放人离开。
程彦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对郑孟君有些误解。
郑孟君虽然脾气暴了些,但也不是一味的蛮横不讲理,最起码,没有责罚她这个撞到她的“小内侍。”
程彦弓着身子退下去。
刚走没两步,程彦突然听到为首的崔家卫士道:“那个小内侍是哪的人?抬起头让我瞧瞧。”
“安宁翁主不在鸾轿上,保不准扮做了其他人!”
程彦心头一惊。
崔家卫士下了马,向程彦走来。
他身上穿着厚厚重甲,战靴踩在汉白玉的道路上,声音闷闷的,像是玄雷炸响天际。
程彦迅速瞥了身后道路。
虽说有袁行在等她,长廊小道她又颇为熟悉,可她若跑起来,必然会惊动更多人,这样一来,她后面的计划便不好实行了。
她需要想其他的法子。
崔家卫士越来越近,在快要走到程彦面前时,郑孟君上前一步,拦住卫士的路,不耐烦道:“怎么,你是觉得我眼睛瞎了么?瞧不出程彦那个小贱人的模样?”
“小贱人”程彦:“。。。。。。”
崔家卫士一怔,忙道:“属下不敢。”
华京城谁人不知道,郑孟君与程彦是死对头,眼下这种情况,若她瞧见了程彦,只怕会抓了程彦送到崔莘海的面前,哪里会替程彦遮拦?
再者,上头也交代了,崔家虽发动了兵变,但李承璋若想坐稳皇位,还是需要世家们的支持的,郑孟君是荥泽郑家最为看重的姑娘,他万万得罪不起。
崔家卫士忙让开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郑孟君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刚走没两步,她又转过身,对准备悄悄离开的程彦道:“喂,你傻站那干嘛?本姑娘快要饿死了,你去找点拿点吃的送过来。”
程彦垂首称是。
崔家卫士带着一队侍从纵马离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听不见,程彦终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然而就在这时,刚刚回殿的郑孟君又从殿里出来了,只身一人走过来,抬着下巴对程彦道:“你这下安全了。”
程彦笑了一下,道:“多谢郑姐姐救命之恩。”
若她还看不出来郑孟君刚才的举动,那便白活这么多年了。
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郑孟君是怎么看出来她的,又为何要帮她。
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的缘故。
郑孟君道:“别谢我,我才不是要帮你。”
“我只是瞧不上崔家人的猖狂样。”
与她交好的一个堂姐嫁去了崔家,被崔家人各种嫌弃是庶生,配不上他家的嫡子,三天两头给堂姐添堵。
她就想不明白了,当初求娶是崔家来求娶的,她郑家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再说了,大夏是从父制,嫡庶都是父亲的孩子,只有那等边陲小国,男人不争气,才需要靠母族提升孩子的位置。
崔莘海不过一个太子太傅,崔家人略掌兵权,崔家人便这般轻狂,若真是让崔家人当了政,还不知道会怎么猖獗呢。
她才不会眼睁睁瞧着这种事情的发生。
程彦虽然招人厌,可大是大非拎得清,且这些年程彦种出来的粮食养活了无数百姓,尤其是中原之地被郑家儿郎祸害过的地方,她心中是感激程彦的。
再说了,程彦与她只是闺阁女儿的小恩怨,她犯不着为这些小恩怨弄死程彦。
郑孟君道:“你快想办法救天子吧,若再僵持下去,只怕天子要遭了他们的毒手。”
程彦颔首,道:“救命之恩,日后再报。”
崔莘海与吴皇后没她母亲那般敢作敢当去弑君,他们更想要一个好名声,让太子李承璋体体面面登基。
如今把她舅舅控制起来,是想让舅舅写退位诏书,舅舅自然是不会写的。
半日之间,他们尚会哄着舅舅,可时间久了,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程彦提着衣摆,一路小跑,找到早在宫墙外等待着的袁行。
袁行见程彦过来,连忙迎上去,低声道:“崔莘海控制了千秋殿,我们的人进不去,里面的消息也传不过来。”
千秋殿是钧山离宫皇后居住的宫殿,殿里伺候的都是吴皇后的人,如今殿外的卫士们又都换成了崔家的人,围得如铁桶一般,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
程彦道:“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直通千秋殿,你们从那走,把舅舅救出来。”
太/祖皇帝在建造钧山行宫时,便想过后世天子被兵变逼宫的可能性,特意在皇帝与皇后居住的宫殿下面建造了直通外界的地宫,供皇帝皇后逃跑用。
这条地宫只有历代的天子与皇后知晓,外人从不得知。
到了李泓这一代,李泓并非正常继位,原是不知道这个秘密的,程彦常年跟着丁太后住在离宫,一日侍弄新苗时,程彦偶然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把这个秘密只告诉了李泓,连母亲李淑都没告知。
李泓显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吴皇后,若不然,吴皇后根本不会吧李泓扣在千秋殿。
“此密道乃天家机密,只能你一个人知晓,跟随你前去之人必须是你的心腹,且需蒙面前行,要不然,无人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袁行知道其中利害干系,略微思索,便应承下来,又问道:“翁主不与我们一起?”
程彦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信号烟花,让一旁卫士点燃。
火红的烟花在夜幕中炸开,程彦道:“分我一百人,我去牵制崔莘海。”
“不行,这太危险了。”
崔莘海调了五万兵马来控制离宫,程彦只带一百人过去,这分明是去送死。
袁行道:“英王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属下一定保护好翁主的安全。若翁主出了意外,属下有何颜面去见英王?”
程彦指了指夜幕中的烟花,道:“看到了吗?今夜不想崔莘海成功的,不止咱们这些人。”
世家们哪是这般好相与的角色?
他们根本无法容忍崔家坐大,崔家一旦得势,必会打压他们这些世家,而崔家失势,崔家现在霸占着的这些官职,还不是任由他们瓜分?
更何况,现在的天子李泓仁善,对他们手下的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子李承璋可不是这般好糊弄的,他们更愿意捧一个算不得精明的李泓做皇帝。
在出发前,他们便选了极心腹之人伪装成侍从一同来了钧山,只待程彦点燃信号,便会汇集在一处,向崔家发起攻势。
程彦的声音刚落,朝臣们居住的院子传来一阵骚动。
程彦道:“保护好我舅舅。”
“至于其他人,你可便宜行事,出了事,由我担着。”
袁行只得带兵走小道去千秋殿找李泓。
程彦在卫士们的护卫与世家们汇合。
华阴杨氏、武阳薛氏、汝南袁氏、荥泽郑氏,甚至多年不曾在华京掀起风浪的兰陵萧氏与琅琊颜氏都来了人。
这些世家带的人并不算多,故而也不曾引起崔莘海的注意,但这些世家带的人聚在一处,便是一支可观的力量了。
虽不能与崔莘海的五万兵马相比,但也能利用地形托住兵马,让袁行救出李泓。
只要李泓被救出来,崔莘海再多的兵马也无用了——臣子弑君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程彦分配任务,让世家们虚张声势去攻打各个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