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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些杂书更难找。
刘青深沉的叹了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同她作对。
刘延宁同掌柜的说完话,接过了酬劳,便喊了正在书架旁发呆的刘青:“青青,该走了。”
刘青收回思绪,连忙拔腿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哥,你这回抄的两本书,一共得了多少钱?”
瞧着她财迷的模样,刘延宁索性把刚拿到手里的钱袋,递了过去。
刘青自然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瞧了一眼,顿时就震惊了:“两本书就得了一两银子啊?”
“这回抄得书有些难度,掌柜给的酬劳便多了些。”刘延宁并没有要回刘青递回来的钱袋,只笑道,“你帮我收着罢,别掉了就是。”
刘青恨不得把这钱袋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怎么舍得掉了?这么想着,刘青还是忍不住道:“难怪都想叫孩子去念书了,以后就算不考状元,单靠抄书也能赚不少银子啊。”
“说你财迷你还不高兴。”刘延宁也忍不住捏了捏刘青的脸颊,笑道,“既然读了书,自然是想施展自身本领,实现心中的抱负。若只是为了赚钱,有许多途径,又何必非要读书?”
刘青点头,一脸受教的样子。刘延宁倒也不是爱说教的性子,知道他妹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便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了,话锋一转,问起刘青:“昨儿永顺兄他妹妹过来,看来与你相处得不错?”
兄妹俩一路走一路聊,很快到了卖胰子的铺子。
刘青先在外边的摊子瞧了,总觉得成色没有上回在铺子里瞧得好。本着既然花了钱,倒不如买好一点的原则,刘青义无反顾的拉着她哥进了昨天去的铺子,还是昨天那个态度高冷的伙计,听说他们这回是要来买东西的,伙计倒是热情了很多。
经过一番杀价,最后刘青在他家买的胰子,比外边摊上贵了五十文,刘青觉得买这个比买外边得值,伙计做成了生意也高兴,也是皆大欢喜。
刘青心满意足的跟着她哥出了铺子,拿着成为她新宠的胰子爱不释手,摸了又闻,看得旁边的刘延宁都忍俊不禁,不由笑道:“你瞧得这么仔细,可是瞧出什么门道来了?”
“现在没瞧出门道,但是我仔细观摩,总能瞧出来的。”刘青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我多闻一闻味道,说不定就能知道它是用什么做的,以后还可以自己做,就不用花这冤枉钱了。”
刘延宁闻言哭笑不得,他娘担心得还真没错,妹妹的确太过不拘小节了,又不是狗鼻子,哪能在外边这么说自己?
如此想着,刘延宁正要教育教育他妹妹,往后长点记性,哪知道还没组织好语言,先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可见对方已经把他妹妹的话听在耳里了。
刘延宁下意识回头,瞧见身后的两人倒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来得是认识的人,刘延宁的同窗好友,肯定不会在外边编排他妹妹,妹妹的名声和形象都保住了,忧的是他们本身就是认得他妹妹的。
一向被亲朋好友夸赞聪明绝顶的刘延宁,这个时候也难免纠结了。
来人却没有把刘延宁的小纠结放在心上,江景行一脸笑容的打了招呼:“好巧,延宁带妹妹出来逛街?”
“是啊。”刘延宁也回过身来,忙同两人寒暄道,“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们,声扬几日不见,身体可痊愈了?”
刚刚的笑声就是从曹声扬这里发出来的,他自来我行我素惯了,也不在意自己不算刻意的嗤笑声,被正主听了个正着,一派落落大方的应了刘延宁的招呼。
同窗在街上巧遇,曹声扬又病了几日没去书院,也算是多日不见了,自然要好好聊一聊,三个年轻人站在大街上说得说得热切,刘青顶着身旁经过的行人投来的眼神,感觉自己成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往她哥身后躲了也躲不开这无所遁形的视线。
忍了忍,刘青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刘延宁的袖子,提醒他们被人围观了。
刘青自认为动作很隐蔽,殊不知已经被对面的人尽收眼底,对方甚至连她的眼神,都预料的分毫不差。
不过江景行自诩君子,就算瞧在眼里,心里也觉得这小动作甚是有趣,面上还当作什么都没瞧见,若无其事的把视线从刘延宁衣摆处露出的一截手腕上移开。
刘延宁回过神来,忙止了话茬,问道:“景行和声扬此行可是去书院?”
江景行微微点头,也问道:“延宁可要同去?”
“不了,我要回家一趟,你们先行一步罢。”刘延宁说着顿了顿,又笑道,“对了,上回的事,还没机会感谢你,正好声扬的身子也痊愈了,这几日若有空,可否去我家一坐?”
江景行闻言先侧头看了曹声扬一眼,曹声扬虽然没作声,但是多年朋友,江景行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知道他对这个很感兴趣的,当下笑道:“延宁一家搬到县里,我们还没有前去拜访过,早就想去了,就是不知道伯母可方便?”
“我娘一直在等你们来做客呢。”对方一口应下来,还说得这般好听,刘延宁脸上的笑容不由也更真诚了些,又问,“不知你们何时方便?”
江景行刚想说话,曹声扬却道:“既然延宁如此盛情,那么择日不如撞日。”
刘延宁可没想到对方这么迫不及待,一时都不好接话了。
“他这是病了几日,被拘着吃了几日清淡的饮食,迫不及待的要破戒呢。”江景行瞥了曹声扬一眼,对刘延宁笑道,“延宁不必管他,若是不方便,那就改期罢。”
虽然江景行是在帮曹声扬打圆场,可这话里的意思,跟曹声扬的也没多大差别,不过是说得好听了许多。
偏偏对方说得这么好听,刘延宁更不好意思说不方便了,毕竟是他先开口说请客,又问了人家什么时候方便。现在被请的人定了时间,没道理到他这儿又不行了。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刘延宁无奈的笑了笑,道:“自然是没有不方便的,就是这日子订得匆忙,家里也没个准备,不知道菜准备的够不够……”
说到这里,刘延宁顿了顿,转头看向刘青,问道:“青青,家中还有菜吗?”
刘青虽然站在刘延宁身后,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他们的对话还是听得分明的,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没眼色的摇头,刘青笑道:“家里有菜的,顶多到时候再来街上买些鱼肉荤食,街上一直要到傍晚收摊,临时出来买也使得。”
刘延宁闻言点头,略一沉吟,道:“与其到时候你一个人出来买菜,倒不如现在我们一起买好了带回去。”
刘青笑眯眯的道:“听哥哥的。”
刘延宁听她这么说,便定了主意,因为他妹妹厨艺好,之前在老家待客的时候,都是由他妹妹决定的菜式,现在也自当如此,实在没必要再回家一趟问他娘,浪费功夫。
这般想着,刘延宁朝对面两人作揖道:“那便说定了,下学后,恭候二位光临。”
江景行和曹声扬应下了,却没有就此分开,而是悠然自得的跟在刘青和刘延宁身后,用江景行的话说,既然在街上有缘遇到,他们也不急着赶回书院,倒不如陪他们一同逛逛。
人家都这么热情的表示要同行了,刘青和刘延宁也不好拒绝,于是只能带着两个颜值爆表的跟班——不,三个,刘延宁作为江景行和曹声扬的通常好友,自然不能只顾妹妹,却把好友跟抛下,所以时不时还会落后一步,同江曹二人聊聊天。
毕竟买菜这事是刘青的专利,刘延宁有心帮忙,也实在插不上手,往前凑了几回还被嫌碍手碍脚,干脆就老老实实待在她身后了,尽职的当一个掏钱提包的小跟班。
走到买菜的这条街上,人来人往,比外边乱多了,刘青怕自己顾不过来,就把刘延宁给他的钱袋,又还给他了,因此现在刘青身无分文,全靠她哥买单。
刘青是先去了菜场,瞧着有那些菜卖,才一边想菜式的,不过不管怎样,五花肉和瘦肉,她还是一口气买了两三斤,统统交给她哥去提,刘青依然两手空空的走在前边。
路过买鱼的地方,瞧着里头各色各样的鱼,刘青开始犯了难,选择困难症就是这点不好,刘青脑子里想过各种鱼的烧法,却没个头绪,最后还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客人,询问他们的意见:“上回吃的松鼠鱼和水煮鱼,还要吃吗?”
在外人面前,刘青一直很注意避嫌,毕竟这年头男女有别四个字,真真是深入时人的骨髓,稍有不慎就坏了名声,害人害己。
刘青知道自己人来疯的性格,生怕距离近了,一不小心没克制好自己的本性,做出什么有损她哥形象的事来,更怕自己不小心表现得太过热情,叫外人和当事人误会,也要影响她哥和这两位之间的友谊的,到时候想必是损失惨重。
因此与其以后悔不当初,倒不如现在小心谨慎。刘青走路的时候,都注意着往刘延宁旁边躲,刻意避开了江景行和曹声扬二人,更甚至在两人的美色当前,刘青都做到了心如止水,眼神都很少飘到他们身上去,更别提同他们说话。
对于一个颜控来说,刘青表示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克制,效果自然也是很明显的。
江景行和曹声扬作为天之骄子,一贯是被追捧着的,但是在京城,他们常出入都是世家贵族,这些人家最注重姑娘的教育,是把笑不露齿当典范来做的,因此就算是爱慕,大家闺秀们也表现得不露痕迹。
但是到了江州就不一样了,可以说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街上许多姑娘,就是只有一面之缘,见了他们都立即惊为天人,眼神都看直了,那眼底的狂热几乎是赤/裸/裸的。
而江州所谓的大户人家,养的姑娘就更不知所谓了,以江州知县家的姑娘为首,江景行和曹声扬去知县家做客四回,能被知县府后院的姑娘花样偶遇七八回——得出这个数字,还真不是他们算数不好,而是江州知县子女众多,后院恨嫁的姑娘,嫡出的庶出的,加起来都有四五个。
江景行和曹声扬实在是不堪其忧,偏偏江景行的三叔与知县是旧交,对方那般热情,隔三差五的请他们去喝酒赏花,纵然十次有七八次是拒绝的,可剩下的两三回还得赴宴,毕竟到了江州,当地父母官的面子也不能不给。
因此,江景行和曹声扬见多了热情过头的女孩,忽然出现个对他们矜持到近乎冷淡的,两人对刘青的好感度,蹭蹭蹭就上涨了,而且那日还有时不时在他们跟前晃一圈的刘雅琴做对比,江景行和曹声扬虽然面上没露分毫,心里其实有了本谱,对刘延宁和刘青兄妹越发欣赏。
果然是亲兄妹,哥哥为人坦荡,妹妹也落落大方,兄妹俩光是这番表现,就高出当地其他同龄人许多。
而现在,在江景行和曹声扬眼里,对外人矜持冷淡的刘青,忽然冲他们开口说话了,不仅问他们的口味,还歪着头笑了下,样子可爱到不行,江景行和曹声扬不由愣了一下。
虽然他们不至于为这一个动作和表情,就受宠若惊,但心情的确是不一样的。
曹声扬心里的确惦记着吃,反应也就比江景行快了些,当下眼睛一亮,想也不想的点头。
刘青点了点头,又客气的笑了下,才把头转回去,开始认真的挑鱼了。
江景行晚了一步,但是冲刘青的背影,客气的笑道:“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