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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直接扭头就冲进了那房间。
陈氏还想把银锭捡起来往自己怀里塞,可这刚捡起来周氏就冲了进来,顿时就傻了眼:“娘,娘……这好,好多银子!”
可不是好多么,周氏一眼就瞅出,这银子大概就有七八十两那么多。
不说是陈氏了,就连周氏也看直了眼。
活了大半辈子,周氏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想到这些银子一直就掌在张氏的手里,周氏连掐死张氏的心都有了,恨得直咬牙。
张氏也走到了房门口,看着满地的银钱,却是沉默不语。
顾大河有大男人思想,手里有了银钱就自己藏起来,很少有交到张氏手上的。所以张氏尽管知道顾大河手把银子藏在哪里,却从来就不曾碰过一下,如今银子被翻了出来,竟也与三丫一样,虽然很是可惜,却有种痛快的感觉。
顾大河可算是彻底傻了眼,这里头有将近八十两银子,可都是自个辛苦卖菜存下来的,这要是一进了自个娘亲的口袋里头,那还能掏得出来?下意识就上前去把银子装起来,可手刚碰到银子,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得可是响亮了。
“碰啥碰,这银子是你能碰的?就说你不会管家,天天让丧门星给克着,脑子都不清醒了不成?这银子娘给你管着,想要银子花的时候再到娘那里要去,往后这挣了钱也送到娘那里去,可不能让这些败家娘们给祸害了……”周氏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将袋子掏了出来,先将银锭给捡起来,然后才去捡铜板。
这袋子原本是拿来装老参的,可现在周氏看到了银子,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顾大河被打懵了,耳边回荡着周氏的声音,这银子不但被拿走了,连以后赚的银子也要交到娘的手上?那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
立马就不知所措了,呆在了原地,整个人傻了似的。
过了一会儿立马又看向媳妇孩子,这不知该怎么办才想起了媳妇孩子,可媳妇孩子都是一副什么表情?顾大河再次愣住。
这看起来竟然一点都不着急,这是为啥?
三丫见顾大河看过来,就阴恻恻地开了口:“爹还真是孝顺,不过爹要记得,既然把银子交给奶保管,以后爹就上奶那里吃饭。家里头没了银钱自然没饭可吃,还请爹吃饱了给咱们带点回来,不要把咱们给饿死了。”
周氏一听立马就骂了起来:“老三你就是这样管教孩子的,整就一个野孩子,都说多少次这赔钱货没用,干脆都卖了得了,你还不乐意。这会长成这个样子,就算是倒贴估计也没人要,不定还得养一辈子,浪费粮食不说,还得交人头税。”
三丫阴恻恻道:“是啊,还真是浪费粮食!”
顾大河最怕见到三丫这么一副表情还有这种调调,立马就感觉心底下毛毛的,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知我跟留儿值几个银子,爹可以说说,咱这就把自个给卖了,然后把银子给爹,让爹去好好孝顺奶去。”三丫表情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四丫突然插了一句:“大伯娘说咱不值钱。”
这句话听起来有那么点好笑,却除了司南以外没人笑得出来。
顾大河心中一凛,赶紧道:“胡说啥呢,爹可从来就没想要要卖了你们,以前日子过得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现在更加不可能!你们可不能多想,你奶是瞎咧咧的,咱不干那些卖儿女事情,咱……”面对三丫那张阴沉的脸,顾大河还真说不下去了,虽然说的都是心里话,没半句瞎话。
“可是爹孝顺啊!”三丫阴森森地说道。
“爹不,不是……”顾大河结结巴巴起来,想要解释点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四丫黑黝黝的眼睛木木地盯着顾大河,顾大河便更加说不出话来了。
三丫突然阴笑:“既然爹不是那么孝顺,那咱们要是做点什么事情,爹也不会阻止的对不对?”
顾大河很想问三丫要做些什么,可到是底噎着没有说出口。
三丫阴森森地盯着顾大河看了好一会儿,见周氏已经将银钱全部捡进了袋子里,突然扭头对司南说道:“看戏看了那么久,是不是该干点活了?”
司南浑身一僵,讪道:“我哪里看戏了,我这是在担心……呃,好吧!什么活,你尽管说,我保证一定扮得妥妥的。”
三丫阴恻恻道:“你看了这么久,最想干的是啥事?”
自然是把人扔出去啊!司南心底下立马就回了一句,然后下意识看了三丫一眼,发现三丫似乎也是这个意思,立马就眼睛一亮,狠狠地点头:“你放心,一定包你满意!”
然后扭看向两家丁:“还愣着干啥?丢人啊!”
两家丁默默地走上前来,将陈氏与周氏一并拎了起来,表示这种活他们也很顺手。连吭都不用吭一声的,拎着人快速朝院门奔了过去,这速度快得甚至都等不到人反应,就直接将人扔了出去。
“干啥,干啥呢这是……”陈氏与周氏立马惊叫起来。
只是这之后……
俩家丁中的其中一个,拿着一袋银子默默地走了回来,另一个则把门拴上。
门外传来周氏扯高调子的谩骂声,这声音听起来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不过话说回来,这尾巴是没得踩,可这银子却让人给抢走了,这可是比踩了尾巴还要严重,周氏都快要气疯了,拼命地拍起门来。
本来吧,这些事情关起门来好好说,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
可陈氏跟周氏又是大力拍门,又是扯高嗓子谩骂,这下把村子里不少人都吸引了过来,然后又是一个传一个地。这会正好吃完晚饭,大伙都闲着没事可干,就个个都来看热闹了,对着周氏与陈氏就是一个劲地指指点点起来。
这没人还好呢,这一来了人陈氏就起了劲了,嘴里说道:“大伙快来看呐,咱家这老三可是被妖精给迷住了啊!连亲娘亲大嫂都不认了,不但咱们给丢了出来,这还把门给拴上了不让进,要是以前哪会是这个样子啊,明显就是……”
三句不离妖精二字,说得大伙都奇怪了起来,咋就跟妖精扯上关系了。
之后又有人小声说,今个儿全福家银财兄弟俩都晕倒了,不定就是妖精给迷的云云。
“这家子吃香喝辣,不管我这老婆子的死活啊,该遭雷劈啊!铁定是被妖精给迷上了,要不然咋可能这么没人性啊!咱家老三以前可是个孝顺的……”周氏也哭喊了起来,把自己说得很是可怜,然后又把一切算到了妖精头上。
说起这吃香喝辣,大伙心里头一想,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最近顾大河一家是越过越滋润了,分家出来后这一家人都胖了不少,那俩闺女也是越发地好看了。可再看这周氏,才刚过完年呢,就一脸的菜色,相比之下大伙这心里头自然要偏向周氏一点。
这当娘的再错,作为儿子的也不能不管啊!自个日子过好了,不说给这当娘的多少,好歹吃食啥的,也得给一点不是?
而熟知周氏的左邻右舍则嗤笑了起来,周氏瘦成这个样子完全是自个作的,不就是过年的时候花了点银子,还愣是要把那点银子给省回来,感情是半个铜板都舍不得抠出来。
不说这顾大海每年给送回来东西多少东西,又给多少银子。就是今年顾大河这俩口子也没少给,这俩口子拎了那一大篮子东西去全福家,可是不少人看到的,光是肉就有十斤左右了,听全福老头说,还给了一两银子呢。
看戏的人越来越多,陈氏扯着嗓子,越说越上劲。
“大伙是不知道啊,这大丫身上煞气重不怕妖精啥的,要不然进了那么多次山咋没事?咱们可就不一样了,咱们可是普通人啊!这妖精多可怕啊,可怜咱那俩儿子被妖精吸了精气,差点就没了命啊!”陈氏边说边抹着眼泪,看着还真就挺可怜的样子。
见大伙不怎么动心,陈氏又哭道:“这妖精那么可怕,今个儿是祸害了咱的俩儿子,要是改明儿祸害到咱村别的娃子身上,这可咋办才好啊,大伙说咋办啊,这大丫她没人性啊,专干这些害人的事情……”
那边周氏也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我家老三他们没良心啊,天天人参炖肉啊,我这老婆子辛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把他扯这么大,就吃他一顿饭就被撵了出来啊……”
这婆媳一人一句,说得那个可怜,那个惨呐!
院大门内顾大河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银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免有些责怪三丫:“三丫你咋能这么干呢?你奶再怎么也是你奶,咋就能让人把她丢出去,要是把她老人家给摔着咋办呐?”
三丫反问:“爹是不是心疼把这银子拿回来了?”
“这……”顾大河也不知说啥才好,这银子被周氏装上以后,顾大河就没想过还能把银子拿回来,可这银子却被拿回来了,这心里头就感觉怪怪的,虽然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可还有另一种感觉却难以形容得上来。
“也是,我爹那么孝顺!”三丫似乎是自言自语,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一清二楚,正疑惑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却见她面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声音阴冷:“既然爹那么孝顺,不如就让爹把这银子送出去给我奶好了!”
扭头看向司南:“得再麻烦你了!把我爹‘送’去出去,我爹他比较稀罕我奶,让我爹跟我奶处去!”
司南先是一愣,然后笑眯眯道:“不麻烦不麻烦,这事咱能干!”
可这是老丈人啊!司南心中吐槽,要照做了铁定得得罪这老丈人。
倘若不干……司南立马就抖了抖,得罪老丈人比得罪三丫要好得多,还是乖乖听话,把老丈人给扔出去罢,于是又给家丁下了令。
不过眨眼的功夫,顾大河连同那袋银子一块,都给扔了出去。
之后大门再次一关,又拴了起来。
顾大河怀里抱着银子,站在门外直接就傻了眼,咋还把自个给扔了出来呢?
“好你个丧尽天良的,终于舍得出来了!”周氏一见顾大河出来了,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顾大河跟前就是一顿抓挠扑打,边使着狠还边骂了起来:“你个天杀的,遭了瘟的,给老娘把银子还有老参给交出来……”
陈氏一听到老参也起了劲,同样朝顾大河扑了过去:“好你个没人性的老三,赶紧把老参拿出来,你那大丫头到山上惹回来的妖精,害得咱银哥儿跟财哥儿只剩下半条命,要是没这老参可就等于没了命……”
又是一句没人性,人群中小娘子静静地看着,表情远远看着似为平静,可身体却在一个劲地颤抖着,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眸中也是一个劲地喷火。只是面部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只要不看其眼睛便看不出来什么。
什么是妖精?小娘子冷笑,若真是有妖精,那才好呢!
大伙一直听着陈氏说有妖精,也打听到了银财哥俩的事情,可这心里头未免就有些古怪起来。看这银财兄弟俩还真像是被妖精给祸害的,而且听陈氏这意思,似乎那刚娶回来的媳妇云娘就是妖精,把兄弟俩都给祸害了。
可为啥偏偏祸害了这全福家的呢?
又说是顾大丫给惹回来的妖精,可这云娘明明就是银哥儿自个领回来的,这点有点说不过去啊!
况且大伙都吃了那所谓妖蛇肉,还真不好说顾盼儿点啥。
村长也都说了,大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