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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了吗？
对于他们柳家人来说，不管他们去到那里，北地才是他们的家。
京城再繁华，还不如北地的一座小镇，镇子尽头的一件茅草屋。
“对了堂姐——”
柳浣浣见柳盏英神情有些低落，赶紧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在岐山寺，见到了谁了吗？”
柳浣浣说完，柳盏英的视线闪烁了一下。
“谁啊？”
她轻声问道。
柳浣浣并没有发现柳盏英的异常，捏着桌上的点心说道：“堂姐你还记得，当日在赏花宴上，投壶赢了你的盛九小姐吗？就是那个从凛洲来的。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地，就进宫当宫女了。那****在岐山寺上遇到她，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她现在，成了‘清孝县主’身边的宫女，赶紧整个人都变了不少……”
“哦。”
柳盏英点了点头。
“是吧，看来堂姐也还记得她。”
柳浣浣道，“不过啊，她现在身体还真弱，脸色惨白惨白的，感觉一阵风就能够把她吹倒一样。我在的那日，她就病倒了。后来我离开，她也没有好过。哎……”
说到这里，柳浣浣叹了口气，“这京城的女子，还真是娇贵，不像咱们北地的女子，武能骑马上战场，文也有像****皇后这样的才女……”
柳浣浣还在感慨“盛九小姐”身体的虚弱，却不知坐在旁边的柳盏英，已经将手里的绣帕紧了又紧。
“皇子妃娘娘。”
就在这时，有宫女进来，“德妃娘娘派人给娘娘送东西来了。”
宫女说完，便让到一旁。
紧跟着，便有一群人抬着礼物，从外面进来。
柳浣浣见了，十分羡慕，说德妃娘娘对她真好。
送礼的宫女离开前，告诉柳盏英，德妃娘娘说了，让她安心养胎。像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让她别再操心了，德妃娘娘自会替她解决完。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仔细养胎。
……
德妃的宫女离开后，柳浣浣好奇地问柳盏英，说这德妃话里的意思。
什么是别的乱七八糟的事？
“大概是现在朝堂争论，局势有点乱。娘娘不想让我乱想，被那些事影响……”柳盏英摸着手里的绣帕，缓缓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柳浣浣听了，不疑有它。
两姐妹又说了会儿话，柳浣浣便告辞离去。
等柳浣浣离开后，柳盏英嘴角的笑，渐渐地消失掉，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冷。当她将手指放在肚子上的时候，脸上又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
**第一更~
正文 第988章 一杯毒酒
尽管一直在喝药，但云珍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地弱下去。
紫媞见了，很是担心。
可是，云珍的医术已经是云汉国顶尖的。
如果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那请再好的大夫过来，也一样没有办法。
毕竟，这除了身体上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心病。
这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治。
这几天紫媞一直都看着赵煦派过来的丫鬟。
那丫鬟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将消息传给赵煦。
至于私底下有没有，紫媞就不知道了。
她看着床上，日渐憔悴的云珍，一边希望丫鬟能够把消息传过去，赵煦能够过来，向云珍解释清楚。一边又不希望丫鬟把消息传出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柳盏英怀孕的事，已成定局。
一旦赵煦来了，那云珍心里最后的那点希望，也就跟着没有了。
……
云珍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在刚才岐山寺的时候，她想要养好身体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可是现在，她又觉得，似乎都不重要了。
养得好，养得不好……
其实她的结局，都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她战胜不了身体里的慈悲渡，她师父也战胜不了。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战胜得了慈悲渡。所以不管是两年，还是三年，又或者是四年……
她最后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先前她渴望能够活下去，活得更久一点。
但是现在，她的心已经乱了，在骤然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乱了……
她觉得她不该去怪赵煦，不该去怪怀了赵煦孩子的柳盏英。
这件事情，他们谁都没有错。
错，就错在她的身上。
她本就不该存在，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存在在赵煦跟柳盏英之间。
他们是夫妻，柳盏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因此，柳盏英怀了他的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应该早就想到的。
她不断地劝说自己，让自己想开点，让自己去理解这件事情，去接受这件事……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可能！
她接受不了。
就算她假装自己可以理解，就算她找出一大堆的理由，她能骗过自己，但却骗不过自己的心。她还是在意的，强烈地在意着。
赵煦以前跟她说，他跟柳盏英之间是清白的，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约定。只要柳盏英想明白，那他就会让她离开，并且许以丰厚的奖励……
赵煦一直觉得，他跟柳盏英是可以分开的。
不，不是可以，而是一定！
但是现在呢？
一旦他们有了彼此的孩子，赵煦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跟柳盏英分开吗？跟她见面吗？
就算赵煦同意，她也原谅不了自己。
她不管什么三妻四妾，后宫六院。
在她的世界里，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
“呼……”
云珍肩上披着大氅，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院子。
又开始下雪了。
这个冬天，真是格外地冷啊。
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来得冷。
云珍以为她会等来赵煦，等来赵煦的决定。
但她没有想到，自己最先等来的，不是赵煦，而是等来了一杯毒酒。
**第二更~
正文 第989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云珍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凳子上，看着站在她对面的果儿。
果儿脸上带着抱歉。
而她身后，则跟着两个宫女。
其中一个宫女手上，端着酒壶和酒杯。
“所以，这真的是殿下的决定？”
云珍抬起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果儿对上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顿时心里一慌。不过很快，她就稳定下来了。
“是，这是殿下的决定。”果儿对她说道。说完之后，她又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为难，几分忧伤，“珍儿，我知道你不想死，我又何尝想看着你死去？但是现在，皇子妃怀孕。她容不下去，你一直都是她的心腹之患。为了殿下那未出世的孩子，为了在这紧要关头，柳家的支持……殿下他，不得不这么做？你要相信，他还是喜欢你的。”
果儿说完，又想劝说她。
“你说他要我死，除非他亲自过来。只要他亲手递上这杯酒，那我什么都不会问，直接饮下。”云珍眯着眼睛，看着果儿。
“你……”
果儿一愣，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说到底，你还是不想死就是了。可你应该知道，我今天带着这杯毒酒过来，你就已经没有了退路。就算你不想喝，那也必须喝！”
果儿飞快地说完，云珍嘴角，浮现出一抹讽刺。
“盛云珍，我……”
“咯吱——”
就在这时，原本关上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珍抬起头，只见碧玺披着一件碧绿色的大氅，出现在了门口。
果儿看到碧玺，脸色微变。
“碧玺姐姐，珍儿她……”果儿想要向碧鸢解释。
然而，碧玺却挥了挥手：“毒酒留下，你们都出去。”
果儿皱了皱眉，最后垂下头：“是。”
……
宫女将毒酒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转眼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云珍和碧玺两个人。
云珍坐在凳子上，肩膀上是厚厚的大氅，怀里是已经快冷掉的暖手炉。即便是暖手炉已经冷掉了，但她还是舍不得放下，因为这是她离京的时候，赵煦塞到她手里的。
仿佛它给她的，不是温暖，而是最后的一点勇气，一点依仗。
让她还能挺直腰板，直视来自碧鸢的目光。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就在这个时候，碧鸢开口，“从十一年前，我第一次发现娘娘在观察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像山庄里的其他下人，那般的愚蠢，那般的自以为是。我总以为，你会是不同的。你会和我一样，留在娘娘身边，成为娘娘的心腹……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
说到这里，碧鸢勾起了嘴角，脸上露出几抹嘲讽，“有句话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在简单的事情上栽跟头。而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肠太软，感情用事。如果当年你掉下流苏河后，就聪明地隐性瞒名，说不得现在又是另外一番风光。可你偏偏，选择再插手那些纷争……”
你看，你是那么地幸运，又那么地厉害。逃过了天牢，逃过了苏家的‘人头悬赏’，逃过了一次次致命的追杀……
**第三更~
正文 第990章 最后一句话
你本可以过你悠哉自由的日子，但是一听到殿下中毒，你又心软了，你又回来了……
一回来，就把自己困住……你本可以有很多机会，选择更好的生活……跟着阿靖去塞外，跟着谁去南荒，去江湖……
可偏偏最后，你选择了最愚蠢的那条路，自绝后路的那条路……
将自己困在了京城……
多么愚蠢啊。
明明为殿下付出了那么多，却还要瞒着他。
现在，都快死了，也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不该说你聪明的，你明明就是愚蠢啊，比这世间所有人都还要愚蠢。”
最后，碧鸢看着她，缓缓地说道。
明明手里握着一把的好牌，却偏偏选择了自断性命的那条路。
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呢？
碧鸢的眼睛里，带着几分遗憾，又带着几分怒其不争。
……
“所以桌上的毒酒，不是殿下赐给我的，而是德妃娘娘。”云珍抬头看着她，声音轻缓道。
云珍说完，碧鸢眉头一皱。
“都死到临头了，你在意的，竟然还是这个？”碧鸢不能理解。
“这很重要，不是吗？”
云珍看着她，反问。
毒酒是赵煦给她的，那她会死得很绝望。
如果毒酒是德妃给她的，那她会死得很坦然。
“我真是搞不懂你。”
碧鸢看着她，说道。
云珍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苍白地笑：“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明白另外一个人呢？或许就连那个人自己，都不能清醒地认识到自己。”
“六皇子妃，真的怀孕了吗？”
云珍垂下头，问道。
碧鸢听了，眯了眯眼睛：“那是自然。太医院的御医，亲自把过脉。娘娘担心会有其它意外，还特意让回春堂的大夫也进宫，替皇子妃把了脉。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