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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后来剿灭了敌军安定了国家的夜寒一剑刺进皇帝的心脏时,全国百姓欢呼,酒馆赌坊青楼啥的当天一律半价,气氛好得犹如过年。
那时的夜寒在老百姓心中是个神一样的存在。
即便夜寒当时穿上龙袍当了皇帝,也只会听到国家上下一片排山倒海的巴巴掌声,而酒馆赌坊青楼会再一次半价一日。
可夜寒却将最小的十二皇子推上了皇位,自封安国候,一心一意辅佐新任皇帝,只是手段狠辣,将其余的皇子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手中处置的权臣也不计其数。
除此之外,也算是个忠臣…吧?
小太监不太懂为什么有人会在有机会当这一国之主时选择放弃。
但他一向机灵,知道自己懂不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需要讨好的是谁,此时皇宫真正的主人又是谁。
清楚这个,就够了。
他已经看到自己当上总管的一天了。想到这里,他美滋滋地端着托茶盘退下,正好在跨过门口时看到了准备进来的宋争。
“宋大人,”他行礼。
宋争并没有搭理他,这是理所当然的,身份天差地别。
今天也是地位低下的一天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托茶盘,有点心酸。
“没死?”夜寒听到宋争的话,略微诧异地抬起头。
“是,惊蛰派人前来报告,说是亲眼看到那位姑娘喝下酒,而且用手探了没有呼吸,摸了脉搏也没有心跳,”宋争皱着眉,一副面临大敌严肃庄重的样子。
夜寒将手中的毛笔置于砚端,食指轻叩桌面,这是他一贯思考时的动作,半晌,他问宋争:“这件事…你怎么看。”
宋争咬了咬牙:“属下不清楚,但是觉得这个人举止怪异,出现的也很不合常理,像是……”
他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开口。
“妖怪是吧,”夜寒笑。
宋争一愣:“是。”
夜寒拿起本置于砚端的毛笔,懒懒地凭空在眼前画了画:“本侯倒听说苗疆有一女子,从生下之日开始饮毒奶吸毒雾,每长一岁便换成更毒的药物,待到成年之日,百毒不侵。”
说完微微眯了眯眼,手中凭空画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像是在凝视面前的画一般,好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不过管她是妖怪,还是苗疆百毒不侵的女子,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总算是有了她的价值啊。”
宋争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是?”
“还记得苏一手中的控心蛊吗。”
苏一是位养蛊师,宋争见过几面,是个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风情的女人。控心蛊他也听说过,是苏一养得最有用的蛊,不过这蛊身带剧毒,偏偏养成的最后一个阶段需要以人的身体为蛊器,最后食人心从心口位置破壳而出,才算成功。
主子看上这蛊挺久了,也试过很多人,可这些人刚被植入蛊,便死于控心蛊所含的剧毒。
于是,这也成了苏一养得最没用的蛊。
看到宋争了然的神色,夜寒站起身:“走吧,去找苏一。”
苏一怎么也想不到夜寒会突然造访,她甚至以为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夜寒了。她一直都很清楚,夜寒是个多么绝情的人。
之前她养得控心蛊引起了夜寒的注意时——不如说是她还有价值时,几乎每天都能去侯府然后给那些奴隶植蛊,后来尝试得多了,夜寒看出可能性无限接近零,她便再也没有进入侯府的资格。
所以当今天她还在像逗小狗一样逗着碟中的蛊虫时,看到夜寒的突然出现,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后夜寒告诉她找到了有可能能成功植蛊的人,她的梦一下就醒了。
夜寒只会找有利用价值的人,没有比这更现实的事了。
苏一有点难过,但在难过的同时,还有一些对这个夜寒口中可能能成功被植入蛊的人的好奇。
也是个可怜人吧。
她这样想道。
所以在侯府的膳房中看到那个懒懒散散靠在椅子上,无聊地摆动着双脚的小姑娘时,她不禁一愣。
然后偏过头想问夜寒是不是这个人,却看到夜寒的目光在接触到那个小姑娘时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夜寒看着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岑言,总觉得这一场景似曾相识,想起今早她等他吃早饭时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她是玩着手指,而现在却是低头看着双脚摆动的轨迹。
心真大啊。
他突然有些好奇,她害怕时会是什么样子。
岑言此时快无聊吐了,虽说她是个小时候可以玩泥巴玩一天妈妈去拉她她还不想走的自嗨型选手,但在网络时代活久了,现在让她在椅子上静坐半天,她觉得自己想砍人。
自她诈尸后,惊蛰和春分显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连她动一下她们两个都紧张的不得了,更别提她想出膳房里转一转欣赏一下大富人家的院内好风光了。
她就真的在椅子上无所事事了一整个上午。
要——死——了
她的内心在咆哮。
“姑娘,”身后突然传来夜寒的声音。
岑言眼睛一亮,解放她的救星终于来了。猛地一转身想要高呼解放万岁,却一个激动,脚下一滑,眼看整张脸就要撞到椅背上。
木质的椅背,一定痛死了。
她下意识闭了眼睛。
但额头接触到的却是软软的,带着点温热的,像是……手掌
她睁开眼睛,微微移开额头,一只修长的,掌心和指尖带着一点老茧,但却不妨碍它满足任何一个手控的手出现在眼前。
她仰起头看,夜寒正看着她,表情显得有些无奈,而他的右手背抵在椅背上,刚才掌心所对的位置,是她的额头。
岑言:“突然对我这么好,铁定没好事。”
夜寒招呼苏一过来:“猜得真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发文就特紧张,但想着看得人不多然后又冷静了下来哈哈哈
第5章 蛊器
“蛊?什么蛊?要给我下蛊?怎么下?用吞得?……哦不是给我下蛊啊,那提这个干嘛,你先别笑啊,说完再笑,我有点紧张,”岑言盯着轻声笑出来的夜寒,很是懵比。
一旁的苏一听得目瞪口呆,还是头一次见到在夜寒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说话的人,甚至直接用“你”来称呼这个连皇上都要尊称一声侯爷的男人。
但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夜寒并没有生气,反而听到这位姑娘说话有时候会像是认为很有意思一样笑出来。
就比如现在。
他轻笑着解释道:“姑娘只是充当蛊器而已。”
那边的岑言仍然一脸懵比:“骨气?要我在一旁给被下蛊的人加油鼓劲的那种骨气?”
宋争一个没忍住:“噗”
夜寒瞄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向岑言解释;“就是用身体来做…”
顿了顿,问岑言:“你脸红什么?”
岑言感受到脸颊上的热量不断往上涨,捂着脸假装四处看风景:“脸红烘托一下此时紧张的气氛。”
哇明明就是这个人说话太有问题了好吗??什么叫做用身体来做,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能不脸红吗!
夜寒:“……”
夜寒:“就是用身体来做养蛊的器皿。”
岑言刚还捂着脸的手立马放了下来,右手成拳敲在左手掌心,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动作:“原来如此!”
果然是自己心思太脏了,想什么呢哈哈哈。这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该想的问题吗,即使黄花大闺女中有个黄字也不能这么想啊哈哈哈。
强行在心里纯洁一下自己后,岑言看到夜寒带来的那位陌生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又掏出一个小镊子,接着那位女子打开小盒子,熟练地用小镊子夹出一条大约两三厘米长短的小肉虫子。
这小肉虫子一看好似是黑色,但仔细多看几眼就会发现它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红色血光。
岑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虫子:“……蛊?”
得到夜寒一个表示肯定的点头后,她从头顶到脚心一阵发麻,这和她想象中的蛊虫不一样啊,电视剧中的蛊虫不都是那种密密麻麻的小爬虫吗。
她可是,最怕这类无足生物了。
蛇啊,蚯蚓啊,水蛭啊,生物书上的猪肉线虫啥的……
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死又死不了,任务在这里,逃也逃不掉。算了,为了能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继续活下去,别怕别怕。
反正怎么折腾也不会死。
握拳,咬咬牙,卯足了劲儿!
岑言结结巴巴道:“能…能给我倒杯水来吗,我怕这虫子待会儿以为我喉咙是树干,万一抱着不放咋…咋办,我给它来场洪水淹没树林,冲…冲死它。”
夜寒见岑言一副舍生就义,勇敢赴死的模样,心下觉得好玩,开着玩笑说:“姑娘可想好了,它被冲死了,你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没了。到时候让本侯怎么处置你才好呢?”
岑言傻眼:“你总不指望着我干吞这虫子吧。”
夜寒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逗她了:“谁给你说这是用吞得?”
岑言:“我自己…想象的…”
于是夜寒就开始给岑言这个知识稀薄的无知少女讲述该怎样植蛊进活人蛊器的身体,讲到要用刀子在手腕处的血管部位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蛊虫会嗅着血味自动钻入时,岑言抖了抖。
看见那位长相妩媚漂亮身材巨好的陌生女子又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接着走向她时,岑言抖得像根缝纫机上的针。
最后她的目光接触到了那条小肉虫子,她突然就抖不动了。
吓得没有力气了。
以至于当苏一拉过她的左手,用尖锐的匕首划开她手腕处的皮肤,她才反应过来。
“痛痛痛痛!”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意识去看被割伤的手腕,却一眼看到苏一拿着的小镊子上所夹的蛊虫,那只蛊虫原本一动不动地宛如一具虫尸,但在离她那渗着鲜血的伤口只有半尺距离时,突然地蠕动起来,很是兴奋的样子。
她害怕这些无足生物。
更见不得它们动起来的模样。
将头撇到这虫子的反方向,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对这虫子的害怕也好,孤身一人来到这个世界的委屈也好,甚至是刀划过皮肤一瞬间将她拉回现实的疼痛,所有的情绪在心底炸了开来,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泪。
对面本是抱着看戏心态的夜寒显然没想到岑言会哭,怔了怔问道;“你哭什么?”
岑言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抹了抹脸,侧过头来瞪向夜寒:“就允许你随意把人当蛊器,还不允许蛊器怕蛊会哭?”
夜寒见她原本哭得挺伤心的样子,却在听到自己说话后瞬间瞪了过来,像是在生气。只可惜她此时眼圈红红的,小巧的鼻尖也红红的,为了憋回眼泪还一嗒一嗒地吸着鼻子。
比起能感受到她的愤怒,还是用可爱来形容更为恰当啊。
不过居然有人连他都不怕,却怕一条小虫子。
这样的感觉,还挺新鲜的。
苏一将蛊放在岑言的手腕处,这个动作她做了没有成千也有上百次了,但还第一次见人抖得这么凶的。
如果不是她拉着这个姑娘的手,恐怕下一秒这姑娘就会猛地一甩手,将蛊虫“啪”地一声甩到墙上。
当蛊虫顺着血味钻进岑言血管时,苏一明显地感受到岑言整个身子都僵住了,在她开始包扎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