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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恰好我家护卫经过,惊走贼人,救下了她,没承想这小娘子却不能动了,我们便将她留在布蓬中,正想差人去寻找她的家人,你们却正好到来,倒省了我们的事了。”
李斑笑容更甚,抱拳说道:“在下李斑,多谢谢这位娘子对我这位内侄女的援手之恩,请问娘子贵姓?”
“小妇人姓杜,名萱娘,亡夫张姓。”杜萱娘扶腰对李斑行了个福礼,不管这个李斑对自己这些人如何的心怀不轨,但他比自己大了两圈,长者为尊,礼数还是要的。
“绿妈妈,你力气大,将这位行动不便的小娘子扶送给她的家人罢。”杜萱娘回头对陆掌柜眨了一下眼睛,陆掌柜弯腰上前将姬秋霜横抱送到对方一名仆妇手中,然后如鬼魅般立即退开。
李斑看得目光连闪,看出陆掌柜是有意露这一手,“再请问杜娘子一事,你刚才说我内侄女的仆妇为贼人所杀,那仆妇的尸首现在何处?”
“当然是被那伙贼人带走了。”杜萱娘十分沉痛地说道,“这些贼人真是可恶,杀了人竟然连尸首都不放过。”
李斑的眼睛眯了起来,李进生气的时候似乎也有这毛病,杜萱娘在这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竟然神奇地想起了李进。
正在这时,给姬秋霜解穴的人也来到李斑身旁,低声说了句什么,李斑眼睛更眯,杜萱娘与陆掌柜却笑了。
“李进什么时候回来?”李斑的声音突然冷了下去。
“李先生是问我们大当家何时回果州?据小妇人所知,应该是五天之后吧!”杜萱娘立即正色道。
“让他三天内必须赶回来给秋霜解穴!”
李斑扔下这句话,转身便走,倾刻间走得干干净净,留给那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学子们一个背影。
☆、一七零薛金蛮
杜萱娘惊魂未定地坐回椅子,才发觉背部的衣服已经湿透,胆子稍大一点的苟春花递给杜萱娘半怀水,另外半怀水直接被她颤抖的双手洒到衣服上去了。
自从李斑意外地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便拂袖而去之后,呆立当场,半晌没说话的陆掌柜突然叫道,“不对,肯定有大阴谋!”
杜萱娘又被吓了一跳,“什么大阴谋?”
陆掌柜正要说话,却见崔颖带着人急匆忽地赶过来,从他在高台上发觉杜萱娘的布蓬突然不对劲,再赶到这边,也不过半刻钟时间,却幸运地错过了那生死瞬间。
“萱娘,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与人有点小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他们已经离去,便无须再追究了。”杜萱娘生怕崔颖也牵涉进李氏内讧之中。
正说着,张义几兄妹也跑进布蓬,将杜萱娘团团围住,“母亲,听说刚才这里发生了打斗,你没事吧?”
“你们看母亲好好的,没有一点损伤,你们且放心。”杜萱娘特意在孩子们面前转了个圈来安抚惊慌的孩子们,三个小女孩更是直接抱着杜萱娘的双腿不撒手。
崔颖对跟来的证严主持抱拳说道:“法师,请继续主持接下来的诗会与射箭比试,我带这些女孩子们先回莲实院压惊!”
“大人,且放心前去,这里有诸多名宿,定会将接下来的诗会办好。”
于是,杜萱娘让张义与顾尚带着陆忠与李甲一扮成的家人留下,自己则带着五个女孩子还有绿妈妈随崔颖等人去了莲实院,只要李斑不在,这个诗会便相对安全了许多。
到了莲实院,杜萱娘让苟春花带着女孩子们去荷塘边钓鱼玩。自己则与崔颖及那位同来的薛金蛮坐在凉亭内,莲实院的小沙弥赶紧过来奉茶,杜萱娘看崔薛二人似乎有要事要与她说的样子,便说道:“绿妈妈,你也不是外人,搬把凳子坐到我后面来吧。”
陆掌柜自然不客气的在杜萱娘身后坐下,崔颖一点不觉得奇怪,他知道李进一直都派人在暗中保护杜萱娘,刚才的意外很快平息,多半就是他们的功劳。
“萱娘。你看到他了?”崔颖问。
“是,好在他并没有选在今天出手。”
“我远看那些人像是泉州姬家的人,姬家人一向是跟在李家后面的。杜娘子刚才难道是和他们在一起?”薛金蛮突然问道。
杜萱娘心中一动,这个薛金蛮也太热情了些,想必还有下文。
果然薛金蛮继续说道:“清风楼虽名为姬家的产业,实际上却是李家现任家主李进亲叔叔的私产,大人这回与他们的比试要小心应对了。”
“薛掌柜有何高见?”
“高见倒不敢。只是大人若需要人手帮忙,我家中还有从京城带过来的几个得心的厨子。”
“多谢薛掌柜,厨子倒不需要,我今日将你们二人聚在一起是想与你们商量一件事,那便是共同经营果州码头。”崔颖慢腾腾地说道,杜萱娘虽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但也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她的从容淡定。
薛金蛮却无法镇定了,果州码头处在青龙河与金川河的交界处,是连接蜀中与康定府的水路枢纽。这块大肥肉果州城内的商家谁不眼馋?只是这果州码头就在府兵营旁边,常有府兵前去盘剥商家,滋扰过路的行商,当然如果商家肯主动交纳钱物,则一路畅通。因此这码头实际上是掌握在府兵营的都统手中的。
这回因为那个背景雄厚的副都统被人下了黑手,直接被废。郡守大人顺便接手了府兵营,亲自经营起果州码头来。于是果州的商户们便都蠢蠢欲动起来,尤其是这个薛金蛮,在朝廷有相当雄厚的后台,一直以来用尽各种手段笼络崔颖,想让薛家在码头上一家独大,这回终于等到郡守大人亲自开了口。
薛金蛮喜出望外,忙说道:“大人是果州百姓的父母官,就算独自经营这码头也无人敢说什么,当然大人若想与薛某及这位杜娘子合作,一切由薛某与杜娘子出面,大人在背后支持,定能让大人的财源滚滚而来!”这便是典型的官商勾结,原来古今皆有。
杜萱娘立刻便明白了崔颖今天找她来是为了何事,绝对不是为了送码头给她或薛金蛮经营。
这码头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崔颖既然想经营果州,自然不会让码头上出现除他之外其他任何势力。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果州府兵营及由募兵为主的亲兵营当然得靠果州码头吃饭,否则谁养得起这些兵马?
而在果州经营多年的李家及姬家,绝不会将码头上的利益拱手让人,这样一样,崔颖就需要一把枪,看来这位薛金蛮便是被崔颖选中的枪,而她以崔颖红颜知己的身份出现,只是为了让这薛金蛮更放心。
杜萱娘笑道:“说到合作,萱娘一介未窥商场之门径的村野之妇,可不敢妄想与实力雄厚的薛掌柜平起平坐,若能得大人与薛掌柜抬爱,赏我一点汤水喝喝,萱娘便感激不尽了。”
崔颖笑道:“萱娘果真不与我们合作?这里的银子可多着呢,到时你可别后悔!”
“萱娘当然知道码头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单是每一艘过往船只都要收取的路引费,一年下来就得几千两,只是如果果州码头收取不到李家与姬家这两个大户的费银,恐怕两位也分不到多少银子。”
薛金蛮冷哼一声,“这个自有我来想办法,我请我姨表姐夫发函给山南西道的张延鹤,让他拨一支府兵来果州,再加上大人手中的府兵,将河道一拦,管他是谁的船,不给银子便不给过。大人,这个收来的费银我薛金蛮可不敢要,只想请大人行个方便将码头旁边那一块地借给我修货栈及开酒楼便行了。”
崔颖点头表示同意,杜萱娘却好奇地问道,“恕萱娘冒昧,薛掌柜的表姐夫是……?”
薛金蛮立即脸现得色,却被崔颖抢先说道:“当今肱股之臣李相爷。”
“李相?你说你是他夫人的姨表弟?”杜萱娘脸色有些怪异,此人竟是将王亦诚害得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
“惭愧,正是在下,表姐历来疼爱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对我们这些娘家人总是关爱有加,所以这次莫说是区区李家与姬家,就是……。”
崔颖忙轻咳几声,阻断了薛金蛮的狂言,有强大靠山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难怪崔颖会选定他来当枪。
杜萱娘抚着胸口作难受状,崔颖见状忙关切地问道:“萱娘,你怎么了?”
“许是刚才受了点惊,胸口的些疼!”杜萱娘弱弱地说道,同时对崔颖眨了一下眼睛。
崔颖立刻回头为难地对薛金蛮说道:“今天这事既然大家都没异议,那我们暂且就这样定下了,萱娘此时身子不爽,我们改日再详谈!”
薛金蛮也是个懂眼色的,知道此时的崔颖不会再有心思继续商谈码头之事,便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兴奋地告辞而去。
杜萱娘喝了一口茶,长舒一口气,“原来装病也很难受,好在这个叫薛金蛮的终于走了。”
“萱娘,你这是何意?”
杜萱娘不答,却回头对绿妈妈说道:“清叔,你来见过崔大人!”
崔颖自然是大吃一惊,顺即又面现不虞,当初这个陆掌柜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些。
“见过崔大人!”扮成女人的陆掌柜也很别扭,这二人的样子让杜萱娘看了心中暗笑不已,同时想像着假如崔颖有一天发现这个古怪中年男有可能是他继父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十一,清叔的身份虽是杂货铺的掌柜,却是李进请来保护尚儿两兄妹的,是李进的父执辈,并不属于李家,现在我们三个互相没有利害关系,所以我想问你们谁知道那个薛金蛮是什么时候来果州经商的?在果州都有些什么产业?他那些产业的前主人是否姓王?也就是从前果州大户王亦诚?”
崔颖与陆掌柜互看一眼,瞬间传递了很多信息,“薛金蛮在果州的生意的确是全盘接手的王亦诚王员外家的,比如两家生意做到全国各地的干果铺子,一家药行,还有几百亩的核桃林,一座有一百多亩地的大庄子。”专门干过情报刺探的陆掌柜张口就来,“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当年我第一任夫君亡故之后,我那婆婆与嫂子竟将我典给王家做了三个月的典妾,虽然这王家主母差点将我算计死,好在……,我又活过来了,所谓树大招风,王家的生意做得是有点大,竟然引来薛家的觊觎。也合该王家有事,王亦诚的岳父与李相一个姨太太的小舅子起了点争执,正愁找不机会出手的薛家立刻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在李林甫夫人面前进言,让王亦诚的岳父用王家的干果铺及核桃林换他们的平安,然后两家人合伙垄断全国的干果铺子,后来王亦诚已预知他岳家之事的凶险,便提前给了我典卖文书,放我归了婆家,只要晚个十天半月的,估计我便是罪属,现在不知被流放到何处去了,你们觉得这份情当不当报还?”
☆、一七一合谋
陆掌柜一听,赞道:“这王亦诚是个男人,他知道不连累无辜。”
崔颖则一脸怜惜,“萱娘,想不到从前你这般苦,这的确是个大情分,你想怎么做十一都支持!”
“我想让这个薛金蛮将吃了王家的东西统统吐出来,也让他尝尝家财被人算计,还全家被流放的滋味。”杜萱娘说道,“十一,清叔,这次我需要你们帮忙,事成后王家产业我们三家平分,你们觉得如何?”
“不错,我陆清一最讨厌这种仗势欺人,强取豪夺之事!为了几个赚钱的铺子便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