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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家娘子伸出左手来给我把脉,都不请人把脉诊症,就敢随便吃药,你们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白痴!”陆掌柜毫不留情地冲张富贵骂道,张富贵夫妇却如饮甘泉,只要能生子,莫说给人骂几句,就是让他们献出所有家财他们都愿意双手奉上。
陆掌柜诊完脉,大笔一挥,写了张方子,“拿去照方子连服半年,若是还不能见喜,那便是你们这辈子注定无子,另外不可对旁人说我会看病,否则,哼,就算你们生了子,我也让你们变无子!”
陆掌柜的威胁让老实的张富贵夫妇变了变脸色,随即又赌咒发誓绝不外传,二人才像捧着祖宗牌位似的捧着那张方子,赶紧去药房抓药去了,将带他们来的杜萱娘忘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杜萱娘才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掌柜道,“清叔。你躲得了初一,还躲得过十五?你昨天说那些疯话我不与你计较,将孙家两个小孩放我家我也不说了,明知道我很关心果州之事,你却故意躲着不来见我,是何道理?过河拆桥,你也拆得太早了些吧?接下来怎么做你最好别来问我?”
陆掌柜听到最后一句话,嘴脸立刻变了,“杜丫头,你太沉不住气了。这样不好,你清叔我也是刚从果州回来,连饭都没吃着。勇儿去做你教他的水煮肉片去了,要不你也尝尝他的手艺?”
“不必了,你快点说如今果州城是什么情况?郡守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你到底是关心我们大当家会不会被李斑阻杀,还是关心崔颖会不会冒然插一脚被连累啊?”如果陆掌柜是女人,一定是八婆的祖奶奶。
杜萱娘彻底没了耐心。“我说清叔,难道你除了忠心为主,就不担心崔颖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的巧梅因痛失独子而伤心?”
这下子轮到陆掌柜变脸,杜萱娘立刻在陆掌柜翻脸之前堵上一句,“清叔。其实我们有时候的立场是一致的,我们既不希望李进有事,也不希望崔颖受伤害。”
陆掌柜终于点头。算是同意了杜萱娘所说,“果州如今如你所愿,姬家强买孙旭山家的赤铁矿一事已经被传得沸沸扬扬,最兴奋的是薛金蛮,估计他觉得这是一个扳倒姬家在果州的势力的机会。立刻便去了郡守府,但崔颖却没什么动静。想必是韩略回果州了。”
“韩略?”
“如今崔颖手下的第一谋士,你竟然不知道?这个韩略可是大有来头,曾是太平公主的门客,后来获罪流放,也不知崔颖从哪里将他找出来的,养在府中,轻易不见人的,有他在不用担心崔颖会吃亏。”
“接着说。”
“李氏商行这回虽没有大当家亲自坐镇,李珏老儿的反应也不慢,哦,李珏是果州商行的大掌柜,总管李家在果州的生意,比大当家长一辈,是大当家出了五服的旁支,历来看不惯李斑打着李家的旗号办私事,虽不敢直接与李斑对抗,但也为这件事的迅速传播出了不少力。姬家为此十分恼火,私采铁矿石炼铁毕竟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情,暗中做做也就罢了,如今宣扬得果州上下几乎无人不知,就算强行买到了那栖霞山,也不敢明着开采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那孙旭山如何了?”
“这个孙秀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他恁是让李斑不敢对他用强,今天赤铁矿之事传开后,我担心李斑会干脆鱼死网破,直接杀了孙秀才全家,让栖霞山成无主之地,然后他再想别的法子将那山弄到手。”
“清叔虑得极是,这个孙旭山现在还不能死,现在是需要人出面直接与李斑唱对台的时候了。想办法让薛金蛮跳出来打头阵,但是这薛金金蛮也不笨,让他一个人出面与李斑硬抗是不可能的,因此得加上李氏商行,让李甲一去与那个李珏说,让他出面去联合薛金蛮,然后上孙家庄去买地,能不能成功单看这个孙旭山的造化了。”
陆掌柜点头道:“暂时亦只能如此,我们陆家与李氏商行并无瓜葛,只有小方以大当家亲随的身份才叫得动李珏,如果他是个聪明的,这回尽量让薛金蛮冲在前面,再过二天大当家也该赶到果州了。”
既帮了张富贵夫妇,又暗中给李斑添了一回堵,杜萱娘甚是舒心。
杜萱娘在对街看了看自家快要封顶的三层木楼的铺面,盘算着最多一个月,铺子便该建成了,想着多出来的一个铺面是另外寻一门生意来做,还是干脆将铺面出租,集中精力在猪场肉铺,还有家中田地上。
杜萱娘打算穿过熙攘的人群回皮货铺,远远地看到一个乡下婆子提了一筐鸡蛋过来,同时那婆子旁边还有个壮汉挑着一担柴在快步走着,与这二人迎面走着的是一名拉着小孩的妇人。
“那位婆婆,鸡蛋怎么卖?”杜萱娘迎着那婆子边喊边走过去,也不知杜萱娘敏感还是咋的,突然觉得身遭的嘈杂停顿了十分之一秒,很快这种感觉又消失无踪,但这种奇怪的感觉也让杜萱娘的步子缓了一下。
那位卖鸡蛋的婆子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喊声,抬头突然笑了一下,就是这笑让看着那婆子的杜萱娘的心脏突然间抽紧,这种莫名其妙的森冷血腥的感觉太熟悉了,李进身上偶尔会有,那位秀姑身上这种感觉最强烈,即便是不说话,只要看着你,都会让人浑身不舒服。
杜萱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婆子手中的鸡蛋篮子突然间动了,一蓬蓝色光芒对着杜萱娘兜头射来,杜萱娘很想闭上自己的眼睛,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实在是太残忍。
就在这幅画面在杜萱娘眼里快要成永桓定格的时候,一梱木柴突兀地伸了过来,挡去了一半的银芒,那位原本走在杜萱娘旁边的妇人突然看也不看地推了她一把,杜萱娘的身子便倒向另一边与那梱救了她命的木柴同时落地。
倒地后的杜萱娘因为角度相当好,视线可以毫无阻碍地落到那个杀手身上,拉着小孩的妇女不进反退,竟然直接将手中那位只有几岁大小的孩子当肉弹一般扔了出去,那个老婆子冷笑一声,闪身迎向那童子,那位挑柴的汉子幽灵般出现在老婆子身后,手中挑柴的木棒携雷霆之势砸向老婆子。
那婆子竟然不闪不避,硬接了那一棒,口喷鲜血,手中的蓝芒再闪,挑柴汉子急忙闪避。那婆子双手箕张,眼看那童子便要被那婆子的手一把捏住,却见那童子突然向下直坠,落地后向前一个翻滚,一把雪亮的匕首便进入了婆子的腹中,同时那婆子的双手也到了,童子也没料到这个婆子如此凶悍,拼着中刀也绝对不闪避,一时间手忙脚乱地在地上连续几个翻滚,堪堪避过婆子的双手连抓,童子狼狈地滚到街边上。
那婆子竟然看都不看自己的腹部仍然百折不挠地冲向杜萱娘,那位妇女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剑,一剑挥出,直取婆子的胸口,婆子竟然身子一偏,用自己的左手硬挡了那一剑,身形在继续前冲之中,左臂带起一丛血花飞上了空中,温热的血沫如天女散花般溅到杜萱娘的脸上和身上。
嘶声怪笑着的婆子离杜萱娘终于只有一尺之遥了,那妇人的一剑虽然斩飞了那婆子的手臂,自己也被那婆子手上的余劲带得一个踉跄倒向了另一边,再也无人来得及救授倒在地上的杜萱娘。
自动认输不是杜萱娘的风格,虽然已经是脚软手软,学那童子在地上打几个滚还是做得到的。
杜萱娘手脚并用尽量让自己的身子远离那已经疯狂的婆子,再有三秒钟陆掌柜便会赶到。
那婆子抬起唯一的那只手,手指轻曲,眼里有血淋淋的残酷得意。
杜萱娘心底终于有了一丝丝地绝望,她知道那婆子手中的机关射出来的便是那巨毒的蓝芒,陆掌柜再厉害他也不能让时间在那婆子身上停顿三秒钟。
☆、一七七错了又如何
杜萱娘突然看到越来越近的陆掌柜在抬头,一道来自正在修建的肉铺三楼的红色光芒从那婆子的后背进入,倏忽之间来到婆子的胸前,那婆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身体上突然多出来的红色箭头,一道火苗从伤口四周闪出,瞬间那婆子便没入了火海之中,直到成为一堆焦碳,也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喊叫,也没能够动弹一下。
四周的路人早已在打斗开始时便四散逃得远远的,陆掌柜一把将杜萱娘从地上提起来,“李斑很看得起你,来的是他最得力的死士之一“蓝虎”,啧啧,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你倒自己找上门去了。哼,要想保命的话,明天去将那两个守辣椒地的换成小方的人,他们要多来几个人从后院来,小方一个人恐怕扛不住。”
杜萱娘被赵小六搀着回到自己的屋子,躲在净室里吐无可吐之后,才趴到床上昏昏沉沉地迷糊了过去,在杜萱娘的概念里,毫无知觉的尸体并不可怕,因为尸体再恐怖也只是一堆待腐的肉,无法对人造成伤害,而那咸腥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的滋味才是离死亡最近的感觉,
苟春花与周玉娥听赵小六说了事情的大概,直吓得两人站在杜萱娘床前抖个不停,眼泪抹去了马上又涌出来,“婶子,你没事吧?”
“二嫂,让我们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好不好?”
一直在起居室里看书的孙宝儿听了也吓得不轻,“对不起,杜姨,都是我们连累了你,那些人或许是来抓我和妹妹的……。”
赵,顾,李三个女孩子在各自屋里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听说杜萱娘在大街上差点被人杀死,吓得“哇哇”大哭,孙金铃紧紧地拉住哥哥的衣襟,两只大眼里也盛满了惊恐的泪水,两兄妹此时又成了惊弓之鸟。
赵小六安慰了这个,又去哄那个,急得跳脚,“你们都别哭了,不是说了东家娘子没事么,刚才东家娘子也说了。她头晕想睡一睡定神,你们几个别又吵了她!”
正乱着,张义顾尚下学回来了。听到屋里的哭声,也跑了进来,赵小六忙将这只烫手山芋扔给这两兄弟,自己连忙开溜了。
张义顾尚跪倒床前,抓住杜萱娘的手对妹妹们说道。“想来母亲是真的睡了,你们都别再哭,先将你们自己收拾好,做好晚饭等母亲醒来。”
顾尚将杜萱娘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试试,除了有点凉,脉博还有微弱的跳动。便说道:“换成你们自己,受了这么一场惊吓,一定也会觉得很累很想睡觉。母亲这是正常反应,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母亲被什么东西吓倒过?”
顾尚最后那句话带着哭音,隐隐约约地钻进杜萱娘耳朵里,让杜萱娘有一瞬间的清醒,想动动手脚。却发觉自己的手脚好像已经不存在,杜萱娘又是一惊。努力想让自己从粘稠的黑暗中挣扎出来,于是使劲地睁开双眼,正好迎上张义顾尚二人担忧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痛,看来自己一丝一毫的软弱都会让孩子们的不安无限扩大,做母亲的人是没有资格不坚强的。
“母亲,你醒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立刻去请郎中!”张义喜极而泣。
“我很好,就是有点累,现小睡了一下好多了。”
杜萱娘笑着说道,那坚强不屈的笑容立刻感染了众人,驱散了一室的惊惶和担忧,几个女孩子涌过来抱着杜萱娘不放,又哭又笑,连孙金铃都忍不住坐到床头去,看着杜萱娘母女互相亲昵,眼里有羡慕。
晚上的集体读书时间,杜萱娘捧着一本书半天没有翻动书页,张义几个交换着担忧的眼神,孙宝儿