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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氏愣是不听劝,说什么陈氏是扫把星,必须给休了,要不休的话绝对不跟大儿子过,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克死了,然后又跟老爷子说了自个的打算。
老爷子愣是被这扫把星给唬住了,毕竟之前就怀疑有扫把星,琢磨了一下就去找顾大江去了。
到了顾大江那里,老爷子的意思也跟周氏一样,就是希望顾大江能把陈氏给休了。
顾大江听着老爷子的话不免苦笑:“爹啊,你瞅咱这个样子,要是没了媳妇,这日子能过吗?要真的把陈氏给休了,咱也干脆买包毒药吃了得了。”
老爷子瞅着顾大江这个样子觉得也是这么个事,可对扫把星一事也是耿耿于怀,最后也没再说啥,就说周氏要胡闹自个也挡不住,让顾大江自个好好想想,要真是不乐意休了陈氏,周氏是真会把他给分出去。
这意思很明显,老爷子不打算管,让周氏自个张罗去。
顾大江能想啥?把陈氏休了谁来伺候自个?三个儿子?大儿子每天都要上工,哪有那个空闲,两个小儿子连自个都顾不好,哪就能顾得上他这个老子了。
让儿媳妇?那更不合适了。
闺女也不合适,况且就算是合适,闺女都十五岁了,得嫁人了。
顾大江还真就不信家里头没银子,这些年银子进了周氏的手里头就很少出来过,就算拿不出来九十五两银子,一半还是能拿得到的,到时候再借一点,凑凑也差不多够了。
而且就老三那脾气,就算是真离了心,还真能狠得下心来逼债不成?先还一半,另一半好好商量一下,总能再拖些日子。
毕竟这陈氏是为了自个才欠下这么多银子就罢了,可陈氏是为了两儿子啊,都生活了这么久的老夫老妻,咋地也不能休了,更不能让去坐牢了。
顾大江叹了一口气,想着再琢磨琢磨,想个好办法得了。
可不等顾大江想出办法来,周氏就将这事闹到村里头,要求村长给见证啥的,要把大房也分出去。
这事一闹到村里头,大伙这心里头就明亮了,这周氏指不定是不乐意还钱,这才把大房也分出去顶缸呢!
于是大伙个个都说周氏不地道,不像个当娘的。
并且打心里头不乐意跟周氏来往了,要知道平日里周氏可是最亲顾大江那一房,这会却连大房都给分走,可见这周氏为了自个,还真是不管啥事都能干得出来的,这样的人谁敢来往啊。
这提到了分家,自然把二房四房都给叫回来,没过多久全福家的人又聚到了一块,不过这一次没有三房了而已。
大伙都看得出来,看来全福家再次分家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顾大江见周氏铁了心要将自个分出去,这心里头就拔凉拔凉的,看着周氏的眼神也不对了。陈氏一直低着头,对顾大江护着自个倒是挺感动,可对周氏就是彻头彻尾的恨了。
这其实就是九十五两的事,要是自己被休了,或者被官兵带走关牢里,这件事情也就解决了。可陈氏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要她去占占便宜还行,让她牺牲自个,那是怎么也做不出来。
这心里头就骂着周氏,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继续抠着,藏那么多银子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头。
同时陈氏也在愁着,欠下这么多银子上哪弄去,不免后悔自个当时太过急迫,要是小心一点,也不至于打破那几个瓶子,就不会要赔这么多银子。
向他们家求情?陈氏可不敢,毕竟两家有了仇。
卖人家闺女这事还在那里横着呢!
这边陈氏还在愁着,那边周氏就开始热热闹闹地张罗起分家的事,看她那样子还挺高兴的,一副巴不得赶紧分了的样子。
家里头还剩下二十六亩田,周氏这一次就大方了起来,说什么三个儿子,每家七亩,自个跟老爷子就五亩。不过这次分出去的是大儿子,另外两个还不分,所以这先议好,省得以后整不清。
顾大江绷着张脸不说话,老爷子也一直沉默,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这一次分家就全由周氏一个妇道人家张罗着。
村长瞅着不像话,开口说了几句,可老爷子还是一脸无奈地样子,周氏却是蹦了起来,指着村长的鼻子骂多管闲事。村长气得不行,想着就这么走了得了,不管他们家这点破事。
可顾大江却突然开了口,神色格外地冷,跟村长道了个歉,让村长给好好张罗一下,做个见证啥的。
老爷子见顾大江这样,心里头一凸,觉得大儿子好像变了,感觉上怪怪地。
可周氏却没那个感觉,想到这家一分自己就能保住那九十五两银子了,这心里头就急得不行,赶紧张罗着,很快就把这个家给分了。这分完家以后,周氏就乐呵呵了起来,甚至还大方地杀了只鸡,请村长吃饭。
村长满心不舒服,哪里稀罕他们家这鸡,自然也就没留下来吃饭。
回去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嘀咕着全福家的各种不是。
说起来也是搞笑,虽然这家算是分了,可周氏还是觉得不太痛快,一咬牙舍了点银子请人给弄了堵墙。这是为了防止大房那边来这边顺东西,因为刚分家鸡窝里头就丢了鸡蛋,周氏骂了老半天也没能把鸡蛋给要回来。
这多了面墙就没了出去的门,大房那边没办法,只得在围墙那边开了个门。
眼瞅着周氏防自个这一房就跟防贼似得,顾大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本来这性子就有些狭隘,慢慢地也就怨恨上了。让自个这房人好好记住不管周氏让干点啥都不要答应,哪怕周氏累死了也要当作没看见一样。
大房人听着自然高兴,谁也不乐意到这堵墙那边干活去。
这家分完了,周氏可谓没债一身轻,整个人就乐呵了。
可没过两天周氏就笑不起来了,整张脸都跨了下来。
这刚分家的时候,因为柳氏与李氏都在家里头,所以这衣服有人洗,饭有人做,牲口也有人喂,可转眼全都走了,剩下的不就得她自个干么?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干活,一群好吃懒货的懒货,要是把牲口给饿……”刚开始的时候周氏下意识就骂了起来,可骂着骂着就不对了,这大房给分了出去,现在还隔着一道墙,看不到人这么骂着也挺没劲的。
于是周氏就的撸袖出了门,绕道跑到大房那边,才进门就大骂了起来:“牲口都饿得嗷嗷在叫唤,你们这群懒货竟然还在这里晒太阳,赶紧给猪砍猪草去……”
大房这边还待在家里的,都在晒着太阳,见到周氏来也不动。
周氏越骂越气,可这还没骂爽就被顾大江给打断了。
顾大江冷笑道:“娘莫不是忘了咱这一房已经分了出来?以后这活还是娘自个一个人干吧,咱这边可没那个闲工夫去帮娘干活。不过娘要是干不过来倒是可以把那牲口给匀咱点,咱养肥了过节好歹还有得宰不是?”
周氏顿时就愣住了,才想起分家还有这么一回事。之前一心想着把大房给分出去,不过是因为这债的原因,可没想过把劳力给分出去。
可听这意思就是家分了,这活就不干了,要干活就得把牲口也分了?
“想得美呢你,没了你们,老娘还忙不过来了不成。”周氏一口唾沫吐了过去,想着这儿子都残废了,还欠了这老些银子,是没办法再孝顺自个,也懒得跟顾大江墨迹了。
嘴里头骂骂咧咧着:“还以为是个好的呢,没想到还真是个命烂的,老娘这辈子算是白疼你们这一房了,还不如省着老娘自个花。”
不过想到自个存下来的那些银子,周氏这心里头才算是舒服,得意地出门去了。
“不就砍猪草?多大点事啊?我这老婆子也能干!”周氏回到家撸起袖子,背着篓子就出了门,这是砍猪草去了。
周氏又哪里是干活的人,自打嫁给顾全福以后就没干过活,甚至连饭都不做。婆婆死了以后几个孩子也不小了,这做饭啥的自然就交给孩子干,家务活也全是孩子去做。
等儿子娶了媳妇以后,那就更清闲了,连自个屋里的地都不扫了。
以前还老嫌打回来的猪草不够嫩,把猪给吃坏了啥啥啥的,这下轮到周氏自个去打猪草,哪里顾得上嫩不嫩的,累死累活地也才砍了半篓子,而且还砍得乱七八糟的,估计猪瞅着都想哭了的那种。
而且砍了半篓子猪草,周氏就顶不住了,背上篓子就往家里回。
刚一回到家里就嚷嚷起来:“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赶紧给咱倒杯水,都要渴死人了!还有这早饭……”
话还没喊完呢,老爷子就走了出来,板着脸骂了一句:“瞎咧咧个啥?家里有除了咱还能有谁?想喝水自个倒去,喝完赶紧做早饭去。”
周氏这就傻了眼,这累死累活地回来,竟然连吃的喝的都没有。
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把猪草给剁了喂猪,猪竟然连瞅都不瞅一眼,一直嗷嗷直叫着。周氏这才想起这猪草得煮过了猪才爱吃,又急急忙忙地把猪草给收起来,打算去煮一下,顺带把早饭也做了。
可没想打开这水缸盖一瞅,里面半勺水都没有,再一次傻了眼。
于是挑水,煮食……等到不伦不类的早饭端上桌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老爷子饿得不行,好不容易才吃上一口,没想到还死难吃,顿时这脸就吧嗒落了下来。
“你这做的是人吃的?喂牲口牲口都不定吃了。”
周氏吃着也嫌难吃,可自己累死累活地干了一个上午,到这会连衣服都没有洗,这心里头正闷了一把火,顿时也撂了脸:“爱吃不吃,嫌不好吃你自个做去!老娘这累死累活的干了一上午,也没见你帮个忙啥的。”
老爷子道:“这才多点活?就能把你累成这样,咱这还得下田里忙活呢,谁有空帮你干这些娘们干的事情。”
周氏顿时臭了一张脸,也不知道嘴里头在嘀咕点啥,不过到底是没再吭声了。可吃着这不伦不类的早饭,周氏自己也觉得不是滋味,就算是饿得不行了,也没吃多点。
等吃完饭后还得洗衣服,周氏这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越想就越不是滋味,隔着墙就骂了起来,骂得最多的就是陈氏。
☆、来银进山
陈氏这会可没在家里头,正四处奔走琢磨着二丫的婚事,本来这事陈氏也没那么急的,就想着给二丫找一门顶好的亲事,日后好跟着享点福。可是这家里头欠了银子,陈氏就急了起来,就想着找家聘礼多点的。
要知道她大姑家的闺女赵月儿都给整了五百来两银子的聘礼钱,自个闺女是个有福气的,铁定能生,咋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啊。
这么一琢磨着,就让媒婆给瞅瞅谁家的聘礼多,还强调了自家闺女是个有福气的,头一胎肯定生的小子,还将自个还有自个娘给列了出来,拍着胸口保证。
也是陈氏运气好,还真让她给找着这么一家,在一水镇上。
这家可是个大地主,家里头有两千多亩田,一年光收租就能收着不少,并且在镇上还开了个大粮铺子,虽然比起那魏延来说差了点,可人家这条件实在又稳定,比一般做生意的都强,陈氏听着听着就动了心。
听说这地主家就一个儿子,今年都快三十了,可娶了十来个妻妾,不是生不了就是生的丫头,到这会都没能生出个小子来,这一来气就把没生娃子的都给休了,家里头就剩下两个生了娃子的妾,娃子也只是两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