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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儿赶紧拖住顾大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娘,你就别添乱了,刚司公子还在众人面前说女儿的不是,女儿这会可没脸去见村里人。况且司公子有多大能耐娘又不是不知道,咱还是赶紧走吧,要是晚了说不定这三丫在司公子耳边吹点耳边风什么的,咱不定会怎么样呢。”
顾大花听赵月儿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些犹豫,要知道这司公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要真的听了三丫那耳边风,不定自个吃不了兜着走呢。
赵月儿又道:“娘是不知道,那王虎跟他娘,刚还让司公子的人给打了,母子俩都被打得不成人样。都是女儿不好,可女儿也不想娘亲出事啊!这司公子既然被三丫勾去了也就罢了,咱还是回镇上去吧,女儿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顾大花听着心底下发悚,不由自主地就点了头,赶紧收拾起东西来。
俩人这刚来到这里,也没带什么东西,收拾东西也快,转眼就收拾得妥妥当当地。而一直瞅着没说话的周氏,这时突然间就开口问道:“这司公子真跟三丫对上眼了?”
赵月儿很是伤心地说道:“姥姥何必再问,这事村里人都知道的。”
“村里人都知道了?”周氏不由得皱起眉头。
之前想要将顾二丫介绍给司公子,人家司公子半点也看不上,这二丫长得不像那些大家闺秀,这也就罢了。可这外孙女可是顶好的,这司公子竟然也看不上,偏偏就看上了三丫那干扁豆子,莫非是有什么不寻常的癖好?
“姥姥,您就别问了,月儿伤心。”赵月儿却是真伤心,初见司南时这一颗心都挂在了司南身上,想着此生就非君莫嫁了。可没想司南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这真心错付也就罢了,偏生人家不但不喜欢她,还很是厌恶。
这对赵月儿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差点没崩溃了。
周氏见赵月儿是真伤心,不由得讷讷地住了嘴,觉得自己能了解赵月儿的难过,毕竟这情郎被人抢走了,换作是谁这心里头也不舒服。
“要不咱找司公子理论去?”周氏小声问道。
赵月儿伤心地摇头:“算了吧,月儿还是回去了,日后有时间再回来看姥姥,姥姥您可要保重身体,月儿跟娘亲这就告辞了。”
顾大花见赵月儿这么着急,也不说什么了,干脆也跟周氏告辞一番。
告辞后母子二人匆匆离去,甚至顾不上跟其他人打声招呼。
顾大花母女二人虽然匆匆回了二水镇,可这因丝帕一事起的矛盾却没完。王家婆娘见自家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扬言要去官府告顾大河一家,说什么非得让三丫去坐牢不可。
司南当场就笑了起来,这人是他们司家打的,关顾大河家啥事?
三丫实在是讨厌这王氏一家人,将这一家人告到了村长那里,村里头也因为王虎这事对王家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一个外来户肖想村里姑娘也就拉倒了,可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污蔑人家清白姑娘啊!
今个儿是三丫遭了这罪,明个儿谁知道又会是谁家闺女?
这毕竟是三丫受了委屈,村长便问三丫是想要怎么处置这王氏一家子。
三丫想了想道:“这王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留在咱村子里,不定怎么败坏咱顾家村的名声,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就将他们赶出村子!”
这提议一出,众说纷纷,大伙竟一致同意这说法。
不过这事由一个小姑娘提出来,实在有些不妥,于是村长又问顾大河:“大河啊,你是咋想的?毕竟这三丫可是你家的闺女,咱还是得听听你的想法。”
顾大河没想这事闹这么大,这把人赶出村去可是一件大事,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顾大河初时想着这王家道个歉,以后不再犯这事就行了。可没想到自家闺女的心这么大,竟然还想把人给赶出去,心想闺女莫不是真被气狠了,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
有心想要劝一下自家闺女,可想了想,顾大河还是没有开口劝啥。
“这王家老不长记性,咱能忍一次两次的,还能每次都忍不成?这次还是我家闺女受了委屈,我就听我家闺女的,我家闺女不想看见这王家的,那我就跟我闺女一个意见,也不想见这王家的。”顾大河没说将这王家逐出村子,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顾家村也从来没外来户,当初这王家过来的时候,老村长也是看在这家可怜的份上,让他们暂时住了下来,没想到这王家一住就是十来年,后来干脆还开了荒,直接在这里上户了。
而顾氏是一个宗祠,哪怕王家上了户,想要将王家逐出去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村里人本就不怎么容纳这王氏一家,出了这事村里人就更加不待见这王氏一家了。虽然这事没人出头,可谁都想将这王家一家逐出去,省得到时候自己家闺女被这王家人给埋汰了去。
见村里人都统一意见,村长思考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
顾家村本就没有外来户的先例,既然大家也都同意将王家驱逐出去,那这事也就这么定了,并且亲自给王家下达了通知,让王家一个月内搬离顾家村。
王家正忐忑地等着村里头咱判呢,想着最多就关几天祠堂啥的,没想到竟然等来这么一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这眼瞅着就要到中秋,过完中秋可就是秋收了,自家竟然被赶出村子?要真离开了这村子,自家忙活了这些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好不容易才有田有地有房子,这一离开村子又是啥都没有,这谁能受得了。
王家老俩口子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求村长开恩,说什么再也不犯了。
王家婆娘更是狠心让村长将王虎关祠堂,用族规来惩治王虎,哪怕是打残了也是心甘情愿。
可人家村长说了,你王家人不姓顾,这祠堂不是你们王家能跪的,这族规也不是你们王家能受得起的。至于这田你们王家人开了荒自然还是你们王家人的,但就是不许你们王家人住到村里头来。已经很开恩地给了你们王家人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王家人自个去想法子了。
王家人见顾家村人态度强硬也没了法子,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想办法。
只是谁也没想到,才过了两天,王家人就跑到南边建房子去了。
村里人自然不太乐意,可人家王家人说了,这南边已经不是顾家村的地头,况且他们的水田就在最南边,在南边那里建房子谁也碍不着谁。这到底是出了村子,村里头也没了话,自然而然地就默认了这件事。
只是顾大河家的四亩水田也在最南边,这让顾大河家很是不自在。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官府突然就来了人,通知全福家人去将顾大江给接回来,全福家一听顿时就喜出望外,赶紧让人跟着衙差到县里头接人,走的时候为了表示谢意,一向抠门的周氏还给了衙差五十文的茶水钱。
金银兄弟俩跟着衙差去县城接人,全福家人则在家里头焦急等待,连中秋节的事情都顾不上忙活,老早就准备了火盆子,让顾大江回来时好用得上。
这左等右等的,太阳都快下山了才等到人回来。
这人才刚一送回来,全福家人看着就全都傻了眼,这还是以前那小胖子?这瘦得皮包骨,浑身发臭,四肢瘫软的人是谁?咋看也不像顾大江啊!
顾来金不由得抹泪:“我爹在牢里头遭了罪,听说开始的时候还好一些,每天还能吃上一顿饭,后来这手脚断了以后,两三天都吃不上一顿饭,还得天天挨打逼供啥的,生生把人给折腾成这样。”
陈氏一听,立马就尖叫出声:“手脚断了?”
顾来金哽咽着点头:“是啊,这手脚都断了,这会正发脓呢。”
顾来银有些闻不得这个味道,硬撑了这么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赶紧道:“先别说这些了,赶紧给爹烧点热水洗个澡,然后再去请个大夫啥的。”
这全家人还等着顾大江跨火盆去晦气呢,谁想到这人回是回来了,可这手脚都断了,也没法跨这个火盆,只能扛着从顶上过去,然后便是一阵忙乎。这没给顾大江洗澡还不知道,这一给洗澡,连陈氏都忍不住吐了。
顾大江身上不止全是伤,还多处都在流脓,四肢上的骨头都断了,只是随便拿了块木板固定着,也没有用药,都肿得厉害。反正现在的顾大江是怎么看都没了人形,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就差没彻底昏迷过去。
可能是知道回到了家,顾大江眼中含泪,嘴巴一直哆嗦着。
“咋就遭了这罪呢!”好歹是几十年的夫妻,陈氏看着顾大江这个样子,也忍不住眼中含泪。“这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官府有没有给啥说法?”
顾大金道:“官府啥也没说,就让领人回来,也不让多问。”
陈氏这眼泪就叭嗒叭嗒地往下掉,抹泪道:“这啥事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啊,也忒没人性了点,这群该遭天杀的官兵。好好的一个人被抓去了,再接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说是啥事。要咱看这肯定是抓错了人,见问不出来啥人又快死了才让接回来。这群没人性的玩意,咋没让雷给劈了去……”
陈氏一直碎碎念念,反复说着这官府没人性,就差没破口大吧。
顾来金怕外人听了去,赶紧阻止陈氏再说下去:“娘你可别念叨了,这民不与官斗,你这话要是让有心人给听了去,不定就传到官府去,到时候要是把你也关进去,咱还不是照样没法你把你救回来,到时候那得多遭罪?你看看我爹就知道了。”
陈氏一听赶紧就住了嘴,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可不想去蹲大牢子。
这给顾大江洗完澡以后,又连夜去请了大夫回来,大夫看到顾大江的伤也是直摇头:“这身上的伤倒是好说,挤去浓水再上些药,养养就能好。这手脚却是拖得太久了些,就算是治好了,以后估计也走不了道了。”
全福家人一听,顿时再次傻了眼,走不了道那不就成了残废?
陈氏不由得想起顾大河那腿伤,看起来可是比顾大江的还要严重的多,现在都给治好了,走道就跟正常人似的,顿时眼中喷发出希望冲了出去。
☆、撞到了人
自从搬到了新家,哪怕是在燎锅底那天,安氏也没有在外人面前露面,整天就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头。不说是做饭,就是做好了饭也要端进去才会吃。这一变化让人不解,不过见安氏似乎没有什么不对,除了不出门以外情绪各方面都很正常,最重要的是还那么的爱哭,众人便没有太过担心。
不过小家变成大家,家务事似乎也多了起来,哪怕有着司南的家丁帮忙,众人还是不太习惯。于是乎顾清考虑着,要不要在村里头请两个婆子回来帮忙啥的。
将这事跟顾盼儿说了一下,顾盼儿并没有反对,让顾清自己去找人。
顾清这脸色可不好看,通常这要找女帮工啥的,不应该是女主人去找的吗?自己一个爷们去找婆子,说不定还得闹出笑话来呢!
可见顾盼儿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顾清也没辙,只好去找丈母娘商量去了。
至于为何不找自家娘亲?
顾清会很无奈地告诉你,自家娘亲安氏向来就很少出门,村里头有哪些妇人哪些婆子都不清楚,更别说了解人家的脾性啥的。
张氏一听顾清说家中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