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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身上的骨头还在，并没有真的被人给拆下来。她感觉到的疼，其实是来自于慈悲渡的毒性，慈悲渡的折磨。
取名慈悲渡，但却一点都不慈悲！
**第四更~
正文 第1235章 失明
云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回了床上。
她的眼睛里，被蒙上了一段黑色的绸带，让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至此，她的世界里，已经成了一片漆黑，再也没有光亮。
……
她不知道其他人去哪儿了。
她在床上坐了会儿，有些口渴，想要喝水。
她记得水壶放的位置，便摸索着，穿上鞋子，从床上下来，抬起手臂，摸着慢慢地朝前面走去。
“啊——”
脚上突然绊倒凳子，云珍惊呼一声，倒在地上。
“哐当——”
就在这时，对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戾无痕端着药碗，大步走进来。
“阿云？摔伤了没？”
戾无痕将药碗放在桌上，弯腰将云珍从地上扶起来，坐在凳子上。
云珍揉了揉红肿的膝盖，摇了摇头：“我没事。”
“怎么没事？”
戾无痕说着，将她的裙子推到膝盖的位置，看着红肿的膝盖，那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拿药酒。”
戾无痕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云珍的手，在桌子上慢慢地摸索着。
“你要找什么？”
戾无痕瞳孔一缩，问。
“药碗啊。”
云珍笑了笑，将脸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我闻到药的味道了。你之前是给我送药来的吧？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说话间，她已经摸到了药碗。脸上一喜，正要拿过来。
“小心——”
戾无痕惊呼一声，药碗落到地上，药汁溅了一地。
云珍坐在凳子上，像是受了惊吓，整个人呆若木鸡。
屋子里，安静下来。
戾无痕拿着伤药，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
“原来，药这么烫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珍开口。
她想要扬起嘴角，给对面站着的人，一个安抚的笑容，告诉他自己没事。可是，她却看不到，她扬起来的“笑”，竟然比哭还要难看。
“是我不小心了……只是，恐怕还要麻烦你，帮我再熬一碗药……真是抱歉。”云珍又道。
随后，戾无痕检查了她手指是否被药烫伤，发现没有烫到，便在她面前蹲下，将她的裙子挽到膝盖的位置，用手里的伤药，替她揉着之前摔伤的红肿。
在这期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戾无痕没有说。
云珍也没有说。
两个人都沉默着，平静地表情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戾无痕替她擦完了药，又把地上收拾了一下，同时，又将屋子里，容易让云珍绊倒的东西，放到了别的地方。
“我去熬药。”
做完这些，戾无痕告诉她。
“嗯，麻烦了。”
云珍点头。
戾无痕看了看她，抬脚离开。
云珍坐在凳子上，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嘴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
她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没用，简单地喝口水，简单地拿下药碗，都会摔倒，都会差点被烫伤……
她感觉，她像是成了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连累别人。
想到这里，她慢慢地抬起手，摸向眼睛上的绸带。
**第五更~感谢书友“八千米深海，七厘米蔚蓝”的打赏，么么哒~
正文 第1236章 一线机会
还有两次。
昏迷前的痛不欲生，还要再经历两次。
再承受两次那样的痛苦，她的眼睛，就真的看不见了。
在这之前，她以为她可以承受，承受没有眼睛的日子。可是当真正失去，她才发现，原来眼睛是那么重要，人没有眼睛，会有那么多的不方便。她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坚强。
看，就连想下床喝口水，都办不到。
云珍脸上，露出苦笑。
……
可是，她又在难过什么呢？
至少现在，她活下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下来了。她不用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用死了……
所以，即便代价是她的一双眼睛，那也值得。
她相信，她可以克服的，一定可以！
这样想着，她重新摸着桌角，从凳子上站起来。
首先，要习惯她住的这间屋子。
这里是桌子，距离床大约有五步的距离。然后，再往左边走两步，这边是……
“啊……”
她低呼了一声，弯腰揉了揉膝盖。
这里，是另外一张凳子。
她站起来，顺着柜子，慢慢地丈量屋子的长度、宽度，熟悉屋子的一切……
她不知道，在她做这些的时候，有个人正站在窗户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那双一向冷漠的眼睛里，闪过复杂。
……
今天是最后一次进蒸笼房。
“准备好了吗？”
毒手医仙问她。
“嗯，准备好了，师父。”云珍微笑着，说道。
“那就来吧。”
毒手医仙扶着她，走进了蒸笼房里。
……
两个时辰后，毒手医仙和缅陀螺从里面出来。
“结束了。”
毒手医仙看着炉子旁的戾无痕，说道。
像是在对戾无痕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再过半个时辰，你把她带回房间吧。”毒手医仙又道。
说完，便准备跟缅陀螺离开。
“她的眼睛，真的没办法了吗？”
就在两老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火炉边的戾无痕，开口问道。
话音落地，两老停下来，毒手医仙转过头，惊讶地望着他。
“还有办法，是不是？”戾无痕又问。
毒手医仙看着他，皱了皱：“没有办法。慈悲渡的毒素，全都汇聚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已经坏死了，等她醒来，我会再找个时间，替她将坏死的眼睛挖下来。”
慈悲渡的毒，只是暂时被“锁”在了她的眼睛里。如果不把眼睛挖下来，就相当于毒还在她的身上。她之前承受的那些痛苦，就白费了。
“眼睛……挖下来……”
戾无痕低声道。
“没错。”
毒手医仙道，“必须挖下来。所以，你不用再想了。她的眼睛，已经没救了。”
说完，又要离开。
“那如果，把我的眼睛给她呢？”
就在毒手医仙准备离开的时候，戾无痕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什么？”
毒手医仙猛地回头，不敢相信地瞪着戾无痕，“你说你要把眼睛给她？”
戾无痕点头。
“这可不行……”毒手医仙道。
“我知道可以。”
戾无痕打断他，视线落到缅陀螺身上，“那日熬药的药材不够，我去药炉取药，在门外，听到他跟你说的话了。”
**第六更~嗯，大概就是这样…我爱苼苼~
正文 第1237章 该为我高兴
“我愿意把我的眼睛给她。”
戾无痕看着两老，缓缓说道。
话音落地，周围陷入安静。
毒手医仙盯着他，眼神严肃。
缅陀螺脸上，也露出诧异。
……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半响后，毒手医仙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知道。”
戾无痕道。
“那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毒手医仙又道。不待戾无痕开口，毒手医仙又抢先道，“先不说这其中风险，换眼能不能成功，光是你的身份……幽溟教在江湖中树敌很多，如果你双目失明的消息被人知道，那会有多少人来追杀你？你又能躲过多少次追杀？”
毒手医仙说完，缅陀螺也开口了：“是啊，小伙子。以你的眼睛，换她的眼睛，真的值得吗？你要三思啊。”
“值得。”
戾无痕回答，道，“我只希望，她能平安地活着。”
他没有了眼睛，难逃江湖追杀。
那她没有眼睛，又如何在那人身边，躲过那一次次的明争暗斗？躲过那些背地里肮脏的手段？
他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平安地活着。
“我不同意。丫头肯定也不想你这么做。”毒手医仙背过身，拒绝道。
戾无痕听了，又将视线看向缅陀螺。
缅陀螺捏了捏胡子，眼睛里闪过若有所思：“我倒是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
云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躺在卧室的床上。
大概是身体里的毒，都被逼到了眼睛里，所以这次醒来，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醒来后，又靠在床上，给自己把了脉。
“解了。”
她脸上露出欣喜。
太好了。
“咦？”
突然，她脸上露出疑惑，“有人在？是阿苼吗？”
云珍感觉床前有人。
师父和缅陀螺前辈身上，多少都带着点草药的味道。祁罗山只有他们四人，不是师父和缅陀螺前辈，那就是戾无痕了？
“嗯，我来看看你。”
戾无痕看着她，回答道。
“真的是你啊。”
云珍眼睛上，被蒙上了黑色的绸带，但脸上，却露出笑容，“阿苼，我身上的毒解了。”
“嗯，恭喜你。”
戾无痕道。
“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
云珍继续笑道。
慈悲渡的毒，就像是一块压在她心底的心病。折磨了这么久，她本以为她必死无疑，没想到在最后一刻，还能找到化解的办法。
虽然这个化解的办法，让她失去了眼睛，但是能活下来，腹中胎儿能活下来，这对云珍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她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慈悲渡的毒被化解，她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很多。
这时，她突然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落到她眼睛的绸带上。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可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任由那只手，细细地划过她绑在眼睛上的绸带。
虽然戾无痕没有开口，但她能感觉得到，那手指间的冰冷和颤抖。
“哎，失去眼睛，的确有些可惜。”
调整好心态后，她扬起嘴角，面朝着戾无痕的方向，说道，“不过，能活下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所以阿苼，你不要为我的眼睛难过，你该高兴才是。”
**第一更~
正文 第1238章 自古多情空余恨
“高兴？”
戾无痕开口，声音低沉，“嗯，你能活下来，我很高兴。”
“是啊是啊。”
云珍笑着点头，“一双眼睛换一条命，很是值得。这几天，我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至少从这间卧室，去缅陀螺前辈的药炉，我都没有问题。我相信，只要我多加练习，肯定很快就能适应新的生活方式。不过，在我适应之前，还要麻烦阿苼你啊，帮我训练下……我记得幽溟教的武功里，好像就有如何闭目探物的……”
“嗯，我会帮你。”
戾无痕看着她，点头。
“那太好了。”
云珍笑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