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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道:“听你说过了!”
顾盼儿道:“听说过就行,反正老娘这性子就这样了,人生第一愉快之事就是吃好睡好,第二事就是没事种一下桃花,一树又一树……”
“一树个屁,你敢惹一下试试?”顾清抬手就掐向顾盼儿。
“呃,我说的是真桃花,你这是没在家,没有看到,咱来的时候可是发现今年这桃树开始长花蕾了,说不准到了三月的时候桃花就开了。”顾盼儿连忙纠正。
顾清瞥眼:“咱们家的那个地方要到四月才暖和,三月桃花是不可能会开的,所以现在绝对没有花蕾。”
顾盼儿挑眉:“真有,不信你回去看看。”
明知道他现在不能回去,还偏要说这样的话,顾清瞪了顾盼儿一眼。
顾盼儿笑眯眯地说道:“等到家里桃花开了,我去请个画师回来画几幅画,到时候让人捎过来给你看看。”
“这还差不多!”顾清嘀咕。
心里头想像着满园子的桃树花开,那种感觉一定十分的美好,那画面也绝对的不错,顾清不免有些期待,又瞥了一眼顾盼儿,问道:“这次遭了灾,家里头的稻子是收了,不过这红薯怎么样?”
顾盼儿说道:“还没长到时候,所以个头小了一点,整整七亩地不过才收到一万斤出头的样子。我还带了两百斤过来,到时候你让厨房给你做点吃。”
顾清蹙眉想了一下,问道:“七亩地就产了一万斤红薯,这数量可是不少了,只是不知那红薯能否在平南这个地方种出来。”
顾盼儿下意识回答道:“虽然平南这个地方比较干旱,不过气候却是比辽州还要温暖一点,在这里种红薯的话,想来不会比在辽州差上多少。”才说完就皱起眉头看向顾清:“你不会是想要把红薯给送出去吧?这可是我拿过来给你吃的,可不是给别人当种子的!”
顾清说道:“吃的话,尝一两根就是了,试个味道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把红薯留当种子,毕竟平南这个地方生活比较艰难,要是有这红薯的话会好一点。”
顾盼儿这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说道:“这别人过得好不好的,跟你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再不好他们也过了这么多年,一代又一代的,早就习惯了。你这担心分明就是白担心,多余那是……”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这东西既然是送来给我的,自然由我分配,你很有意见?”顾清打断顾盼儿的唠叨,挑眉说道。
顾盼儿抽搐:“有意见!”
顾清点头:“有意见也没有用!”
顾盼儿:“……”
顾清也担心顾盼儿会生气,说道:“其实我这样也挺好的,你不可能常来,而且这么远的地方你就算是常来也带不了多少东西。这红薯不过两百多斤,算起来并没有多少,吃完了可就没有了,可要是把它种起来的话,不过五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顾盼儿斜眼:“我敢保证你这圣母般的性子,就算是把这两百斤的红薯全种下去,到时候你还是会把种出来的红薯全交出去,自己却不会留下多少吃的。”
顾清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傻的。”
顾盼儿道:“你是不傻,可是你圣母体质太过强大,再聪明也没治。”
左一句圣母又一句圣母的,顾清一点都不爱听,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就算真的跟顾盼儿说的一样,那也是圣父而不是圣母好吗?
顾清也知道顾盼儿是对自己好,可是红薯这东西产量那么高,顾清还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推广出去,等到红薯多起来的时候,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说不准到时候还吃腻歪到不想吃了呢。
“身为一个圣母,还是个钱串子,你说你咋就那么奇怪呢?”顾盼儿不由得打量起顾清来,觉得顾清就是个矛盾体,平日里可是抠抠索索的,花上一文钱还要计较来计较去的,可是把好东西送给别人的时候却不见他眨一下眼睛。
顾清白眼:“你才钱串子!”
顾盼儿微微一笑:“我不是钱串子,我是钱罐子,你要多少我给你拿多少!”
顾清瞥眼:“现在在辽州就算是银子再多也买不到粮食吧?”
顾盼儿耸了耸肩,说道:“也不知道皇帝老儿是不是后宫太大了点,整日里被精虫上脑,所以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你等着瞧吧,要是今年的收成不好的话,这大楚国除了平南这个地方,说不准得全部乱起来,那阴阳教可是卯劲憋着坏呢!”
顾清蹙眉:“你说话就不能正经一点,那种荤话是女人能说的?”
顾盼儿立马改口:“皇帝老儿这策略忒坑,把老百姓给全坑了。”
顾清抽搐,干脆跳过这个话题,说道:“今年的收成应该不会低吧?”
顾盼儿说道:“这可说不好,去年才下了两场雪,今年到现在可是一场雪都没有下,看样子今年会挺旱的,至于旱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顾清不由得盯向顾盼儿,问道:“你的神棍体质又发挥作用了?”
顾盼儿耸肩:“没有,只是个人认为,并且还是按照有史以来的气候现象所分晰出来的。唔,村里头老一辈的人都那么说,现在老人们可是个个都有些发愁,估计这事情还真说不好。”
顾清闻言沉思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这红薯更要留着当种子了。现在就育苗的话,等到四月的时候,应该能育出不少的苗出来,到时候说不准能种上不少地。”
顾盼儿:“……”
这个大番薯没救了!凸!
说到底顾清还是关心他人如何,想要把这红薯给推广出去,这老百姓过得好不好的,连皇帝老儿都不曾担心,他一个书生穷担心个啥?顾盼儿有时候还真的不太了解顾清,说他傻吧他又一点都不傻,说他聪明吧又尽干傻事。
“既然你要做,那就做去吧,我懒得理你。”顾盼儿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提了个意见:“不过你既然是打算把这红薯推广给老百姓,那么最好还是找平南王好一些,毕竟这推广新作物对老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当权者来说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把事情推给平南王会安全一些,省得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说到这顾盼儿又想起白天偷听到的,觉得还是先打听一下这平南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是,如果这人还不错的话,最好把这件事也跟平南王说一下。
而顾清听到顾盼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自己好心为老百姓做点事情,没理由还惹出一身骚来。
俩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找安老,由安老引荐去找平南王。
不过此事还得隐秘,虽然顾清的存在隐藏不了多久,但顾盼儿还是不愿意顾清的身份过早暴露出去,至少在顾清进京赶考之前不要暴露了。
☆、平南失火
小俩口半年未见,似乎有说不尽的话,虽然一直都是顾清在问顾盼儿在答,但饶是如此,除了吃饭的时候,小俩口都在说话中过去。
安老见小俩口感情好,乐于给二人腾出来空间,让仆人们没事就不要去打扰小俩口,还把郭钰给支走了。郭钰本就不会下棋,而且看到棋就是一个头两个大,却被安老拉着下了整整一天的棋,等到终于解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一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晚饭过后,小俩口躺在床上睡觉,顾清依旧趁顾盼儿熟睡,轻轻搂住顾盼儿入睡,自以为顾盼儿不知道,却不料顾盼儿早有所察觉,只是没有什么反应而已。
不过睡到半夜的时候,顾盼儿猛地睁开了眼睛,点住了顾清的睡穴,然后起身着衣出去。
想来想去,顾盼儿还是不太放心这平南王府,觉得还是亲自探寻一下这平南王府比较妥当。
着了一身黑衣,顾盼儿快速跳出窗口,向平南王府飞奔而去。
平南王府上。
平南王正头疼不已,虽然已是深夜,却是无心睡眠,皱着眉头坐在书房里面。
若仅是一年荒,凭着平南的底蕴,完全可以支撑过去。可最近老百姓中流传着一个消息,就是今年依旧会是荒年。平南这个地方很少下雪,不过每年都能有那么一两场雪,可是去年冬天一场雪都没有下过,直到现在也没有下雪,这意味着什么?
不止老百姓心有恐慌,就是平南王也放心不下。
查过平南的史记,百年来共有四次旱灾,均是冬天不曾下雪。
老一辈的人都将此事记在心里,开始的时候这冬天没有下雪,并没有引起老人们的注意,直到到了这正月底,老人们才依稀想起这件事,于是此事越传越烈。
虽说平南种的都是旱麦,可太过干旱的话也有可能会颗粒无收,平南王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事。留存的麦种只够老百姓一年种,就算是想留到明年去,这麦种到时候也种不出什么麦子来。
再加有阴阳教的捣乱,不少老百姓已经乱了起来,难以安抚。
背手看向壁中画像,上面画着的是一百多年前大荒的情景,当时连续四年大旱,三年大涝,合起来就是八年的大荒,老百姓们把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都吃掉,很多地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画中是一派热闹景象,可认真看去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上面画着的是人吃人的画面。
受这幅画的影响,平南王自十六岁就被分了封地,当时似乎并未得到先皇的厚爱,所分配的封地是平南这不毛之地。不过当时的平南王并没有气馁,用心经营着这平南,好不容易才将平南发展成如此,同时也体谅了先皇的用心良苦。
帝位之争从来就极为残酷,兄弟共有十三人,却独独留下了自己与当今。
倘若不是被派往封地,留在京城当中,恐怕也是白骨一具。
只是不争帝王之位的龙子不是好龙子,平南王没有经历那场残忍的洗礼,显然还是有些遗憾。不过那已是过去之事,现在平南王最为头疼的是这大荒,凭着平南的底蕴就算是支撑了第二年,可是第三年何来的麦种?
倘若第三年依旧荒年,那么自己这一生所做的努力,很快就会被打回零。
顾盼儿翻越围墙,很快就来到了平南王书房,本欲进去查看,却发现书房中的灯光,悄无声息地靠了过去。正好有扇窗户正开着,顾盼儿见四下无人,从窗口跃了进去。
此夜有风,那一瞬间,平南王感觉到了风的变动,瞬间扭头看去。
顾盼儿也是一惊,迅速躲开了平南王的视线,躲在了阴暗的角落里,敛息静静观察着。
平南王皱眉朝窗口走了过去,四下查看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于是皱眉将窗户关了起来,又再走回到那幅画像前面,默默地观察着。
顾盼儿眼角一抽,有些无语,这下没办法跳窗离开了。
顺着平南王的视线看去,一幅三米长半的画像映入眼眸,这画功算不上很好,甚至显得有些稚嫩,可是上面画着的却特别的生动唯妙唯俏,让人看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顾盼儿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上面如同牲口一样被开腔破肚的是人,锅里煮着的不是猪头鱼头而是人头,那些人烤着的啃着的不是鸡腿羊腿,而是人的手……
最重要的是,不少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甚至看到了满足。
擦,这是食人族吧?
可是画上的一行字告诉顾盼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劳什子食人族,而是普通的老百姓。百年前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